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合租生活
“伪装的关键在于神态和气质。当你伪装成什么人，你得时刻记住你的人设，并且将人设运用到你肢体的每一个部分。从眼神、呼吸，甚至牙齿和一根头发丝。只有这样才叫伪装。”
“当然，为了达到伪装，你首先得有高超的化妆技巧，敏锐的观察力，天衣无缝的演技和一颗大心脏。”
“你得化妆化到你哥哥站在你对面都认不出来，演技要演的即使条子们与你擦肩而过甚至聊天时都察觉不了。”
“不过说这些还太早，因为不客气的来说，你目前除了敏锐的观察力之外也没什么出彩的。”
夏洛克抱着他的英国旗的抱枕坐在地毯上，表情不咸不淡：“恕我直言我似乎并没有需要达到那种高度的必要。”
我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低头望向他，“对，我忘了。但是学点皮毛还是有用的。”
“哦？”少年眨了眨眼睛表示怀疑。
“相信我，你未来的某一天总会用到的。”
少年耸了耸肩，仍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这点夏洛克不如他的哥哥做得好。至少我每次见到福尔摩斯先生时，对方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即使是官方的笑容，但也总比面无表情要强。
“你哥哥觉得你有自闭症、社交恐惧等一大堆无聊的名词，但我觉得不是。”
对面的卷发少年正盯着我的眼睛，他浅灰色的眼睛此时看来像是黑色的，有点深沉的意味，也只有在这时我才能意识到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智商不低于大福尔摩斯先生的天才，而不是什么普通的少年。也只有在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他也一样的难以琢磨。
“在我看来，”我也盯着夏洛克的眼眸说道，“夏洛克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毒舌、自视清高、非常聪慧而且有一点小帅的小伙子。我承认，你们福尔摩斯家的两兄弟都是天才，虽然这一点令我很嫉妒，但是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你们骄傲的资本。”
我顿了顿，观察着他的神色。
“在我看来，你跟你哥哥是一样的人。我记得你哥哥管我们这些庸俗的人叫做金鱼？你瞧，这就是问题所在，过高的天赋在让你们变得出类拔萃的同时也让你们变得像个怪胎。不过你的哥哥要比你更聪明一些，因为他知道怎么跟金鱼打交道，怎么伪装的像一条金鱼。而你，”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名叫夏洛克的少年，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好像什么的不在乎似的，“你太过高傲了，你不屑于接触那些金鱼，因为他们的愚蠢永远也跟不上你的思维，你不屑于融入这个世界，所以这个世界也不会来包容你。你就像个遗世独立的神，用上帝的视角打量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似乎在这个星球上唯一能引起你注意的只有化学了。”
少年继续安静的听着，在这期间他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泄露他情绪的动作。但那逐渐开始泛红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
“你哥哥担心你就此与这个社会脱节。你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你同意了成为我的学生。”我叹了口气道：“但是问题来了，在我这个疯子眼里，你的做法与态度没有什么不对，毕竟阿卡姆里多的是像你一样的人，有机会可以让你见见白头翁女士。所以我无法教你什么。除了这些邪门歪道，我没什么可教的，因为我自己本身也没学会怎么在这个社会里立足。相反，我比你更极端，更暴力。”
“但是我可以教会你一样东西，那就是好奇。当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了比化学更重要的东西存在时···我也就完成了你哥哥的任务。”
夏洛克沉默了半晌，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道：“恕我直言，除了最后一句，你说了太多的废话，浪费了我宝贵的时间。但是，总体来说也勉强可以接受···”
我弹了他一个脑瓜蹦。“哎哦！”夏洛克疼的一呲牙。
漆黑的小巷里，摇摇晃晃着走进一个年轻人。柔和的路灯并不能照亮黑暗的角落和角落里的罪恶。于是他毫无顾忌一屁股坐在流浪汉垫了大衣的角落里。有血液从年轻人的衣袖里缓慢的渗出来，滑过对方修长的手指，然后滴落在肮脏的看不出原色的大衣上。
继人生中的第一次背叛后，年轻人终于扼杀了刚刚在心底生出的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的好感。青春期的血性强烈的刺激着他的心脏。想找到那个女人，想狠狠的报复她，想让她爱上自己之后再毫不犹豫的抛弃她，就像她对他做的那样。
可是他无能为力。
除了躺在这个冰冷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那该死的小警察仍在对他穷追不舍，阿卡姆也在搜寻着他。他们像狼一样紧紧咬在他身后，逼着他在这个该死的城市里流浪，无家可归。没有人会帮助他，也没有人教他该怎么做。
