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 二

　　微风拂面，带来慵懒的气息。看守门户的小弟子打了个哈欠，手刚放下就被突兀出现在万华宗山门前的决阳子和决明子给吓了一跳。尽管二人都背对着他，小弟子还是还是毕恭毕敬的迎了上去。

　　决阳子朝背后做出一个手势制止了小弟子到嘴边的恭维，偏过头来询问：“你想怎么赌？”

　　决明子居高临下，俯视眼前的壮丽山河，内心叫苦不迭。他现在自己都不明白方才是脑抽还是嘴抽，居然说要赌这个，如今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指脚下，决明子道：“我们从此处开始，一人行一步，日落之前若能捡到一名婴儿，便将他与你的其中一名弟子定下姻缘，你看如何？”

　　决阳子细撸胡须，从此处以凡人的步伐往下行走，日落也不过数里之遥，而这大山何止百里，捡到一个婴儿更是难上加难。细索之下不难明白这是师弟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微微一笑当即应了下来。

　　“如此前行岂不太无聊，总要说这什么才过瘾。”决明子率先迈出一步，脸上隐晦的笑意让决阳子心里“咯噔”一声：“师兄可知自己输在哪里？”

　　“不知。”决阳子面向前方同样迈出一步，这个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守门的小弟子亦步亦趋的跟上。

　　“欲速则不达！师兄你一来便是贴身肉搏的战术，急于求成故而破绽百出。而我则心中有丘壑，落子只为布局，你第一颗子落下之时就已经中了我的圈套，局中困兽，安有不败之理？”决明子言辞犀利，将自己捧得老高。似乎是觉得很满意，点点头又往前跨出一步。

　　“你故意藏拙，装出手忙脚乱的阵势，我以为你棋艺不精，便想提前结束战斗，所以才未落几子便使出搏杀战术。”决阳子不甘示弱，跨出一步又将皮球踢了回来。

　　“师兄惯会狡辩，若真如此，第二局又如何解释？”决明子嘲笑，脚下一连迈出三步，将决阳子远远甩到身后。

　　“师弟又何尝不是如此？”决阳子同样迈出三步，“你说你侥幸惨胜，第二局我让了你三子。”

　　决明子仔细一想，事实好像的确如此，可他却不会承认，前迈一步道：“若真技艺高超，莫说是三子，十子也完全不在话下。”

　　这就有些耍无赖了，决阳子皱眉跟上……

　　高大的山门渐渐甩到了身后，遮避天日的仙山密林之中，三人不觉已行数里。

　　“哇哇哇……”

　　密林之中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可师兄弟二人争辩的起劲，谁也没有被这哭声所吸引。

　　身后的小弟子忍不住提醒道：“宗主，有小孩在哭！”

　　就像是说的太投入，决阳子嗯过一声后继续对决明子道：“历史总是要靠成功者来书写，既然你赢了，我也只好承认我技不如你了。”师弟耍过无赖之后，师兄终于也学会了。

　　决明子被噎了一口，就着这个机会，身后小弟子急忙接口：“太上长老，有小孩在哭！”

　　“嗯。”决明子目光深沉，余光从小弟子身上一扫而过后直视眼前的人：“师兄非要这么说，师弟我可就太伤心了。”说完转身又是一步。

　　“哦？”决阳子疑惑跟上，“此话怎讲？”

　　完全被忽略的小弟子：“……”

　　决明子脚下不停，十几步后突然定住，闭目叹息：“师兄，你太急躁了。”

　　有一语如晴空霹雳，决阳子愣住，后背密密麻麻的泛起了一层冷汗，即将来临的渡劫飞升不知不觉间竟扰乱了他的心境，若继续下去，等待他的必将是……

　　见二人都在沉默，左顾右盼的小弟子终于又有了机会：“太上长老您快看！”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境，决明子顺其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人前行的道路中央赫然躺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

　　“哎哟我艹！”决明子猛然瞪大双眼，随即破口大骂：“谁这么狠心，居然将这么小的孩子扔到路中间，这让我……让我如何装作没看见……”

　　骂着骂着，决明子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算了，谁让我那么心软呢！”

　　又是一声叹息，决明子将拾起的婴孩抱回放入决阳子怀中：“师兄，回神了！”

　　决阳子一愣低头，怀中的婴孩虎头虎脑，虽还挂着泪痕也不难看出面相确实精致，长大后也定是一名美人。

　　“不知是男是女。”

　　决明子白了他一眼，伸手挥开师兄探出灵力的手指一把抓开襁褓：“不用看了，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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