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龙宝扇

　　神都洛阳，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

　　姜意恒一路上颠沛流离，满身风尘。当他赶到这里时已经是夜里。

　　“今天难道是什么节日？”

　　月亮又大又圆，好似触手可及，使得姜意恒不自觉地想要亲近。朝着天空，伸手抓了抓。迷迷糊糊，没有结果。不禁心中萧索，抓耳挠腮，顿时又觉得很遥远。

　　此时气候微凉，城里灯火通明，烟雾缭绕，恍恍惚惚如天上神宫。

　　集市上吹锣打鼓，有威风凛凛的火龙、火狮，又有美轮美奂的灯轮、灯树。照的满城光明，火树银花，十分繁华热闹。

　　姜意恒落在拥挤的人潮中，跟他们摩肩擦踵，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花灯，什么龙灯、虎灯、兔灯，眼花缭乱。

　　让他更觉得有意思的是一种叫活动灯的，都是根据些有趣的是民间故事编制来的：牛郎织女、嫦娥月兔、后羿金乌...小巧玲珑，显示出了传承千百年的智慧和心血。

　　看着看着也有些乏了，不知不觉踏上了一座石桥。打哈欠，伸懒腰，看着半空中飘来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越升越高，渐渐没入了幽蓝的夜空，忽隐忽现，像是坠入了寂静的深海。莫名其妙，心中淡淡惆怅。

　　“这叫‘祈福灯’又或者‘平安灯’，是向上天祈福许愿的，灯上写满了心里面的各种愿望，希望天灯能上达天庭，带给人无限的希和光明”。声音悦耳，仿佛深秋时分融融的日光。

　　姜意恒回头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甜甜的酒窝，笑容干净，正准备放飞手中的祈愿灯。

　　“真的是这样吗？”姜意恒有些意兴阑栅。

　　石桥斑驳，似有千年风霜，桥底下流水潺潺，倒映着天上的不知是灯火还是星光，少女看着他，嘴角上扬。

　　也许是觉得气氛微妙，姜意恒开口道：“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不是很可笑吗。”

　　桥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清风徐来，少女微微一笑：“你看这些人，男男女女，你侬我侬，耳鬓厮磨；老老少少，眉开眼笑，虔诚发愿...”

　　轻轻将中的祈愿灯推向空中，灯火摇曳，映出她精致脸庞：“他们不是很开心吗？倘若没点念想，生活又有什么乐趣？”

　　姜意恒不置可否。

　　来祈愿的人越来越多，放飞的祈愿灯也越来越多，夜空渐渐变得璀璨起来。

　　空中忽然刮起一阵怪风，祈愿灯像是惊涛骇浪里的孤舟，随时就要覆灭。

　　怪风越来越急，风中传来一连串肆无忌惮笑声：“你们这么多人，都要许愿？！”

　　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大摇大摆地走来，眉飞色舞，手中一把流光溢彩的羽扇，轻轻摇动。“那老天爷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的愿望？”

　　身后跟着四人，隐藏在夜色中，看不清面目。

　　姜意恒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哥，此时桥上桥下怨声一片，沸腾了起来。

　　像是听着发躁，轻轻皱了皱眉头，撇撇嘴，扬手挥动扇子。五彩缤纷，又是一阵大风，飞沙走石，到处人仰马翻，灰头土脸。

　　这公子哥看得眉开眼笑，唇红齿白，顽童一般。

　　姜意恒不知怎么就是讨厌不起来，无奈地摊开手，捏了个法诀：“敕。”

　　四散的狂风就百川入海一般汇聚过来，在姜意恒手里凝聚成一条漆黑的小龙，张牙舞爪，扭动身子，挣扎着想要脱困。

　　这公子哥一看就怒了，挤眉弄眼：“哪里来的臭乞丐，敢扫小爷的兴致？”呲起牙，又是一挥，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摇头摆尾，飞舞而来。热浪滚滚，引得路人一阵惊呼。

