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釜底抽薪
凌妙玉上初三时已出落得楚楚动人，超群出众，身材高桃，体态轻盈，鹅蛋脸儿上嵌着二个深深的酒窝，美目流盼，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见了她，人人都会眼睛跟着她的人转，尤其是认识的男同学及本校高中年级的同学，见了她都会赞美，甚至当着她的面翘起大姆指逗趣。爱美是人的天性，她也不足为奇，她总是嫣然一笑，向对方摆手。时间久了她发现，放晚学后她踏自行车回家时，中间有一个比她高二级，已就读高二的一个小伙子也踏着自行车一直尾随着她，直至把她送到村前他才消失。起先她不足为奇以为是同路。可日子久了她生了疑，一定是来者不善，可她不敢冒昧问，也不敢去打量。几天酝酿后她想出了一个办法，一天自行车踏至半路，她假装跌倒，尾随者急忙冲上前来搀，可对方伸出的却是一只小手，凌妙玉竟吓坏了，没有让小伙子搀，自己快速爬了起来。两人站定四目相对，凌妙玉才细细打量对方。她认出来了，小伙子叫倪学民是学校的团支部副书记，品学兼优，她笑脸相迎，礼貌地说，倪学长，你与我是同路？
小手学长腼腆一笑说：不是同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我怕有人欺负你，我是特意为你保驾护航。
凌妙玉心中暗暗骂道：你明明是心术不正，图谋不归，想与我套近乎，却美名其曰。她毫不领情顶撞：倪学长，太阳还没下山，有谁敢欺负我啊？你还是少担这份心吧，我会过意不去。
倪学长厚颜无耻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让你一个人赶农村的偏僻路我不放心。
凌妙玉气愤地说：路虽偏僻，可你看农民正分散在四面八方种田呢，他们要到日落西山，天黑暗了才会回家，万一东窗事发，只要我一呼农民就会从四面八方涌来，因此你不必咸吃罗卜淡操心。到是我后面跟了一个尾巴，农民们会误解，会把你当狼一样赶。因此下次你万万不能来护送我了。
倪学民想想也是，可他不甘心退出献殷勤的机会，灵机一动说：凌妙玉你想不想入团啊？
凌妙玉脱口而出，当然想啊。
倪学民兴致大发说：好，我当你的入团介绍人，你明天就送一张入团申请书给我。
说实在的凌妙玉有些厌恶这只小手，讨厌他那双怪诞不经的眼睛，再说假如有求于他那就给了他有机可乘，他会借机讨近乎到时恐怕甩也甩不掉。于是她直白：我再有二个月就要初中毕业了，听说考察期就要三个月以上，恐怕已来不及了。
倪学民厚颜无耻说：可以火线入团嘛。
凌妙玉咯咯笑说：那这就要在全校引起哄然大波，我不敢劳你的驾。
倪学民继续：那等你考上高中后我再介绍你入团。
凌妙玉凄然一笑说：考取高中谈何容易？听说是十五分之一，我不是尖子生只是个普通生，根本没门，看来我是只能回家种田了。
倪学民继续献殷勤：我是中考过来之人有经验，我每天放晚学后帮你复习功课，包你能顺利考取高中。
凌妙玉哈哈笑说：男女授受不亲，那还不成了全校头号新闻，反会不利于我复习。
日落西山红霞飞，凌妙玉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太阳下山后天片刻就会暗，你快回家吧，我也急着回家了。
倪学民自讨没趣，也只好灰溜溜回家。过后凌妙玉没有考上高中，也就断绝了与倪学民往来。
半年前，凌妙玉到县城去购物并游玩，正走在大街上只听得隔开一条马路有人喊：凌妙玉！她站定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伙子正在横穿马路过来，她已认出对方是倪学民，她讨厌想溜走，可转尔一想这不道德，于是只得站住等待。倪学民见了凌妙玉喜出望外赞：妙玉，你更加成熟漂亮了。他伸出右手想握手，可凌妙玉见了那只小手后就倒退三步。倪学民有自知之明也就没有强求，他粲然一笑问：妙玉，你如今干什么？
凌妙玉答：在一社办厂当销售。并友好问：你呢？
倪学民作了介绍：我高中毕业后考取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回到县政府作了秘书，如今已升为县办主任。
接着倪学民直截了当表白：妙玉，咱们交个朋友吧。
凌妙玉语无伦次问：你还没女朋友？
倪学民苦不堪言：我脑中一直是你的影子，没有一个人能够取而代之，今天遇见了你我春心复活，妙玉，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
凭直觉凌美玉知道他会涎皮赖脸来纠缠，加上他有了一官半职，很难应付，惹不起躲得起，她推托有急事赶紧溜了。万万想不到倪学民重见她后失魂落魄，神魂颠倒，他竟到镇办厂一个个地打听，终于打听到了。一天凌妙玉下班后路经传达室，门卫叫住她，交给了她一封来自县政府的信。凌妙玉回到家躲进房中看信，看后大惊失色，原来这是倪学民给她的情书。凌妙玉害怕至及，心想要是让张金辉知道了那非同小可，于是她把信烧了。她想置之不理，万万想不到三天后又收到了信。凌妙玉只得写信向他摊牌，可他还不死心，扬言要与镇长的儿子公平竞争。
倪学民为了工作曾去过祈口镇，找过镇长，与张金辉也认识。一天，倪学民瞒着凌妙玉，来到祈口镇找到了张金辉。张金辉热情接待。俩人来到茶馆，要了一个包厢，泡了铁观音，边品茶边谈。
