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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帐篷里的纠结


  待帐篷全部搭完,已是日暮时分。天气晴好,落日和晚霞将天边映得血一样红,秋日残阳下的草原显得异常凄美,萧晓遥望着天边,不禁有些失神。

  “想什么呢?”汪泽洋忍不住走到萧晓身边问道。

  “我在想席慕蓉的一首诗。”

  “哪一首?”

  “楼兰新娘”

  “没听过,会背吗?会背的话背来听听?”

  “好,我背给你听!”萧晓痛快地答应道,紧接着真的背了起来:

  我的爱人曾含泪

  将我埋葬

  用珠玉用乳香

  将我光滑的身躯包裹

  再用颤抖的手将鸟羽

  插在我如缎的发上

  他轻轻阖上我的双眼

  知道他是我眼中

  最后的形象

  把鲜花洒满在我胸前

  同时洒落的

  还有他的爱和忧伤

  夕阳西下

  楼兰空自繁华

  我的爱人孤独地离去

  遗我以亘古的黑暗

  和亘古的甜蜜与悲凄

  而我绝不能饶恕你们

  这样鲁莽地把我惊醒

  曝我于不再相识的

  荒凉之上

  敲碎我敲碎我

  曾那样温柔的心

  只有斜阳仍是

  当日的斜阳可是

  有谁有谁有谁

  能把我重新埋葬

  还我千年旧梦

  我应仍是楼兰的新娘

  听着这些苍凉的诗句,汪泽洋的心境不禁也苍凉起来。

  “想不到你还会背诗,总觉得你不是个喜欢诗的人。”汪泽洋忍不住望着天边的残阳幽幽地说。

  “我的确不喜欢诗,因为诗会使人变得敏感而脆弱,我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不喜欢诗还背得这么流畅,大概只能用天才来解释了。”

  “什么天才,我只会背这一首,还不是我主动背的。以前我伺候过的那位金主曾经接过一部戏,台词里面就有这首诗,一开始她让我帮她读,她一边听一边做别的事。后来她又有一句没一句地乱背,想不起来就让我帮她提词,结果我都背下来了她还没背下来。你是不知道,当时我真的快被这首诗烦死了,心想只有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的人才会去写这种诗吧。刚刚看到落日,看到草原,忽然就想起这首诗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但不觉得它烦了,反而还觉得它很美,很感人,虽然有点苍凉。”

  “这个跟心境有关系,你现在的心境跟当初帮那位金主背台词时的心境肯定是不一样的。”

  “想不到落日下的草原这么美。”萧晓没有回应汪泽洋的话,而是望着天边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是不是有点孤独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有。”汪泽洋回答。

  萧晓听了这话,忍不住侧目看了看汪泽洋,不过却没说什么。

  “趁天还没全黑,咱们该埋锅造饭了!”汪泽洋不禁转移了话题。

  “好啊,我能做点什么?”萧晓问。

  “我负责生火,你负责煮泡面和卤蛋。”汪泽洋回道。

  很快,汪泽洋便把野炊用的炉灶支好了,锅子里也加满了水。汪泽洋不愧是搞旅游的,野营的装备全得没话说。

  “看我服务多到位,你只要把面和蛋放进水里就可以了,面煮好之后功劳都归你!”汪泽洋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说。

  萧晓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爱上了汪泽洋的絮叨,每当汪泽洋如此这般跟她絮叨的时候,她的心里总会涌上一阵阵的暖流,压都压不回去。她的生命中似乎一直缺少这样一个男性角色——能够用这种特别亲切温暖的方式跟她相处,并且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原本父亲应该在她生命中扮演这个角色的,可惜父亲生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尤其娶了继母之后,因为继母话太多,父亲的话反而越发少了。要不是汪泽洋出现了,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缺失了什么。

  面很快煮好了,两个人于是开始一边聊天一边吃面,吃碗面,汪泽洋又拿出一个保温壶来和两个一次性的纸杯。

  “喝点茶水吧,我早上泡的,现在还是滚烫的!”汪泽洋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热茶给萧晓,萧晓接过杯子,一阵茶香扑鼻二来,一杯茶喝下去,萧晓只觉得唇齿生香。

  喝完茶,天已彻底黑了下来。虽然还是秋天,但草原的夜真的很冷,寒气逼人,萧晓的衣服本就单薄,这会儿不禁冻得瑟瑟发抖。

  “外面太冷了,你进帐篷去吧,先钻到羽绒睡袋里暖和一下。”汪泽洋关切地建议道。

  “那你呢?”

