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蛇亦有灵

　　夜晚，星星稀稀落落的挂在空中，连月亮也不如往日那么明亮，刘勇从工地上干活回来，开着拖拉机在山路上行走着。突然，旁边的草地上窜出来一条翠绿色的蛇，大致是竹叶青，他不知是因为害怕紧张还是痛恨蛇，开着车也没有丝毫的避让，直接从蛇身上无情地碾压了过去。

　　蛇的身子被压成了两截，却没有流出一滴血，两截身子都在不停地蠕动着，然后合在一起，迅速爬行到车头前猛然直起了身子，眼睛似乎在盯着他，吐着舌信，发出嘶嘶的声音。刘勇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吓得立马熄了火，跌跌撞撞地跳下车在黑暗中跑着，一路上摔了好几跤，磕的头破血流，嘴里一直喊着有鬼，蛇仙，我不是有意冒犯的。直到回到家，精神也不是太正常，家人询问，一晚上都在说有鬼，有鬼，蛇仙蛇仙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家人无奈之下，想办法先哄他睡下了，也只有等天亮他清醒一点的时候再问了。

　　太阳刚升起时，刘勇就醒了，他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全是他被清一色的竹叶青围住的场景，那些蛇不停地质问着他，“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那么狠毒要杀我？”所以在家人叫他起床时，他蒙着冬天盖的厚被子，不肯出来，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无论谁靠近他，他都会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就是一时迷了心窍，对，蛇仙蛇仙，不要害我，不要害我，啊…！

　　刘勇的家人看着他不但说话语无伦次，行为也神神颠颠的，好像神智不清，问什么什么也说不清楚，只要一问你见到蛇了就吓得抓狂，赶快把他送去了医院。心理医生用催眠的方式得知了这一切的过程，脸色苍白，汗水也滴落了下来，哆哆嗦嗦地说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让他们趁着白天的时候查看一下，毕竟车还在半路呢。

　　他们到现场时，看到了拖拉机，也看到了那条竹叶青，即使过了一天，它的颜色依旧是那么鲜艳亮丽，只是一动不动地盘在地上，像极了在冬眠。有个和刘勇长得比较像的壮汉拿着一根棍子，应该是刘勇的兄弟，走到蛇的地方停了下来，试探着挑起它，不料蛇突然向他的方向开始进攻，他丢下了棍子撒腿就跑，连后面的妇女儿童都不顾了。

　　还是他五岁的小侄子喊住了他，说：“叔叔，你跑什么呀？那个医生爷爷说的没错，这条蛇的身子确实成了两半。”

　　估计是刚才挑起蛇的时候，因着蛇本身就成了两半，而自己刚好挑在了正中间的位置才产生了错觉，这下糗大了。刘勇的弟弟尴尬的往回返，竟在嫂子和侄子侄面前丢了脸，回去不不定怎么渲染自己的胆小呢，好歹比大哥好一点，至少没被吓成失心疯。

　　确定竹叶青蛇死后，他们就找了一个地方挖了土把蛇埋了，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注香，祈求它可以放过刘勇，每个人都念念有词。之后，想把拖拉机开回去，却怎么也打不着火，又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拖拉机渐渐下沉了，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地上没有车停留过的任何痕迹，他们战战兢兢地去挖，挖了一米多深后还是只有泥土，不见车的踪迹。刘勇的家人再也不敢在那个地方多待一秒，都惊慌失措地跑回了家，各自病了一场后才觉得好多了。

　　一周了，刘勇的病也不见好转，仍然是天天梦见竹叶青蛇来找他索命，越发不敢出门了。他的家人为他着急担心，寻医问药，钱也花了，药也吃了，就是没什么效果。

　　张倩阿姨（刘勇的媳妇）带着弟弟在我家向我爸妈哭诉着，断断续续地讲完了她的故事，念叨着她今后该怎么办呢？刘勇是靠不上了，现在在精神病院住着呢，留下她这孤儿寡母的可如何是好。

　　我听的实在是头大，就从爸妈的房子里出来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们非亲非故的，那个阿姨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难不成还指望着我们以后照顾他们？要说照顾，她也应该去找她的父母亲戚呀。

　　“米悦，你觉得这件事孰是孰非？”得，又在我沉思时打扰我，肯定是欣妍。

　　“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蹊跷，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在看见蛇的一瞬间开车碾过去的吧？尤其还是夜晚，村里的人一向信奉鬼神，也忌讳很多东西，怎么这种离谱的事就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呢？”

　　“嗯，分析的不错，就以刘勇现在吓疯的胆子，估计在见到蛇的第一眼很有可能熄火晕倒在车上，这说明那个时间段有东西控制了他，而那种东西十分憎恨蛇类。”

　　“可刘勇的家人没招惹蛇吧？怎么会也连续生了好几天病呢？拖拉机的话……”我觉得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欣妍一定懂我的意思。

　　“那还不是因为他们给刘勇求情了呗，这是那条无辜死去的竹叶青蛇对他们的惩罚，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最大的过错也在于刘勇，终究是刘勇亲自动的手呀。”

　　“那我们？”

　　“想都不要想，刘勇是罪有应得，我知道在你们心里，人类才是最高级的动物，可他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这大千世界，万物皆有灵，没有谁特高贵谁特低贱的说法，哼！”欣妍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过身不再看我。

　　我低声笑了起来，原来欣妍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欣妍，我没说要帮助他们，就凭他们母子今天在我们家快十二点了还不走，一直哭哭啼啼的，我心里反感的，他们不困我们还困呢。善良也是有限度的，当触及到逆鳞时我也不会还傻乎乎的，而我的家人就是我的逆鳞。”

　　“我误会你了，那咱们睡觉吧。”欣妍躺在了我旁边，不到五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暗夜精灵需要在夜晚睡觉吗？那这么说，欣妍是在装睡，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又害怕我问多了会说漏嘴，算了，等到她有一天想告诉我时候，一定会解开我心底所有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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