第26章 实习老板娘
恋爱的时光总是飞快，不觉已到六月中。
这天，两人又在网上闲聊。
“天太热了，这才几月份？在老家我还没穿裙子呢。”文新郁闷。
“Ｓ市就这样，高温天还没开始，稍安勿躁。”田壮壮一派悠然。
“我这几天准备铺席子了，热得受不了。”
“你那个房间本来就小，一关门肯定热啊。”
文新无语。
“我有个好去处，可以避暑，你要不要去？”
“哪里啊？”
“别急，去了你就知道了。”
赶个周末，田壮壮带着文新，来到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南星建材广场”六个大字高高在上。在阳光映射下，玻璃幕墙泛起耀眼的光茫。
“走啊，这里最凉快。”
两人至三楼，右转再左转，再右转，终于来到一家店铺前。
黑底白字写着四个大字“安心地板”。
田壮壮打开防盗推拉门，大摇大摆走进去，推闸，开灯，扔钥匙，启动电脑，一系列动作连贯有序。
文新慢慢走进店里，东张西望。
店里面全是地板，地上铺的，墙面上展示的，角落里摆放的……
“哇噻，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地板。”
文新转了一圈，觉得眼花缭乱。
田壮壮晃了晃鼠标，登录企鹅，又点开音乐播放器。
“这个地板真漂亮，”文新指着一款做旧的复古地板说道。
田壮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款咖啡色灰白纹路的强化复合地板。
“喜欢这款啊？”
“嗯！”文新重重地点了点头，真心喜欢，以后装修可以考虑。
“这个板子样子还行，耐磨度也高，价格嘛，也不算贵，缺点就是甲醛含量高，不够环保。”田壮壮一秒变专业人士。
“可是真的很漂亮，”文新轻轻抚摸板面。
“好的多着呢，这种材质不耐磕，硬物撞击，一碰一个坑。”
田壮壮把水桶和拖把放在手推车上，准备去打水。
“不要乱跑，马上回来。”
“知道，”文新走到电脑桌前坐下。
除了电脑，桌子上还杂乱地摆着图册、收据、印泥、烟缸。
文新心一热，原来这就是他工作的地方，原来这就是他每天陪我聊天用的那台电脑，她仿佛看到田壮壮坐在这里不紧不慢地打字。
慢慢拉开键盘抽屉，文新立刻呆掉了。
“额滴神啊，”文新举起手指，指肚沾满了灰。
真想不到平日里白净斯文的田壮壮，居然这么不爱干净。
可是店里看着还可以啊，家里面也算整洁。看来，一切都是假象。
田壮壮远远看到文新坐在电脑桌前，小小的身影，东张西望的，甚觉亲切。
如果天天有文新陪着，看店也不那么枯燥了。
文新见田壮壮回来，急人快语：“哎，键盘这里都脏成什么样了，怎么不擦一擦？”
田壮壮扫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平时不是忙吗？哪顾得过来，再说最近就忙着往城里奔……”
文新不等他说完，站起身来，找盆找抹布找刷子找各种工具。
田壮壮拉住她，“不用你擦，我来，你去玩电脑。”
“你不用管我，这会儿也没事，我简单收拾一下。”
田壮壮不再客气，拿起拖把擦地。
没想到文新干起活来，根本停不下来。
先只是把键盘附近搞干净，看着难过，又把电脑桌整理了一下，然后连前带后又是一顿擦。起身一看，怎么样品都蒙着一层灰，凡地下摆的，上面够得着的，又是一顿抹。刚坐下来，回身一看，玻璃背景墙全是手指印，继续！
田壮壮早已擦好了地，看文新还在那上上下下地擦，着实感动，一把搂过来，亲了下额头。
“新新，别忙了，歇会。”
“嗯，马上好。”文新使了一把力气，身上全是汗，对田壮壮的浪漫举动全无在意。
这一上午，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进来，看看样品，询询价格，又两两三三地走了。
干活间隙，文新听田壮壮耐心解答客户问题，又热情地送走他们。
“快中午了，吃什么？”田壮壮这一上午生意都没心思做，只想腻在文新身边。
“怎么吃？”
“我们一般就是点餐。”
“你定，我都行。”
