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取悦
末卡维在欢笑高歌，他们的君王今夜——加冕！
威廉站在窗边，他看着整个末卡维跪拜叩首，看着整个末卡维心悦诚服。耳边是末卡维一声越过一声嘹亮的号角，血族的赞歌在今夜奏响，直至高-潮，日月星辰轰鸣，群峦震颤不休。
这才是血族真正的亲王。威廉低下头，他心想：我输了，我真配不上妥芮朵。它不该逊于末卡维，不，它从不曾逊色过任何一座城市。哪怕是大陆最强大的城市。可是此刻，我站在这里，瞧瞧吧，末卡维繁华的街道，华丽的建筑，富有的城民，就算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承认，但是末卡维实在是比妥芮朵好上太多了。威廉第一次有了深深的自卑感，他认为这巨大的差距都在于他本身。
回想起之前大厅被金色魔纹笼罩的景象，他看不见安其罗和星辰，他站在他们之外，如同世界之外。而等金光退去，他也只来得及见到安其罗闪电般消失的衣角。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他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清楚。他直愣愣地盯着独立于大厅至内的全黑少女，他的耳边是一波波重叠的喧嚣。叫嚣着，呐喊着——
下跪吧。
仿佛那一刻，她成了黑夜唯一的光亮，最耀眼的星辰。漫天猩红，火雨降下，熊熊火焰之中，她娇嫩漂亮的脸庞于火海之中显现。她看着威廉，彼此，四目相望。
「我问我自己，为何降生于世，为何云层流动，天空下雨；在这世上，别再期盼什么，我想飞上云际，但没有翅膀……不要熄灭，我的星星，请等我……不要熄灭，我的星星，请等我。」
她的双唇紧闭，她的双眼闪着光芒。除了威廉，谁也没有听见她的吟唱。
一瞬间，火焰如同狂卷风席卷了威廉整个人，将他团团包围。他感觉不到灼热，他的内心震动，他的面容疯狂。心中惊雷乍起，威廉如同骏马奔驰一闪而至，跪在了星辰的脚下。他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的冲动了，他昂首仰望，他看着她，无声地祈求着她。
“威廉，你想要什么？”
“我，我，我……”
“告诉我，威廉，你想要什么？”
最年轻的氏族亲王，他的成长之路可以说是血族十三大氏族亲王最坎坷的一条路。他的父母因为「爱」而早逝，年纪轻轻的他登上王位，又因为不愿遵从大流而被排斥。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求饶。他是最骄傲的亲王，他是最努力的亲王。他接纳所有氏族都唾弃的食尸鬼，他容许所有氏族都唾弃的多种族共存。他受尽了所有人的异议，但他依旧勇敢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踏去。
乘风破浪，高举银剑，他向他的亲父发誓，妥芮朵将永远自由。
现在，他跪下了。
他的城邦，他的誓言，在这一刻，他决定全全交付于她。
“告诉我，威廉！”
“我，我，我——”
威廉的咽喉如同被人死死掐住一般，令他吐字艰难如同吐出一团火焰一般。他的心中在摇摆，他在抵抗，他的荣耀、他的氏族、他的生命、他的尊严……噢，不，他绝不该就这样轻而易举交给他人。瞬间，威廉闭上了眼。
所有的光亮如同被巨浪拍散。
威廉睁开眼，眼前漂亮的黑色高跟皮鞋如同旋转的花朵错开他而远离。
‘不——’
威廉将那一声不死死压在了胸膛，他永远不会去承认这一刻，他的的确确错失了什么。他摇摇头，告诉自己，我没有错，我没有！猛地，他站起来，随众人来到窗边，见到了安其罗真正意义上征服末卡维的情景。他终究有了怀疑，他……是错了吗？
“今夜末卡维终不再沉默！”
最狂妄的食人花，昂着下巴，像执政多年的女王傲慢至极。所有人被迫成为了她的观众，甚至，到了无法抵抗的地步。她带着笑，看着整个末卡维掩面哭泣，他们在致谢黑夜之主仁慈，末卡维的诅咒终于解除，末卡维的将来终将有了希翼。
他们的大巫，奥尔加斯身穿黑袍走上了台阶，他高举手中的魔杖，魔杖顶上的蛇头发出嘶嘶的叫声。那是力量，那是黑暗的黑亮。他对着安其罗行礼，礼毕，他面向众人：“今日，末卡维有幸见证君王加冕；今日，末卡维有幸见证诅咒破灭。从此，癫狂，再与末卡维无关！身、灵、意、心，将只听从我们自己！这是黑夜之主的仁慈，她将怜悯赐给了末卡维，她将恩德赐给了末卡维，她将新生赐给了末卡维。末卡维，永垂不朽——”
“末卡维，永垂不朽！！！”
“末卡维，永垂不朽！！！”
“末卡维，永垂不朽！！！”
众人在高呼，整个大地随之颤抖。
奥尔加斯跪地再次叩拜他的亲王，众人随之。
黑夜之主接纳了末卡维的灵魂，罪孽和不敬被她宽恕。从此，末卡维将主宰自己的命运。
这一夜，末卡维欢呼不断，大地颤抖不休，远方的鸟兽仓皇逃窜。直至黎明降至，宛如天钟敲响，整个末卡维这才恢复了平静。
***
翌日，傍晚降临。
“不，我真是不愿意相信会有这样可怕的事情。”
奥尔加斯坐在议事厅内，上位是他最不待见的女孩，女孩旁边站着他最尊敬的亲王。而现在，架势如同「保姆」一样的亲王大人告诉他，他决定同梵卓，同整个密党脱离联系，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决裂。奥尔加斯无法控制地站了起来，他拍着桌子怒道：“亲王大人，您疯了吗？”
