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谁才是凶手
“闭嘴！”奥尔加斯手上的魔杖突然举起，一阵光快速地射向安东之后，安东张张合合的嘴巴便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顿时，围着奥尔加斯不放的食尸鬼们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了。他们的眼里开始浮出恐惧之色，连连往后退去。安东涨红了脸，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后便抬起头不停地点头致歉。直到，奥尔加斯不耐烦了这才一挥手，解除了咒语。
“噢，伟大的——”
“你想一辈子做哑巴吗？”奥尔加斯瞥向安东。
安东立马闭上嘴，略带尴尬地缩了缩脖子。
这时，安其罗三人走了上来。
“亲王大人。”奥尔加斯弯腰行礼。
这一下，安东整个人都犹如被闪电击中全身的毛都笔直而立的野猫，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安其罗不放。天啊，真是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时刻。伟大的神明全部降临，一生的信仰从此奠定。安东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安其罗的面前，他摆动着自己的膝盖往前挪去，直挪到安其罗的脚前，这才双手合十放于自己额前，继而低语道：“伟大的亲王大人，我们是您最忠诚的仆人。我请求您宽慰我们的一切、容忍我们的一切、饶恕我们的一切、爱护我们的一切，让灾难从此与我们——”
安东还在继续，安其罗已经一脚将其给踹飞了。蹭亮的踢踏鞋在地上跺了跺，安其罗眼神厌恶地盯着自己的鞋尖——那是刚才被安东碰过的地方。
被踹飞的安东直接撞到了主街道两旁的大树干上，喷了一口血后，仍旧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他看着安其罗的目光全是饿狗见着骨头的垂涎，那模样，让奥尔加斯都不愿多看两眼。这个令人厌恶的食尸鬼，真是同那讨厌的呱呱一样。
这时，星辰走上前，开口问安东：“外面挂着的孩子是你的儿子？”
安东见问话的是一个全黑的Childe，心里暗想，这或许是亲王大人青睐的女孩。安东不敢有所怠慢，捂着自己的胸口就站了起来，他点头：“是的。”
“谁执行的命令？”
“我。”
“为什么？”
“他杀死了他的同亲。这是杀亲，血族的六大戒条之一。”安东边说边意味甚浓地扫了一眼安其罗和奥尔加斯，“作为血族一员，谨遵戒条是我们的责任。就算是我的外子，一旦犯罪，也必将受重刑。”
“被杀的是谁？”星辰一步步逼近安东。
“老加瑞家的二儿子。”安东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试着撇开自己，“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点矛盾。”
“什么时候？”
“白天。”
“是你杀死的那个？”星辰突然转过头看向奥尔加斯，“假如今天白天他们只死了一个人的话。”
星辰这话一出，安东内心暗叫一声：糟糕！他没想到呱呱所言居然属实，他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左右张望了一圈，便指着人群中的一个男人喊了起来：“是他！是老加瑞的大儿子说是他亲眼看见呱呱杀死他弟弟的！天啊！这真是太可恶了！你这小子居然欺骗了所有人，你害死我的儿子——”
吼完，安东就抬手，用力吼了起来，“来人，把这应该碎尸万段的家伙抓起来！”
安东一声令下，人群里便冲出好几个身材魁梧的血族将老加瑞家的大儿子给抓了起来。安东瞧着奥尔加斯和安其罗都没有过多的干涉，便继续命令道：“在伟大的大巫和亲王大人面前，一切的污蔑都将被公布于众。来人，极刑！”
“不，不，不……”被抓住的老加瑞的大儿子直接给吓得腿都软了，他被拽着两条胳膊往外拉，连挣扎都不敢，只能哭丧着求饶。
“执行审判的是你。”星辰跨到了安东的面前，她看着他，直直地看着，“为什么你之前不揭穿他的谎言？”
一个十二岁未到的畸形食尸鬼，和一个近乎成年的强壮食尸鬼。这样的力量悬殊，为什么没人对「呱呱是凶手」这样荒谬的指认提出异议呢？追根究底，也不过是……呱呱人人可欺罢了。
见到此，威廉想，他果然没有看错，任女孩如何伪装，她果然还是「善良」的。
“我……我……我……”安东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死了。”星辰压下了眼皮，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是被他的父亲杀死的。”
