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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圣童、婴童和女童


  远古大荒,风雅风骚风流的女权时代。

  八百里诸夭之野,百鸟朝凤驾边,数百名男宾依次侍立。一名华贵无双的女人站在最首,抬眼西望。“南明王已死,莫非他还有其他党羽不成?”

  在这名女人的身侧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位衣衫如墨、形容如海,却十分苍老。“没想到,竟是承欢王掳走了圣童……”

  “那不是他。”女人温婉如玉,声音华丽轻柔。

  但轻柔的背后是不容置疑的态度。

  苍老男人没有说话,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丹凰使果真进去了么?”

  “她随承欢王一道进了放逐地。”

  “圣童必死,她追过去,又有什么用处?”女人摇头,眉心黯然,忽而形容一肃,“传孤口谕,让东夷王十日后到央城见孤。”

  “是。”

  “你不问问为什么?”

  苍老男人想了想,恭谨说道:“您心情不好,不方便问。”

  女人微微一愣,旋即莞尔,转身面向另一名男人。

  这个男人的眼睛很大,白面无须,左耳吊着大颗的寒冰龙钻,看来极是妖异。不过此刻的他朴实沉默。“殿下有何吩咐?”

  “放逐地那边可能要出事了。”

  听到这话,两个男人同时惊疑,苍老男人在她的身后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

  白面男人当面问道:“为什么?”

  “有些事情,孤知道得比你们要早,就别为什么了吧。”想到某些事,某个人,女人的形容甚至有些悲戚,“无怀这边好生准备,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等东羲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别的地方先不要管了吧,放逐地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大事。”

  白面男人施礼应道:“是。”

  ……

  ……

  传说有三界,鸿蒙、大荒和九幽。鸿蒙虚幻,大荒实在,九幽没人想去。

  大荒最西的一片土地是九万里无边漠,往东一些是昆仑墟,昆仑墟偏南则是一处高山围成的盆地,方圆两千余里,又名为放逐地。

  放逐地三面环山,西面是湖,中间是一个盆地。

  湖名为不周之湖,湖心有一座山,名为皇人之山,安静耸立了五千年。

  皇人之山往东,从不周之湖沿着汜水逆行,七百里外有一条支流,穿越了一个聚居地。

  支流的一角被引出来一条小溪,溪水冷冽,河的南岸有一片人为开垦出来的空地,但方圆不过一里。

  放逐地无处不是瘴林,古树极为巨大,动辄百余丈高。

  放逐地猛兽如云、领主环歭,根本不适合人族的生存。

  然而这确实是一个人族的聚居地。

  因为他们是放逐之民,曾被整个大荒抛弃。

  万恶的放逐地,每日有无数争斗。

  也有无数机遇。

  太阴历三百零一年深秋,强大无匹的雷云劫再度降临放逐地,将一名仙阶领主直接劈死,雷火壮烈燃烧!

  这名仙阶领主便是强横的骨翼罴妖王,放逐地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这名领主乃是这群人族的主子。如今它死了,这群人族便也暂时恢复了自由,他们需要把握这个机会,做一些什么。

  族长加鄂是这样想的:只要找到那具妖王的尸体,就可以试炼出族人被放逐两千年来的第九具仙阶骨傀!而九具仙阶骨傀,就能完成先祖们传下来的仙灵御鬼尸阵!

  仙灵御鬼尸阵,乃是仙阶超品的至高存在,或许能让他率领族人穿破那层层兽黎族领地,走出这该死的瘴林了!

  暴雨中,人们倾巢而出,留守的多是一群妇孺,他们只能躲在屋子里。

  十数栋简陋的槐木吊楼安静林立。

  最中一栋高五丈共三层,四面各自敞开一扇窄门,瘦高的门楣上吊满了嶙峋的人头、兽骨。

  没人看见,一个浑身被烤得焦糊的硕大肉球无声悬浮在这栋吊楼上面,如同阴云笼罩,将夜色染得更黑。

  它的皮毛本为软润的彤红色,此刻却灰黑、斑秃一片。

  它伸出一条触角,打开最顶层的窗子,在祭案上放下了一个婴童。

  这个婴童玉体瓷面,却同样有些焦糊,幸亏焦糊的都只是衣服,躯体大致完整。

  做完这些,肉球轻微地咳嗽,嗡嗡震荡,竟好像要引起空间的共鸣。

  它依依不舍,却没有迟疑,颠簸着飞远。

  接下来,它死了。

  没有人知道,它死在了哪里。

  ……

  ……

  肉球离开后不久,婴童睁开眼。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却有无数画面充斥脑海,试图细想,却还是一无所获。

  但他有种不可思议的觉悟,认为自己应受到万众敬仰,内心的逼格很高。

  只可惜他的身子太幼,下面就一个软绵绵的小突起,粉嫩粉嫩,很让人无语的样子。

  此外,他被雷劈得有些僵硬,还不能自如地活动。

  便转了转眼珠子,疑惑地看了眼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宽敞整洁,却幽暗肃穆。

  房的正西面是一个香案,香案之后供奉着三尊神像。

  正中一位骨面人身傲然挺立,却瘦得嶙峋突兀;左边一位形容壮伟,却浑身戴着斑驳的锁链;右边一位伏首而跪,看不清眉目,但依稀能辨认它背上雕刻着的古怪阵图。

  案上有一盏长明灯,芯火缓慢地跳跃。

  没有女人,怎么连人都没有?

