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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卫珩瞧着,神情松怔,而蔚明真看他在那犯傻,低头又促笑一声,朝卫珩走近。

  卫珩见她过来了,手足微显匆促,忙上前围绕在蔚明真身边,看她穿得单薄,便一脸怜惜道:“我刚回来,看你不在,可着急坏了。你去哪儿了?”

  她就是短暂的消失一下,就怕卫珩吓坏了,生怕她会出事。

  蔚明真心头微动,望着卫珩笑:“我做了午膳。”

  卫珩猛地睁大眼:“明真,你……”

  蔚明真淡淡抿唇笑着转头叫外面的丫鬟进来:“把午膳端进来吧。”

  站在门外的丫鬟听到了她的声音,幸好夫人没让她一直端着站很久,就这一会功夫,手都酸了。

  丫鬟连忙进来,手里端着食盘,上面放着蔚明真亲自下厨为他做的菜和汤水。

  卫珩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上面的菜肴,玉米骨头枸杞粥,一盘炖鸡汤,几道下饭的小碟子,和还有蔬菜煎饼。

  鉴于她有伤在身,没法用锅铲炒菜,只好弄了一个煎饼出来,让丫鬟负责的切丝,她来做。

  骨头粥是她一直盯着看的,加食材,反复再三,和鸡汤,才是主要花费时间来熬。

  她赶了时辰,将火稍微弄大些,滚煮快些,总算在一个时辰内弄出来了。

  卫珩看着,一大男人,瞬间眼眶就红了几分,但他转头看向蔚明真时,眼神又立刻漫上温柔的暖色,他咧嘴一笑,上前一步抓住蔚明真的手,捧着那柔夷,情深意切:“可累着了?”

  蔚明真见他动作极快,都来不及做反应,就被抓住手。

  一时面色微僵,立刻抽出来,转身时,一抹红痕已不经意间从脖颈处蔓延,再渐渐漫开,像彩霞抹在脸腮上,绯红宛若涂了胭脂。

  她是羞赧了。

  卫珩看出来,明真并不生气,但方才举动真是情不自禁……生怕她误会,卫珩当下缩回手,放在背后,探过身来,嘴巴贴着蔚明真的耳畔,发自内心地诉道:“我真的……很欢喜,明真,这说明……你是不是愿意……接受我呢?”

  接受他?

  卫珩的气息还在耳畔流转,蔚明真神色微怔,她想着卫珩的话,她是否会接受他?

  其实,潜意识里……她已经接受他了。

  接受他帮助自己,接受他对她付出,她也可以给卫珩回报,但卫珩想要的……怕不仅是这些吧?

  蔚明真慢慢转身过来,视线定定看向他。

  过了会,才又缓缓侧首,声音轻淡:“卫珩……我只是觉得这些时日你为我做这些事,想来是很辛苦。所以,我想……我应当要付出些什么。”

  应当付出些什么……

  卫珩听着她的话,脸色一下变了。

  本看着她顶着身上有伤仍为他做了一顿午膳,这份心意,卫珩以为他是看到了。

  但现在,她语气寡淡,仿佛要撇清这层干系,卫珩顿时觉着嘴里滋味苦涩,一时沉默下来。

  幸好,他是心大的人。

  不……应该说,在明真跟前,他若不心大一些,她又背负着那些仇怨之气,卫珩不想把任何负能量传递给她,让她心上再添一层重力。

  也不想逼她完全接受自己,因为卫珩清楚,她有心结。而这心结,卫家至少占一半。

  他身上流着卫家人的血液,这是无法摘除的。

  思及此,卫珩霍然咧嘴,又重新笑起来,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故作喜悦:“明真亲自下厨,我可是有口福了。”

  蔚明真听着,却觉着方才想要给他惊喜的那种感觉,此刻随着刚才那僵硬的气氛,也消失无影。

  心情有些沉闷,但听卫珩极力想要将这份压抑消除,蔚明真不想在此事上纠结,怕影响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便转过头来,也走到圆桌前坐下。

