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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非礼勿视


  “翘羽公主,我家世子昏迷不醒,屋子里怎么会有人?属下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九命收了神色,正色解释道。

  云翘羽面色稍霁,其实她也认为屋里不会有人,原本也只是随便说说,没曾想九命变了脸色,会让人当然怀疑一二,她提了提腰间的短剑,用一双璀璨的眸子狠狠瞪着他,“既然没人,你就别拦着我!若不是看在你是骁哥哥近卫的份上,本公主早就动手了!”

  “翘羽公主,您别让属下难做!”九命脸色越来越差,不得已地沉着面色挡在前面,若不是这小公主是主子的亲表妹,自己早已将她扔出院外了。

  “哼,我只看一眼就走,怎么会让你难做!”云翘羽翻了翻眼皮,一副任何人都休想拦住我的样子,推开他便向前走,“走开!”

  九命虽心口憋了口气,却实在无理由再阻拦下去,心中暗自着急,不知云溪小姐有没有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云翘羽完全顾不上他在想什么,理直气壮地向房门走。

  埋在被子里的洛云溪清晰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得已地起身寻找栖身之所,说来这小公主也真是够闹腾的,豁达直率固然是好,但若过了头可就是任性了,也不知她这一身骄纵的毛病是从哪里被惯出的,难道忘了现在是在别人府上吗!

  她扁了扁嘴,视线在四周环顾了一圈,屋中的陈设极其简单,还真没什么能藏身的地方,眼下又感觉身子摇摇欲坠,忽冷忽热,一步也不愿多动,灵机一动,索性从床外挪到了床里,将脑袋连同身子一块儿闷在了被子里。

  房中灯线昏暗,她原本就身形纤瘦,又与明骁贴在一起,在加之身上覆着三层棉被,除了云翘羽进来直接掀被子,否则绝看不出里面有两个人。

  洛云溪将一切准备做好,就等着脚步走进,但就当云翘羽抬手要推开房门的那一刻,院子门口传出一声厉喝。

  “翘羽,你太胡闹了!”

  洛云溪听见这道声线不由松了口气,是云朝哥哥的声音。

  “四哥,你怎么来了?”云翘羽不情愿扁着嘴巴回头看去,不晓得今日怎么所有人都要阻止她。

  “表弟现在昏迷不醒,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这儿耍小姐脾气,别忘了这是在何处!”云朝厉声说道。

  云翘羽听罢,琉璃似的眼珠不禁泛出水雾,四哥从小教养在她母后名下,也算是她亲哥哥,他平时是常常督促照顾自己没错,但却鲜少发脾气,更没有这般吼过她。

  而今日,她原本就因为明骁的伤病心情郁郁,再加上九命的阻止和刚刚云朝那声怒吼,郁结的心情再也绷不住,蹲在地上“哇”地一声哭出来。

  洛云溪倒吸了一口冷气,蒙在被中的小脸钻出,听着外面撕心裂肺地哭声,脸色略微沉了沉。

  这小公主虽说刁蛮任性,但起码对于明骁,这份感情定是真心的。

  洛云溪长睫微眨,因为被子中憋闷,她在伸出脑袋时,长舒了两口气,抬眸间刚好对上了明骁的脸,刚才因为躲避,她已经从床外挪到了床里,此时整个身子正软软地窝在他的怀中。

  若说方才的驱寒是一时情急,没顾忌其他,而现在这算什么情况?

  她胸口猛地上下起伏,不由红着脸屏住呼吸,看着那张血色全无却无可挑剔的脸,心中暗骂妖孽。

  门外的哭声不止,甚至没有减弱的趋势。

  九命呆站在一旁傻了眼,倒真不知小公主还有这种本事。

  云朝晾了她一会儿,见她肩膀颤动,越哭越凶,哭到嗓子都哑了,方才上前安抚,“翘羽…”

  云翘羽理也不理,继续哭,仿佛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哭干为止。

  云朝为难地蹙了蹙眉,只得伸手去拉她,“羽儿,别闹了,这三更半夜的…”

  “你别管我!”云翘羽一把甩开他,眼睛通红,“你们都嫌我没用,都嫌我惹事,既然这样,不如让我哭死好了!”

  云朝失笑,“谁也不嫌弃你,你快起来,在这里哭哭啼啼,让表弟如何养病!”

  云翘羽一听他提到明骁,眼泪掉的更凶,“都是我害骁哥哥躺在这儿的,都是因为我!”

  九命垂下眸子,撇了撇嘴,自知那日主子入林是去救云溪小姐的,虽然此事因云翘羽而起,却与她无关,偏偏还有人自己往身上揽。

  云朝颇为无语,翘羽对明骁什么感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想来明骁昏迷的这三日,妹妹也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吧,今日的大哭怕是成了这三日来的发泄口吧!

