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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北周一统天下,改国号为大周,普天同庆,举国欢跃。

  南夏皇宫成了大周的南行宫,邵彣昫没有急着回都举行史无前例的开国庆典,而是留了下来善后处理,无非就是调动一下各地方官员,擦一下前南夏留下的苏州屎。

  苏皛被关押回长乐宫,这一关就关了大半个月,除了按时一日三餐送饭来,便属无人问津了,简直与世隔绝。

  瞧着外头刺眼的日光,目测午时已过,怎的今日没人来送饭呢?

  将将挨到酉时,日落西山,肚子咕咕作响了一天,真是火大!苏皛起身下床,迅速披上狐绒大氅,抱着雕花镂空手炉,走到殿外。

  左右观望一番,一如既往的侍卫如云,将长乐宫围成铁桶一般,唉,真是多此一举,本公主会逃?逃哪儿啊智障们?

  苏皛阴恻恻地盯着领头的杨侍卫笑道:“今日膳房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杨侍卫看没看她一眼,敷衍道:“姑娘就等一等吧!”

  等?!这都等一天了?!“等不及了。”苏皛收起笑颜,冷着脸。

  杨侍卫多少有些错愕,斜了她一眼,亭亭玉立一美人兮却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顿时不耐烦了:“等不及也没办法,姑娘的饭不归我等来管!”

  “那你可以去催一催吗?”明明是疑问句,却被说出冷森森的肯定语气。

  杨侍卫不禁又斜了她一眼,端着架子没好气道:“姑娘要清楚自己是戴罪之身,你就请回吧,若是膳房给忘了,那也是姑娘自己倒霉,饿一两天,死不了的!”

  戴罪?本公主戴的是何罪?何罪之有?

  苏皛怒极反笑,抬头看看天气晴朗,远眺瞧瞧风景优美,低头掀开手炉的盖子,轻笑一声,往杨侍卫脸上一甩,几块烧得火红的炭直接呼了过去。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猝不及防,杨侍卫躲不及,脸蛋将将烫出几个水泡,瞬间瞠目结舌,恼羞成怒,扬起手欲要打人。

  “住手!”远处传来的声音制止了侍卫的动作。

  邵彣昫走近,脚步从容,威仪天成,他穿着明黄色常服,胸前和衣角绣着蛟龙腾云,花纹细密繁复。

  杨侍卫忍着脸疼,伏身行了大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邵彣昫却没有请起的意思,良久才幽幽说了句:“自行下去领罚。”便转眼看向苏皛:“怎么回事?”

  苏皛眼见杨侍卫捂着脸闷声垂头出去的身影,心里舒坦了些,见了礼,才叹了口气道:“我今日粒米未进,猜想饭菜是被杨侍卫给拦了,所以发生了些争执。”转口又故作惊讶道:“我既跟他无冤无仇,难道,难道是皇帝陛下下的旨?”

  与此同时,肚子正配合地咕噜一响。

  邵彣昫蹙了下眉:“不是朕。”

  没多久,一排宫女端着各色各样的山珍海味玉盘珍羞鱼贯而入,苏皛端坐着看得眼花缭乱,毕竟前南夏末期国库空虚,吃穿用度都简节了许多,是许久没见过这样的排场了。

  满满摆了一桌,苏皛举箸,意思意思问了句:“皇帝陛下可要一起吃?”

  “不用了。”邵彣昫淡淡看了她一眼。

  最好不过,苏皛心想着。

  虽然饿得很,又心心念念着美食,但吃起来时依旧动作不急不缓,安安静静,没有发出一丝咀嚼声,只是偶尔眉目舒展,笑逐颜开。

  邵彣昫视线落在她身上,又轻轻移开,幽幽道:“苏姑娘手握二十万重兵,是打算要反吗?”

  苏皛心里一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停箸:“陛下圣明,我既已归附大周,又岂敢有此违逆之心。”

  “如此甚好,那便请苏姑娘交出兵符。”邵彣昫面沉如水。

  当年,前南夏皇帝以二十万兵马作聘礼,迎娶了一个寻常家的女子为妻,册封皇后。

  容谷查到消息,统领二十万军队的兵符,就在母后的凤印里。

  而凤印究竟在何处,至今鬼才知道。

  苏皛只觉好笑:“我怎会有这种东西,皇帝陛下想太多了吧。”

  “既然这样,”邵彣昫难得和颜悦色:“朕明日便撤了外面这些侍卫,好让你前去大牢照看令兄一二。”

  苏皛咬牙切齿:“谢陛下隆恩!”

