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生死离别之曲终人散 一
“来吧，林希，谁生谁死我给你选择。”
墨色这一句话，每一个字如同一座座大山往林希身上压去，喘不过气来，身上的血液也开始倒行逆施，背负如此多的责难，并未热血，却意外倍感寒冷。
林希看向欧阳即天他们那里，五个大男人此时东倒西歪，双手捂着嘴，双眼怒睁，好似要把眼睛掉到地上来，才善罢甘休，脸色也由红润渐渐变成了紫红色。
林希虽然不清楚欧阳即天他们发生了何事，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听不见他们痛苦的嚎叫，却也猜到一二，他们在享受着窒息的温柔抚摸。
林希含着泪撇过头去，甩头的瞬间，眼角的泪水再也无力附着，忍痛离开了林希。
林希将目光对准零，止不住的眼泪，越过眼眶的层层阻挠，流淌在脸上，迟疑许久，轻微地摇摇头，却又马上地摇摇头，这样做不妥。
手心是肉，手背就不是肉吗？
放弃了手心，选择了手背，那还是完整的手掌吗？
割爱手背，与手心长相厮守，会夜夜惊起，入睡成为此生此世最为奢望的事。
林希犹豫，林希下不了决心，林希不想成为罪人。
零手持黑色短剑，对林希的种种反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犹豫，不迟疑，快速地把手中的短剑送进了欧阳若的心中，一击即中，一颗完整无缺的心脏，顿时化为碎渣。
林希的选择题，零来完成。
欧阳若对此不感意外，没有任何始料不及的顿挫，在零对他下死手的瞬间，欧阳若也在同时刻，把被困在无形囚牢的欧阳即天一击毙命。
仅仅是一秒，仅仅是一秒的时间，忍受痛苦无限折磨的欧阳即天、洛伽、褚逸、奥克斯丁、史斯，双脚似棉花糖软绵无力，吧唧吧唧双双倒地不起，不同以往的是，他们再也没有爬起来。
没有大喊大叫，没有痛哭流涕，没有任何疯狂的举动，林希平平淡淡接受了欧阳即天他们在她的面前逝世的事实。
责怪？是谁的错？是零的错？他只不过是选择最好的选择。是欧阳若的错？只允许你组团灭人家，还不许人家反击，没有这种道理。是她自己的错？也许吧，她犹豫，她迟疑，她下不了决心，没有实力，是她救不了欧阳即天他们。
真可笑，真是嘲讽，林希不由自主想为自己写一句对联。
上联：我爱的人名花有主。
下联：爱我的人惨不忍睹。
横批：命苦。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世道啊！
林希心里头苦，没有心情经历理会欧阳若。
被零击碎了心脏的欧阳若，并没有马上翘辫子，而是异常的顽强，比起蟑螂小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欧阳若半跪在地上，白衫沾上了刺眼的血红色和自然的泥土芬芳，每一次大笑都会咳出大量的鲜血，“零，你以为击碎我的心脏，我就会像那些肮脏的下等人一样，便会死吗？你太小看我了，我是欧阳若，我是墨色，墨色是绝对不会输的，墨色是绝对不会死的。”
手持低着鲜血的黑色短剑，零面无表情地把短剑插进了欧阳若的胸口，没有拔出来，而是想左边一划，欧阳若半边身子分离开来了。
零不想欧阳若无痛无苦离开，他要折磨他，他要击碎欧阳若心中那最后一点儿的奢望和希望，他一生终是无所事事，他的一生终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他的一生像是一个居住在下水道的老鼠，逃避，肮脏，见不得光。
零削掉了欧阳若的膝盖骨，像是作者稀松平常的小事，一脚两脚踩碎了膝盖骨，“墨色？呵呵，欧阳若，你不用一次次强调你夺来的身份。”
欧阳若露出慌张的神色，“你在什么傻话，我就是墨色。”
零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击碎欧阳若那可怜的小心思的机会，“是不是，我们的心都有数。墨色是绝对不会输的？墨色是绝对不会死的？也许你说的没有错，我是绝对不可能打赢墨色，但是要击败你这么个冒牌货西贝货，你现在不就在我的面前俯首称臣吗？这样的你，真的是墨色吗？”
欧阳若情绪激动，数次想要把零巴掌破嘴撕烂，却一次次被零踩在脚下无法动弹，“怎么了？想要杀人灭口，想要毁尸灭迹，想要掩盖事实的真相。”
不能反抗，只能享受，欧阳若匍匐在地上，看也不看零，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是墨色，我本就是墨色，我一定是墨色。”
欧阳若的身体再也流不出一滴的鲜血，在其临死之前，零下了最后的一剂猛药，“欧阳若，要死可以，告诉我，欧阳如在哪？”
回光返照，欧阳若猛然蹭地飞立起身来，目光幽然地望着零，“你在说什么？”
零一时不慎，被欧阳若夺回主动权，未防止欧阳若临死前爆发，零快速后退到安全的地方，“如果，你听不懂，我换句话来问你。欧阳若，墨色在哪里？”
零提点到这个份上，欧阳若再装傻他就真的是傻瓜了，“找他，他早就死了。”
欧阳若的气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在此时此刻，他脸站着都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只能干脆瘫坐在地上，“零，我读取了你的心。你带着不甘，带着怨恨，带着后悔，从前世而来。我杀了你的妻子林希，我杀了你的孩子，我杀了你的兄弟，你想要手刃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欧阳如是墨色呢？”
零勾勾唇角，“你真的读取了我的心，你别忘了我是从前世而来的，难道我会没有方法来伪装我的心吗？”
欧阳如更加虚弱无力了，仿佛马上便会随风而逝，“是我想不透。”
风轻轻地吹，带走了刺鼻的鲜血味道，带来了竹子的清香芬芳。
欧阳若最后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无欲无求，“为什么要找他呢？他应该只属于我一个人才对的。”
零躬下身，在欧阳若耳边说道，“他会马上下来跟你共赴黄泉的，你且等一等他。”
欧阳若笑了，灿烂如同明媚阳光，普照大地，带来温暖，带来希望，“谢谢你。”
“你真是一个怪人。”在这一声中，欧阳若到这笑意离开了。
终于解脱了。
收拾了欧阳若，零想着呆呆傻站的林希走去，一句话也不说，紧紧拥抱住林希，你给我温暖，我给你温暖，两个人像是受困于雪山上的受困者，彼此无助，彼此绝望，却又彼此相互汲暖，彼此赋予希望，彼此想要活下去。
好想好想哭，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是流得一干二净了，还是心变得硬绷绷了，林希不得知，她所感受得到，是那遗憾，不能在他们前往的路上留下一丝丝的痕迹。
林希问零，“他们真的死了吗？”
零郑重地，不给林希一点儿幻想，“死了，真的死了。”
林希把下巴搭在零的肩膀上，眼睛却直勾勾看着欧阳即天他们的尸体，“他们除了有点儿脏，我还真的看不出他们是一个死人。”
气氛有点奇怪，林希话中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史斯死了，奥克斯丁死了，洛伽死了，欧阳即天死了，我要怎么向其他人交代啊？泺洢他们绝对会扒了我的皮。”
林希的手紧紧环住零的腰，好像要把零的腰给折断才罢休，“呐，零你帮帮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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