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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宫里宫外


  此刻的洛云溪依旧淡淡笑着,但笑意却远离眼眸。

  国是谁的国,家又是谁的家?

  一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打着保卫国家的幌子做着作威作福、明火执仗!可真正顾忌着国泰民安的人却可能是平日里最疏高轻狂、全然以无所谓的态度笑看人生的纨绔子弟!

  “你在想什么?”明骁蹙了蹙眉,出声打断她的沉思。

  洛云溪回过神来,想起他刚刚说起麓央国情时一句重要的话,不禁挑眉问道,“你说云朝触动了麓央帝的底线,是指什么?”

  明骁眼眸一弯,不得不惊叹于她敏捷的洞察力,永远能在看似繁杂的一段话中找到突破点,他起初也没想着瞒她,便用最简洁的一句话回答了她的问题。

  “云朝的母亲是北魏皇室狼牙隐卫的人!”他唇角勾着,眼神意味幽深,似是在等她惊讶的表情。

  果不其然,洛云溪的身子猛地一颤,这句看似文不对题的回答却使得她明白了所有答案!

  难怪!

  难怪从始至终没有听说过任何一句有关云朝母亲的消息!

  难怪如云朝这般资质极高的皇子得不到麓央帝的重视,自小离家在外漂泊,却没有换回皇上半分的怜惜!

  难怪他一心想要坐上那高位,不惜残害手足,毒杀嫡母,做着丧尽天良的狠毒之事!

  原来都是一切都源自于他的母亲,一个为了任务接近,却意外诞下皇子的天家隐卫!

  她隐隐可以猜到,能让云朝恨至这番,想来他母亲的死该是很惨烈的,可能是被发现身份后,麓央帝亲自下手斩杀,又或者是皇后,嫔妃等所有人暗下手段…总之一定是一段痛不欲生的回忆!

  她唇角不经意的抿在一起,不想再问,也不想在琢磨,只换得一声微凉的叹息,她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麓央帝的底线。

  明骁支额瞧着洛云溪,俊朗的五官皱在一起,紧抿的唇瓣微微下挑,看表情似乎是不大喜悦。

  洛云溪轻笑,明明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是不说,然后以旁观者的态度试探着开口,“云朝是想联合北魏夺取帝位,然后与其联手攻打西楚,最后平分天下?”

  她语气平静,面色中有一丝丝哀叹,却完全是与己无关的口吻。

  曾经在她心目中如谪仙一般完美无缺的人,用自己的双手血染了河山,用无数的无辜生命去编织自己看起来闪耀而光明的愿望,何其…残忍…

  那记忆中的月白长袍早已染血,记忆中的温浅笑容该是也已不在!

  她透过窗子仰望着苍穹大地,仿佛从苍清天际的另一端,见到了他的结局!

  天家也有恩泽,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伤了都会疼,即便是毒疮也是自己的血肉,所以若是她猜想不错的话,麓央帝的底线一定是国泰!既是自己的骨肉,阴险毒辣又如何,这看似繁华的宫殿哪一处角落未曾染血,只要儿子可以用心治国,皇位给了他又如何!但是他如因为一己私欲,便打算将国家卖了,那么麓央帝定然是不能容忍的!

  呵呵,何苦呢,那个聪明一世的少年,被仇恨和利益蒙蔽的双眼,到头来伤害的还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明骁等待她感慨的耐心似乎也到头了,他浓眉一竖,抬手捧起她的脸,咬牙恻恻道,“你还要想那个人到什么时候!”

  洛云溪收了心思,看着他醋意大发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却还是眨着琉璃般的眸子,佯装不解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你说呢!”某些人心中更气,脸色又黑了一半。

  洛云溪推开他的手,葱指一伸,点在他胸口上,“你说一颗心能有多大点地方,装一个人还不够吗!”

  明骁愣了愣,聪明的他竟然在听到这似是告白的一句话中回不过味来,“什么意思?”

  “白痴!”洛云溪翻翻眼皮,嫌弃地望着棚顶。

  明骁突然眼睛一亮,攥紧她的手,笑容在唇畔蔓开,“你若是喜欢我,觉得离不开我,直接说出来不是更好,拐这么大弯子做什么!”

  洛云溪顿时羞赧,“谁说我喜…”

  话到一半,便在嘴边顿住,洛云溪真要被自己气笑,‘谁说我喜欢你’这句话连说都说不出口吗?

  “你想说什么?说啊?”明骁闪着一对黑曜石般的眼眸,笑意深深浅浅。

  洛云溪被看破了窘迫,耳垂红得都好似珊瑚珠子,她憋红了脸,才挤出一句嗔怒,“说什么说!你赶紧滚开!”

