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决定
楼穆带着方凌楚从半空中跳了下去，身后的飞行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缩小到核桃大小，最后化作一道棕色的光芒飞回到楼穆手中。
联袂落入城内的二人并未引起众人太多的关注。
观月城作为上古秘境始月境的入口，来往的修士无论在何时都是络绎不绝。男女二人结伴的不少，独来独往的很多，带着一大群人的修真世家公子也有，拉帮结派的更是犹如过江之鲫。
方凌楚和楼穆实在算不上引人注目，更何况二人还郎不才女也不怎么貌的。
楼穆天生的相貌普通也就算了，方凌楚可就有负重托了。
按照决明子给她小时候看的长相，那长大以后绝对是美得天怒人怨、惨绝人寰那种！也不知道是长歪了还是女大十八变，方凌楚如今的容貌在修真界顶多也就算个中上，再勉强几分才算个上品，整个人唯一的特点也就身上那几分明媚可爱的气息了。
但是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可爱的女孩子，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绝对不少。
当然了，也不能排除决明子有几分不靠谱的可能。
城外是一番景象，城内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繁华的城道、熙攘的人群……各个方面总结下来，简直就是翻版的现代大都市！
自然，城道边上也少不了鱼龙混杂的摆地摊“小贩”。
就像眼前的这位大叔，面前分明就只放着一块乌七八黑的瓦罐碎片，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被镶上了一层金边。
“各位道友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啦！上古秘境深处挖掘出来的宝物碎片，据说是从万年前闯境的渡劫大能本命灵器上掉落，内部蕴含有其主人的修行经验，如今只要十个灵石！”
十个灵石？周围齐刷刷投来一众白眼。
大叔也没见尴尬，继续来回的念叨他的台词，虽然也没见有人问候他的生意。
方凌楚无语，城道边上摆地摊如此有伤风化，怎么也没见有城管来管管？
一队二十名身穿盔甲手持长矛的兵士径直一路飞速跑过，很快便消失在城道的拐角处……
方凌楚偏头看向身边的楼穆。
这回没等她张嘴，楼穆已经习惯了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口气将方凌楚可能问出口的所有问题尽数解答个遍。
“观月城城墙是在始月境形成之时建造的，历经沧桑自然破败不堪。而且据说观月城第一任城主晚年曾梦见明月化为仙子，预言城墙完全蚀灭之际便是始月境消失之时。老城主梦中极恐惊醒，随即便下令重修加固城墙，也就是修成之后第二日，怪事发生了，原本重修之后的城墙居然恢复了原状。老城主不死心，继续下令重修，怪事也一如既往的在重修完毕第二日发生。老城主受此大挫一病不起，不知怎么的便悄悄病逝了，而且据说他的随身亲卫直到他死后第三日才发现他死在房中。后来，重修城墙就渐渐变成了历代城主口中的禁忌了。”
“这城道边上的商贩，其实也都是修士，他们的身份组成其实非常复杂。有可能是普通的散修，也有可能是不愿透露身份的门派弟子，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不出世的大能游戏人间。总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主动招惹。他们贩卖的东西，有宝物也有废品，这就要看个人的眼光和运气了。淘到宝物，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淘到废品，可能你一回去人早没影了。这里其实就相当于黑市！既是黑市，向往的修士只多不少，能提高城池的知名度，此等的好事城主怎么舍得拒绝？”
“城内巡逻的兵士都是由城主府派遣而出，专门负责维护城内的治安秩序。以前城内有发生过世家子弟与无名散修打架斗殴的情况，其中那位非常有名的世家小少爷还不幸惨死其中，家主震怒之下找不到散修开始迁怒旁人，将城主打成重伤不说，还差点平了城主府。于是后来城主便组建了巡城兵士，防止再有此类事件发生。至少不能让人死在城内，因为你不知道哪个街边路过的人，身后其实还隐藏着一个很难招惹的庞然大物……”
方凌楚小口微张傻傻的点头，今天又长见识了。事实上，自从有了楼穆她每天都在长见识，虽说那些都只是常识。
最后的最后，方凌楚还是摁耐不住的将自己的无语诉说出来：“其实本来吧！我一开始只是想问问你，灵石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楼穆眼前一黑，差点为之绝倒。
“灵石，蕴含灵力的石头，可用于修炼，也可用于交易，相当于修真界的通用硬货。”
