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下棋
几天后在公司，凌晨带了个斯斯文文的眼镜女生过来。
“你哪里拐来的良家妇女？”她调侃道。
“什么拐说得这么难听，是‘谈’好吗？新女朋友~”凌晨轻佻的说。
“好吧……你让你的新女朋友过来想干什么？”
“帮忙啊~”凌晨过去让女生过来，“这就是我老板，打个招呼吧~”
“夏梦？”女生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她：“凌晨，她们家穷得连老鼠都要绕道，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公司？”
“难道你不知道我男朋友家里很有钱吗？”林夕挑了挑眉。
女生不服气，却马上哑口无言。
原来这就是周文翰的女朋友。
“以后不要再带她来，如果她的目光是机关枪，我早就成马蜂窝了。”傍晚下班到了楼下准备分别时，林夕当着李敏的面对凌晨说。
“呵！如果不是为了凌晨，谁愿意看到你？！”李敏冷哼一声。
“你真的不想看到她吗？”凌晨深深地看着李敏。
“嗯。”李敏扁着嘴委屈地点点头。
“那没办法了，我们只好分手了。”凌晨轻轻地说。
“什么？”女生顿时惊慌不解地问道。
“你也知道，她除了是我老板以外还是夏夜的女朋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重情义，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为了一己私欲让兄弟换女朋友这种事更加是不可能。可我又在乎你的感受所以又不忍勉强你，只好做出这么沉痛的决定了……”凌晨无限忧伤地看着她。
……听得林夕直翻白眼。
“凌晨，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其实我没那么讨厌她啦~”女生期期艾艾地抓着他的胳膊撒娇说。
“不，小敏，我喜欢你，不希望你为了我受到委屈。我们的爱，就如同一场烟与火的意外，刹那绽放后，终要化作尘埃~小敏，放手吧~”
我的妈……这泪光闪烁的深情眼眸……他这天赋不当演员真是暴殄天物……
情场老司机果真不敢小觑……
“可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一天啊~！”李敏看着就要哭了。
“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如同昙花一现。古人都说情深不寿，只有假花才能花开不败，只有母爱才能经久不衰。亲爱的，我们的爱虽然短暂，但却是真爱。我们的爱情，将永远刻在我的心里，永不磨灭~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坐车回家吧，晚了不安全，我会担心的。”然后转头对林夕说：“走吧我送你。”
“……嗯。”林夕无语地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泣不成声的林敏，和凌晨走向停车场。
“你这么做是故意为了昨天的事让她来给我解气吗？”
“感动吗？”
“我感觉更像是给我拉仇恨，以后我得提防放学的路上……”
“放心，他们没有机会。”凌晨淡淡的说。
林夕怔了怔，转头看他：“你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以你的性格和武力值，谁能动得了你？”
“……”
可是几天后，学校突然出了通告，周文翰因为在太古坊盗窃和参加斗殴被开除学籍。
那一带，是凌晨家的地盘。
“凌晨，周文翰的事是不是你干的？”课后，林夕把他拉到走廊尽头处。
“是阿~”他一脸不在乎。
林夕盯了他一会儿，问：“凌晨，你是不是喜欢我？”
凌晨顿了顿，然后轻蔑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后说：“在我眼里三围不达标的都是男人~我之所以整他是因为那家伙竟然为了李敏的事来找我麻烦，我就干脆让人将他打进了医院再扣他个盗窃和群殴的罪名，让他不得翻身。话说这件事你应该跟我同仇敌忾才是吧，这种渣男不值得同情~”
“我本想用自己的方法对付他的。”
“怎么对付？陷害他考试作弊？让他颠簸颠簸才拿到毕业证？别傻了，你这些不痛不痒的报复没用～”
“你错了。我只觉得你这做法太仁慈，开除学籍算什么，我想要的，至少让他残废，毁他一生，永远活在黑暗里。”林夕说完转身走了。
凌晨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呢喃道：“这小辣椒，还有点腹黑啊……”
放学后，前阵子一直说忙的韩雨瑶突然过来跟她说：“姐姐，爷爷让我叫你回去跟他下棋~”
“不去。”林夕不假思索地回绝。
然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为什么？”韩雨瑶在后面扯她的衣角。
“他走三步悔两步，没意思，不去。”
“哎哟求你了姐姐，我今天要是带不了你回去，他肯定会唠死我的~~~~”
“不去。”
“我可以帮你弄到三套精品高考模拟试题~”
“成交。”
然后坐上韩雨瑶的车一起过去。
到了韩雨瑶家，她说上次都带她去过老头子那儿了，所以一到部就将她撇下自己干自己的事去，让她自己过去。
