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玄冰九阵
黑暗中有股凉意从腹中传来，牧融霜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见人已醒转，乾平真人便撤了渡灵气的手，托她坐正，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牧融霜甩甩头，“头疼。”
乾平真人皱眉，“是我考虑不周。可能魂木策里的神识对你来说太过强大，无法消化，才会受不了冲击晕倒，该让你多修炼一段时间培养神识的。你现在神魂受损，刚服了颗寒丹，暂时不要修炼了，先休息几天再说。”
牧融霜揉着额角，哦了一声，旋又想起什么。
“魂木策呢？”她晕过去之前好像看到魂木四散飞开了。
“魂木策只能用一次，用过便立即湮灭。”
牧融霜哑然。上古流传下来的宝贝该是很贵重的东西吧，只是为了让她试试……
半晌才瞪眼道：“我好像又该谢师父传功之恩了。”
乾平真人笑着说：“谢意我知了，师徒之间不必如此多礼。不过你要记得，任何宝物都只是身外之物，不要过于看重，用了便用了，是否合用才是我关心的。你查查看这部功法怎样？”
牧融霜便凝神查看起脑海中的功法来。
“《玄冰九阵》……”
“玄冰九阵？”乾平真人疑惑拧眉，“我看的时候是叫玄冰诀……”摇摇头，“也许是因为我没用它，只查看了基本信息的缘故。你看看有没有修炼口诀？”
“有……”
但是更多的是“经验”。
牧融霜抿唇皱眉。
这部功法实在太庞大了！口诀繁复，每个细微之处都伴有“经验”，整部功法扫过去，就好象整个人真的修炼过并且吃透了一样，事无巨糜皆烂熟于心。
这部识经做得实在太细腻，让她不得不感慨上古修士之能。
乾平真人亦十分惊奇，“这么说，这部功法应当是保存得相当完好了。嗯，听口诀，似乎没什么问题，可以试着修炼一下。九阵……难道还是部阵法？”
牧融霜粗略地扫过功法，点点头。
乾平真人眼睛一亮，“真是巧了，竟然是带阵法的功法。不知上古时期阵法是什么样子？”
牧融霜翻到阵法部分，看了一会，赧然道：“看不懂。”
乾平真人笑道：“你现在还不会，看不懂是正常的。罢了，慢慢来吧。”
“对了，关于你的根骨。”他的脸色又变得凝重，“六感通灵之体还有典可循，冰火灵根却从未听说。虽说这是你自己的资质，旁人无可觊觎，但事出反常必有妖，难说不会有歪心思的人会想岔什么，打你的主意。我建议还是暂时隐瞒下来，对外就称水火双灵根。这对你没什么坏处，不妨考虑一下。”
牧融霜思忖了一会，觉得师父说的有理，便应承下来。
乾平真人点点头，突然一扬声：“朗儿。”
一位面容俊俏的少年应声走进。
“这是为师的大徒弟凌朗。朗儿，这边是你新入门的师妹牧融霜。往后你们就是同门，切记要互相帮扶，不可争斗。”
少年似有些踌躇，牧融霜先绽出个笑，对他行礼道：“牧融霜见过凌朗师兄。”抬起头，眉眼弯弯。
“师、师妹好。”凌朗慌忙一回礼，挠了挠头，“今日才知道师父新收了徒弟，没准备见面礼，以后补上，你别见怪。”
牧融霜扑哧一笑，“师兄的见面礼我已收了。”
“啊？”少年一脸茫然。
牧融霜但笑不语。
乾平真人也面带笑意看着他们，“融霜，你这便随朗儿去登记入宗罢。他洞府边几个洞府都是空的，自己选一个就行。你先休息几天，让朗儿带你四处走走，熟悉下环境。”
“是，徒儿告退。”
凌朗领着牧融霜退出院落，寻路往山下走。
一路无言，气氛十分尴尬。
这位师兄好像是对新认识的人不太热络的类型，牧融霜便先开口了：“我们这是去哪啊，师兄？”
凌朗有些拘谨地回答：“先帮你挑洞府。”又期期艾艾地问她：“你、你还不会轻身术吧？那我再叫两只山栖燕，等下下山方便。”说着发了个传讯符。
