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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幕 伟大十字


  “来讲一个故事吧,你还记得么?”

  “很久很久之前,我曾出使俄罗斯,见识到了一个研究机构。你还记得林泉致提出的那个克瑞安照相技术吧,其名取材自俄罗斯的一则轶闻……而最早做出结果的却也是俄罗斯,也就是那个研究机构,但是秘而不宣。那里对外保密。但由于法术力与现实思想的关系影响,后续安排了一些东正教徒进入该机构。通过这些教徒的帮助,我曾短暂进入过这个机构的重要场所之一。”

  ……

  当思第一次踏入这个场所时,见到这群孩子时还是惊讶的。

  “何以戕害这些无辜的孩子!”他质问这些人。

  这些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但思从他们的表情中分明发现他们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一切都好像是理所应当的,顺理成章的。他们,这些教徒们绝无害人的心情,却像是法西斯领导下的士兵……并未觉得杀害犹太人是种罪过,他们的行径又是何等残忍。

  “有多少人善待能力者,便有多少人虐待能力者。有多少人爱着能力者,便也有多少人憎恨能力者。那爱与善待便是恨与虐待的起源,我们要做的,只有用恨与虐待唤起人们应是善良的心灵。”泰米曾不无悲痛地这么讲话道。这时,思才感受到这话其中的领悟……这事何等苦涩的领悟。

  思走向这些孩子。这时的他已经是真实不二的圣人,虽然他平平的相貌与嫌小的年龄令他在成人世界中有所不力之处,但在这里,他却是受欢迎的,和善,温柔。

  那些孩子穿着也好,身上还干净……是的,干净……不干净的部位早被切除保留了,些许的伤口也被清理,愈合了,像是一道粉红色的吻迹。但他们没有表情。

  他亲眼见到一个女孩身体的一半被强制要求变异成无数的蝙蝠,并维持着,扑散着。另外身体的一半其中内部器官清晰可见,被能力维持。之前有人便在观察这些裸露着的器官之所以不掉落,不被空气影响的原因。他亲甚至眼见到有人扔了一只老鼠进去!那女孩是痛苦的么?思无法回答。唯有翅膀的拍击声起落,起落……

  思感到了歉疚,无明的歉疚。他不知道这歉疚从哪里来。或许他是把他无法抑制的对人类悲惨命运的同情误认为是一种歉疚了吧。

  他还看到一个孩子的手部被开了个洞,不断地输入营养物质……而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却被不断切下,来实验其再生能力的极限。

  于是思据理力争,东奔西走。但……

  他没有理由带走任何一个人。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孩子们,对待能力者们,你们不害怕么?”

  教士们不知道怎么解答,但他们实在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其中有人怯怯地问道:“他们是恶魔啊,不是教徒的能力使用者不都是恶魔吗?思大人。”

  思沉默了。

  他突然向孩子们的集中营走去。他们正受到“良好”的照顾与良好的教育假若说痛苦之后为了下一次的痛苦而不得不的良好也是良好的话。那些照看者温柔的动作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女似的,如天使温柔。

  “你们想不想走!”

  没有人回答他。

  他挨个问了过去。有人沉默,有人看了眼他,眼中竟夹杂着一丝嘲笑般的光芒。即使是之前相处甚好的能变成蝙蝠与雾气的女孩也没有回应。

  他问到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愿意和我离开么?”

  这男孩煽动了下嘴唇,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多么期盼一个肯定的回答给他以力量,哪怕是用作暴力的拯救的力量。

  “不。”

  那声音还弱,思下意识地开合了下嘴巴,怀疑自己听错了。

  “滚。”

  那孩子沉闷的声音隐约如夏季阴雷。

  “什么?”思怔住了。

  “宗教都是垃圾。不是你们说的受苦受难会被拯救吗?然而呢?然而呢?然而你们还想再一次地欺骗我吗?你们这群混蛋!我看不惯,我拒绝,我讨厌,滚,滚,滚!我要用我的力量蒸干苦海,浇灭火灾,你们这群肆意从碧蓝晴朗的天空来回的畜牲们,我就是保护人类的阴云,我拒绝!我的苦难既然只是徒劳与邪恶……你们又既然夺走了我的希望,既然我的灵魂只是肮脏的徘徊的灰尘,那么就由我玷污你欺骗的羽翼!”

  他明明眼睛湿润像是明朗的多瑙河,可却没有泪水。

  思混乱了。

  突然有个女孩子冲出来,抱住思的身体,在男孩近乎厌恶的眼光下,大喊道:

  “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的好心人,我的大善人。”泪水直流,湿透了思的衣襟。

  ……

  “大德兰,那个女孩就是你。”

  “那那个男孩呢?”