  “我烧点热水,烧完就来。”

  “哦!”萧晓实在太冷了,答应了一声便脱掉鞋子钻到帐篷里去了。

  “把鞋子放在里面,不然不知道什么东西会钻到鞋子里去。”汪泽洋见萧晓将鞋子脱在了帐篷外头忍不住说道。

  萧晓听了连忙将鞋子拿进了帐篷里,放在了角落里。

  帐篷的确是两室的豪华帐篷,中间有一个带拉链的隔断。这会儿是打开的,但只要拉上拉链,就变成了一个封闭的隔断了。隔断的两边各放了一个睡袋,萧晓进到位于里面的一间,钻进睡袋。睡袋是冬天用的的那种羽绒睡袋,很厚,很暖,钻进睡袋后萧晓感觉暖和了不少。虽然暖和了些,但因为夜里的气温太低,帐篷里还是很冷,萧晓只觉得两只脚冻得冰凉冰凉的。

  “萧晓,你出来一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晓听见汪泽洋在帐篷外面叫自己,于是很不情愿地从睡袋里出来,穿过隔断,来到帐篷口,这才发现汪泽洋将一个冒着热气的折叠水桶放在了帐篷口。

  “我刚烧的水,趁热烫烫脚吧,女孩子最怕凉了,尤其是脚。你在帐篷里不用出来,把脚伸到桶里就行了,我用手试过了,这个温度应该不会很烫。”汪泽洋指着水桶对萧晓说道。

  萧晓简直看傻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荒郊野外露营竟然还能有热水洗脚,简直太奢侈了。

  “天啊,你准备的东西也太全了吧。”萧晓忍不住惊叹道。

  “这不是带你出来嘛,总要想得周全些,不像我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都好将就。”

  萧晓的脚正冻得冰凉,钻到羽绒睡袋里都没暖和过来,此刻那一桶热水对她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于是也顾不上许多了,立刻脱掉袜子将脚伸进了水桶,就在脚泡进热水的那一刻,一阵暖流瞬间涌遍了整个身体。

  “哇,太舒服了,这恐怕是我这辈子洗过的最舒服的一次脚了。”萧晓忍不住由衷地感叹道。

  “舒服就好。”汪泽洋回应。

  “你也泡泡吧!”看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汪泽洋,萧晓竟有点心疼。

  “你先泡,你泡完了我再泡。”

  “还有水?”萧晓忍不住问。

  “没有了,我就用你泡过的水洗洗就行了。”

  “那怎么行,多脏啊!”

  “没事,我不嫌弃你!”

  汪泽洋的一句“我不嫌弃你”听得萧晓心里是五味杂陈,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泡好脚,萧晓接过汪泽洋递过来的毛巾将脚擦干,然后看也没再看汪泽洋一眼便迅速地钻回自己的那间帐篷里去并拉上了隔断。

  接下来,汪泽洋的一举一动,萧晓只能根据她听到的声音去判断。当她终于听到汪泽洋也进了帐篷的时候,她的心狂跳着。她听见隔壁发出咝咝啦啦的声响,好像是整理睡袋的声音,然后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之后,便一点声音也没有了。萧晓忍不住屏住呼吸仔细倾听,可还是什么都听不见,只听见帐篷外面呼呼的风声。

  想到这里是荒郊野外,萧晓不禁又冷又怕,心情无比的矛盾-——即盼着汪泽洋越过隔断跑到她这边来,又怕他会这样。她的手忍不住紧紧抓着羽绒睡袋的边缘,期待和恐惧同时在血液里汹涌。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期待不断地膨胀,渐渐将恐惧从血液里彻底挤压了出去。她不再害怕汪泽洋会越过中间的隔断到她这边来了,不断膨胀的期待甚至让她忍不住憎恨起中间的隔断来。虽说那个隔断仅有一道拉链而已,并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可是汪泽洋若不打开它,她断然放不下自尊主动打开就是了。

  “萧晓,你冷么?”也不知过了多久,汪泽洋终于说了一句话。不知道是因为冷的关系,还是什么原因,汪泽洋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点儿!”萧晓连忙回道,心想,谢天谢地,他总算说话了。

  “如果你不怕我占你便宜,就过来跟我挤一挤吧,挤一挤暖和。”汪泽洋又说,声音抖得越发厉害了。

  “........”萧晓没说话,她其实很想说好,但不知怎么回事,那个好字噎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过去你那边也行。”见萧晓没说话,汪泽洋不禁接着说道。

  “还是我过去吧。”萧晓终于鼓足勇气说。

  “好!”汪泽洋应道。

  于是萧晓打开隔断,抱着睡袋来到汪泽洋身边,汪泽洋忍不住从睡袋里坐了起来,表情显得很不自然,萧晓也觉得别扭得很。

  “我还是回去吧。”萧晓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不想却被汪泽洋一把拉住了。

  “都过来了,干嘛还回去。放心,咱们各睡各的,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汪泽洋说道,因为离得近了,萧晓越发觉得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萧晓其实也不想回去,因为回去会更难捱。于是便默默把睡袋铺在王泽洋身边,钻了进去。说来也奇怪,刚刚在那边身体还冷冰冰的,换到汪泽洋这边来,身体里忽然像有了热源一样,竟涌动起一阵阵的暖流来,顷刻不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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