  洛云溪被哭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心中直叹气,看来是连云朝哥哥都这个妹妹束手无策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别拦着,让她进来看一眼再安心回去,现在闹成这样,非要把府上的人都招惹过来不成。

  坏的事情往往最是经不住念叨,一念叨自然而然便来了。

  这不,院中果真传来了几人稳健而急促的脚步,宁亲王和颜氏在下人的陪同下匆忙赶来了。

  云朝叹了口气,歉意地向前迎了几步,“姑父,将您也吵醒了!”

  洛云溪有些无奈的撇撇嘴,这哭丧一般的声音,宁亲王听到不过来才怪……

  “怎么回事?”宁亲王只穿着中衣,披着外袍,连腰带都未顾得上系上,后面的颜氏倒是衣装整齐,脸上却未着容妆,同样苍白而憔悴。

  近两日,明骁昏迷不醒的状况让宁亲王明显消瘦了一圈,更可气的是,在查明情况时得知,此事竟与大儿子明疏还有一定关系,他当即气怒,不顾阻拦的动了家法,并将明疏关进了内省阁反省,没有自己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

  这一番动作让颜氏如何能忍得住,只得一日三趟地往正院和笙箫苑跑,对自家王爷和世子关怀到极致,不为别的,只为了哄王爷高兴,能早日将儿子明疏放出来。

  今日依旧如此,宁亲王满面疲惫的回了院子,颜氏闻信立刻过去伺候,刚将王爷伺候的睡下,隔着老远便听到了笙箫苑的哭声,宁亲王脸色一变,哪里还坐得住,蹬上鞋子便匆忙赶来。

  此时,面对宁亲王的质问,云朝无言地低了低头,如实答道,“是羽儿挂念表弟的伤,偷偷跑来探望,侄儿怕她扰到表弟,便吼了几句,结果…”

  宁亲王一听,疲惫地松了松面色,摆了摆手,“罢了,无事就好!”

  云翘羽见自己哭声将宁亲王都招过来了,溢出的眼泪当即又憋了回去,红着眼睛委屈地走过去,“姑,姑父,对不起!我,我…”

  “行了,没事就好,”宁亲王眼眶浸着红红的血丝,眼下又黑青色的影子,想必也是几日未睡安稳,他安抚地望了云翘羽一眼,也明白他们在昆仑山中相依相伴,兄妹情深,自是不好指责什么,“羽儿,你想进去,便进去看看吧!”

  云翘羽愣了愣,哪里还好意思,赶忙摇了摇头,脸上还挂着残余的泪珠,“算了,姑父,我还是不打扰骁哥哥了!”

  “没事,刚好本王也进去看看他,”宁亲王凝望着忽明忽暗的屋子,目光转向九命,“里面已经烧火盆了吗?”

  王爷也要进去?那云溪小姐?

  九命眼眸动了动,当即颔首回道,“是的,王爷,属下适才见主子身子发凉,怕受了寒气,就将火盆点着了!”

  他故意大声回话,为了给洛云溪做个提醒。

  宁亲王“哦”了一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推门进了屋子,颜氏紧跟其后,也迈进了门槛。

  九命心中打拨浪鼓一般,生怕里面传出什么喊声,可当二人进屋以后,屋里却平静无声,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云翘羽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云朝,自知自己惹了祸事,却还是翘首往屋中望了望。

  云朝抿了抿唇,拉着她也步入屋中。

  屋子里窗棂紧闭,案上的烛火已然熄灭,唯独床榻前的火盆闪着暗红的火光,将房间照射的暖意融融。

  众人走近了一些,隔着火光,看着床榻上景象不由一愣。

  明骁侧身而卧,面相墙壁,身上搭着三重棉被,裹得严严实实,与傍晚时分众人离开前分明是两个样子。

  “九命,怎么回事?他醒过了?”宁亲王顿时精神了几分。

  九命怔怔看着床上,也有几分讶异,前一刻自己进来给云溪小姐端热水时主子还是平躺的,怎么现在…

  他咽了咽口水,掩下讶异之色,垂目回道,“哦,回禀王爷,是属下生了火盆后,给主子翻了身,怕榻边的火盆烟气呛伤咽喉。”

  “哦,这样啊。”宁亲王应了一声,不难听出淡淡的失望之色。

  “骁哥哥!”云翘羽拉拢着小脸轻轻唤了一声,抬步向床边走,可刚要走近却又被云朝拽了回来,“羽儿,不要吵到他!”

