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惨淡收场
光华稍散，众人迫不及待的睁开眼向天空望去。
翻腾升腾的血幕急速旋转着，形成了漩涡，迎着那不可一世的巨剑，丝毫没有畏惧一般！
血光冲天！天地之间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长啸之声，古老的钟山也随之缓缓的颤抖起来。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
天地变色…
在众人的注视下，血色的漩涡渐渐的吞没了那把撕裂苍穹的巨剑。
这等壮观的景象已经震撼的大家无法言语，大家的神色也纷纷激动起来，人群中传出了一阵惊喜的呼喊。
“不…不可能…”花博卿的面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动用全部的灵力祭出的剑阵被吞噬殆尽，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他单薄的身形摇晃了一下，从半空中颓然下坠。
天际中狂涌的风云渐息，漫天的灵剑也渐渐散去，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在了钟山之上。
和煦的阳光再次洒向了人间，带来了久违的暖意。
“我们…胜了…？”人们面面相觑，彼此互相询问着，像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胜了？”乔优收回了身前的元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众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爆发了潮水一般的欢呼声。
花绮罗热泪盈眶的与花十三郎紧紧相拥，她流着泪，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笑意。
“终于结束了…”
“是啊…终于结束了…”花十三郎轻叹了一声，温柔的抚着她的背。
“不对…”乔优的双眼精光陡现。“还没有结束…”
他再次拔出了元剑，却是指向了天空迟迟不散的那道血幕。
欢笑声戛然而止。
众人看向天空那压抑的血幕，笑容也如被冻结了一般。
血狱天灾并没有结束…
乔优阖上双眼，用心念唤了好几声初七，却如同小石子落在大海一般杳无音信。
初七并没有给他回应。
而天空中的血幕吞噬了剑阵之后，仿佛意犹未尽一般，血海之上那无数张鬼面也转了过来幽幽的看着在场的每个人，蠢蠢欲动。
“糟糕…”方嬟惊呼了一声。“我早该想到的…”
“不…”候清风甩了甩头，转过身来冲着众人镇定的说道。“再给初七一点时间…我们要相信他。”
“初七…”乔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神色愈发的凝重起来…
…
初七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薛钰紧紧的抱着自己，而自己正漂浮在看不到尽头的血海之中。
薛钰感觉到初七的目光，也睁开了俏目，冲着他盈盈一笑。
她托起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搅动着身边的血水，本来平静的血水荡起了一阵阵涟漪。
初七看着她那副妖娆的表情，恍惚间感觉面前本来熟悉的薛钰竟变陌生起来。
仿佛眼前的她只是有着和薛钰一样的容颜…
薛钰察觉了初七的异样，却只是邪魅一笑。她漆黑的眸子渐渐染上了与周遭血海一般那暴戾的红色。
“嘻嘻嘻…”她轻掩朱唇，笑声娇媚。“嘻嘻嘻嘻…”
怎么回事…
还没等初七反应过来，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而他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一片凄红。
但是下一秒薛钰冰冷的唇覆盖住了自己的唇，然后娴熟的用灵舌撬开了自己的嘴巴。
新鲜的空气和狂暴的灵力渐渐被渡了过来，缓和了那股窒息感。
而二人便这么相拥着沉入了冰冷的血海之渊。
周遭尽是是冰冷彻骨的血水，还有令人作呕的咸腥味道。
初七双目圆瞪，连忙用心念向薛钰传音：快清醒过来！薛钰！
但是薛钰却似未闻一般，一脸享受和愉悦的表情，眯缝着双眼投入在这个吻之中。
初七的意识渐渐模糊，困倦疲乏之意渐渐袭来。
不…
不…
初七运起真元强行推开薛钰，屏住气息，抓着她的手冲出了血海，他站在血海之上抓住薛钰的肩膀用力摇晃。
“薛钰，快清醒过来。解除血狱天灾！”
她微微蹙眉，侧过头来轻声道：“为什么要解除呢…明明现在挺好的。”
碧落出鞘，却是指向的薛钰。
薛钰一怔，难以置信的看向初七，目中红芒更盛。
