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只替罪羊,两只替罪羊
他看见元杏在凤聆音脚边，毒发了那么久还没有死，命令莫医师：“给她看看！”
元杏不给他看，以为自己没死是凤聆音出手救了自己的命，怒斥莫医师道：“滚！我不要你看！”
张老叔被气笑了，凤聆音敢呛他是因为她有底气，区区一小丫鬟也敢跟他顶嘴，简直反了！
张老叔喝道：“你这奴婢好大的狗胆！来人，把她按住！让莫医师把脉！”
元杏立刻向凤聆音求助。
凤聆音不理。
莫医师摸到元杏的脉，答道：“她没有中毒，只是早膳时吃错东西导致的呕血罢了。”
“啊？”元杏不信，“你糊弄我！”
张老叔没有不信莫医师，怀疑的目光在凤聆音身上打了个转，觉得元杏吃错东西应该与凤聆音有关系，不然元杏呕血的时间也掐得太准了。
凤聆音还是爱理不理，叫了个丫鬟带自己去更衣（上厕所的文雅用词），等她回来，秋葵已经在屋子里站着了。
秋葵长得好看，举止优雅，处变不惊，比秦佳瑶这个秦世良的亲生女更像英国公府小姐。
“事是奴婢做的，奴婢认罪。”秋葵道，“燕儿小姐不知情，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恳请请大管家和大小姐明鉴！”
“胆子不小。”凤聆音慢悠悠地说，“你是高看你自己还是低看我？遮遮掩掩的护着秦燕儿，她做下的事，是你一个丫鬟能护的？”
“大小姐慎言，奴婢害您与燕儿小姐无关。”
“挺好。”凤聆音说，“你指使元杏给我下毒，是吧？试图栽赃嫁祸秋姨，是吧？算计被拆穿，试图祸水东引陷害秦佳瑶，这也是吧？”
“是的。”秋葵坦然承认。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贱人奴婢！”秦佳瑶勃然大怒，抡起茶壶砸向秋葵，恨得声音颤抖，“你竟然陷害我！你好！你非常好！这都是秦燕儿指使你做的吧？！我就知道，秦燕儿不是什么好东西！秦燕儿要杀废柴，还扯上我，我哪得罪她了！唔！放开我！”
张老叔命人摁住过于激动的秦佳瑶。
凤聆音继续审问：“胡管事否认与红玉谈事情，也是你捣鬼？”
秋葵抬起头看向胡管事，摇头道：“不知。”
她只承认下毒，别的一概不知。
凤聆音面向红玉：“你了解秋葵吗？跟我说说秋葵的家人是什么情况。”
红玉早已恨透了秋葵，立刻回答：“了解的！秋葵有个弟弟在府里当侍卫！她的爹爹和娘亲住在后门小巷里，她还有个异母哥哥，关系不亲……”
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全部说出来，包括秋葵喜欢哪个侍卫，谁和谁又为她争风吃醋。
秋葵露出想杀人的眼神，也恨透了红玉。
但她没有开口阻止，因为她相信秦燕儿不会让自己在乎的人出事，凤聆音便是知道了也没法做什么，律法规定有罪一人担，不搞连坐。
凤聆音不了解大庆律法，但是看着秋葵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里把事情猜得七七八八。
多是秦燕儿许下重诺，秋葵无牵挂，是以甘愿赴死。
“重情重义，但是不值得。”凤聆音评价了一句，指着同样憎恨秋葵的元杏，“这等蛮横刁奴，还不拖下去打死？”秋葵这种硬骨头慢慢审也不迟，元杏必须死。
“啊！——大小姐！你说过的……”元杏尖叫。
“我说过什么了？”凤聆音的神情是漠然的，“你要毒杀我，要害死秋姨，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元杏，我晓得你的脑子比我灵活，宁愿被折断手指也不肯说出真相，是知道我不可能放过你。嗯，既然你是知道的，现在就不要向我求饶。”
“你……骗我？”元杏直至此时才知道，凤聆音和从前截然不同，善良宽容这个形容词不能用在凤聆音身上，凤聆音甚至不讲信用，信口开河！
明明说了不杀她，现在却要杀死她！
元杏放弃向凤聆音讨饶的念头，爬向张老叔张嘴求道：“大管家，我很有用！我有两重天赋！你看！”
说着，元杏往脸上轻轻一抹，长满紫红色斑点的丑脸变成一张陌生的漂亮脸蛋。
如此变脸神技，大约只有神秘的术师能做到。
红玉顿时大叫出声：“是她！就是她！丑八怪用这张假脸骗我！我觉得她的背影熟悉，但她的声音也变了，我当时没能认出她！大小姐，你一定不要放过她！”
元杏正忙着表演，没空搭理她，费劲地摘下手镯簪子拢成一堆，再张开嘴巴一吞，那张不大的嘴就像黑洞那样吞没了首饰，再开口一吐，首饰完好无损地出现。
这是嘴巴能藏物的天赋。
元杏用她的嘴偷偷藏了秋葵的玉佩，给自己开辟一条后路，凤聆音却不给她走。
元杏心里有点受伤，她是把凤聆音当姐妹的，凤聆音怎么就咬着她不放？
但那不要紧，元杏的武道修为或许不行，但她是觉醒了天赋的神眷者，手握双重玄术，地位远高于普通武者！
这世间人人都能修行武道，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玄术！
且，术师都是一重天赋，双天赋的术师前所未闻，元杏不觉得凤聆音会舍得杀了自己，就算她想杀，大管家也不允许她行凶！
元杏猜得不错，张老叔的眼睛亮了起来，要把元杏拖走打死的家丁立刻安静地退了下去。
她刚要说话，却听到凤聆音的声音传入耳中，既惊喜又开怀：“原来你拥有双天赋，早些跟我说不就得了嘛！你想要我娘留下的骨饰，我全给你！也不会愤怒到折断你的手指……”
元杏侧头，看见凤聆音笑吟吟地走来。
她的语气非常亲切温柔：“我告诉父亲，请父亲收你做养女，你觉得怎样？”
也许是出于心虚，元杏没来由地感到害怕，退后着颤声说道：“大、大小姐……”
“怕我作甚呢，我又不会突然拔刀子杀了你。”凤聆音朝张老叔努努嘴，翘着唇戏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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