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雪儿突破五尾

　　公子粲破关而出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他跟着老鬼继续学习有关母亲的故乡——陵光城，以及那个世界的知识。而雪儿，则将自己关在修炼的山洞里，不知是在熟悉刚刚得来的银狐之身，还是在思考自己的身世之谜。

　　其实相比起来，公子粲的身世才更像是一个谜团。不提那个仍如云山雾罩般不知身在何处的父亲，但是母亲苏红已经教人想破了头脑。母亲身为狐族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圣女，却撂下这神圣而沉重的负担，跟着一个不名一文的陌生男子远走他乡，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身边的丈夫，却是另一个毫无法力的凡人。这一切的一切，该向何处要一个解答？

　　好在公子粲并不是一个较真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就丢在一边，总有一天会有个结果。

　　“老头，你说我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对自己的事不去刨根问底，但这个便宜妹妹，公子粲还是很关心的。

　　“老夫如何知晓。”老鬼站在王鼎的正下方，正在凝聚法力，注入鼎身，维持鼎中星辰乾坤的正常运转。法力范围之广，凝聚之浓，恐怕任何一个练过几天功夫的人都会吓傻了眼，只见八面晶镜门中间的广阔广场，都笼罩在法力组成的光柱之中，只在公子粲周身留下一个人形的空隙。这样的法力，恐是千分之一，亦足够毁天灭地。

　　这一幕公子粲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老鬼本就是王鼎之魂，维持宇宙的运转是他天赋的使命。当然，他是可以不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的，平时，他都是无形无质的能量体，可以说无处不在，也可以说只龟缩在王鼎之中，做着潜移默化的工作。但由于公子粲和雪儿的到来，为了方便和两人交流，老鬼才幻化出人身，从鼎外给宇宙输送能量。

　　公子粲不奇怪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一个正常人能发出多大的法力来。刚刚踏入修炼之门的他，屡获奇遇，功力突飞猛进，但并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正常的修炼，可以达到什么程度。在他想来，自己那微薄的功力也能发出凝成实质的精神穿刺，那老鬼发出的法力光柱也不过是更高更粗一些罢了，虽然这粗得，确实有点离谱。

　　听到老鬼说他也不知晓，公子粲哂笑道：“不会吧老头，你也算是一代宗师大高手了，会连这小小狐族的事情也不知道？哦，也是，那狐族本就不是我们地球上的生物，东凤之镜对面，陵光城的事，你不知道也正常。”

　　听到公子粲的话，老鬼哑声轻笑：“粲小哥，你也不用拿那激将之法来试探老夫。老夫确实是不知这事背后的来龙去脉，为何要用这手段强行压制住小狐狸的银狐真身，只有从赠那玉镯之人下手。你要是想知道，此次陵光之行，自己去找出那答案就是。”

　　公子粲抬腕，此时他的手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玉镯，却不见那如影随形的四方戒。

　　老鬼接着说道：“不过你说狐族不是地球之物，这话却又不对了。”

　　“哦？这话怎么说？”公子粲褪下玉镯，拿在手中把玩。随着玉镯越过他的五指，脱了下来，四方戒又赫然出现在右手食指之上。

　　“你可知这九鼎从何而来？”老鬼操纵着巨大的法力光柱，一边言谈却颇为轻松，此时还卖起了关子。

　　“你不是说，是战国的时候，‘咻’一下，一起飞出来的吗？”

　　老鬼摇了摇头。“我是问，为何会有了九鼎。”

　　“为何？”

　　老鬼咧嘴一笑，孤独寂寞了不知几千几万年的他，能跟人扯扯他那真正“渊博”的知识，显得非常高兴。“盘古开天地，分清浊，以身体血脉成就人间山川河岳。女娲捏土为人，带来无限蓬勃生机。炎帝祝融偷取天庭火种，黄帝轩辕教会百姓耕种。从此人间界蓬勃发展，文明传承，血脉繁衍。”

　　公子粲点点头。这些信息，历史课本、民间传说、轶闻演绎里多多少少他也是听过的。

　　“然上古神祗未曾料到，人间兴盛的同时，因神迹而遗留的灵气慧根，却也催生了妖族、兽族、魔族，等等异族，更让这些非人种族慢慢壮大。人力有时而穷，但这些天地生灵却不同于泥捏神塑的人类，很快，他们本身的能力，和族群的强大，就盖过了人类的血肉之躯。”

　　“神祗不愿生灵涂炭，于是又传下仙家法诀，教导一些生有慧根的人类修炼，助弱小的人类降妖除魔，保得一方平安。从此，人、妖、魔、怪的斗争就从未停止，死魂生灵在人间界徘徊，好几处都成了绝地。”

　　“等等等等，妖魔怪，怎么没有鬼，鬼也会死吗？”

　　对于公子粲的打岔，老鬼有些不满意，若是在刚刚见到公子粲的时候，恐怕一挥手就把他给灭了。但是时间久了，尝到了陪伴的感觉，难得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也就不以为意，皱皱眉解释道：“怎生如此无知？妖魔鬼怪，各为一族，如何能够混淆一谈。灵智之兽谓妖，通灵之木为怪；失却生命留下的魂魄为鬼，抛却灵魂以求肉身长存者为魔。”