文新是能不给人添麻烦就不添。
田壮壮点了一荤两素，趁没人把文新拉到自己腿边，“今天你辛苦了。”
“你说什么呢？跟我还客气。”文新一番劳动，虽有点累，但觉周身筋骨放松不少，还挺舒服。
“对，我问你个事？”
“你说。”
文新一时不知如何说好。
“那个……我看你这一上午一单生意都没做成。这个店面房租也不会少吧？那你还赚钱吗？”
文新怕伤田壮壮自尊心，说得小心翼翼。
田壮壮听了这话，低头一笑，“怕我养不起你啊？”
“不是，我就担心你生意不好，房租咋交？而且你还养车呢？”
田壮壮觉得文新想得真多，心思真细，还有，对自己真好。
“不要愁，做生意不是你想的这样。首先要有耐心，店靠守，没有开张就赚钱的，客户也需要积累；虽然现在行业竞争大，但生意好坏的关键还在于人，无论做什么产品，用心投入，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一般都不会太差。”
文新听了，频频点头。觉得生意这东西，自己是绝对做不了。一天都没几个人，还要守着个店，真是急死人。
“有时一天也没一两个人，但做几个大单，就回来了，”田壮壮说，“我的产品还行，中低档次都有，主要是针对新区客群，这边房地产搞得火，刚需多，生意还是有的。”
文新表示认可，自己不也是潜在客户嘛，“不过我还是觉得生意难做，上班轻松点，不操心。”
“我告诉你，你信吗？我从大学毕业第一天起，就没上过班。”
哦？文新很意外。
“我开过饭店，卖过衣服，还有凉席、涂料，”田壮壮补充道，“反正就是没上过班。”
文新觉得自己简直遇到一个奇人，“这些行业差别也太大了吧？”
“其实做生意是相通的，生意做得好与坏不在产品本身，主要还是在人，肯吃苦，肯琢磨，多积累经验，慢慢生意就上道了。市场再差，还是有人赚钱。”
透过田壮壮的话语，文新感受到了生意背后的艰辛。
“壮壮，你真不容易。”
“哪有啊，”田壮壮笑笑，“以前钱很好赚的，现在利润是没那么高了。不过我的钱也没守住。”田壮壮摇了摇头。
“无所谓了，钱没了还可以再赚。”
文新抱着田壮壮的头，一言不发。
“干嘛呢？”田壮壮把她的脸扳过来，文新的眼睛红红的。
“干什么啊？我又不是活不起了。”
“我知道，就是有点难过。”
“安心地板，外卖到了。”
田壮壮把饭菜摆好，两个人开吃。
饭还没有吃完，店里进来几个人，田壮壮放下筷子迎上去。
“来啦，看需要什么产品？”
“随便看看，你这里有实木地板吗？”
“有，在这边。”
一行人走到店右主展示墙。
文新低头吃饭，暗暗祈祷生意谈成。要知道，这一天还没开单呢。
“行，就按这个价吧，不能再低了。”田壮壮朝电脑台走来。
文新看了他一眼，但没得到回应。
田壮壮眼睛在桌面上搜寻，没找到东西。
“要什么？”
“有个长长的小本子，粉色的。”田壮壮比划。
文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票据，田壮壮接过来，写了张单子。
“那就这样，五天后送货，我们工人上门安装，售后你放心，产品质量本身就好。”
买地板的人交了订金，满意离开。
“菜都有点凉了，”田壮壮一走，文新就没怎么动菜。
“吃啊，”田壮壮看文新不动筷子，“给她夹了一块牛肉。”
“这个给你，”文新看自己手里多出二百块钱。
“干吗，我又不缺钱。”天上掉馅饼也没这么快啊。
“拿着买好吃的，今天帮我干这么多活。”
“你没搞错吧，”文新脸红了，把钱放桌子上。
“装修公司的人，后面有客户还会介绍过来，我给他们返点，这种赚得比较多。”
“那还不错”，文新替他开心。
“你以后别上班了，陪我一起做生意吧？”
“我又不会。”
“不用你会，陪着我就行。”
田壮壮放下筷子，单拳撑脸，“你就没发现我雇的工人不在？”
“对啊，他人呢？”文新对不关心的事，一向脑子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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