“为什么？你不喜欢吗，就这样永远的在一起，合二为一…只有你和我…难道不好吗…”她的声音悲戚，尾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为什么…还要用剑指着我…”
“不。你不是薛钰。”初七沉声道，握紧了手中的碧落。“把我的薛钰还回来。”
薛钰眯缝起双眼，朱唇轻启，一字一句道：“不，我就是我。那个懦弱的自己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初七心中一惊，却见平静的血水忽然出现了无数血气凝成的触手，一时间他猝不及防，被那些触手牢牢的束缚在原地。
他轻叹了一声，收回了手中的碧落。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反抗面前那人的能力。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初七缓缓的闭上了双目。
“智慧明静…心神安宁…清风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兴…”
“住口啊！”薛钰蹲下身，双手抱头发出了刺耳的尖啸。但是初七依旧不徐不疾的颂唱着静心神咒。
“智慧明静…心神安宁…”
“我叫你住口啊！”薛钰伏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尖叫道。
血气触手似有所感，又勒紧了几分，初七的嘴角已经涌出了淡淡的血痕，他的声音也嘶哑了起来：“清…风如…水…清…水即心…”
他周身发出了“噗，噗，噗”的闷响，周身骨骼不知碎了多少根，嘴边也不受控制的流出了血沫。
剧烈的疼痛使他无比的清醒。
“微风…无起…波澜不兴…”
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念完了最后一句，血色触手松开了自己，渐渐消散。而自己的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青光。
薛钰也不在发出任何声响，初七只觉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枕在薛钰柔软的双腿上。
而薛钰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脸颊两侧有着淡淡的泪痕，眼眶也红的跟兔子一样。
她见初七醒了过来，立马紧紧的把初七搂到怀里，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他的肩侧，而薛钰胸前的那对柔软紧紧的贴在他的脸上，闷的初七险些又背过气去…
“对不起…初七…对不起…”她小声的抽泣着，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初七被她猝不及防的搂住，身上暗伤更是隐隐作痛，面上表情苦笑难辨，他艰难的说道：“不妨事…醒来就好…先把我松开…呼吸好困难…”
“噢噢…”薛钰连忙松开了初七，怯懦的跪坐在地上，垂下头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般，还时不时的用余光偷瞄着初七。
初七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简单的调整了下内息，心中万般情绪也也尽数化作了一声轻叹。对刚才薛钰魔化暴走的事，他只字未提。因为冲着面前的这个小可人儿，他怎么也恼火不起来。只是他的内心中疑惑不已…刚才薛钰的样子，倒是他第一次见到。莫非是她潜藏的另一个性格吗…
“我没事…可能是刚才抵挡剑阵时不小心受的伤…”初七摇了摇头不再考虑，轻声劝慰薛钰道。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初七…”薛钰咬紧了嘴唇，眼角下垂，泪水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初七见状连忙咧着笑冲薛钰伸出了手，柔声道：“好啦好啦，我真的没事，赶紧起来吧，傻钰儿，我们一起离开你的心境，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
薛钰吸了吸鼻子，重重的应了一声，伸出手搭在初七的手心上。
初七运起灵力，虽然肋骨断了好几根，还是逞强的把薛钰横抱起来。
周遭的漆黑忽然飘落了一片，明亮的光线顺着裂缝照了过来，紧接着四周渐渐碎裂，一片片剥离，而二人就这样相拥着再次回到了现世。
还是熟悉的别苑，还有众人熟悉的面孔。
但是，他们一个个神情凛然，手里紧握着各自的法宝…
而剑尖指向的竟然是自己和薛钰！
就连师父也握着金芒刺目的元剑，面色冷然的指向自己。