  “斯文托维特。”

  大德兰,如今已经是身为圣徒,也是圣徒之中第一流。她回想起过去种种,又想起前教宗思的吩咐,便走近被武仙北冕长城座天保护的诗泉,欲与之对话。星汉灿烂,明明藏着宇宙星空,却能穿过并确实的与诗泉对话,正如同人眼之中看着的这片星空只在如此狭小的范围内一般奇妙。

  武仙北冕长城座天既有时空间的扭曲,更存在一种多层条件约束,譬如说:

  高于一定复杂度者,送入星空。

  低于一定密度者,存在资格准入。

  如是。

  武仙北冕长城座天只允许这功能的存在,但并不能确实地执行这种功能。过去诗泉受到不知名法术的制约,自身陷入了一种特异的法术之中,无法深入这功能的核心,所以条件约束并不能随心所欲,而此刻她的意识已然对约束进了更复杂的深化。

  在物质宇宙中,是很难约束的。空气与人的的分别或许能以密度区分,那水和人呢?以复杂度么?那么地球与人呢?以质量么?而如何确实地划分出人与地球?或者确定地划分出人的上体和下体?又如何确定某个存在而不混淆呢?如何确定某个系统并能普适地使用某种标准?一层层的深化必定直入万物的本质与真相,而难以轻易地把握。

  但在物质宇宙的诸侧面,或曰重叠的宇宙中却可以轻易的达成这个效果。

  武仙北冕长城座天早已内蕴这样的力量,诗泉第一次接触,自然目眩神迷,更莫名心情复杂。

  然后她想到了一个方法。

  假如令人的内脏被放逐到星空,而人的其余器官被星空拒绝进入,从而处于能够穿过武仙北冕长城座天,而无法真正触及武仙北冕长城座天的话,会如何?

  她看着大德兰,又望向爱色利亚,颜色凶狠。

  这凶狠并非出于内心及心中恶意,只是在表情上的流露……它源于好奇以及因爱色利亚的迁怒……并会造成一种平庸的恶行,一种诗泉自身也无法深度认识其中残酷性的恶行。

  她那么做了。

  如果以人类的视线来看,大德兰进入星空的瞬间,只剩下了脏器,其余一切皆见不到了。若刨除星空不管,则会见到大德兰走着走着,突然有些瘪了下去,胸腹部被大气压挤兑,气体迅速充满了原本的脏器部位。她的眼睛蓦然睁大,如同夜天的明星,散发着非同反响的蓝色光芒。那……幸福的眼神带着别一般的魅力令人憎恨。

  属灵的法术发动了,用来维持生存,不仅如此,大德兰在法术的造诣竟令她洞识到更深层次的领域,使得身子分离却依旧更行其职,做成与头身分离之术一道的奇迹。

  她僵持在这儿,刚才一瞬的慌张过去后,竟然涌上一种幸福。受苦令她宁静,她觉得正是她通向天堂的门票。肉身的切实的痛觉仍然刺激她的大脑,可她内心却越发宁静。

  诗泉懂得她的心情,所以略有不悦——这人以受苦为乐,认为痛楚是自身效仿耶稣替世人赎罪的天堂之路。

  这种自我弃绝的疯狂与超绝的变态令这圣女站在必胜的位置,实在可怕。诗泉反倒觉得那耶稣之死,与之相比,或许也不过是在十字架上的一道血笔,与这种变态驱使下经年的苦难亦无法相比。。

  “无趣,无趣。”诗泉厌恶地看了眼,继续关注战场。她这里倒被忽视了。诗泉为防止今后意外操作,改易了标准。大德兰因此陷入武仙北冕长城座天之中,因为之前身躯惯性地移动,导致她的脏器与身体距离无数光年。法术奇妙,吊住了她的性命。

  随后种种突变,又是可怕,又是骇人。

  大德兰因此竟受庇于武仙北冕长城座天,不死于这场大变之中。她也清静,难以窥探外界,漂流于一片太空黑暗里,复杂化属灵的法术以展开【灵心城堡】已经竭尽全力。

  但她快活。

  诗泉专注于一系列变化,突然她的主子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快来。”

  于是海天逆卷,水成宇宙。

  她们两人俱往此中,便见识到有一少年立在前头,操弄万水——

  那人曾被唤作清水澈。

  黑暗迷离,巨大的柱子贯穿三界。激流澎湃,上不见其顶,下不见其底,众生在水中,存活因水行。暗流汹涌,她们随其而动,在空洞中不由自主。深沉至此,光稀了,暗浓了。一切俱往,长无休止。

  诗泉大惊失色,又发现正是实体,便直接发动武仙北冕长城座天。

  那精灵似的女孩落在诗泉之旁,吩咐了诗泉几句。诗泉不解,但还是执行命令将大德兰也放入此处。

  覆世海的力量流入此处,竟隐隐不敌柱子,还被清水澈能力克制。

  但女孩,也就是林秋雨却也不着急。

  水中星辰浮动,三人聚于一处,明明身处太空之中,却无碍如地上。

  “这里是哪儿?既然你是圣徒,也应知道吧。”

  林秋雨绿眼迷离,深如夕阳深林,她将覆世海的所感一一传来。

  大德兰又惊又喜,想要与林秋雨说话,但发觉情势紧急,也只得先行观察。端倪少许后,她稍有迟疑地答道:

  “应是外典之内。”

  “外典?”林秋雨搜寻诗泉记忆,也有一些了解。

  “嗯。外典的模型是伟大十字。以十字架比喻的话,地球正贴着伟大十字的底部,一般唯有乘坐复活之间,逆行生命之旅,才能升到十字中心的王座之间。它的上部三个条,左臂右臂和头分别有所比喻示,交汇为一。虽然我没去过,不过王座之间应该有九条柱子。这应该就是其中一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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