　　“你的小蛇还蛮漂亮的。”姜意恒手中又多了一条红彤彤的火龙。

　　“你！”涨红了脸，称得一身白衣分外惹眼。再一挥，十二分的力道，一条紫龙呼啸而来，电光爆射，就要撕裂一切。

　　“公子不可！？”他身后一人惊呼，身形一动，却被另一人按住肩头。那人颇有兴致地看着姜意恒，示意不要出手。姜意恒伸手一抓，五指成钩。

　　紫龙盘旋，电光莹莹，缠绕上来。

　　电闪雷鸣，紫龙缠绕，姜意恒云淡风轻，身形笔直，如同开天辟地的巨神。

　　“气死我了”也管不了什么风度了，直接撸起袖袍，双手抓住扇子，连挥数十下。一时间，天昏地暗，烈火、狂风、雷霆、暴雨，一片沸腾。

　　“哎哟！”脑袋吃疼，定睛一看，才知道手里的扇子被抢了，额头还被姜意恒重重的敲了一下。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眼冒金星。

　　身后四人再也沉不住气了，惊骇不已，连他们也没看清楚姜意恒的动作。“哗哗哗”一阵闪烁，将姜意恒挡在身前。

　　姜意恒也不磨叽，抬起手来，宝扇光芒四射，将漫天的风暴雷霆卷上高空，激荡起一阵瓢泼大雨，又伸手支起一道光幕，除却他和身旁的女子，全都淋成落汤鸡一般。

　　一人走出来：“还请公子将宝扇归还。”声音洪亮，相貌威严，孔武有力。

　　“你叫那个娘娘腔自己来跟我说。”姜意恒一脸意犹未尽。

　　“公子最好适可而止。”又有人发声，冷冰冰地，似乎没有一点情感。

　　“哦？你们还想玩点什么？”气氛十分紧张，两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够了！”公子哥揉着额头走出来：“一把破扇子，想要就拿去。”

　　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居然敢打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捏着鼻子上来，绕着姜意恒端详了一圈：“你个臭要饭的给我听好了，这个月底，皇城里有场比武，全天下的青年才俊都会来，争个天下第一。”说着说着，神采飞扬起来：“敢不敢当着全天下的人跟我比一场？”挑衅地眯了一眼姜意恒。

　　“输了又当如何？”

　　“任凭发落！”公子哥攥紧拳头，一字一顿。

　　“公子！”四人听得心惊肉跳，一是心疼宝扇，二是担心万一输了。

　　“好！”姜意恒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两人当空击掌，定下赌约。

　　四人巴巴地望着这个公子哥，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周围的平民老百姓看呆了，只觉得是神仙打架，一时竟忘了拍手叫好，等回过神来，桥上几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入夜已深，万籁俱寂。

　　门前两座一人高的汉白玉狮子，铜铃大小的双眼，昂首按爪，威风凛凛。大门朱漆铜环，门里庭院深深，行廊迂回，奇石流水，绿树红花。

　　“听说，今夜观天桥上，又是打雷闪电，又是刮风下雨。你干的好事吧？”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笑嘻嘻地看着他，举手投足之间贵不可言:“还把心爱的扇子丢了？”

　　“哎呀！”一阵气急败坏,“不过是一个疯疯癫的小乞丐，扇子只是借他玩几天，到时候我会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公子哥暴跳如雷，太阳穴一阵突突。

　　中年男子看他这模样也不知是该气该笑，摇摇头，负着手离开了。

　　姜意恒此时正在一家老店里吃着火锅，热气腾腾，烫得他直哈着气，呼哧呼哧。

　　其实，在那公子哥转身要走的时候，姜意恒喊住了他：“报名得花钱吧。”

　　听到这话的公子哥直接一个趔趄，回头冲他翻了个白眼，让随行的人抛给他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姜意恒这才有钱在这大快朵颐地吃着火锅，想起那公子哥，姜意恒就觉得有趣，吃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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