候清风的面色也是苍白至极，他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是轻叹了一声。
场中一片安静，只有众人的肃杀之意，向着初七…
天灾既出，即便自己拯救了这些人，但怕是要与全九州为敌了…
乔优深深的看着他，而初七微微张嘴，也静静的望着他。
半晌后乔优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冷声说道：“你刚才用了斗门的术法，背师偷艺，乃玄一剑宗，甚至是天道盟的大忌…你可知错…”
“我…”初七瞪大了双眼，嘴唇也颤抖起来，他松开了怀中的薛钰，后退了一步。
“我…我…”
乔优握着元剑的手青筋暴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面色铁青。而所有人的面上都带着惊恐和敌意。
初七重重的跪了下来，不在做声。
随后素水踏前了一步，喝道：“血狱天灾乃灭世大劫，若控制不当，稍有不慎便会生灵涂炭。”
“念在你护众人有功。”他顿了顿，开口道。“不予深究。但是，身怀凶兵，且有入魔隐忧，天下正道已经容不下你了。”
“用藏剑鞘！”他暴喝一声双手掐诀，从那边跪在地上痴傻的花博卿的身上招来了用藏剑鞘，随后紧紧的束缚住了他身侧默不作声的薛钰。
初七缓缓的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向面色痛苦的薛钰。
他忽然想张口大声呼喊，可是张大了口却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天道盟众人手中的灵剑攻下，只是一瞬间，薛钰的身体便插满了仙剑，千疮百孔，和人类有着明显区别的黑色血液从她的身上喷溅而出。
候清风和花十三郎已经不忍看下去，默默的背过了身。
“怪物…”天道盟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但不知为何，薛钰的嘴角上扬，给了初七一个淡淡的微笑。
“初七…”她轻叹了一声，开口道：“果然成为人类，只是我的一份痴念罢了…”
“其实哥哥方才来到我心境之中，对我说要送给我一份礼物。”
“他说，会帮我把初七救出来，然后让我乖乖的回到剑冢，永远不要出来。”
“天道盟众人听令，结阵！封印血狱。”素水冷声道，随后摘下了那张白纸面具，竟是众人熟悉的那副面孔。
观星阁主，观星子。
两名天道盟众走了过来，挥起手中灵剑，斩断了薛钰的双臂。
随后，天道盟众收回了插在薛钰身上的灵剑，漫天灵剑在半空中列成了剑阵。地面上也出现了一圈花纹繁复的神秘符箓。
“够了…够了…”
众人一怔，纷纷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却发现站在一旁的候清风不知何时摘下了面具，嘴里依旧喃喃道：“你们够了…”
他看向薛钰吼道：“小姑娘，你刚才的精神哪去了！就这么让他们攻击你吗？反抗啊！”
侯天野也摘下了面具，冲着候清风怒道：“逆子！你疯掉了吗！”
“不，我没疯。”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是你们疯了。”
“这么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你们真是有悖于天道之名。”
素水转过身，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她怎么能说是一个姑娘？你眼前的这副皮囊，只是一把冰冷的兵器化身而成。她没有疼痛，没有感情。”
“哼。”候清风冷哼了一声，攥紧了双拳。“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丫头。”
“一个杀戮无数的兵器，变成了拥有仿造的人格的少女模样。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这个怪物，正伪装着自己要混入我们之中。”
素水的声音陡然太高，他吼道：“不除掉它，你们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喂…你这个老头！”候清风不忿的喊道，手上戒指也散发出淡淡青光。“薛钰你听我说，这种人的话不要听。”
“够了…”
候清风一怔，看向薛钰。
“谢谢你…”薛钰勉强着挤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她温柔的看向初七，带着淡淡的笑。
“我是怪物这件事，的确是真的…”
“我是怪物…以后初七也会慢慢讨厌我的…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之后，你们也会讨厌我的…现…现在可能也讨厌…”
