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真相二
只是为了弄清楚真相，却害得言诗韵崩溃大哭，我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站着，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早知真相竟是如此残酷，我从一开始便不会带她过来，还不如让她认为自己只是遇见了一个渣男，那样虽然会难过一阵子，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早会忘的。
在逐渐成长的路上，齐天秦，不，准确的说是齐天衡，不过是她心里的很小很小的一道伤疤，再也掀不起一点涟漪。
但很多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们无法回到过去，也没办法预测未来，能把握能看到的也仅仅只有今天。
后悔吗？不清楚，大脑完全是混沌的状态，如果没有带她过来，那真相就如同哽在喉咙里的一根刺，照样无法忘怀。
后来，我们在附近寻了一处公园，坐在了凳子上。假如这时有人看到，一定会认为我和言诗韵两个人是神经病，彼此对着空气说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理了理思绪，肯定地说道：“帮诗韵姐的是你，那个女生是齐天衡的女朋友，她知道诗韵姐每天有喝牛奶的习惯，她在那杯牛奶里……其实掺杂了毒药。可你因为知道他们的狼子野心，所以暗中阻止了，最后的结果也算是成功了吧，至少你费劲周折减少了大半的药量。我说的这些都对吧？”
“不，最后的结果还是失败了，我还是让诗韵受到了伤害。”齐天琴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才低喃道，仅仅一个背影，就那么萧瑟落寞。
“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用那么自责，我很好奇，按理说你死了只有一年，算是新生的鬼魂，还不能接触实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我好奇地问道。
沉默了很久，“我只记得当时很着急也很愤怒，之后就突然拥有了力量，我费力地在不引起吴良的注意下，成功地撒出了大半的药粉。”
“吴良，还真是人如其名呀。这就是那些动物魂魄怕你的原因？”
“不是，我想保护诗韵，但力量远远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所以……我从最弱的鬼魂开始杀起，一个一个地吞噬了它们的阴体。”
呃……这个回答，够血腥够暴力。
……
另一边，吴良在默默计算着时间，拿着筷子不停地搅拌着牛奶，心却静不下来，决定明天早上去打探一下结果。自言自语地说道：“两天了，你的毒性也该发作了！言诗韵呀言诗韵，你凭什么得了齐天秦的宠爱还不够，还来纠缠天衡？让你在一瞬间七窍流血而死，而不是痛苦一夜，算我对你最后的仁慈！”恶狠狠地说完，吴良顿觉心情舒畅了许多，不一会儿，又烦躁地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内心也越来越不安。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午后，阳光依旧明媚，齐天衡兴奋地跑过来对她说：“良良，我今天见到言诗韵了，她好漂亮，我喜欢上她了。这样吧，有言诗韵在的地方你不要出现，或者就算出现了，也不要说自己是我的女朋友。还有，不要让言诗韵知道我不是齐天秦，否则，我们就分手吧。”
那么她呢？她算什么？齐天衡这样说置她于何地？
可是她听话听习惯了，含着泪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她真的真的无法拒绝齐天衡的任何要求。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她只做到了前半句，却无法开出花来。
虽然同意了，但她不甘心，实在不甘心，凭什么？她才是齐天衡的正牌女友！为什么要这样屈辱地活着？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那就是让言诗韵香消玉殒，她一刻也等不及了。所以她在齐天衡接言诗韵过生的前一刻，跑到齐天衡的身边，问他：“天衡，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想不想真正的拥有言诗韵？”
“好。”
那晚，他们都喝多了酒，唯独吴良滴酒未沾。她开着车，把昏昏沉沉的齐天衡和言诗韵带回了自己家，慢慢地喂言诗韵喝了牛奶。
第二天早上，她端着早餐进了齐天衡的房间，问他要不要继续昨天的计划，现在言诗韵已经醒了，只是只是，她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肯说言诗韵到底怎么了。
齐天衡心里一急，打翻了早餐便冲了出去，看到了言诗韵痴傻的样子，心里也没有了原本就不该有的心思，打发吴良赶快把言诗韵送去学校。
吴良又仔细回忆着她投毒的每一步细节，都毫无错误，那种毒无色无味，又不会立马发作，即使警察找来也查不出什么。到时只会死无对证，她一个大活人还怕辩解不过死人吗？想到这里，放心了许多，心安理得地睡去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言诗韵过了今天，依旧会好好地活着，她的奸计并没有得逞，现在的她更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
我和诗韵姐震惊地望着齐天秦，鬼魂可以互相吞噬？可是那样每战斗一次，都会面临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要喜欢另一个人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做到如此程度，或许这就是爱吧。