  云翘羽嘟了嘟嘴,虽不情愿,也没赶上去打扰,其余几人更会远远相隔,看着那个消瘦的背影发呆。

  “骁儿怎么会突然发冷,要不要叫沈太医过府看看?”这时,颜氏看着宁亲王出言提议道。

  宁亲王因为明疏一事,根本没心思听颜氏讲话,更不想考虑她的意见,当即摆手回绝,“白天已折腾了一日,该是让他好好歇歇了!至于沈太医,待明日早上起来再说吧!”

  颜氏不敢多言,只得温声应是。

  “今日本王会多排些人手过来,若骁儿再有什么不适,立刻到来正院来通知我!”宁亲王对九命吩咐一句,担忧地回头望了一眼儿子,还是悄声出了房门。

  颜氏,九命,和云翘羽也紧跟着退了出来。

  云朝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自进屋以后便深沉的抿着唇没说话,除了制止要冲上前去的云翘羽以外,视线一直一动不动地望向明骁的背脊。

  与其说是望向他的背脊,倒不如说是望向背脊后遮挡下的某一处角落,那个位置被棉被和身躯双重掩盖,却是盖不住那丝微不可查的起伏。

  云朝的瞳仁轻轻摇曳,逐渐加深了颜色,直到众人退尽,他才一言不发地离开,自始至终,表情如一。

  宁亲王又吩咐了几句,在庭院中安排了些人手,而后谴众人回了房,院落又恢复了平静。

  九命目送众人走远,才急急忙忙跑回屋子内,“云溪小姐,您还在吗?”他四下环顾,在主子精心设计的摆设中,实在找不出可以供人纳身之处。

  “唔…我还在!”明骁背脊后似乎传来一声虚弱的回应声,正是洛云溪的声音。

  九命揉了揉眼,对着那发出动静的方向一看,还没等洛云溪探出脑袋,便立刻避过头去,“那,那个,云溪小姐,属下只是问问,没事没事,您继续忙,属下不打扰了!”说罢,如闪电一般窜出门外,口中还念念有词地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什么都没看见!”

  洛云溪蹭地从被中钻出,听说九命临行前的话,顿时苦笑不得,她忙什么了还继续忙?什么叫不敢打扰?又怎么就叫非礼勿视了?难道他忘了自己的主子还昏迷不醒倒在床上呢吗?

  院子里愈发安静,她猜想是九命将宁亲王派来的下人们都支远了些,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属下,思维逻辑让人理解不得!

  她虽心中好笑,但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总算是风平浪静,手指再次探上身侧的躯体,也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冰冷,该是将药物烈性熬过了吧!

  她怅然一笑,一颗心总算着了地,顿时轻松了不少,想着支起身子,再想办法回府,奈何全身力气像被抽干一般。

  黑夜寂寂,火光淡淡,被褥暖暖,她卸去了先前的紧张与防备,这一刻竟然丝毫抬不起眼皮。

  也罢,在这睡一会儿也好,反正眼下也没力气出去!

  若是自己一夜不归,冬收该是知道向她哥哥洛彬卓报了平安,而哥哥,向来会想办法瞒住爹娘,虽然,爹娘没有那么好糊弄,但是…

  她想着这些琐碎的小事,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渐渐昏睡过去…

  半夜时分,明骁被层层厚重的棉被闷醒,缓缓抬了抬黏在一起的眼皮,好热好累,像经历过一场长途跋涉一般,周身酸疼。

  他动了动身子,感到右臂麻痒不堪,想抬动,却又觉得有重物覆在上面,轻轻软软,还散发着一股让人感觉舒适的香甜。

  这是什么“东西”?

  他心下思忖,不情愿地抬动眼皮,在看到那近在咫尺的“东西”时,一双迷离的眸子猛然瞪圆,瞬间困意,乏意,痛意,热意,统统消失的干干净净,被浓重讶异和温色包绕……

  这是什么情况?莫不是做梦吧!

  明骁愣了愣,抬手在自己腿上捏了一把,顿时一股痛意袭来,看来真不是做梦…

  这,这女子…

  暖暖的温室中,火光映射,淡淡的光线虽被他的背脊挡住光亮,却依旧见出了浅浅的轮廓。

  这张脸明显是易容过的,却不知是被汗水冲刷还是棉被蹭洗掉的,显露出深深浅浅的白黄色斑迹。

  斑迹下,弯弯的黛眉,浓密的睫毛,小巧的琼鼻,白皙的面颊,还有粉嫩的双唇,熟悉而又陌生,软软的发丝散落在他肩头和手肘下,舒适的让人不想移动。

  明骁眯了眯眼,抬手抚上那白皙光洁的脸颊,泼墨般的瞳仁流光闪烁,似乎要将这女子融化到心底,他试图努力看清这容颜,将今日今时的情景印刻在脑海,以耗尽自己一生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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