她缓缓的起身，环顾了众人。
“呵呵…呵呵呵呵…”
最后，视线再次落在了神情呆滞的初七身上。
“我不想让初七，还有他身边的人因为我遇到危险…如果只是因为我想成为人类的话…那我还是离开好了…”
她的眼角再次滑下了晶莹的泪水。
“对不起初七…我要回到剑冢之中…”她的声音也有了几分哽咽。“谢谢你…教会了我这么多…桂花糕很好吃…”
初七回过神来，缓缓地起身。
“傻钰儿，别瞎想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起回去吧。不是说好了，离开花家之后一起去看灯会吗。”
“可是…”
初七打断了她的话，踏前了一步，看向众人平静的说道：“你们说她不是人类，那我问你们，人是什么？”
众人一怔。
“她已经很努力了，去识字，去学会融入人群之中，学会收敛自己的能力，和克制自己。”
“她和我们一样，有喜怒哀乐，难受了会哭，不开心的时候会低下头，开心的时候眼睛也会弯弯的。”
乔优也踏前了一步，沉声道：“初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初七拱了拱手，淡然道：“我知道，师父，弟子不肖。”
他冲着乔优长揖及地。
“师父，您说过，人无完人，无一例外。薛钰性子可能是凉薄了点，但是她和我们生活了这段时间，她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啊！”
乔优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初七…可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不要再说下去了…”薛钰已经泣不成声，不知何时，她身上那些可怖的剑伤已经恢复过来，手臂也再次长好。
“那又怎么样…”
她重重的扑到了初七的怀里，而他的掌中青芒乍现，一把扯下了她身上的用藏剑鞘。
“你…你是笨蛋吗…”
“是吧。”初七咧嘴一笑，身上陡然绽放出一阵刺目的红芒。
“初七！”乔优回过神来，捂住心口痛心疾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真的要与天下正道为敌吗！”
片刻之后，红芒散去，初七眼底泛起一阵红光，渐渐的蔓延到他的瞳孔，而他的右手正紧紧的握着血狱。
初七的额头已经细汗岑岑。
他的身上不在散发着纯正的玄一心法，取而代之的是来自血狱的那股铺天盖地的凶戾之气。
此时的他离入魔，只有一步之遥…
乔优心中倏地一痛，面上也流露出了一丝绝望。
初七看向他的师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克制住了心中的嗜血冲动，运起真元意守手阙阴和手少阴二经。
眼中红芒渐退，身上的戾气也消散不见。
众人悬着的心也沉了下来，高举的灵剑慢慢放下。
“我知道…师父…”他的声音变得莫名的沙哑，倒也不难听，反而带了一种邪魅的感觉。
“师父…这是徒弟选择的路…”
“徒弟…不能再和你回东篱山了…”
随后他的袖口金芒一闪。他把泰阿剑，碧落，还有乔优亲手赐给自己储物戒指尽数的还了回去。
乔优下意识的接住了泰阿。
“初七…”他握着泰阿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悲怆的表情。
乔优把泰阿重重的插在地上，强撑着站直身体，然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初七，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
“初七…初七…”
众人也回过神来，再次祭出了各自的法宝。
素水的面色渐渐的阴沉下来，冷声道：“初七，你还有什么话说？”
乔优心中一惊，愤然站起，目光之中担忧之色越来越重，他知道，这样下去，若按天道律，初七怕是非死不可了。
他已然又惊又怒，却见初七依旧摆着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乔优霍然踏前一步，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开口柔声道：“初七…放下血狱斩断魂契……然后和师父回东篱山…好不好…”
这是初七第一次听师父这么柔和的讲话，甚至可以说是哀求的口气，不禁怔了一下。
可他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拄着剑缓缓的冲着乔优单膝跪了下来。
“徒弟不肖。”
素水更怒，气极反笑：“好！有其师必有其徒。好一个执拗的性子！”
“好啊！好啊！吕！孟！轲！”他看向乔优，冷声道。“你教出的好徒弟！”
“阁主息怒！”