说完，星辰转身走出了人群。
“阿福！”威廉冲上去拉住了她。
星辰转过头，回望着他，“星辰，我的名字。”
“……星辰。”威廉用一种品尝绝妙美味的心情去念这两个字，念完了，就感觉自己的心瞬间抖了抖。这似是被人用羽毛轻轻撩过一样，让他从背脊骨都酥到了耳朵，“……你想杀了他吗？”
“为什么？”星辰不解。
“为了呱呱。”
“他和我有关系吗？还是和你有关系？”
星辰直接问蒙了威廉，他噢了一声，“我以为你是想为他报仇。”
“报仇？不，他已经死了。”
在星辰看来，这就是命运。倘若呱呱没有悄悄地离开他们，他就不会抄小路提前回到村庄，更加不会被悲伤至极的老加瑞给逮住。而另一种可能则是，他没有离开，她会给予他戈耳工的宝石作为一路相伴的奖励。每个人在每一秒所做的决定都必将是影响自己一生的，所以，这条「死路」至始至终都是呱呱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自然也不必谈什么报仇。何况，他们本身也没多大关系。
至于，她为什么会去逼问安东，不过是对安东身为呱呱的亲父却能在明知事情有异常的情况下也能狠心将其杀死这样的行为感到疑惑不解罢了。只是她问了，却又不想知道答案了。内心奇怪的涌动让她不想继续了，所以，她选择离开。
挣开了威廉的手，星辰身着黑斗篷于天幕之下渐渐泛起的黑色相连与一片。仿佛她就是天，她就是地，天地因她而成为整体。所有人在这一刻都被她的背影给惊住了，痴迷间，一阵风，像是咆哮的野兽对着即将消逝的白昼最后的怒吼。无端端地，为这末卡维外的村庄增添的了几分悲伤。
突然间，众人耳边响起了凄厉的哭声和鬼魅的喘息声。寒气逼人，令众人惊慌不已。
安其罗抬脚对着奥尔加斯低声道，“走吧。”
而黑龙巴奇早已随着星辰的脚步而去，威廉紧跟其后。转眼，令安东等人激动的末卡维大巫和亲王便不见了踪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东甚为不解。
极远处，几声狗吠声响了起来。
众人先是不予回答，后来有人小声冒了句：“一定是老加瑞家惹的祸。”
“没错！一定是他们！居然污蔑是呱呱杀死了他们家二儿子！这就是天大的笑话！”
“我早说过呱呱是个好孩子，再也没有比他更讨人喜欢的孩子了。”
“对，对，对，没错！杰克说的没错！我们要为呱呱洗脱冤屈！我们要□□真正的该死之人！”
……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不待，安东下达命令，手下的食尸鬼就将老加瑞家的大儿子给拖到了邢台。一路上，老加瑞都不吭一声，反倒是他的妻子一路上哭哭啼啼地哀求安东。到了邢台，安东再次站在了执行台上，高举右手：“应神明之令……污蔑他人之人必当受重刑……”
“不，不，不……”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死，死，死……”
安东挥下右手：“行刑！”
话毕，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便从老加瑞家的大儿子头顶处倒下一大缸滚烫烫的泥浆。那一刻，甚至都听不见他的惨叫声，原本如玛瑙的眼珠就凝固成泥。他的双脚在泥地上狂乱地蹬了几下，随后，便停下了。这是最可怕的高温，甚至能重塑金子的温度，就这样，将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了泥浆人，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众所周知，食尸鬼算得是生活在“魔鬼与蔚蓝深海之间”的种族。他们不被血族承认，却又以血族自称，并遵循血族的所有条例规定。一旦他们的决定被某个血族给否定了，那时候的他们就如同倒霉的水手，于大浪滔天之时，供出自己的族民，并用生命来堵这个「否定」。
呱呱之死，老加瑞之死何尝不是因为食尸鬼软弱本身的原因呢？
倘若食尸鬼力量强大如等级严森的血族，单单就杀亲一条，呱呱就不会轻易被判死刑。而血族重视子嗣这一条，安东也不敢对呱呱置之不理。再来便是无知、随大流的大众，他们浅薄至极，甚至连自我的意识都没有，活生生的便是一群颠倒黑白的帮凶。这样的种族中，呱呱的惨死绝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这样的食尸鬼，若是真正被末卡维给承认了，那么，末卡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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