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当淹死鬼
从上石村向南走三四公里，就是横穿城市的临水河，当天下午，在临水河边，有一个男子要跳河，好多人围观，劝解，男子不为所动，坚决要跳河自杀，警察来了，反复的解劝也没有效果，大家眼睁睁看到男子向河边冲去，就在最后的关头，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冲上去，抱住了男子，对他说：“你反正要死了，不如成全我一个心愿如何，也算做最后一件好事。”男子听女孩说话，再一回头细看了女孩一眼，男子跳河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瞿小维就坐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她觉得很可笑。
瞿小维坐在河边的栏杆上，茫然的望着河的远处，她看到许多自己念叨过的已经死去的亲人和朋友都在热情的给她招手。
但是瞿小维还是听到了旁边的故事。
男子不解的问：“你要我做什么？”
女孩开心的说：“你和我回去，让我做一回女人，然后你再去死，你看，我都快三十了还找不到男朋友。”
男子心里一阵恶心说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要找男朋友也不难，只不过还需要办一件事。”女孩兴奋的问：“什么事，再难我都要去办。”
男子说：“你从你妈的逼里再回个炉，滚开，我死都不想看你。”男子挣脱女孩的胳膊直接扑向河里。
瞿小维眼睁睁看着男子向河里扑去，瞿小维笑了，仿佛男子在帮自己在跳河。仿佛自己已经淹死在河里，瞿小维轻松的笑了。
“你不能死。”突然一个漂亮的女子拉住了瞿小维的胳膊。
“我已经死了，我死了多快活，你挡不住我。”瞿小维无力的说道。
“你这是幻觉，你没有死，那个男人也不会死。”女子说道。
“不可能，他已经死了，我们都死了。”瞿小维呵呵呵的笑道。
“谁都没有死，不能再死人了，这河里死的人把河道都堵死了。”女子说道。
“你是谁，你管闲事，爱管闲事都是活不长的命。”瞿小维说。
“谁要活那么长，我才是一个死鬼，都死了好多年了，就从这里跳下去的，跳下去就后悔了，但是，我当时可没有你这么幸运。”
“你是鬼？”瞿小维警觉的向后退。
“我是鬼，我是个淹死鬼，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女子说道。
“认识我？见鬼，我宁愿永远没有见过你。你到底是谁？”瞿小维厌倦的问道。
“万敏。你妹夫以前的女人。”万敏笑道。
“什么？你要对小水做什么？”瞿小维惊诧的问。
“放心，我不和她抢男人，但是，我要和死神抢你。”万敏笑道。
两人说着的时候，跳河的男子突然从水里冒出来。
瞿小维愕然的看着男子，心里一下子就失望了。
赶过来的警察把男子救起来，问道：“你咋不死了？想通了？”
男子气愤的骂道：“想通个屌，妈的这是什么河，水太臭了，实在咽不下去。”围观的人群一阵又一阵的哄笑。
“你不死，我还要你。”胖女孩破涕为笑，勇气倍增，直接把男子扛在肩上，一路跑走了。奇怪的是，这一次，男子没有反抗，任凭胖女孩扛着自己。
剩下的警察和人群惊呆了。瞿小维和万敏也痴痴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你想要什么就直说。”这是瞿小维这两天说得最清醒的话。
“我是有事要求你。”万敏说，“我是一个孤魂野鬼，在这里飘荡了几年了，回不了家，翻不了人身，迟早在鬼道里烂掉，你觉得我甘心吗？”
“我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还有力气管你？”瞿小维无奈的说。
“我不要你做什么，只是你的两个孩子，他们要救我，分分钟的事情。”万敏试探的说。
“住嘴，少打我儿子的主意，滚滚滚。”瞿小维突然狂怒起来，儿子现在是她最后的一点念想。
“你还是想一想，为你自己想一想，也为你的妹妹想一想。”万敏冷笑道。
“你威胁我也没有用，淹死鬼，你敢害我家人，我做鬼也要和你拼命。”瞿小维说完就要走。
“今天我是求你，真心真意的求你，别忘了，我可是一个冤死的淹死鬼，我的苦一句两句说不清，我现在只想早点投胎转世，你不要逼我冤冤相报，作孽害人。”万敏冷艳的脸上，出现的是怨毒的神情。
“你不用瞎*胡咧咧，你一个死鬼，能尿得起三尺高的尿，老娘也不是吓大的，最好离我，离我的家人远一点，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瞿小维骂道。
“好，那我就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求不了生，我就和你们死磕到底。”万敏恶毒的说道。
“滚——”瞿小维吼道。瞬间万敏消失不见了。瞿小维衰弱的靠在河边的麻柳树上。
夜色淹没了临水河，蜿蜒的河道就像一个鬼魅，黑乎乎影绰绰。
“妈，妈，妈——”远处是儿唤娘的声音，在黑暗里传得遥远而凄凉。
“小福，小寿？”瞿小维惊醒过来，听到儿子呼唤母亲的声音，任何一个母亲都会心里颤抖的。
“小福小寿——”瞿小维跌跌撞撞的向儿子呼唤的方向走去。
小福和小寿终于找到了瞿小维。
“妈，出事了。”小福说道。
“只要你们好好的，就没有什么大事。”瞿小维清醒的说。
“但是？但是，那个你爸爸快被烧成灰了。”小福犹犹豫豫的说。
“你说啥？你爸爸是什么意思？”瞿小维被说晕了。
“就是你爸爸。”小寿补充道。
“你们说的是你外爷？”瞿小维惊讶的问。
“我们不认识他。”小福说。
“他都死了快二十年了，你们当然不认识。”瞿小维说道，“走，我们回家吧。”
“他来了，我们看到他了。”小福说道。
“他抱我的腿，老糊涂了。”小寿说。
“胡扯，你们胡说啥哩，他来不了这里，他从来没有到过这座城市。”瞿小维说。
“但是他就在前面，快要被烧成灰了。”小福强调说。
“那你们咋不救救他？”瞿小维意外的说。
“我们打不过那只土鳖。”小寿说道。
“土鳖？谁是土鳖？”瞿小维问道。
“就是他正在烧外爷哩。”小福说。
“快，快去想办法呀，你们眼睁睁看到你们的外爷被烧成灰吗？”瞿小维着急的说。
“他本来就是个鬼。”小福说。
“鬼也是你外爷。”瞿小维说。
小福和小寿跑到刚才的打斗现场，现场只剩下一堆灰烬，老鬼的骨头都已经烧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外爷也只剩下半块头颅冒着烟，干瘪丑陋的外爷露出最后一点笑意，“你们终于来了！”
外爷的最后一句话随着一阵灰尘在空中缓缓的升起，越来越远，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高远的夜的上空。
“爸——”瞿小维呼天抢地的哭喊道。但是，老爸连最后看她一眼的功夫都没有，瞿小维直到这一刻才知道魂飞魄散的真正意思。
瞿小维照着小福和小寿的肚子，一人踹了一脚，小福和小寿栽倒在地。
“你们连你们的外爷都不认，你们还是不是人？”瞿小维哀怨的质问道。
“他本来就是一只老鬼，一根朽了的烂木头，”小福不服气的说道。
“就是，光知道拖后腿的胆小鬼，死了还要害得我们挨打。”小寿说道。
“好，好，你们出息了，你们连爸妈都可以不要了，两个小畜生，老娘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瞿小维伤心欲绝。
“那个土鳖才是畜生。我们是人。”小福说。
“所以我们要和那个土鳖斗到底。”小寿说。
“斗你妈的逼，等老娘死了看你们爱打谁打谁，爱杀谁杀谁。”瞿小维的心彻底的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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