忽然一声呼喊从天道盟众人中传来，顿时众人一片耸动，大家皆失色。想观星阁主身为正道翘楚数千年，威势无人可挡，不料今日一个接一个的要造反！
一片哗然声中，却见祁子倾排众而出，走到场中，把劫刀插在地上，也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抱拳。
随后，封霄也叹了一口气，走到初七的身前冲着素水跪了下去。
紧接着是侯天野，候清风，乔优，李晓朵，方嬟，尚无端，祁君正…
素水一阵错愕，颤抖着指着众人，道：“你们…你们都反了…”
“初七有恩与天道盟。阁主，还是对他从轻发落吧…”侯天野低声说道。
素水失声大笑，连退了几步，哀声道：“你们知道吗…你们是放虎归山啊…”
他字字泣血，声音悲戚万分。“凶兵之劫会再度现世的…你们难道忘了萧然大哥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乔优起身，站直了身体，冲着素水淡淡道。
素水的神情恍惚，怔怔的看向乔优。
面前这个坚毅的男人，仿佛和记忆深处的那个豪爽汉子的身影重合了一般。
那个汉子也说过同样的话。
陌萧然…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素水老弟，来来来，先喝酒。]
…
素水再次回过神来，面色冷如冰霜，寒声道：“所有替初七求情之人，尽数逐出天道盟。剑魔初七手执凶兵，已为正道大患。”
他摸出了灭杀令，重重的掷在地上。
“天道令现，罪孽无生。”
“今日念你挽救天道盟众人有功，此令十二个时辰之后生效。从此…”
他眯缝起双眼：“剑魔初七，赏金一拾十五万万灵石，无论生死。所有帮助其逃脱者连坐。赏金一万万灵石。”
“哦…”候清风抬起头，不屑道：“这么说小爷才值一万万灵石啊…”
初七心中一震，看向他惊呼道：“小王爷？…”
候清风冲着初七咧嘴一笑，从储物戒指中摸出了天道盟抹额，然后重重的掷在地上道：“这个天道盟，不呆也罢。”
众人也纷纷起身，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天道盟抹额和天道令丢到素水的脚下。
“玄一剑宗退出天道盟。”
“巫州百花谷退出天道盟。”
“瑾州城万宝阁退出天道盟。”
“幽州边月城退出天道盟。”
素水睁大了双眼，连退了好几步，不知为何，面前场景竟是如此的熟悉…
那个秋天…
十六义分刀断义…
“你们…”素水双目暴瞪，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一时间气血上涌，竟是呕出了一口鲜血。“你们反了！”
乔优不做声，站到众人身前，挥起泰阿，一股沉重的剑风袭来，竟是在天道盟众人和他们之间形成了一堵剑气墙。
随后他抓起目瞪口呆的初七的衣领，重重的一掷。
“别TM傻着了，看着你这个逆徒就TM闹心。快给我滚！”
初七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丢出去百丈之远的高空，他的身形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素水面色悲痛，摇了摇头，背过身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疯了。我没疯啊，绮罗啊，快看，天上有流星啊，乖女儿，快和爹爹一起许愿。”花博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神色癫狂的穿过众人，抓住花绮罗的手开心的喊道。
众人默然，各自祭出了法宝御空而去。
花家弟子也纷纷低下头来。
除了众人的破空之声，偌大的花家别苑中，只剩下花博卿那疯狂的笑声还有花绮罗的低泣之声。
而别苑内，满是碎肢残骸，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三百二十四位分家弟子战死…
分家家主，分家二十五位长老献出元剑而死…
万宝阁小梨园弟子全体战死…
六十七位天道盟众战死…
十五位散修战死…
花家家主花博卿入魔，散尽灵力，最后失心而疯…
共计伤亡七百有余…
花家寿宴就这么当着全九州的正道面前惨淡收场…
这一天，也是天道盟有史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失去了财阀万宝阁还有拱卫幽州边土的边月城的支撑，而在百花谷管理下的广裘的巫州直接脱离的天道盟的管辖，从此之后天道盟势力日渐衰微，九州正道摇摇欲坠。
天道盟的灭杀大榜上，也多出了两个新名字。
“剑魔”初七…
“小王爷”候清风…
…
而这一天，被所有人铭记下来，也被称为“花家之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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