倪学民煞有介事说：有人上县里告你父亲的状，说他纵容儿子在洛山镇范围内选美，影响极坏，说他为儿子女朋友一家谋取不正当利益，为儿子找对象搞权色交易……群众敢怒而不敢言。过二天县纪委就要派人来调查，一旦查实，你父亲不但官位不保，还要锒铛入狱。看在咱们以前有交情的份上，我才冒险来通知你。
张金辉急插问：哪怎么办？
倪学民诡秘狡黠一笑继续撒谎说：你如果执迷不悟死路一条，我也帮不了忙。
张金辉清楚地知道，倪学明是青年英俊，是县上炙手可热的人物，他说的话有举足轻重的份量，这分明是敲山震虎，敲葫芦震瓢，他已吓一跳，急急巴巴追问：那，那如何消灾呢？
倪学民眉飞色舞答：其实这事很简单，只要你……
张金辉急着追问：要我怎样？
倪学民一字一字慢条斯理说：只要你快刀斩乱麻，与凌妙玉一刀二断，选美及为女朋友一家谋取不正当利益及权色交易的罪名就不成立，这样你父亲就能蒙混过关。
张金辉急得焦头烂额，急急巴巴，语无伦次说：可是，可是，我太喜欢太爱凌妙玉了，失去了她我会发疯，我会自尽，救了我父亲却害了我……
倪学民循循善诱：兄弟，想开些，天下的美女如云，不要在凌妙玉一棵树上吊死……
张金辉洋相百出，竟呜呜哭了起来。倪学民丢下一句恫吓：你是要父亲的官位还是你的美人，二条路任你挑。就扬长而去。
张金辉心想，我化了九牛二虎之力，铤而走险得到的美女霎间就要离别，他痛不欲生，哭笑不得……
张金辉陷入爱的泥坑不能自拔，回到家，他一蹶不振，唉声叹气……父母下班回家异口同声问：病啦？
张金辉哇地哭了，跪在父母面前：爸妈，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父母急问：你得了什么病？
张金辉把得病的来龙去脉说后还求：你们也知道我少不了她，放弃了凌妙玉我也不想活了，你们干脆放弃官职救救我吧。
父母既好气又好笑。镇长重重地对儿子踢了二脚严厉指责：你糊涂，混蛋，都是你选美惹的祸，我放弃了官位，还要锒铛入狱，家要破，凌妙玉家的得益也要不保，你还能得到凌妙玉吗？
母亲忙开导：识时务者为俊杰……
张金辉还哭着说：可是我们的感情已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镇长气急败坏，歇斯底里呼喊：你是靠了我的地位才钓到了这个才貌双全的这条大鱼，你们的感情是建筑在我的地位上，我的地位一丢，你们的感情也如落花流水……
张金辉还不明事里直哭，镇长吼声如雷：你若离不开她，那咱们就断绝父子关系，凌妙玉家的一切既得利益也收回，你就带着她私奔，远走高飞。
张金辉哭得更凶了，语无伦次说：这样她还会跟我私奔吗？
母亲见儿子渐渐开通，进一步劝：只要保住了你父亲的官位，才貌双全的姑娘外面多的是，我们可以另外给你选美，有了新爱你就能丢下她。
张金辉一想也是这个理，也就不哭了。
见火候已到张镇长忙说：我马上打电话给村支书让他去回绝。
张金辉一跃而起，直言不讳说：别打电话，万万不能打，我还想见见她……我马上去向她道别。
父母都笑了。
张金辉只得理智地去凌妙玉家，凌妙玉一家人热情接待，他却没了往日的那种趾高气扬，变得萎靡拘束。凌妙玉笑脸相迎，摸了摸未婚夫的额，体贴关心说：我出差在外，多日不见，你不开心啦？触到了张金辉的痛处，他泪涔涔。凌妙玉见情况不妙，忙拉着未婚夫进了房间，他拉着她的手，吻了又吻，却只会哭，说不出一句话。
凌妙玉催促：什么事？快说。张金辉痛心疾首说：咱们得分手啦。
凌妙玉一颤，惊问：咱们的关系已成既定事实，为什么要分手啊？
张金辉有苦难言。凌妙玉激将：你有新欢啦？找到了比我更美更贤淑的啦？
张金辉无可奈何说：你是咱们镇的镇花，到哪儿去找比你更美的人啊？
凌妙玉追问：我一直对你忠贞不渝，那你为什么要抛弃我？总得有个理由吧？张金辉试了几试后还是说了出来：有人把我父亲告到了县上，说他纵容儿子
选美，影响极坏，为儿子的女朋友一家谋取不正当利益，为儿子找对象搞权色交易，这是腐败，要严惩。
这到是一件棘手的事，凌妙玉听后也只会哭。张金辉拍着凌妙玉的肩膀说：宝贝，只要咱俩分手，我父亲的罪状也就不成立，为保我父亲的官位，保你家的既得利益，咱俩只能分手……
张金辉说罢欲走，凌妙玉却拉住他说：你不是一直想亲热吗，既要分手，今天就成全你。
多么大的诱惑，这是张金辉的梦寐以求，他激情四射，正想实施，刚碰到凌妙玉有弹性的肌肤，一个激灵却缩了手，他想，美玉绝不能有瑕疵，我既然喜欢她就得保全她。他很有理智，丧失了激情，反而吓得直往后退，语无伦次说：使不得，使不得，你冰清玉洁，我要保全你这块美玉。
说后一步三颤哭着往后退……凌妙玉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抱住他。张金辉却手插在袋中像个僵尸，木头人，冰人，一会后张金辉奋起反抗，二个青春男女却上演了一幕怪剧，女的缠住男的，男的拼命推，凌妙玉自觉无趣，渐渐丧失激情，也只得撒开手。张金辉放弃了到手的天鹅，打开房门，违心夺门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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