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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第

  很久以后,我听见他冷笑

  “你还记得不谷?”

  他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讽刺我。

  我低着头,割破的指尖吹了冷风,一阵阵发凉,拿到嘴边呵了口气,无济于事,还是冷的,心里说不上来的味道,轻道

  “怎么会忘了!”

  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我知道他比我过得更不容易。

  “你是忘不掉屈原吧?你们有那么多过往?而不谷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

  他语气生冷,像是在质问犯人般苛刻。

  我有些冲动,想告诉他忘不掉屈原的莫愁已经走了,魂归星海去了,可是嘴角抽动了一番,却说不出口,毕竟,事到如今说与不说,又有何意义。

  他沉默了片刻,又说

  “青儿我已经命人去救治了,医官会全力抢救她,你不必担忧。”

  我点头,喉间如同梗了什么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突然觉得眼眶湿湿的,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

  又是漫长的沉默,冷风呼啸,我贴在墙边瑟瑟发抖,身上一暖,触手处一片光滑,这等毛色,应该是上好的锦貂披风吧。

  我没有动,大概是冻僵了吧。

  他帮我系好披风带子,寒风瑟瑟,几欲冰封一切,不知为何,心确是暖暖的。

  我听见了沉重而坚定的脚步声,他要走了!

  心下一紧,我踏步上前,脚下一滑,幸好我一把拉住了门栓勉强立住了身体,他似乎顿住了脚步,却未曾回头。我看着门外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知道,他还未走,心里一阵发闷,我冲着他的背后轻喊

  “大君,对不起!”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欠他一句道歉。

  他没有回头,径直去了,或许是错觉,寒风里那脚步似乎轻松了许多。

  晚饭的时候,青儿便被人送了回来,同来的还有李焕,几个月未见,他还是如初见那般热忱,他兴致勃勃地递给我一个小瓷瓶,告诉我这里面的药是他研究了三个月的成果,对解我的毒很有帮助,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复明,在深宫之中能有此良友,我自是感恩戴德千恩万谢,他只是哈哈一笑一副不怕吃苦的样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将这份恩情深埋心间,待有机会一并还给他罢。

  虽然只见过三面但是我却觉得与他十分有缘,因为相互信任我也不再隐瞒,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合盘向他说出,李焕沉吟片刻,突然十分严肃

  “这件事儿明显背后有人操作,不过你放心,只要有用得到李某的地方,在下一定竭尽所能为你查出真凶。”

  我笑,虽然不能看见,但是我却觉得此人无比的熟悉,就像是很久以前一起生活的家人那般亲切。

  天快黑的时候他背着箱子消失在北风里,有人送来一盏小暖炉,我抱在手里,守着青儿,青灯冷夜,就这么恍恍惚惚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一亮,就听见青儿甜甜的声音

  “姐姐,我饿了!”

  我又惊又喜,抱着她痛哭出声,昨日她病入高盲,绝望了一整夜的心情突然豁然开朗。

  中午时分,来了一群匠人,如几个月前那般,敲敲打打,将莫愁宫由里到外整修了一番,拆掉了窗棂上的封条,更换了房中的被褥床单,甚至于连几个月前被砸坏的桌椅板凳都焕然一新,有宫人抱来几盆梅花,青儿折了只红梅别在我的发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乐的拉着我在屋子里转圈圈,过了几个月生不如死的日子,突然有种回到人间的错觉。

  正笑呢,她又突然停下来,转头问我

  “姐姐,这莫愁宫被封多时,平日里连个鸟都不愿来,李御医是怎么来的?大军为何突然改换主意了?”

  我一时语塞,突然不愿提起楚王来过之事,便将金簪子收买侍卫,向木易求救的机会说了出来,青儿听了似有些惋惜,叹了一声

  “我还以为是大君,没想到是木易。”

  我低着头,揉着手指,那里酸酸的,有些发疼。

  吃过晚饭,木易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正是楚王。

  青儿被木易强行拉了出去,屋子里空荡荡的又剩我们两人。

  我坐在床边只觉得手脚无处安放。

  他远远站在三步外看着我,身上一轻,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腿上,我弯腰摸索着捡了起来,那是一张布条,手感顺滑,质地柔软,若猜的不错,正是我的裙角

  “不谷在你眼中,难道只是个好色之徒?”

  我哑言,悄悄将那布条一点点收紧成团,紧紧的箍在手心。

  那上面写着

  “青儿大病,命在旦夕,若大君出手相救她,我愿以身相侍,永不背弃!”

  我知道他孤傲,这字条略带挑衅,其实我只是想赌一把,哪怕激怒了他。

  如同料想般,我真的激怒了他。

  “你把不谷当成什么了?”

  我紧咬下唇,低头轻道

  “大君,对不起,事态紧急,我才出此下策,莫愁从未曾轻视过大君,自始至终也从未高看过自己,若言语中对大君有冒犯之处,莫愁愿受惩罚。”

  他似乎很激动,踏前一步,却停止了前行,冷声问道

  “你对不谷,难道就只有歉意?那你对屈原又是什么?”

  我愣了,不明白为什么话题又回到最初的状态,思想了片却发现怎样措辞都解释不清,干脆直截了当说明白了

  “我对屈原之情,早已对大君坦诚相告过,你也证明过我的清白,若非要说有情,那也只是多年沉淀下来的友情罢了,那日屈原说出要带我走之类的话是因为同情我眼瞎,怕我死在宫里罢了,这是一个多年老友对朋友的保护,又何来情爱一说,大君若执意不信,莫愁也无可奈何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罢。”

  我看不见他是何表情,却十分理解他的心情,我虽不是他的后妃,可是宫里人都称我为娘娘,如今见我与过去的情人同塌而眠,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我给楚王带了绿帽子,身为一国之君,这个人,他丢不起。

  “你说是便是,不谷为何要信你,那日不谷亲眼看见你们俩在床上厮混!”

  他果然对此耿耿于怀。

  我突然觉的,这是一笔烂账,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我无法告诉他我被人陷害,没有人会相信旧情人约会这种事是一种意外,是别人设的局。

  我颓然地坐在床边,只觉得筋疲力尽,干脆上了床,盖了被子睡去。

  身后咣当一声,他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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