在昨夜，整个末卡维都知道了，他们的异瞳亲王解除了诅咒。既然末卡维的癫狂是因为他们被诅咒的亲王所引起的，那么，既然诅咒不再，他们的癫狂也就不在了。奥尔加斯真不想打破这美好的想象，他忐忑地盯着安其罗。
“企图通过干掉我，来掌控我的领土。奥尔加斯，告诉我，这样的人，我还能容忍吗？”安其罗抬起头望向奥尔加斯。
“不，不，当然不！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奥尔加斯，我的尊严绝不容许！罗斯和密党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今夜之后，所有和密党有联系的一切都必须驱离末卡维。”安其罗下达了坚决的命令。
“包括哪些商人吗？”
“一切。”
“噢！”奥尔加斯仰头长叹一声，“那样，末卡维还能剩下什么？”
瞧瞧这话吧，一旦与密党脱离关系，末卡维便不再是末卡维了，这从另一层面也不难看出，罗斯强大的力量和可怕的野心。假以时日，不需任何武力，整个末卡维便成为了她的附属城邦了。还能有比这更可怕的吗？一个氏族从此失去自由，受他人桎梏，这和那些被圈养的牛羊还有什么区别？
而奥尔加斯刚叹完，也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一变，随即转头看向自己的兄长。
奥菲斯特站起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尊敬的亲王大人，整个末卡维都将聆听您的命令。既然您决定了，我们必定誓死跟随。”
此话一出，奥尔加斯再也不敢有任何异议了。
长老会其他十二人也纷纷赞同。
从此，末卡维不再隶属密党，而中立党氏族则添上了它的名字。
“尊敬的亲王大人，我已经为萨巴特做好准备了。戈耳工之血应取及时，而祭台已经完毕。”奥菲斯特从椅子边跨到桌前，他挺立胸膛，说道：“今日，月满将至。”
月满之日，重生灵柩力量最强。
安其罗低头凑到星辰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星辰闻言，轻轻低头，表示了同意。
“去吧。”安其罗对着奥菲斯特挥手示意。
“是的，亲王大人。”
奥菲斯特闻言，弯腰行礼，随后，带着十二长老与大巫奥尔加斯离开了会议厅。
“我的主人。”
待众人皆散，独留安其罗和星辰两人，他立马就跪倒在地，情绪激动地拉过她的手轻吻，“我的主人，我的主人……我该怎么取悦你？我该怎么诉说我的衷肠？你给予给我的一切，这一切，都让我难以承受。我的主人，我的陛下，我甚至恨不得下一刻就为你去死，让你见见我的真心。”
是什么，让你惶恐不安？是什么，让你难以入眠？
星辰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摸安其罗的脸庞，那是多么让人着迷的面孔啊。特别是他站在末卡维之巅，俯看众人之时。不自觉地，星辰低下头凑到了他的面前，她的眼神游离，她的目光渐渐落到他的双唇之上。突然之间，她抓着他的头发往上一提，狠狠地吻了上去。那么狂热，那么疯狂，便是深渊就在尽头也不能阻挡。
他在发抖，安其罗在发抖。
如同狂风中摇曳的黑玫瑰，他的全身都在颤抖不休。她的长发滑落洒在他的眼前，他一睁开，便是她胸口曝露的白。那鼓起的圆，像是两头凶猛的野兽对他的虎视眈眈。安其罗压抑着，他控制着，不去触碰。
星辰在诉说，她的低语被两人的口舌给吞咽，安其罗听不见她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感情？他们都不知道，他们都很迷惘。终于，她试着移开自己的嘴唇，她想开口，但很快，他的唇压了下来。这是毁天灭日的狂热，喜悦和疯狂。安其罗紧紧地抱住身上的女孩，他的胸口不停地起伏，他的身体不停地在升温。
“……哈……哈……”
安其罗将唇辗转到了她的脸上，他去亲吻她的眼睛，去亲吻她的耳朵，去亲吻她的下巴，嘴里喋喋不休：“……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猛地，安其罗站起来将她压在了椅背上，他站在她的中间，两手一举，就分开了她的双腿。他的架势如此之凶猛，甚至容不得她半点反应，他已经再次俯身吻住了她，她试着推开他，“……什么？”
“什么？”安其罗像一只饥饿已久的野兽。
“做什么？”她看着他猩红的双眼，她不懂。
“爱。”安其罗仅仅用了一个字来回答他，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轻佻，只有炽热。他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她的双臂，他跳动的胸口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出一个可怕之极的东西来。而这一切，他的主人都不懂，他的女孩也不懂。他只能再次去亲吻，他举起她的手臂一点点去吸允，他要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留下他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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