“走吧。”三言两语解释完毕后的楼穆拉着方凌楚快速离开眼前这片“是非之地”，他觉得自己再多待一秒，窒息的可能就会再增加一分。
万华宗，云顶峰乾清大殿。
陌凌霄从大殿中央的盆器中抓起一把白灰，任由其从自己的指缝中尽数遗漏下来，完了还拿着扇子摇头晃脑的感慨起来。
“多么美丽的花瓶呀~可怜巴巴的你，就这么被莫钰那个天杀的、挨千刀的、没有一丝同情心的大混蛋，给变成了一堆白灰~”
某人一边连说带唱的吟诵，另一边紧闭的双目之下尽是不忍，就好像他真的有多伤心似的。
“……当年师尊师叔路过你的身边，还夸了一句你瞧起来不错，如今看到你变成了这般模样，他们的在天之灵，一定是非常的难过……”
这句话成功的引来了冷凌轩和万凌秋二人的怒目而视，师尊师叔还没死呢，只不过是飞升了而已！
如此这般，简直大逆不道！
陌凌霄尴尬的摸了摸鼻头，知道自己是时候该闭嘴了，二师兄三师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去挑战！
更何况还有大殿上方不苟言笑的那位——
越凌云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般直立于大殿宝座前方，面无表情的神色让人看不出喜怒，更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一名长老上前一步道：“夫人失踪之事，老夫已吩咐下去，传令弟子四处前往寻找！”
方凌楚虽然与越凌云的婚礼并未完成，但这并不妨碍她在万华宗众人的心目中就是宗主夫人的形象，改口不足为怪。
其余几名长老纷纷应和，皆表示已下过有此命令。
“不用了，吩咐外出的弟子都回来吧！”
直静默到现在的越凌云淡淡开口，也不做任何解释，仿佛他想如此，就该如此！
几名长老哑然，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想要继续请示，然而越凌云已经直接转身走进了大殿的幕后。少了宗主大人压迫，如今又就此机会重现活过来的陌凌霄更是直接跑过来推搡着赶人了。
“走走走走走，没见师兄都走了么？这里已经没你们什么事了，哪来的回哪去，顺便吩咐下去，出门的孩子们都回来，别着急着凑热闹……快走快走快走！”
像是在赶苍蝇的姿态让众长老都很是无语，良久，彼此叹息摇头，尽数离开了。
万凌秋熟视无睹，偏头看向身边冷凌轩，道：“你说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冷凌轩张口，正准备道出自己的见解，却被火速蹿来陌凌霄打断。
“这你们都不知道！！！”
“还用想么？看看咱们家大师兄的条件，那绝对是世间难求的好哇！只要是个正常人，就都会爱上他！小师妹虽然跑了，但她只要脑筋正常，就绝对还会跑回来的。如果她不跑回来，那说明她脑筋不正常，一个不正常的人，咱们师兄还有要她的必要么？要知道咱们大师兄张臂一挥，立马就会有数不清的女孩扑到他的怀里，绝对不缺小师妹一个……”
冷凌轩、万凌秋二人双双对其冷目而视，任其喋喋不休，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隐于幕后的越凌云并未离开，而是将四师弟的话语尽数收入耳底，然后他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浅笑，却也没有出去与他争辩什么。
其实，他说出去那句话，做出那个决定的真正原因是——
他不派人去找，而是他要亲自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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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回到自己宫殿的陌凌霄兴奋不已，整个人美得直冒泡，一边往储物戒中塞东西，一边乐得咧开嘴，自言自语道：“小爷我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两日后，当万凌秋推开陌凌霄的房门，就只看到他在桌面上贴着的一张纸条：
师兄走我也走！
说得真是潇洒！
万凌秋扶额，她知道师弟这是游戏花丛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怎么就不能收收？忍了这么多年，憋坏了吧？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省心！
师弟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与此同时，数千万里外的林间小道上，一名身穿天蓝长袍手持折扇的谦谦如玉男子一步一跳。
“大师兄都去把妹了，本公子我又岂能自甘堕落？全天下的美妞们，你们的君子爷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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