  明骁非但没滚,反而还凑得更紧,“马车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你要我滚到哪去?”

  他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再配上浓密的长睫,简直要让让人流鼻血!

  洛云溪闪身避开那张愈发靠近的俊脸,心中腹诽道,男人长成这样,还要女人做什么!

  她一狠心,推开了那张雪玉般的俊颜,“滚回你王府去,别在我眼前凑!”

  明骁被推开,也不再向前凑,只是抱着臂膀往厢壁上一靠,轻弹着衣袖,慢条斯理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滚回王府多没趣,倒不如滚到别的女人面前!”

  洛云溪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好啊!那我劝你最好滚到丞相府去,那里保准有个美人娇滴滴的等着你去英雄救美!”

  明骁听到那三个字脸色就已经变了,他轻阖双眼,双手在脑后一耷,唇角漾起幽深的弧度,“别急啊,丞相府总是要去的!”

  洛云溪盯着他唇角的笑意,无声的缩了缩脖子,总觉得他露出这样的笑,就会有人要倒霉了!

  说话间,马车稳稳停下,车厢外传来春英的询问声,“小姐,咱们到了,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她的意思是在问明骁去哪。

  洛云溪没说话,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明骁满意地觑着她,笑笑道,“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府吧,晚点再去找你…”

  洛云溪刚要点头,额头上传来两片冰凉的唇瓣轻吻的触感,温温滑滑,她心中一激灵,再次抬头,那人已从后窗跃出,如同鬼魅一般消失的踪迹。

  她掀开帘子,望着空荡荡的长街,一脸愤愤,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了!

  转身抬手,从车厢中钻出。

  冬收和春莹怔怔望着她,又看向空荡荡的车厢,“小姐,骁世子呢?”

  洛云溪摆摆手,“走了,别管他,咱们回府!”

  走了?冬收和春莹均是一愣,再次回头,见自家小姐已经进了府门,也顾不得多想的跟了上去。

  皇宫,朝雯宫,粉墙逶迤,碧瓦朱柱。

  一道明黄在一众仆从簇拥下威严步入宫内,宫内当值的宫女内监跪地叩首,被摆手挥退,信步进了殿中。

  殿内焚清幽的檀香,内室的雕花大床上,蜜合色的绮罗纱帐漫漫垂下,掩住一张略显孱弱的面庞。

  皇上抿了抿唇角,自行掀开珠帘直步而入,宫女一见来人慌忙行礼,高呼万岁。

  “都退下吧!”

  宫女们应声退去,床边一道淡紫色锦服玉冠的男子起身行礼,正是明子擅,“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抬眸摆手,语气低沉问道,“你母妃怎么样了?”

  “孙太医刚刚来过,说母妃身体已无大碍,但神思忧虑,郁结于心,还需多调理!”明子擅颔首答道。

  “嗯,”皇上向床榻方向担忧的望了一眼,又转向明子擅,“你先退下休息吧!近些日子你追查吏部官员的案子本就事务繁重,如今你母后病倒你又忙前忙后的照顾,朕都看在眼里!”

  “父皇,这些都是儿臣的分内之事!”明子擅心中已然暗喜,面上却不曾表露分毫,依旧恭谨。

  皇上点了点头,神情隐透怅惘,再次向儿子看去时,眼中也多了一丝温情与关切,“分内之事不假,但身体总归还是要兼顾的,这样吧,你先将手头的案子放了放,朕准你三天休沐,你先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在做公事!朝中现在已经够乱,在禁不起什么差池!”

  “儿臣谢父皇体恤!”明子擅垂着手臂站好,恭声回道。

  “先下去吧!”皇上挥手。

  明子擅点头答是,退身出了殿外。

  朱红色的殿门被掩住,他径直走到宫殿外,一出月洞门,立刻有几名侍卫簇拥而上。

  “将手头的案子都停下,休沐三天!”明子擅含笑吩咐。

  “殿下?”

  手下侍卫不解,现在吏部案件还未曾结清,他们手中又大部分的证据直指朝中几位重要官员,此时,皇后和太子均失势,正该是追击太子余党的最佳时机,怎么在这个时候休沐?

  “太子为何走到今日这个地步?”明子擅见那人疑色重重,不禁笑着问道。

  侍卫想了想,咬牙答道,“因为太子依仗储君的位子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明子擅轻轻一笑,“他是自作聪明不假,但最重要的原因却不是出在他身上!”

  “哦?三殿下怎么讲?”

  “太子失利的原因有一半以上原因是出在皇后身上!”明子擅道。

  “皇后?”

