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晚的草原，极其安静，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
霍去病的大军，已经悄悄地潜入了浑邪王的大营，马蹄声渐渐惊醒了熟睡中的匈奴士兵。但来不及反抗，就见汉军已经进入营帐，对于匈奴人来说，这个曾经他们深爱的土地，却在这一瞬间成为了人间地狱。
霍去病直接骑马进入了浑邪王的营帐，床榻上一人正在酣睡，霍去病一剑挑起那人的被子。酣睡的人才猛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神与霍去病相接。霍去病这才发觉出了异样，这人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浑邪王呢？
床榻上的人也就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眉目清秀。
霍去病问道：“你是何人？”
“我叫金日磾，是······是休屠王的太子。”那个孩子显然是被吓到了，瑟瑟发抖。
霍去病，眸子一沉，冲出营帐，大喊道：“给我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浑邪王找到。”
此时的霍去病就如同一个红了眼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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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此时正在和敌军拼杀，林夭并不主动出击，只有当匈奴士兵袭击到自己的时候，他才会出手，但大多数也都会手下留情，留他们一条性命。
相比之下，赵虎便更加主动上前拼杀。神力无比，也因为身材魁梧，给敌军极大的压迫感。
但反观方平这边，情况却很不乐观，几个匈奴士兵已经将他围住，虽然他武功极好，但一时间对付这么多人也是十分吃力的。
林夭已经注意到方平的状况，正要去帮忙，只可惜身边已经被人缠住，他又不想伤及性命，一时无法脱身。
猛然看见一人，在方平身后袭击。林夭心中一惊，大喊一声：“小心！”一剑杀死了眼前的匈奴士兵，正要向前施救。
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已经向方平砍去。就在这时，陈笙冲了上去，用后背帮方平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刀。这一刀，生生的将方平的背从左肩到右腰，划开了一条口子，深可见骨，鲜血直流。
方平听见了林夭的呼喊，一回头便看见了这样的场景。他一把将陈笙抱在怀中。
林夭此时已经赶到，将那行凶的匈奴人一剑刺死，看见陈笙倒下，锥心一样的疼。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帮他们驱赶这匈奴士兵。
方平连忙去找随身携带的药物，想要给陈笙包扎，可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竟然一时手忙脚乱，怎么也找不到。方平从未有过这样的慌张。
陈笙强忍着疼痛笑了笑，拉住方平还在翻找的手，笑了笑说道：“别找了，没用的。”
方平推开他的手，喊道：“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就活你。”此时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呜咽，几分无助，又带着几分撕心裂肺的疼痛。
方平推开陈笙手的那一刻，陈笙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疼痛感让他一下子表情扭曲。
察觉到陈笙的异样，方平连忙把他抱在怀里，握住了他的手。
陈笙笑了笑，表情也舒展了。“方平，答应我，替我好好活下去。”那声音极其虚弱，却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子一样在方平的心中划开一道口子。
“不，你不会死的，我不许你死。”方平紧紧的抱住陈笙，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像是在乞求。
陈笙用尽最后的力气，反握住方平的手：“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我泄露天机，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你的性命，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这样我的死才有意义，我求你，为了我好好活着，求你······”
方平看着陈笙那痛苦的表情，握住陈笙颤抖的手，他知道，他必须答应他，方平收紧怀抱，将陈笙的头贴近自己的胸膛，“我···答应···你···”哽咽的说出这三个字，眼泪已经一滴滴流下，滴落在陈笙的发间。
陈笙满足的笑了，扯动着嘴角，慢慢的闭上眼睛，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我看见彼岸花了，好美，好美。”
这时方平才意识到昨天陈笙的反常，和那个关于彼岸花的故事。原来陈笙已经算到方平今日有此一劫，所以，他竟为自己当下一切，独自奔赴黄泉。