  次日,殿外确实没了人影,空空如也。

  不管怎样,苏皛必然是要去看下情况的,除了自己,其余南夏皇室皆被关进大牢,大半个月了,还不知是生是死。

  牡丹彩绣棉衣裙里多塞了两件夹袄,披了立领狐裘大氅,戴了貂皮绒帽,袖着暖筒,筒里裹了个手炉,年复一年,冷上加冷,苏皛哀莫大于心死,这还未入冬呢!

  走得快带风,好冷,于是慢吞吞赶到牢房,狱卒没上前阻拦,苏皛抬了下眉眼,徐徐走了进去。

  苏戟垂头半躺在一角气若游丝的身影映入眼帘,苏皛加快了脚步,扣着门栏喊:“哥!苏戟!死了没?”

  苏戟闻声缓缓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有殷红的血迹,他向苏皛摇了摇头,复又闭上了眼。

  苏皛的手有些发抖紧紧扣着门栏,一时无话,良久才笑道:“你到底得罪那皇帝什么了?”

  苏戟没有抬头,闷声说了句:“他想纳你为妃。”

  “那关你什么事?”苏皛嗤之以鼻:“你最好给我藏着掖着,好好保住小命!”

  苏戟垂着头哽咽一声:“父皇病重身亡。”

  苏皛一滞,莫名松了口气:“他早就该死了,说句大实话,能病死也是他的福气!”

  苏戟想说什么,却捂着胸口猛烈咳嗽起来,是旧病复发了。

  苏皛静静盯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无意识咬着下唇,越咬越用力,直到尝到腥甜才回过神来,抬手擦了擦嘴,转身对那名喝得正欢的狱卒冷冷道:“把门打开。”

  那狱卒斜睨了她一眼(﹁﹁)~,继续喝酒,嘴里嘀咕:“这人神经病吧!”

  苏皛走上前,狱卒坐着,她站着,居高临下冷笑道:“你也听到了,我将来可是你们陛下的妃子,这门到底是开还是不开我都记住你了!”

  “这话可是苏姑娘自己说的。”邵彣昫金冠玉簪,凝脂如玉,身着绛色朝服,进来的一刻,如同神祗下凡。

  他走到苏皛跟前,皱了皱眉,抬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在她嘴唇上揩了揩,面色柔和了许多,转头对明太医道:“进去给他瞧瞧。”

  狱卒一个激灵伏地行了大礼,点头哈腰地随明太医去开了牢房的门。

  苏皛咬了咬唇面无表情,屈膝见礼:“承蒙陛下厚爱,不知可否放了家兄,令其好生养病?”抬起头,目光炯炯:“十万兵马!”

  邵彣昫笑意若有似无:“准奏。”

  苏戟回了东宫养病,轮到他殿外侍卫如云,不过每日明太医都会前去问诊,苏皛倒是可以放下心来找母后的凤印,只是十万兵马,统领二十万的兵符暂时还不用交出去。

  这几日行宫里里外外她都有意无意搜了一遍,愣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正愁烦之际,腹部突然一阵剧痛,迫使她弓起身子,正要出门,却又不得不折返回去,一把扑上床,额角冷汗直流,只能咬紧牙关,生生忍着,渐渐剧痛转变成隐隐作痛,苏皛才坐直身体,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清醒一下头脑。

  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体力,这是吃错东西了还是咋地?自己是没资格传太医的,得去东宫蹭一下让明太医给把把脉才行。

  长乐宫其实离东宫甚远,一路疾驰,也管不着走太快带风会冷了,若是得了个什么怪病没来得及医治,小命丢了就......就太惨了!

  直闯东宫,侍卫也没拦着,一进去便见到苏戟已经安安静静躺下午休了,察觉到有人进来,他抬了下眼皮:“怎么来了?”

  苏皛瞧这情形心烦得很,明知故问:“明太医来过了?”

  “是啊,怎么了?”苏戟脸色依然苍白,气息却是稳定了许多。

  苏皛捂了捂又开始隐隐作痛的肚子,笑道:“没什么,你好点没?”

  苏戟点了点头,神色担忧,这几日都没见着她人影,才一直没机会问,现在倒是可以问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皛自然知道他问的是皇帝为什么突然放了他回东宫还日日请太医来诊治的事,只是笑了笑:“我自有办法,你别管也别嘴贱得罪了皇帝爷,好生养你自己的病,明日我会早些过来看你。”

  苏戟气结,张口欲要苦口婆心长篇大论好好教导一番。

  苏皛制止:“闭上眼,睁着不嫌累吗!”立即调头转身就走:“好好歇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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