“你吃魂魄？”言诗韵颤抖着双手指着他问道。
“诗韵，我没有吃过人的灵魂，我是猎杀了许多动物，可……是我太弱了，对不起，对不起。”齐天秦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戴上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再次蜷缩到了地上，十分内疚地说道，也不知是在给谁道歉。
“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还吃动物的肉，喝动物的血呢，有很多动物不是也吃人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眼看着他俩又将陷入僵局，我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米悦，你不明白，天秦以前特别善良，从不杀生，肉也极少吃。可是，你看看现在，他变得如此残忍，那些动物被我们人类吃杀就够可怜的了，仅剩灵魂都不能好好地在阴间生活。”言诗韵激动地辩解。
我听了她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齐天秦为她的付出她一点都看不到吗？从某种程度来讲，他又何其无辜。
齐天秦眼中有迷茫，有挣扎，有痛楚，也有不可置信，最终还是渐渐暗淡了下来，似乎言诗韵的话令他对生活也失去了希望。从他的身上，一股股黑气从外冒出，他也变得越来越虚弱。言诗韵恨他怨他，那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对于他来说，言诗韵的指责比杀了他都难受。
“诗韵姐，你这样说话也不怕伤了齐天秦的心。他做的这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为了你，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感动，除非你真的是个冷心冷情的人。齐天秦已经死了，却长时间逗留在人间只是因为放不下你，担心你，想保护你。你知不知道躲避鬼差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去吞噬别的灵魂又需要多大的毅力与决心，如果这些都不够，总归是他救了你吧。”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明明相互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彼此折磨。
“是你救了我，不是他。”言诗韵小声嘀咕道。
“……”我一时无语，诗韵姐现在已经陷入魔障了，大概是见不得齐天琴“害人”吧。
“诗韵姐，如果没有他抢走了大半毒粉，你恐怕都等不到我去救你。这种毒无色无味，一旦毒发，就会立刻七窍流血而死，而前期毫无征兆。按理来说，若没有我的出现，今晚就是你毒发的日子。”一口气把心里的话说了不来，也为齐天秦抱着不平。
终究言诗韵是一个内心极其善良的人，内心也很柔软，我说了这些话之后，她陷入了沉思，双手托着下巴，在想着自己是对齐天秦太过分了，连一个关于爱情什么也不懂的妹妹都出来为他打抱不平了。该恼怒他善意的欺骗呢？还是先去安慰安慰他，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
夜已深，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互望着对方，眼神里除了对方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而齐天秦的身上也不再冒黑气，恢复了阳光般的笑容。
“米悦，这个给你，我拆了吴良家的摄像机，里面有吴良一步步害人的资料。”
这人真奇怪，无缘无故地在自己家安装摄像头，脑袋被驴踢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齐天秦耐心的说道：“你知道最初吴良是用它来干什么的吗？算了，你不知道也好，省的这件事会让你产生心理阴影。”
最终，我和诗韵姐还是知道了所有的事，因为那是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录像机，她录制了从她计划害诗韵姐的所有过程，以及她和齐天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们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来录制这些视频，或许是为了不错过和齐天衡的每一分每一秒吧。只是她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这台摄像机就不会被别人得到？
“诗韵，米悦，我要走了，再见。”
我们跟着他走了好远好远，诗韵姐一路上都很沉默，“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都快两点了，你们回去吧。”
“诗韵，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在遇见你的第一时间爱上你。”良久，齐天琴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
这样的告别总归是令人难受的，谁也不清楚，以后的人生中，彼此若能再次见面，也是一个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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