就在这是，陈笙的手从方平的手中滑落。若是你离开了，我又如何在这世上苟活。倒不如让我来替你下黄泉，你要好好活着。陈笙是笑着离开的，他虽然无法让方平爱上自己，却能够让方平永远记住他，这就够了。彼岸花的叶子落了，花朵才会盛开，他是笑着离去的······
方平的眼泪滑与陈笙的血液混合，有些人只有当你永远失去他，你才会发现，你已经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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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搜遍了所有的营帐，都没有发现笑儿的身影。他能看出浑邪王是得知消息后仓皇逃走的，连自己的儿子，相国，都尉都没有带，所以笑儿应该还在大营中，可是为什么没有？
笑儿你在哪里？不要躲着去病哥哥了好吗？我知道错了，你知道吗？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你出来吧，我好想你。
“赵破奴，你去把浑邪王的王子，相国等人带来，我要亲自审问。”霍去病剑眉紧蹙
“诺”
看见此时将军脸色不好，赵破奴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把人押了上来。
“我问你们，两年前浑邪王是否在漠南劫了一个小女孩，名叫笑儿，他现在何处。”霍去病此时眼神中已经露出了凶光。
众人听见霍去病寻找人的名字，已经面露冷汗，瑟瑟发抖，相互看着，没有人敢回答。
看着他们的脸色，霍去病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此时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声音响起“是都哑巴了吗？那好既然不说话舌头就没用了，来人把他们的舌头割下去。”
众人马上跪下求饶，其中浑邪王的儿子开了口：“将军饶命，两年前我父王的确看上了一个女孩子，并想娶她，可谁料到新婚那日，天降大火，新房被烧，那名女子·······那名女子她······她······”
“她怎么了，她怎么了！！！！”霍去病吼了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心惊胆颤。
“她被大火烧死了。”生怕触怒到霍去病，那人的声音极小。
霍去病心口像撕裂了一般，鲜血直流，眼睛已经充血，“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笑儿不会死的，不会，绝对不会。”
“将军，这确实是事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那人小声说道。
霍去病捂住胸口，眼泪已经落下，似疯癫了一般，冲着四周大喊道：“笑儿，你是在怪去病哥哥对吗？我知道，你是在和去病哥哥开玩笑，你其实就在附近对吧，笑儿，去病哥哥就在这里，你出来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我都没有怨言，就是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成了呜咽。
从没有人看见过霍去病这个样子，那个从来都是叱咤风云的少年将军，那个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骠骑将军，竟会如此的疯癫落寞。
此时，霍去病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的已经狰狞，那笑声久久回荡，如同鬼魅一般。让所有听见的人不寒而栗，全身发抖。
他狰狞的面孔，让人们不敢直视，他骑马来到了匈奴人的面前，鬼魅般的声音又响起来：“你们竟然敢动我的笑儿，我就让你们整个匈奴给她陪葬。”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听见的人寒毛竖起来。
此时的霍去病已经成魔。
“赵破奴，把所有的匈奴俘虏就地□□。”霍去病阴冷的说到。
“将军这···这恐怕不妥，匈奴的俘虏里包括平民百姓，甚至还有女人和孩子，这···”赵破奴颤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霍去病挑眉，露出诡异的笑容：“怎么？你想陪他们吗？”
赵破奴像是被着声音抽干了力气，腿下一软，连忙跪在地上：“将军息怒，我这就去。”赵破奴连滚带爬的逃离这里
不久传来了哭嚎声，求饶声，久久不息，河西腹地本来水草丰美，却一时间人间炼狱鲜血将草原染红。
那凄惨的声音，并没有召唤出霍去病的恻隐之心，他笑着绝望的笑着，草原上狂风怒号，与那笑声融为一体，将那笑声传得越来越远。
霍去病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花拿出来，花瓣已经零落，但花香缓缓散发，慢慢的展平已经有些褶皱的花瓣，将花放进嘴边，细细的嗅着。
笑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口鲜血喷到花瓣上，霍去病猝然落马。那鲜红的花瓣上沾满鲜血，两种不同的红色混合在一起，没有明显的界限，血滴就像红花泣泪一般。
霍去病躺在地上，任由狂风吹着，缓缓闭上了双眼，眼角一滴眼泪划过。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束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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