  “没错,”明子擅似乎心情很好的向那人解释,“即使她的儿子储君地位危险,她也不该如此心急,试图一口吞下所有人!现在好了,她想对付的人返回来合手对付她,太子哪里还有翻身的余地!”

  侍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殿下,那我们现在…”

  明子擅望了一眼地面铺成六菱图案的石子,悠悠说道,“越是到此时越是急不得!太子已倒,现在正是父皇考验咱们耐心的时候!如若本殿急于成事,迫不及待地追查太子党羽,那才是正中下怀!不如就舒舒服服的休息三天,养精蓄锐,陪陪母后,以慰我那未出生的兄弟亡灵!”

  几名侍卫点了点头,一行人消失在曲径的甬道尽头。

  ——

  镇国公府

  “你是说凤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薨了?”洛云溪的声音隔着老远便传出来。

  “当然了,那晚别提宫里有多热闹了!听说凤贵妃被陷害服下堕子药以后,朝雯公的宫女们便去求见皇上,当时,正赶上欣嫔身体不适,皇上在绣文宫里探望欣嫔,凤贵妃的侍女们到了,被挡在殿外进不去,若不是皇上离殿时,见到跪在地上的宫女,还没被埋在鼓里!”洛彬卓滔滔不绝道。

  “据说,皇上赶到朝雯殿时,血流了一地,凤贵妃已经昏死过去,皇上哪里受得了这个,当时便大发雷霆!你想想,皇上老来得子是多大的喜事,谁也想不到这孩子才怀上四个月便被害死了!若不然,他怎么会连夜让明子擅去皇家园林拿人!”

  洛彬卓讲完一大段,执起茶盏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哎,这后宫的事就是太残忍了,这皇后和凤贵妃斗,太子和三皇子都,他们斗他们的也就罢了,怎么还连累了没出世的孩子!”

  洛云溪的唇角微微抿着,须臾后终于应出一句,“谁说不是呢,稚子何其无辜,人们常道,生在皇家是富贵命,依我看却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事!”

  洛彬卓一听,险些被茶水呛到,他一搁茶碗,瞪了瞪眼,“云溪,你,你,你这话也就在自个家里说说得了!到了外面这么说,非让人以大逆不道的罪行抓起来凌迟不可!”

  “抓我?”洛云溪轻蔑一笑,看向哥哥,声音微微发哑,“爹爹十五岁上战场杀敌,戎马一生,保卫我西楚江山近四十年,直到今日一身伤病还不忘为国效力!怎么?皇上会为了我一句话砍了我全家的脑袋不成?”

  洛彬卓诧异的起身,“云溪,你这是说什么呢?着魔了还是撞客了?”

  洛云溪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垂下眸子少许,又直视哥哥关切的眼眸,真挚道,“哥,我有预感,这次的战役定会比从前凶险,我不期望别的,只要你和爹爹都平安回来就好!”

  看着妹妹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洛彬卓本是戏谑的眸色一收,轻笑点头,“放心吧,邪不侵正,那些个妄想着侵占他国国土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洛云溪点了点头,扯出一抹笑意来。

  兄妹俩聊了小半天,直到午膳时分,洛彬卓才以兄弟相聚送别的原因离开。

  在他离开后,洛云溪坐在方桌前迟迟不语,许久才唤来冬收询问。

  “上一次,卞三娘回禀宫中暗桩借残害皇嗣一事陷害皇后的消息,凤贵妃是知晓的吧?”

  冬收闻言,点了点头,“卞三娘是这么说的!当时皇后离京是想害凤贵妃的,但她并不知晓凤贵妃怀有子嗣,我们的人不过是将计就计,将皇后被打断的计划完成,没打算害死孩子,只是想让皇后宫中的侍女被当场抓获,达到陷害皇后的目的就好,谁曾想凤贵妃明明知晓那碗粥里掺了药,还是义无反顾的喝了!”

  洛云溪砸了砸舌,随后轻叹一声,“真是位伟大的母亲啊!为了大儿子的皇位,小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是啊,若不是凤贵妃的孩子真的没了,我们的计划也不会这么顺利,一开始,本想先扳倒皇后的,没想到阴差阳错让皇后和太子一并倒了!”冬收不置可否。

  洛云溪倚在桌面上轻笑,“呵,太子不善朝政,皇后又善妒心重,若不是先前与墨青崖有合作,太子绝对撑不到现在,倒台是早晚的事!只是我倒是没想到,凤贵妃为了儿子的君位,竟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这未出世的皇子薨了对皇后来说可是一记猛药,皇上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真正害死孩子的,是那个当母亲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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