  而今,她抬手吃饭不成问题,不需要卫珩忙前忙后的为她什么都包干了。

  背上伤口正在慢慢愈合,而仇恨,仿佛被蔚明真压在心头最深处,并不显露出来。

  她安静的用餐,而卫珩则吃得很仔细,很认真,连最后一口骨头粥都不放过。

  鸡汤炖了很多,还是剩了些,卫珩就让人放厨房里,等过一会再热下喝掉。

  看做的膳食都被吃得差不多,蔚明真看着,心情转好,觉得便不提那些感情之事,与他这般平淡安逸的感觉,也挺好的。

  蔚明真在心里想着,嘴角微抿,翘起一点轻乎极微的弧度,似乎像在笑,又似乎没在笑。

  卫珩吃过,多少吃得撑了点。

  他从椅子上起身,道:“我去练剑。”

  蔚明真点头,目送他走出屋外,随后坐在椅子上,继续串珠子。

  闲余的时间,不管蔚明真还是卫珩都非常得充分的在利用起来,每一刻都不停,仿佛这样,才能排解等待时的焦灼。

  过午一个时辰后,许大夫那边派了个人从后门过来。

  一个小厮,麻溜的将信送到,转头就走,不带停留半步。

  卫珩的人来到惜香院,将信给他,卫珩拆开信和蔚明真一同看。

  信上,许大夫说药已制好,但未免安全确保,要他们亲自过来拿。

  蔚明真便看向卫珩:“我们去许大夫那拿药吧。”

  卫珩点头,便和蔚明真一道从后门坐上马车出去。

  他们前往许大夫的药堂,而卫府里,有人在卫老夫人耳根处偷偷打报告。

  “这些时日,他们经常出去,不过人跟到一半,就被冲散了。”蓉蓉站在卫老夫人面前,卑微恭敬。

  之前蓉蓉挨了一巴掌,这次可学乖多了。

  关于惜香院那边的情况,卫老夫人一直派人盯梢着,但每回他们出府去,派过去的人总会跟丢。

  “明明是坐着马车走的,那么显眼,怎么总会跟丢!”

  卫老夫人气得不行,拐杖狠狠打击着地面,令蓉蓉的心也跟着嘭一声,像被锤子狠狠敲下。

  蓉蓉的脚微微发软,连忙解释道:“人一直紧跟着的,但又不敢离得太近怕被发觉。而且,还有人出来捣乱。”

  “谁来捣乱?”卫老夫人冷着眼,人是她命蓉蓉去雇的,可雇来的水准却不甚如意,至今未曾打探到有用的消息,钱倒是一笔笔丢出去了。

  蓉蓉面色为难,她怎好说,她的人一再被打,她早就换了好几个,可看卫老夫人这脸色,若她不说实话,早晚也会逼着她说出来,便只好如实道:“人总是被打……有几个就不想干了,便只能换人来……”

  有一些拿了钱也不尽力,根本是敷衍了事。

  蓉蓉也急,可急也没法子,谁被打了一顿还会再继续跟着呢?

  这不是存心找罪受呢吗?

  看病还得花钱呢。

  可这些话,这些苦衷,卫老夫人却是不会理应的。

  果然,当蓉蓉这般说罢,卫老夫人冷笑一声,将案几上一茶杯狠狠朝着蓉蓉扔过去。

  蓉蓉哎呀一声痛呼,幸好及时伸手捂住脑袋,这才避免被砸晕了。

  但额头上,还是留下淤青的痕迹。

  对奴婢下人,卫老夫人一直打骂随性,连蓉蓉这般身份算是高一点的大丫鬟亦是如此。

  除了王婆子是卫老夫人的心腹,平日会听王婆子的话,也从不责罚,心里有气,都是朝着她们来。

  之前倒还好,那时卫老夫人在卫家是说什么都没人敢反驳的,而她这大丫鬟办起事来,自然也是舒舒服服。但现在,自从卫二公子娶了那新媳妇后,和卫老夫人闹翻了,还威胁大公子要报官告他,卫老夫人的这脾气,也是一日随着一日增高,这些时日打骂她的次数比起前几年加起来都多。

  蓉蓉也是越来越难以忍受了。

  总得想个办法才行,若不然,这段时间,总是被打骂,可怎么受得住?