牧融霜有些疑惑，这位师兄怎么回事？之前几次接触他都挺大方，挺正常的呀！怎么今日却好像有点手足无措呢。
难道是怕新师妹抢了师父的关爱？也不像啊。
想不通就不想了。不多久，走到一处山壁前。
凌朗右手翻动，变幻几个指诀，山壁豁然打开一个入口。
他仍是拘谨道：“这是我的洞府。我们还要去登记入宗，就不请你进去了。以后有什么事到这来找我就是，或者发传讯符也行。”
合了洞府，又往前走了一段，“这边几个洞府都没人住，你喜欢哪个随便挑。”
牧融霜查看了一下，这一片环形山壁上并排开了五个洞口，里面格局都差不多。她也不多挑，随意选了个东向的洞府，清晨第一缕阳光能照进洞府里，取个好兆头。
洞府内是一个大洞室连通几个小洞室，洞壁光滑无棱，其内灵气充盈。
“这几个洞府离峰顶很近，灵气特别充裕。本来像我们这种行气期弟子最多只能住在半山腰。还是师父坚持，理事院才在这个地方开了这些洞府。”
说起师父，凌朗原本紧绷的脸色终于裂开丝轻松和得意。
牧融霜目光四处打量，点了点头。
走到个小洞室中央，凌朗指着地上嵌的一个八角形石盘道：“这就是这个洞府的阵盘，是个普通聚灵阵、幻阵和防御阵复合的阵法。你现在还不会用神识烙印吧？那就只能用滴血法控制了。”
说着在阵盘上三个凹槽处嵌入三块灵石。
阵盘一阵嗡鸣，五色光华流转过后，阵法很快运行起来。
从外面看，原本是洞口的地方已然闭合，还原成一块完整山壁，再不见任何缺口。
洞室内的牧融霜自然看不到洞外的情况，但也不妨碍她感应到阵法的运转。身周灵气变得浓密起来，隐隐产生一种压迫感。她知道，这是因为阵法还没认主的缘故。
凌朗继续说：“你知道滴血法怎么做吗？就是……”
却见牧融霜早把手覆到阵盘中央太极图上，心念集中，默念口诀。阵盘一阵微微颤动，她便觉得自己和这阵盘阵法产生了一丝奇妙联系。
她翘起嘴唇，仰头看向凌朗：“是这样吗？”
凌朗怔愣不已，“竟然会神识烙印……今早听师父说新收了个师妹，阵法天赋很高，资质也好，二十天就引气入体了，我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神识烙印我参悟了至少二十日，你竟然刚引气入体就会了……”他的眼神里是不敢置信的发直。
牧融霜想说她并不是刚刚才引气入体，她引气入体也有半个月了，学会这个很正常，只不过这话说出去好像更吓人。
“师兄引气入体时才四五岁吧？那时候还是不太懂事的娃娃呢，自然参悟得久些。我本来开始修炼就晚了，要是还不能在悟性上有所长进，那可怎么办呢？”故意在语气中带上一些惆怅。
凌朗忙道：“师妹别伤心，只是早晚修炼几年罢了，其实没多大差别。”
顿了顿，又换了副老成的语气严肃道：“大道永寿，我们修士都是追求长生的，切不可在年龄修为上攀比。”
牧融霜不由笑了，“我可没打算攀比，师兄别诬陷人。”
凌朗也笑了，摸了摸头：“那是我想岔了。”
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终于消解了些，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洞室里光线昏暗，凌朗拿出两块发光的石头，一块摆到地上，一块递到牧融霜手上。
“这叫灵光石，其实就是灵石裹上发光萤粉，可以用很久，很实用。这块你收起来，放在袖囊里就不会损耗。”
牧融霜点头接过。
“山栖燕会到峰顶去接我们，我们出去吧？至于洞府的布置，你先考虑一下，我们明天再去坊市购置。”
“好。”牧融霜跟凌朗学了几个手诀，打开阵法。两人走出洞府，仍往峰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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