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探
太子妃还没到，凤倾舞、周婉夏以及之前就在东宫的两个侍妾已经在等候。
魏如烟看了一眼众人，唇角露出笑意，先打招呼道：“凤姐姐来得好早！”
倾舞客气道：“魏妹妹昨日劳累，迟些也是应该。”
魏如烟暗暗咬了咬牙，还是笑盈盈道：“不过还好，妹妹我还算来得及时。”复又转头道：“这位是周侍妾吧？”
周婉夏平静称是。
周婉夏作为侍妾，嫁进来时并没有举办大婚。她看着这个娇美的新面孔，不禁恨从中来。都是她的出身不高，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指望着上位，却没有保住。如今一个新人，都爬在她的头上。
太子妃到了。
涟漪扶着王千雪落座。今日她穿得很正式，头戴六尾凤凰金钗，宫装上也绣着粉色的牡丹。王千雪本就是绝色，如此盛装，更显高雅华贵。
众妃都规矩行礼。王千雪摆了摆手，让众人起来。魏如烟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面带恭敬地端给太子妃。
一切都很顺利，太子妃甚至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魏侧妃，以后大家都是姐妹，你要好好地侍奉太子殿下。“
魏如烟点头称是。
秋霜立在凤倾舞身旁服侍，见王千雪异常温和，还暗暗咂舌太子妃转了性子。
王千雪瞟了凤倾舞一眼，见她仍维持着温婉的笑容，悠悠道：“魏侧妃，之前你在宫宴上一展歌喉，我们都惊为天人呢。凤侧妃，是不是？“
“这是自然。“倾舞回道。
王千雪一笑：“既如此，大家都是姐妹，魏侧妃可否给我们唱一曲？”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魏如烟暗恼，她又不是歌妓，岂是说唱就唱的！当下拒绝道：“请娘娘恕罪！臣妾昨日在婚宴上劳累，可能着了风寒，嗓子不太舒服，恐怕不能唱……”
“哦？是嘛。”王千雪放下茶杯，“涟漪，去请徐太医来。魏侧妃嗓子不适，需要早些医治才好。”
王千雪竟然这般刁难人！
一会儿太医来了岂不是更加丢脸！
魏如烟连忙阻止道：“一点小毛病，就不用劳驾太医了。娘娘若不嫌弃，如烟就献丑了。”
即便是清唱，魏如烟的歌声仍宛如天籁。然而她也没有用十分的劲，因为一来是自己已经说了嗓子不舒服，二来……这又不是那日宫宴，何必出这风头！
一曲终了，王千雪微笑地鼓掌，说出的话却不如脸上的表情那般温和：“魏侧妃真是好歌喉啊！可与我国都烟花地的第一歌妓相媲美。”
这话不可谓不狠毒。谁都不愿意被别人拿□□与自己相比。但是，魏如烟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回敬道：“娘娘见多识广，臣妾自愧不如。”
王千雪的眼睛眯了一眯。
这个魏如烟，与凤倾舞截然不同。如果说凤倾舞是团棉花，那么魏如烟就是块铁板，一拳头砸下去，非得也让你疼不可。
很好。
“只懂得在闺房绣花之人，当然不懂得天下事。那目光短浅，有如井底之蛙之人，以为天空就那么大呢！“王千雪笑吟吟道，”凤侧妃，你曾随太子到临城赈灾，定不是那种鼠辈，对吧？”
王千雪真是处处都要给她挖坑啊，要回答是，岂不是得罪魏如烟了么。倾舞微笑着和稀泥：“臣妾自然是比不得娘娘的。”
闻言，魏如烟暗暗觉得凤倾舞是个怂包。要是她有凤家撑腰，她肯定是不会如此低眉顺眼的。
女人总是喜欢凭感觉。
在魏如烟看来，这个凤倾舞就跟自己的老实爹一样，即使坐到高位，也没有高位的样子，反倒显得处处矮人一头。这种人，就是太爱惜自己的羽毛，做事束手束脚，不足为惧。
天气渐凉，转眼又快到一年的中秋。
有了新人，旧人不免被冷落。比如凤倾舞，太子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来了。
秋霜心里苦，她知道饭菜是谁做的手脚，可是这个谁却关乎小姐的命运，她不知道这些上位者到底想要怎么样。她一面矛盾地想让凤倾舞怀上孩子，一面又抗拒太子的为人。这，仿佛就是一个打不开的死结。
可是凤倾舞就像没事人一样，该看书看书，该休息休息。秋霜自顾自地想，自家的小姐肯定很煎熬。正胡思乱想之际，小菊端着茶走进屋里。
小菊朝秋霜一笑道：“秋霜姐姐，这是娘娘的茶。”
小姐没要喝茶啊！秋霜奇怪，而且小菊也不是负责奉茶的，心中起了警惕，口中回道：“下去吧。”
倾舞收起书卷，不着痕迹地看了小菊一眼。小菊没有多言，就下去了。
