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比与她有仇的秦燕儿还想杀她

　　凤聆音推门离开，路上见到东离璠和柳晨欣携手同行，仿佛不知道东离璠和甄岚的密谈内容那样主动上前打招呼，笑着说道：“大皇子殿下、柳姑娘，不是我说，你们看起来真的般配极了，就像一对神仙眷侣。”

　　柳姑娘心情大好，笑道：“聆音妹妹这嘴，可真是够甜的！”

　　东离璠的脸色不大好，点了点头离开，柳晨欣赶紧追上，回头给了凤聆音一个歉意的眼神，追问东离璠为何见过甄大师就不开心。

　　为何不开心？

　　换做任何一人，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会在某天落入他人手中，得知自己的性命会在未来某日被取走，他都不会开心。

　　凤聆音望着东离璠和柳晨欣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对出现在身旁的东旒月道：“你这大侄子耳根软，貌似很容易被人挑唆了当刀子使。”

　　“你刚才不是试过了么？你能做，别人也能做。”东旒月暗指她刚才随便说几句话就激起东离璠对秦燕儿的恶感，评价道，“甄岚此人太可疑，若是他查不到甄岚的底细，他会抹去甄岚这个人的存在。”

　　“所以，”凤聆音测头看他，“你的意思是，甄岚不过一弃子，发挥完他的作用就会死？”

　　如果名声显著如甄大师也是幕后黑手的棋子，目的只为弄死她和东旒月，那个幕后黑手跟他们的仇也太大了，竟不惜下如此血本。

　　凤聆音心里是不信这个猜测的。

　　“你可以高估敌人，但低估敌人的能力是绝对不行的。”东旒月道，“你我都听到那个姓甄的是如何挑唆阿大，阿大自己会不知道？且拭目以待吧，姓甄的会被扣上妖人帽子，在他死掉之前，我们必须得从他嘴里问出我们共同的敌人到底是谁。”

　　“哦。”凤聆音点头，“那个重伤的火元素术师，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东旒月往东离璠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他如今恰好缺个借口对妖人发难，妖人拿他对付我们，我们拿他干掉妖人，挺有趣的。”

　　“不是有趣，是你很坏。”凤聆音纠正，眼睛闪闪发亮，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泛着坏水儿，“不过我喜欢这么干！”

　　东旒月觉得她可爱，伸手在她头上摸宠物一样摸了摸，含笑道：“你不愿做我侧妃，做我妹妹如何？”

　　“吓！”凤聆音的神情活似白日见鬼，“你能不能不要玩我？我再怎么缺爱，也不至于随便一个人都能认哥哥。再说，你有如此美貌，我可不会满足于单纯的兄妹关系，王爷还是等着进我的水晶宫吧~！”

　　说完对东旒月抛了个飞吻，凤聆音迅速跑了，生怕小气鬼王爷突然翻脸为难自己。

　　东旒月失笑，这丫头看似寻常，实则越相处越觉得她有趣。

　　能遇到她，貌似挺好的。

　　嗯，她说建水晶宫，这是假话还是真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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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到甄大师了？”从术师协会的后院出来，凤聆音立刻被张自新问上了，他的语气宛如审讯犯人，讽刺说道，“区区一个老奴婢的伤，也弄得如此兴师动众，大小姐是不是玩上瘾了？”

　　因奴婢而起的事，毒杀案算一桩，陈廉之死算一桩，祁雪蓉被废也算一桩，宁王府三夫人之子被削手指又是，如今要寻甄大师，目的还是由于奴婢。

　　张自新弄不懂，这凤聆音怎么就那么看重身边的奴婢？或者说，她是借奴婢起事？

　　“老叔没有尝过人情冷暖，不懂我和秋姨的感情有多深。”凤聆音摆出端庄规矩的大家小姐脸谱，蜻蜓点水般漫不经心，“再说了，老叔你不也是奴婢吗？父亲对老叔好，我对底下的人好，这是同一件事嘛。”

　　佩茱的眼神微微一动，终于意识到宁王府三夫人之子被削手指其实是凤聆音为自己出头，对凤聆音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尊敬。

　　“大小姐，你玩了这么久，该回府了！”张自新沉声道。

　　他已经忘了自己是家奴，如今被凤聆音貌似“无意”地提醒一回，脸色不好看，只恨把柄被拿捏着，不能激怒凤聆音，也不能教训她，还得小心奉承她，心里那个憋屈甭提了。

　　“嘻嘻嘻嘻。”凤聆音回以四声笑，蔫坏地瞧着老叔，“你好像不高兴，是不愿意做父亲的家臣？”

　　“大小姐慎言！能在老爷跟前效犬马之劳，这是老奴的荣耀！”张自新哪敢说不愿做家奴，隐晦地瞧了瞧四下，露出满脸恭敬之色，只是心里的难受越发大了。

　　“哈哈哈哈，开玩笑呢。”凤聆音又是四声笑，与佩茱一同进了兽车，在东旒月身上受的气全部通过“可亲可敬”的老叔发泄出去了。

　　不过，就这点口头便宜，不提也罢。

　　凤聆音把左手衣袖往臂上拉起，见到黑乎乎肿起一圈的腕，饶是痛意已经过去了，如今也觉得疼得很。

　　张自新对她出手，不是含怒两个字能说得清。

　　如非她将神秘天赋调到六品，这手必定要被废了，说不定还得受一回伤，得在榻上躺那么十天半个月乃至半年、两三年之久。

　　——张自新无疑想杀她，比与她有仇的秦燕儿还想。

　　看到这伤，凤聆音难免想到东旒月的怒。

　　那少年确实心疼她，还起了杀意。

　　可他貌似只是表达了适当关心，没有给药，没有告诉她下次遇到类似情况要怎么办，也没有做别的事情，连东离璠都不如，应该是被随口杜撰的水晶宫吓坏了？

　　凤聆音不由轻轻一笑，既有些释然，也有些失落，对方的喜欢，应该是在路边看到一只小猫，停下来摸了摸的喜欢，最多也就给猫儿投喂点食物，要说把猫儿带回家里养，那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嘶——”见到凤聆音的伤，佩茱惊得抽凉气，看见凤聆音不仅没有生气，还露出放松的笑容，忿忿不平道，“大小姐，您怎么能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哭吗？”凤聆音自不会告诉佩茱自己是因东旒月发笑，温和调侃道，“不挨这一下子，你可就沦落到宁王府三夫人手里了，被废去天赋算好的，若是被打杀了，被卖了，我到哪去找像你这样贴心的丫鬟？”

　　“大小姐……”佩茱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话，她擦着眼睛，可泪珠子还是一颗颗地往下掉，“可您……您也用不着、用不着为我这个丫鬟……受这样的罪！”

　　“瞧你这傻姑娘，三夫人的儿子不讲理，不给他点教训，他不知道厉害。”凤聆音说，“我是父亲的亲女儿，他尚且有胆子说出废了我的天赋的话，对付一个你更是容易得很。莫哭了，老叔不敢废我的手，父亲也会保我，就算父亲不保我，大皇子殿下不是说过要帮我的话么？”

　　只是东离璠被甄岚这根搅屎棍挑唆，现在不一定会按着他说过的话做，能靠得上的还是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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