来到老头子屋前，林夕敲了敲门，门内传来老头子低沉的声音，让她进去。
林夕脱了鞋子放在一边进到屋里。
老头子已经摆好棋盘静坐着等她。
她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见了爷爷也不叫一声。”老头子小声抱怨道。
“爷爷。”林夕轻轻吐了声。
老头子咳了两声，嘴角弯了弯，开始提棋子。又装作抱怨的说：“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一次？”
“忙啊。我男朋友快高考了，要陪他复习。”
“你们年轻人就爱这样，年纪轻轻就谈恋爱，不把心思好好放在学习上。”老头脸色微沉地苛责。
“谈恋爱和学习并不冲突。”林夕双眼盯着棋盘，提落自如。
“我说你这老气横秋的语气到底是跟谁学的？年纪轻轻像个老太婆似的，你该学学你妹妹，多有朝气~”
“雨瑶性格是不错，但我是我，没必要刻意去学谁。”林夕抬头瞥了他一眼：“再说，跟老头说话用老太婆的语气很合理。”
“切……这性格，一点都不讨人喜欢……”老头子鄙夷地看她。
“你再说这些我就走了。”
“喂喂~开玩笑，开玩笑好吗？真小气~你这样的性格，你男朋友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林夕抬头瞥了他一眼，老头咳了两声挑了挑眉骄傲地说：“怎么样，爷爷的棋艺是不是精进了不少？”
“并没有。”林夕淡淡回道。
“最近我可是经常找你爸切磋，以我的聪明才智，水平已得到大大的提高~哈哈～”
林夕抬眼正色的说：“爷爷，以你的这把年纪，用聪明才智似乎不太妥当，应该用老谋深算或者老奸巨猾更为贴切。”林夕又把目光移到他光溜溜的脑壳上说：“但是爷爷还有一个独特之处，所以也可以用绝顶聪明来形容~”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林夕报仇刻不容缓。
可是胜利的代价却是沉痛的，老头又拿起扇子在她脑袋上狠狠一敲！
“这个脾气暴躁的糟老头~”林夕痛得捂着头恨恨地瞪他嘟囔道。
而最后结果是，老头子连下连败。
最后一盘林夕还欲擒故纵，等老头子以为自己快赢的时候两步将他将军，恨得他牙痒痒。
下了几盘天都黑了，老头子留她吃晚饭。
作为胜利者的风度，饭应该是要吃的。
所以林夕给夏夜发了条信息，让他自己解决晚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的缘故，反正餐桌上摆了不下十盘菜，而用餐的也不过他们寥寥几人，他们一家四口，还有林夕。
他们说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所以一餐饭下来，除了叶可馨，其他三人不断往她碗里夹菜，导致最后她表示真的已经非常饱了，可她的碗里仍然是满满的。
晚饭过后又继续被老头揪回他的小黑屋继续战斗，老头子倒是越挫越勇，连输三盘仍不气馁。
但是到了后面，连输八盘的老头子的脸色从刚开始的暴跳如雷已经渐渐转变为郁郁寡欢。
算了，反正她也赶时间回去看看她的小宝贝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所以最后一盘，林夕故意输给了他，乐得老头眉飞色舞。
出了老头的房子，林夕拿起电话准备打电话给雨瑶让她送她去车站，适逢韩泽来电话让她上去书房找他。
来都来了，去就去吧。
穿过走廊时正好看到叶可馨一个人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眼神落寞而忧伤地望着一旁假山的涌泉发呆，和着深秋的凉意，平添了几分凄楚的意味。
虽然要经过小亭子旁边的鹅卵石小路，但林夕只打算装作不经意地飘过。
别人也不见得想看到她。
“你打算回来吗？”
经过亭子的时候叶可馨突然开口问。
“你希望我回来吗？”林夕怔了怔，停住脚步。
“怎么可能，我那么讨厌你。”
林夕笑了笑：“阿姨真是有趣，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但我似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阿姨的事，倒是阿姨第一次见面就将我母亲的骨灰撒了，我反倒莫名其妙地被讨厌了，能不能告诉我原因，我好改进。”
说起那件事，叶可馨脸上露出一丝窘迫，却仍旧冷冷地说：“你的存在本身就让我讨厌。”
果然是母女，都一样的爱强词夺理。
“你得到了一切尚且讨厌我，我什么便宜都没有在这里捞到，我是不是应该对你们恨之入骨？”
“你说我都得到了什么……？他没有一刻不在想着那个女人，这么多年来，我就守在一个不爱我的人身边……”
林夕瞥了她一眼。
片刻后才开口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天各一方和天人永隔，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比起那些不得善终的爱情，能够相守，已经很幸运。”
然后抬脚继续往前走。
叶可馨没再说话，目光顺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游移，直至消失。