  蓉蓉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圈,忽地灵机一动,想到一法子,便和卫老夫人立刻献计:“

  “卫老夫人,您看,那二夫人不是身子弱吗,那我们就派个人去惜香院伺候那位二夫人,这样也以便打探消息。”蓉蓉自以为这个是绝好的法子,但卫老夫人听了,却眉头一挑,恨不得再扔一个茶杯砸在这蠢货头上。

  “要是能这么做,我就先把你这个蠢货派过去!”

  蓉蓉见自己又无辜挨骂,心想,她这不也在想法子么,若卫老夫人觉着不好,大可以再换一个,这光生气有啥用?还不在为难自己。

  心里这么嘀咕,嘴上这种话可不敢说。

  蓉蓉只能埋头,一声不吭,多说多错,干脆不说了。

  王婆子见蓉蓉这脑子,一日没见长,居然和卫老夫人提议派人。

  那天二公子的态度,是决计不会接受老夫人的人,就算派了人过去,也毫无作用,说不准还会被侮辱一番再丢回来。

  王婆子凝眉深思,现在这样子,想要探听消息太难了,那边根本不给机会。

  恐怕那些被打的人,也是因为被发现了吧?

  想到这,王婆子只好先劝慰卫老夫人:“老夫人,您冷静冷静,也别生气,气也是气坏您自个的身子,划不来。既然派人跟踪没用,那咱们就不费这个气力了。干脆,就假意和好,时不时过去一趟,那些没胆量的奴婢秧子哪里有您这般的威慑力。饶是二公子再不愿,你身为卫家掌家人,出于关爱孙媳妇的身子过来探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二公子也没理由做出赶人的举动来……您说是不是?”

  之前为了卫彦,王婆子就见建议她这般做过。

  那时候,卫老夫人是为了卫彦才逼于无奈和他们妥协。

  可这几日,那头的人的动作那么繁复,卫老夫人很不安心,这才一直派人要跟踪监视,想查出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可是会危害到卫家。

  然而这些时日以来,不管派去多少人,都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卫老夫人这才有点沉不住气,急躁了。

  这会听王婆子一言,卫老夫人的心还是扭着,可潜意识觉着,比起那些不干事的废物,她毕竟是卫珩的亲祖母,那贱妇便再怎么在卫珩耳边嚼舌根头,诋毁她在二孙子心目中的印象,那二孙子体内流着的卫家的血液,却怎么都抽不干净。

  她就不信了,查不出那贱妇最近在鼓捣些什么。

  万一是对卫家有害,她可得提前做好准备。

  卫老夫人在谋划着,而另一边,蔚明真和卫珩已经从许大夫那里取药回来。

  在许大夫的药堂时,许大夫说,这药剂可自控,分量可适量添加减少,看对方反应使用,切勿多用。

  这般叮嘱,许大夫也是良心作祟。

  那卫大虽做出这般恶事,但罪不至死,许大夫还是不希望会出现那种用药过度发生意外的事情。

  许大夫的话,蔚明真和卫珩点头应承。

  其实许大夫无须担心。

  一个人死很容易,一棒子往脑袋上一锤,兴许就死了。

  可这种死法,蔚明真觉得未免太便宜卫彦。

  比起要卫彦死,对蔚明真而言,让卫彦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蔚明真和卫珩刚返回卫府,就撞上卫老夫人带着王婆子等人来到院子里。

  之前就和卫老夫人说过,只要卫彦不犯事,她也肯安安静静的,他们就不会对卫彦下手。

  当然,这只是口头承诺。

  双方心里都有数,对方,肯定不会那样轻易罢手。

  因此,当卫老夫人过来后,蔚明真并不惊讶,相反,仿佛早有准备,表现得非常镇定。

  卫珩亦然。

  卫珩上前走到卫老夫人面前,一副装作恭敬的样子,但嘴上却显得非常轻慢:“怎么祖母又来了?可有什么事?”

  一副你别来快滚的样子。

  卫老夫人看卫珩这般态度,一恍惚,还以为这是外人,而不是她亲孙。

  脸一下气歪了:“你——”可一想到来意,卫老夫人强忍下这口气,盯着卫珩一脸僵硬的笑,“祖母来看看亲孙子,难道还一定得有事才能过来?”