  他很失望。

  他身上没有衣服,感觉有点冷,又有点羞涩。

  此外,还有一点阴森。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一个总角女童偷偷摸摸地爬上三楼,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很兴奋的样子。这个反差虽然不小,却好歹让他安心了一些,毕竟是看见人了。

  “小鸟唧唧喳,飞啊飞啊飞……咦,怎么有头小野猪?长这么黑?”

  小野猪?他愣了愣,反差未免也太巨大了,这确定——是在形容我吗?

  有点不能接受啊。他隐约记得自己乃是从天而降的,话说这种出场方式往往能够换来一堆的顶礼膜拜,怎么这剧本就写得跟人不一样?

  “哈,光溜溜黑漆漆,下面挂了条鼻涕虫,原来是个小脏娃娃!不过,怎么可以这么脏?”女童瞟了眼他两腿之间,一脸嫌弃,晃晃脑袋就要走。

  婴童垂眼看了看自己下边,小荷才露尖尖角,悲愤得几乎要晕过去。

  忽然想到了啥,女童回过头来,睁大一双翠绿色的眼睛,扑闪扑闪,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很天真的问题。

  他认真想了想,想不起来。

  “你才这么点大,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叫什么哦!但是,为什么我之前没见过你?”女童终于发现问题了。

  为什么之前没见过我?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反应过来:既然老子是从天而降的,难道不能借此机会装个逼?

  便摆出一副高冷的神情,酝酿情绪,闭上眼,再缓慢地睁开,准备马上揭开这个惊天谜底。

  但一个不过岁许的婴童,脸上还乌七八黑的,这个表情真的很诡异。

  所以没有人在乎他。

  女童才问出来的话,转身就忘了。她看了看这个脏娃娃,真的狠脏也!还有,怎么突然好变态的样子!走上前来,拿了块脏兮兮的抹布在他脸上一顿乱抹,直接打断他的酝酿。

  抹完之后,女童惊讶地说:“原来你长得好俊哦?”

  俊?抹布下面,婴童挣扎不了,居然就呻/吟了,吟了,淫了……

  这酸爽……这特么都擦了什么的啊!还有心情为自己的俊美而自豪吗?

  “不过还是没有娜娜俊,娜娜最俊啦!”嘴巴一嘟,脏抹布再次抹在他的脸上,刚擦清晰的脸马上又被抹黑……

  “哈,这才俊呢!”女童恶作剧般笑道,“不如以后叫你小俊哥哥吧!”

  乌七八黑的婴童无力反抗,最后就连下面的小突起也被抹得红黑红黑的,尖尖地竖起。他悲愤莫名,若是再有点力气,就算化身小牙签,也要将她蹂/躏成渣!

  “还是先跟你洗个澡吧,正好娜娜也要洗!”女童最终决定了。

  洗澡?一起洗?刚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是好奇的,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上下打量了这个可能才三四岁的女孩儿,平板板光秃秃的,不无轻蔑地想,这有什么好洗的?

  特么毛都没长,会有神秘感吗?会有期待吗?

  但是他根本没能力反抗,被屈辱地随手抱着就走了。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爬到楼下,穿过了一片没有人的空地,进了一个屋子。这个屋子十分简陋,乃是专供族长和他的女儿洗漱的地方,一般的族民则是没这个待遇的,他们能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没听说洗漱这回事。

  屋子的旁边,就是粪坑。

  正是深夜,雷电在上空轰鸣,大雨倾盆。此刻绝大多数的族人都出去了,喧嚣之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女童抱着婴童才走进屋子,马上就把人丢到一边,嘴里哼哼着说:“洗澡咯!洗澡咯!”

  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抱着一个木桶就开始倾倒,皂沫飞舞、冷水四溅,竟是完全忘记了婴童的存在……

  他蹲在角落里。

  出人意料的是,在最初的无聊过后,他突然沉静下来,既没有看这女童洗澡,也没有觉得无聊,而是极其警惕地倾听着什么。

  女童自顾自地洗着澡,深秋的冷水并不能给她带来一丝寒意,放逐地的人族都有着第一流的体质。一炷香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什么,便朝地上看去。

  那个笨拙的婴童,居然开始自己爬了?女童很惊讶,可更令她惊讶的是,他怎么往粪坑里面爬?

  “你要干嘛?”女童捂住嘴唇,惊讶地说。

  咚地一声粪水四溅,这回他已经不只是脏了,而是臭,深入骨髓的臭!

  女童刚要大笑,却听见了一个无比威严的纯净声音,让人从骨子里感到敬畏。“滚到这个粪坑里面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

  ……

  (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本书以忽悠洗脑为卖点,利用一些上古名人,虚构一个关于远古大荒的历史,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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