这房子还真是大，好不容易摸到韩泽门前，林夕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让她进去。
看到林夕进来，韩泽起来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绒面锦盒给她，“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她顿了顿，但还是伸手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
是条精致的钻石项链。
“你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吗？”韩泽的眼神里带着同情和怜悯。
“六岁前孤儿院把捡到我的那天当作我的生日，后来我把与我父亲相遇的那天作为我的生日。”
“那么从今以后，你就知道今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林夕摇了摇头说：“生日的意义在于预示着生命的诞生，而他，给了我新的生命，所以，我现在生日的日子就很好。”
“林夕，对不起，是我让你经历了太多不该经历的……”
“其实，于你我而言，我们失去的东西是一样的，我现在已经不怨你，你也不用再觉得对我愧疚。这些年我父亲对我很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还是留给雨瑶吧。”她把盒子合上给回韩泽。
“林夕，我们是父女……”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韩泽愣了愣，被林夕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在他还在愕然时，林夕已经抱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韩泽才回过神来，慢慢抬手放在她的背上。
大概过了半分钟，林夕慢慢松开手，说：“怎样？”
韩泽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有觉得兴奋和惊喜吗？”
韩泽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我和你都应该承认，你我早已错过了最需要彼此的那段时光。现在你对我的，不是爱，不是思念，只是愧疚。而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愧疚。”林夕顿了顿，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谢谢你们的款待。”
林夕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
“乔叔叔，那些你总以为自己念念不忘的东西，其实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了。你的身体已经习惯，心也该释然。有些错过已成定局，尽管你曾经爱她到灵魂深处。不要因为你那份曾经的遗憾，给你造成日后更多的遗憾。回不回得去都不重要，往后的日子里，能快乐就好。你已经负了一个人，不要再负一颗心。”
林夕说完对他点了点头算是道别，然后离开。
打电话让雨瑶下来送她去车站。
“你和乔睿哲进展得怎么样了？”坐在雨瑶的车上，林夕问道。
“虽然难得姐姐竟然关心这些事，可是别提了，那个木头人，外表温暖似阳光，内心却是冷冰冰的，我总觉得被他关在心门之外，根本无法进入。这几个月来，我一逮到机会就在他身边晃悠，他都好像无动于衷，有时候还刻意回避我……”
“那你打算放弃吗？”
“不可能~！我韩雨瑶看上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他日跟我步入婚姻殿堂的人一定会是乔睿哲！”
“你这种精神很好。”
本想只让她送到车站的，韩雨瑶却坚持将她送到了家。
进屋时夏夜在一楼大厅看书，听到林夕开门的声音抬头看过来。
“哎哟我的小宝贝回来啦~”夏夜笑着说。
“我的小宝贝怎么还没睡？”林夕被他逗笑了。
“我的小宝贝还没回来叫我怎么睡得着~”
“夏夜，你最近狂灌的到底是墨水还是蜜糖啊，说话越来越腻乎~”
“在别人面前是墨水，在你面前自动转化为蜜糖~”夏夜的目光随着在厨房里揭盖翻锅的身影移动：“你在翻什么，饿了吗？”
“没有，我在看你今晚有没有好好吃饭，都吃了什么。”
“锅我洗得干干净净了无迹可寻，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过来，我~亲~口~告~诉~你~哦~”
“亲爱的，我脑内一瞬间闪过超过一万种比吃盐饭还要残忍的酷刑，你要从明天开始试吗？”林夕回头幽幽地看着他。
“诶~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那么认真干嘛~真讨厌~”夏夜对她摆摆手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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