  卫珩听着卫老夫人的话,笑了下,不咸不淡地道:“若非有事,孙儿觉着,祖母恐怕是不愿过来的。”

  之前卫老夫人对待明真的态度,她怎会想看到明真?

  卫老夫人听着,心里不停和自己说,不要动怒,要和颜悦目,和小辈们争一时之气没必要。

  自我催眠了一阵,怒气似乎还真下降不少。

  但看着卫珩的脸色,始终不似对卫彦那般和善亲近,就算没蔚明真的事情,先前卫老夫人也是偏向卫彦,一向不怎么管卫珩。

  这会子突然说想来看看他,卫珩可不觉得卫老夫人有这等闲情逸致。

  卫珩想到这,忽地脑中冒出一个念头,难不成……是之前派了人过来跟踪他们不成,这次便亲自过来一趟,想试探他们?

  卫珩想着,视线转向站在身边,却并不言语的蔚明真,道:“我们进里屋去。”

  刚从许大夫那里回来,下药的事情还得同她商量。

  这会儿卫老夫人突然造访,可不是什么好事。

  蔚明真明白卫珩眼神里传递出来的意思,便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看向卫老夫人:“若老夫人想要同二郎说话,便一道进来吧。”

  卫老夫人听着她的口气,见她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反倒显得她是做客的人,一股气又蹭一下蹿上来。

  这贱妇,倒是和二孙子感情深厚的模样,装给谁看!

  心底暗骂,卫老夫人表面还是得做出来,僵笑一声,鼻子里轻哼一声,便在蔚明真说罢,先迈开脚步,越过他们二人进入屋内坐了下来。

  坐下来以后,卫老夫人看着随后走进来的二人,眼神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桌面,心想,连个茶几都没有摆放,真是寒酸。

  卫老夫人眼神嫌弃,而蔚明真一进来,就见已经坐在里头,身边站着王婆子,蓉蓉在边上伺候,很有一种主人的作派。

  不过,这卫府,算起来确实是卫老夫人在做主。

  蔚明真没说什么,走进去后,卫珩忽伸手放在蔚明真肩头,轻声道:“明真,你身子不便,躺床上吧。”

  坐在椅子上的卫老夫人听了,又没忍住哼了一声。

  这身子是有多矜贵?真是做作的贱妇!

  卫老夫人把蔚明真在心底里伺候了一万遍,可蔚明真却娴静从容,面对卫老夫人那般喧宾夺主的架势,蔚明真仿佛根本不放在心上。

  “没事儿,我坐着就成。”蔚明真淡笑着说。

  卫珩见了,便心疼地道:“哎,你刚才不还说,有些累了吗?”

  蔚明真可从没说过她累,更别提当着卫珩的面,但卫珩这么说,想来是故意要刺激卫老夫人。

  卫老夫人气不顺,她看着,心里就顺畅了。

  蔚明真便顺着卫珩的话,伸手拂过耳边一缕鬓发,小声道:“这一会不碍事,等老夫人走了,我再休息吧。”

  卫老夫人嘴角隐隐抽搐。

  这贱妇说得这般直白,是存心要赶她走么!

  哼,她偏不走!

  在没有试探出有利的消息前,她就和他们耗在这儿了!

  卫老夫人铁了心,而蔚明真和卫珩对视了一眼,似在互通想法,好想个注意让卫老夫人主动离去。

  在蔚明真坐下后,卫珩搬了椅子坐到她身边,随后视线看向卫老夫人:“祖母打算在我们这屋里干坐着吗?”

  卫老夫人笑,皮笑肉不笑:“近日来,听府里的人说,你总是出府去?怎么,就这么呆不住吗?”

  果然,之前跟踪的那些人,都让他的人给打了。

  之后那些就不敢继续跟踪女,生怕也遭殃。

  所以,卫老夫人这才亲自过来。

  卫珩也笑,笑得轻松:“祖母,孙儿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这些,不需要同祖母详细汇报吧?”