“秋霜，”倾舞淡淡道，“我想休息了，你下去吧。”
秋霜点点头，提醒道：“小姐，那丫头有问题，她不是奉茶的。您可别喝那茶。奴婢这就端走。”
“不必了。我不喝便是，放着吧。”
秋霜猜测可能主子是不想打草惊蛇，便依言退下了。不过她一定要替小姐好好看着这个小菊，不让她耍花招。
倾舞将茶壶盖打开，这里面果然不是茶，而是水，这应该就是七殿下之前说的那种药水。她端起茶壶，正要将药水转移，发现茶壶底下压着纸。
纸上没有任何内容，倾舞照萧昀晟说的，放在烛火上烤，果然有字显现出来。
倾舞看完后，便把它处理了。
晚上太子过来陪倾舞吃饭。
小厨房上了一桌子精美的菜肴。倾舞不断将萧昀逸爱吃的八宝鸭、碧玉笋夹给他，自己含笑在一旁看着。
太子道：“小舞，你今晚都没怎么吃。”
“臣妾今天肠胃有些不舒服，没有胃口。”
太子连忙关切道：“这些天我忙于公务，父皇又准备去秋狩了，我全权负责，都没能好好陪陪你。你现在感觉如何？叫太医吧。”
“殿下不必自责，臣妾的身子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倾舞柔声道，她话题一转，“殿下，此次狩猎谁来负责守卫父皇？一定要保证父皇的安全。”
“这是自然。”萧昀逸又夹起碧玉笋来，道，“上次武状元比赛，王家的王辰熙不是榜眼嘛，他此次负责保护父皇。”
“嗯，臣妾有印象。”倾舞道，“只是，为什么不是武状元郑云呢？”
太子瞟了她一眼，笑道：“怎么，为武状元鸣不平？”
倾舞嗔他一眼，粉拳轻轻捶在萧昀逸身上：“殿下——”
凤倾舞很少这样娇憨，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冷静自持的。太子挺满意她学会这个样子，解释道：“郑云现在已经是皇宫侍卫的总统领了，脱不开身。”
他将筷子一放，婢女们便迅速地将桌子收拾了。太子拉过倾舞，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倾舞柔柔道：“臣妾忘了禀报您一件事儿。那日殿下娶魏侧妃过门时，臣妾在平湖旁遇见七殿下，七殿下告诉臣妾，家兄的伤好多了，便交谈了一会儿。”
太子想起暗卫禀报，没能听见他们交谈的内容，眼神闪了闪，直接问道：“你们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寒暄而已。殿下，这样是不是不妥？臣妾以后不敢了。”
太子和凤倾舞都是多疑多虑之人。如果不找个机会说清楚，只怕太子心头会产生怀疑。倾舞索性将事情挑明了，只是，她的解释并不一定能让太子相信。
萧昀逸捏了一下她前面的凸起，一把扯掉她的胸衣：“以后不准和外男讲话！”
“知道了。”
倾舞主动俯下身，轻轻咬着太子的耳垂。太子拦腰一抱，两人进了内室。
秋天是狩猎的好季节。这时候林子里的果子丰硕，动物们也为了过冬将自己养得肥肥的。皇家好久没有狩猎了，皇帝手痒，便让太子全权负责狩猎事宜。
中秋过后，皇帝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京郊的西山进发。
狩猎没有女人什么事，所以女眷没有去。皇帝的轿撵所到之处，百姓纷纷下跪，口中还需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很满意。他掀起帘子与百姓们挥手致意。百姓们被侍卫拦着，不能靠近皇帝。太子穿着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眼神扫视着四周，一刻不放松警惕。
只是，忽然窜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侍卫一个没有拦住，直接往太子的马扑过去。马儿受了惊，高高的马蹄扬起，一脚踏在少年的脊背上。太子大惊，连忙稳住马，跳下来查看少年的伤势。
整支队伍因为这个意外停了下来。皇帝看见鲜血淋淋的少年，眉头皱紧，不由盯了太子一眼。
萧昀逸让手下将抬了下去。眼下不是问罪的时候，他看了看自己的亲卫，亲卫便离开了队伍。发生了这个插曲，皇帝不太高兴。自己的儿子遭人算计，虽然不是他的错，但也是他疏忽！
好在西山终于到了。太子和王辰熙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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