年轻人呆呆的望着夜晚的哥谭。真他妈乌烟瘴气的，连颗星星都看不到。他的眼睛有点发涩，但他安慰自己说这只是因为伤口发炎造成的低烧而已。从他的出生开始，上帝似乎就没给过他一条活路。在他被马戏团的班主暴、打时，在那个老女人醉酒后，在他像个小混混一样混迹街头时，在他被阿卡姆的疯子医生压在身下时···在此时此刻，被一个小仙女骗了之后······年轻人越想越难受。
因为发烧而带来的寒冷不断侵扰着他，年轻人的喘气声越来越粗重。他忍不住哼哼了两声，却牵动了伤口。
旁边的一个破沙发上躺着的醉醺醺的流浪汉以为这个年轻人即将哭出来了。因为他就快要死了。流浪汉麻木的想着，这个年轻人如果能挺过来就算他命大。在这个麻木的城市里，所有人都会变得更加麻木。今天的哥谭里，没有英雄。也许以后也不会有？谁知道呢，即使有，也未必是他活着时能见到的。今天的世界里，没有英雄。
没想到年轻人突然细声细语的问道：“为什么不笑一笑呢？”他的语调很像马戏团里的小丑。
“笑一笑不好吗？”年轻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开始哼起了一首马戏团里小丑唱的调子。这是他从小一直唱到大的曲子，也是他唯一会唱的歌。
流浪汉醉眼朦胧的看着年轻人虚弱的踉跄的脚步，竟觉得有些像是穿着挂有铃铛的戏服的小丑。年轻人夺过流浪汉手中的酒瓶，不管不顾的灌了一大口劣质的假酒。然后擦了擦嘴，突然哈哈大笑着向巷子的更深处走去。
“HaHaHaHa——”他的笑声尖锐却也空旷，在此情此景下还透着那么一股凄惨来。
这笑声惊得野猫乱窜，喵喵叫的撞翻了几个瓶瓶罐罐，又是一阵乒乓作响。
流浪汉不知为何也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就继续喝起瓶子里的酒。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那被酒精麻痹了的脑子也不知道。
早上，我又联系了梅里特，本想着跟着他再一起合伙干一票，没想到他们连夜登上了火车，早早的去下一个城市巡演了。说是巡演，其实是为了造势，我看他们四个人自己成了一个团队，有模有样的计划着，也就放弃了和他们合作的想法。细想想，莫里亚蒂那儿的事还没完，我最好还是先别暴露了，毕竟我身边还有个大福尔摩斯先生。如果害的他暴露，亚亚可能会一枪崩了我。那就伤感情了。
于是我翻出自己采购的一堆道具——假发、拐杖、不同色号的粉底等等，在夏洛克怀疑的眼神中说道：“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出去，在中心广场那儿散散步。我会伪装成不同的人接近你，而你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分辨出我。”
夏洛克默默看我的眼神就像一个智障，我看出了他的疑问，环着他精细的腰搂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你别以为我是白化病就好分辨，你得仔细睁大你的眼睛，”我没忍住捏了捏他尖瘦的下巴说道：“因为你看的越仔细，就越会受到欺骗。”
迎着早晨的光，我看到夏洛克俊秀的脸庞上终于被勾起了一丝好奇。他的眼眸在光线的调整下恢复了浅灰色——一个清澈而又明亮的颜色。
一个有着惨白肤色的女人走进了一家五星级宾馆。宾馆的名字很奇怪，因为它叫做大陆。女人走到前台，接待的姑娘问她有什么需要，女人掏出一枚罗马古金币放在柜台上，于是接待员微笑着问是否要住房。女人拒绝了，只说如果最近有什么急事会在傍晚前来拜访，希望到时能有一条安全的通道。
接着女人又走进了同样不起眼的裁缝店。店长是个老头，女人同样递出了一枚金币。于是被店长东拐西拐的领近了里屋。只见一个穿着西服的年轻人正拿着尺子，见有客人进来忙过来量数据。
“您要订制什么样的西服？”
“耐磨、轻便，最好结实一点，但不能束缚住我的动作。”年轻人量出了她的肩宽。
“好的，里面的衬衣呢？”
“必须选个安全的材料。我希望能有个内衬的大口袋。”
“哦，这真是个明智的选择。您要白天穿的还是晚上的？”他量完了腰码。
“白天。”
“好的，晚上即可完工，需要送到您的房间吗？”
“不，我不住宾馆，送到前台就可以了。”
“好的。”
临出门的时候量衣服的年轻人祝福道：“祝您有个好的派对之旅。”
“我会的。”女人答道。
女人又进了一家酒馆。用同样的方法给完金币后点了一份甜品。于是酒保微笑着递给了她一个小纸盒。
女人拆开了盒子，里面正安静的躺着一把锋利的尖刀，还有一柄用于插在腰带里的倒三角的小刺。
“那么，祝您狩猎愉快。”
“我不是要狩猎。”验完货，女人又掏出一枚金币递给酒保，“我只是想吃一份甜点。我猜你认识我？”
“我猜你有仙女棒。”
“一金币，告诉我那个人派了多少人？”
“悬赏金是300万。”
女人叹了口气，脸色到是没变。“我想也许我还需要一点热情的大家伙。”
“您并不适合那些，”酒保看着女人瘦弱的手臂，“越大的东西总是越沉，不是吗。”
女人又叹了口气。
酒保倒了一杯龙舌兰，“这杯我请您，祝您——身体健康。”
拥有病态般惨白肤色的女人于是勾起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借你吉言。”
等做完这一切，高挑的女人才悠哉悠哉的拐进一间公共厕所。再出来时，除了一个穿着紫裙子的小老太太外，竟再没有别人。
夏洛克是绝对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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