  卫老夫人早料到直接问,他绝对不会回,可饶是结果早晓得,卫老夫人仍讽刺道:“若是让外人瞧见咱们祖孙俩这一幕,怕以为,你不是祖母的孙子,而是别人家的。”

  卫珩眉目倏地冷淡下来,曾经很小的时候,他和祖母关系就不亲近,祖母也说过这种话,说他不像是卫家的孙儿,倒是想别人家过来做客的。

  但这种客气和疏远晶仅仅在卫老夫人面前,毕竟卫老夫人心里头,大概就一个听话懂事的卫彦身上,对这般顽皮的自己,本就不怎么多看,甚至经常展现出不满的情绪。

  小小的卫珩那时就有所芥蒂,越长越大,卫老夫人也越发偏心。

  比起在长辈面前展现出乖巧一面的做法,卫珩更愿意在父亲跟前摸爬打滚,锻炼自己。

  因而,当如今在听到卫老夫人这句话,他的心头已经毫无波动。

  卫珩声音冷然:“真巧,孙儿也是这么想的。”说到这,声音故意一顿,营造出一种对峙的气氛,他眼神很淡,似是漠视,“可惜……偏偏孙儿是卫家人。”

  卫老夫人这一听,可忍不住了,想着过来试探,可几句话对下来,卫老夫人已经被卫珩这般冷漠态度和尖锐话语给刺激得气不断上涌,堵在胸口几乎快要透不过来。

  “你……你……”

  王婆子晓得,这会该自己出马了。

  老夫人容易生气,不过她旁观者清,看得明白这二公子就是故意要气老夫人,把老夫人气回去,就如他意了。

  王婆子便道:“二公子,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不大好,二公子何必这般针尖似的同老夫人说话?”

  卫珩瞥了一眼王婆子,口气不屑:“你这老婆子,我同祖母说话,轮得到你一个老东西来插嘴吗?”

  被称作“老东西的”的王婆子也被卫珩一句话给噎得不轻,半晌没回话,倒是卫老夫人见卫珩肆无忌惮的说话模样,面庞蓦地一下沉入深底。

  视线不经意一转,落在了坐在他旁边的蔚明真,眼神幽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仿佛是在岸边旁观的人,显得无波无澜,冷静异常。

  卫老夫人看不下去了。

  这贱妇才是始作俑者,而今,她倒一副被护着惬意悠闲,无须操心的样子,看得卫老夫人心火旺盛。

  她可不会让这贱妇这样舒服!

  卫老夫人想着,便盯着蔚明真忽然出声质问:“孙媳妇,你既然身为珩儿的妻子,若珩儿做出不妥之事,更应该在旁劝阻,而不是这样一幅撒手模样,什么都不管,还有个做妻子的样子吗?”

  见卫老夫人朝着自己开炮,蔚明真眼梢微微一挑,冲卫老夫人牵唇浅浅笑道:“老夫人这番话可真是误会孙媳了,孙媳正是因为要为二郎着想,才不想限制二郎去做任何事。二郎要做什么,明真会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二郎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也不会做那奸险小人才会做的恶事,孙媳并不担心。”

  卫老夫人被蔚明真给呛了回来,她说的,仿佛对蔚明真一点作用都没有,她似一点不在意,还面带微笑,看得胸口被一股气堵着,更有种咽不下去的感觉。

  缓了一会,卫老夫人才继续冷哼道:“这哪里是一个贤妻良母才会做的事?”

  这种不咸不淡的讽刺,对蔚明真来讲,半点不起作用,她笑:“老夫人,明真倒是觉着,做一个贤妻良母,不如做一个真正了解夫君心意的妻子,比盲目顺从的傻子总要好些的。”

  卫老夫人被噎住了,一时没接上话。

  而这时,蔚明真又继续说道:“不过,想来老夫人心里面,应该就喜欢那样听话顺从的傻子吧?”

  这话,够□□了。

  话里满满的讽刺不比方才卫珩说的客气。

  况且,卫珩还是卫老夫人的亲孙子,而蔚明真,在卫老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孤女,更是被那她最厌恶不已的贱妇给还了魂,来祸害他们卫家的害人精。

  这番,着实忍不下去,立刻用手里的拐杖狠狠敲击地面,发出震慑之声,连口气都重了不少,携满怒气:“老身还好歹是你的长辈,你这般同长辈说话,还有没有规矩分寸!”

  就在卫老夫人这般说过后,卫珩忽地插嘴:“祖母,我记得,之前我们互相之间约定过,只要祖母不无缘无故来责骂明真,来我们这找茬,那么……我们也不会对大哥怎么样。祖母如今这般过来,又对明真说这种话,难道……是打算毁约吗?”

  卫老夫人的话被卡在嘴里,本还想仗着这长辈身份来继续教训这不守规矩的贱妇,谁想,卫珩此话一出突然提醒了她。

  卫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显得铁青不已。

  蔚明真看在眼里,嘴角轻抿,越发淡定,转头看向卫珩,还柔声劝道:“二郎,毕竟老夫人年纪大了,很多事忘性大,记不得也实属正常。咱们身份小辈,就不要计较这些了。”

  卫老夫人听出她话语里的暗讽之意,面色越发难看。

  这贱妇,是讽刺她人老糊涂了吗?

  卫老夫人觉着这口气,已经涌上喉口,再不出来,怕真要炸了。

  “好,好啊,真是好极了。”

  卫老夫人晓得,今日要套出话来,怕是不成了。

  在呆下去,她真要命人把这贱妇给抓起来,千刀万剐方能解恨。

  她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今日不成,改日再来,这会儿,她必须得把这口气先舒缓了。

  卫珩一见卫老夫人起来了,便笑着道:“祖母这是要走了?”

  卫老夫人冷声道:“这不,正好如你意了。”

  卫珩摆出一副无辜表情:“祖母何必这么说,若祖母想,继续呆着,同孙儿和明真一起聊会家常,也不是不可。”

  聊家常?

  难道他们方才只是在聊家常不成?

  卫老夫人可完全不这么觉着。

  她想罢,手紧紧捏着,目光冷凝:“聊家常就不必了,等下次吧。”

  下次?

  卫珩微皱眉,看来,他的祖母还是不肯罢手。

  卫珩没说什么,直接从椅子上起身。

  蔚明真也跟着一起起身,与卫珩一起出门相送。

  二人走到门口,并不打算远送。

  卫珩看着卫老夫人:“祖母好走。”

  卫老夫人看着他这般冷淡的样子,想起曾经他刚生下来的时候,那小小一团缩在襁褓之中的模样,那时候……卫老夫人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他,可谁知道后来会变成这样……直到现在。

  莫名的情绪冒上来,可视线一扫旁边的人,卫老夫人一颗缅怀的心立刻被另一种厌恶痛恨的情绪给挤满。

  卫老夫人冲蔚明真冷冷一哼,丝毫不客气的样子。

  随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带着王婆子等人无功而返。

  刚回到漪澜阁,卫老夫人就把气撒在了蓉蓉身上。

  蓉蓉之前被砸过脑袋,痕迹还留着,又被砸了一下,淤青肿的更厉害了。

  蓉蓉揉着额头,小心翼翼的弯腰低头站在一边,低着的眼里,却敛了一丝怨毒的阴色。

  她算不准还能忍受多久,若实在不行,那就转而投靠二公子那边,也好过一直受骂被打。

  蓉蓉在心里都想好了,但如今,她还下不定决心。

  卫老夫人还在发脾气。

  而惜香院内,待卫老夫人离去后,蔚明真便立刻同卫珩商量起来。

  蔚明真:“卫彦而今人在哪里?”

  卫珩:“在外头鬼混呢。”

  蔚明真眼神微眯,忽地想起什么,道:“要不,让那枝儿来,想来卫彦绝不会怀疑。”

  卫珩之前是打算在卫府内让人偷偷在饮食里下药,但是,这并不保险。

  万一卫彦不吃,岂不是浪费了药量?

  但若让那枝儿怂恿着软耳朵的卫彦吃,吃上多少都不是问题。

  卫珩点头道:“这是个好办法。不过,卫彦近日一直在花楼里,怕有新的目标,就怕他近期不会去找枝儿。”

  蔚明真思量一会,道:“那就让枝儿去找他。”

  卫珩想了想,道:“那待会去找枝儿,把这事与她说了。不过,就怕她万一生出别的念头,临时倒戈……”

  蔚明真这时忽地笑了下。

  卫珩见她发出笑声,眼底起了一丝疑惑。

  蔚明真很快便道:“你想想,那枝儿同那男人说的话,她心头恐怕早就对卫彦生出不满,咱们这是给她提供了机会,还给她银钱挣,一举两得的事,她怎会不同意呢?”

  比起女人的心思,卫珩还是不及蔚明真更了解。

  两人计划好后,卫珩打算立刻就出府着手去办,可蔚明真却摇摇头,道:“若我们这会出去,卫老夫人一定会派人跟着,这次,怕不止派人。不着急。”

  确实,卫老夫人这次,肯定会派不少人来跟踪。

  这时候去,他这边人手不一定够阻拦,万一暴露,确实不好。

  卫珩点头,赞同蔚明真的说法,打算等到晚间再出发。

  入夜后,跟踪的难度就会增大不少,也方便他们行事。

  于是乎,蔚明真继续串珠子,而卫珩也继续锻炼身体,等天慢慢暗下来,两人用了晚膳,看天暗得差不多,才从卫府后门出发前往枝儿所在的地方。

  而蔚明真同卫珩前脚才刚离开,就有消息传到卫老夫人那里。

  卫老夫人二话不说,直接让蓉蓉去带人跟上他们。

  蓉蓉一看这差事又甩在她头上,望着王婆子和善的笑容,蓉蓉心底怨恨不已,若是这次又办砸了,恐怕还会把气撒在她身上。

  可是她一个奴婢,又能说什么?

  除了听命,别无他选。

  除非……

  蓉蓉眼神里划过一道暗光,她几乎在一瞬间就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她点头应下卫老夫人的命令,随后转身离去。

  待蓉蓉离开,王婆子站在卫老夫人身边,用手在老夫人肩头上轻轻按着,一面说道:“老夫人不用着急,慢慢来……”

  “怎么能不急?”卫老夫人在王婆子面前说这话时,语气就轻了许多,饶是说着令人倍感丧气的话,也不像对蓉蓉那般毫无耐心。

  卫老夫人一边叹息一边继续说:“也不晓得他们不断外出的目的,万一是要对付大孙子,这可如何是好?对了,大孙子人呢?”

  王婆子回道:“大公子出去了。说是要和他的朋友一起研学。”

  卫老夫人皱眉:“彦儿怎么成日都出去,晚间还回的这么晚,莫不是在做些别的事儿?”

  卫老夫人的口气里无不透露出一丝担忧。

  王婆子听了,便柔声宽慰道:“老夫人尽管放心吧,大公子是个严谨的,应当是同人一起学习,不是说,考生与考生之间,也会有信息流通,多和那些贵胄公子相处,也是好事。”

  卫老夫人听了,眉心微微拧着,始终不曾舒展眉目,但嘴上还是叹气道:“只希望,这次乡试别再落榜了。”

  王婆子笑:“老夫人莫担心,大公子肯定会中的。”

  ……

  蔚明真和卫珩不过多久,就抵达了枝儿所在的街道上。

  这入了夜,这条白日都没啥人的街道上更是空无一人。

  他们下了车,快速进入店内。

  到了晚间,枝儿的店内只亮了一盏油灯,就那么零的摆在那,连个小伙计都没有。

  卫珩先走进去,蔚明真跟在卫珩身后,翻开布帘走到里面,谁想立刻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本以为会过几日再来,谁想,居然措不及防的又遇上枝儿和那叫付三的男子在行那档子事。

  幸好这是在夜晚,卫珩脸上那一抹尴尬之色闪现而过,并没让蔚明真察觉到。

  蔚明真则无声的和卫珩对视一言,二人默认等枝儿完事,那男子离去后再说。

  卫珩和蔚明真退出来,脚下十分小心,生怕发出声响会惊动里头那一对寻欢的二人。

  在外头等着,里面动静听得不甚清楚,只隐隐约约传来一些窸窣声。

  直到里面彻底安静下来,不过多久,一个男人的身影从里面离开。

  看那背影,正是那付三。

  待那付三离去,确保人不会再回,卫珩才和蔚明真返回屋内。

  而这时,枝儿已经整理好衣衫,从里头走出来。

  谁想,一走出来就撞上正要进来的二人,当即吓了一大跳,险些尖叫出声。

  枝儿顿时低呼:“你们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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