　　老鬼顿了顿，继续刚才的故事：“为收拢死魂生魄，神祗又创下六道轮回，让身死的生灵各有其所，不在人间滞留。原以为如此一来，各方制约，天下太平，却不曾想到，人类肉身平平，脑筋却是无限，很快就从神祗传下的法诀中找出各种超脱肉身，增长能力的捷径，同时又开发各种科技，隐隐有称霸之势。而妖族、兽族等，则仗着各自占据了天泉地脉，偏安一隅，止步不前，渐渐被人类所侵蚀。人类占了这灵气汇聚之地，更是迅猛精进，几乎要将几个异族灭绝。”

　　“虽然异族的诞生非是神祗所愿，但亦不忍他们就此承受灭顶之灾，于是铸出乾坤鼎，吸取人间界的灵气，压制人类的进展，但已经为时太晚。于是神祗中有大神通的一位，将乾坤鼎重铸为九鼎，各成一个世界，将各个族群分隔开来，才就此护住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

　　“那，妖魔鬼怪四种，加人，也一共五个鼎啊，剩下的四个鼎呢？”

　　老鬼用惋惜地目光看着公子粲，摇摇头，那神情好像在说，枉费你长了个好相貌，怎地如此不济。“万千生灵，五彩缤纷，本就是世界最美丽的色彩，如果硬要让一族一个世界，岂非犹如牢狱一般，将众生给关押起来？实际上，只有在两方的矛盾实在无法调和，到了不共戴天的时候，九鼎才会派上用场。而且，神祗不能插手人世间的争斗，能做的，就是在一方到了灭族的关键时刻，用一鼎，将他们隔离保护起来而已。其他并不涉及到存亡问题的异族，只要能够共存，是不用分隔开来的。”

　　公子粲两眼一亮，急问：“那传说中神秘的高端文明，像什么亚特兰蒂斯，玛雅，楼兰，都是这么被收起来的吗？”

　　老鬼眼中光芒一闪，说道：“粲小哥脑筋动得够快，老夫倒是小瞧你了。不错，其中的一些是被九鼎给收去了，但也有一些只是隐藏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是跟你们共享一个地球。”

　　“那被收去的那些是哪几个晶镜门的对面？我一定要去见识见识。”公子粲见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一下子兴奋起来。本来的彷徨畏惧一扫而空，像足了要出去春游的小学生。

　　老鬼摇了摇头。

　　“九鼎之界，保得住一时，却不能保他一世。将某一些族群从战火中隔离开来之后，那个世界便自成一体，繁衍、发展、消亡。消亡之后，守护之鼎重回虚空，等待下一个需要被守护的族群出现。所以，你说的那一些族群中有一些，是真的已经不再存在了。”

　　“这样啊……”公子粲很是遗憾。

　　“而你这次之所以会有这个任务，就是因为——”老鬼的语气转为肃穆，“九鼎现在各自承接着一个世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了，但是缺少守鼎人的王鼎之力消沉，很快将无法再维持人间界的世界，如果你不能及时带回八鼎之魂，那你的人间界，将彻底消失无踪。”

　　最后几个字，老鬼说的铿锵有力，字字都掷地有声。这句话，也深深的印在了公子粲的心里，使他那游山玩水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那另外八鼎，失去了鼎魂，所卫护的世界又会怎么样呢？”公子粲难得正经起来。现在的他，开始有点明白那些盖世英雄的沉重和无奈。

　　“这你不必担心。老夫鼎魂仍在，只是功力渐消。八鼎之魂重聚，王鼎之火就可重燃，届时再将八鼎之魂送回鼎中，八界仍可保安宁无虞。”

　　“呼——”公子粲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本来只是捡回一只小动物而已，没想到发展成了现在这样，世事的变幻无常实在不是人所能理解的。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兴起无伤了苏斌，如果自己没有硬逞强随雪儿回来，也许自己现在还在那个和平安宁的办公室喝着茶，晚上回家吃妈妈做好的饭菜吧。

　　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拯救地球的使命已经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是男人的，说干就干！不管成败如何，尽力就好！

　　公子粲握紧了拳头，踌躇满志地对老鬼说：“老头，我决定了，一定会办到的。”

　　老鬼颇为欣慰地点点头，赞赏道：“粲小哥年纪不大，这一份坚定倒是难得。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尽管开口。”

　　“好！让我回家！”

　　静……

　　公子粲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眼花了，老鬼身体周围的光线好像有点——不稳？

　　“你——说什么？”老鬼的声音格外的低沉，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回家啊。”

　　“回家？”

　　“对啊。做这么重要的事情，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行。我要回去把手电筒、绳子、指南针都弄来，最好能搞到一点枪支弹药什么的，就更有把握了，不过枪还真的挺麻烦。哦，对了，差点忘了问，那几个世界，还在冷兵器时代吧？有用枪的吗？有的话，还得去搞两套防弹衣。”公子粲自顾自的算计着，却没发现老鬼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

　　“锵！”

　　一个爆栗。

　　饶是公子粲现在的身体已经强壮万分，也经不住老鬼这一个板栗。虽然姿势和雪儿的一模一样，但这一板栗的味道可是差太多了。

　　“你们……为什么都……喜欢打我……”公子粲被打得跌坐在地，抚摸着脑袋，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老鬼也是死死咬着牙，才忍住了敲扁他的头的冲动。现在他真想见见那个小狐狸，和她好好交流交流，用她的方法敲板栗，还不够解气啊！

　　心念一转，雪儿已经出现在广场的中心。只见她盘膝坐在场心，呼吸匀称，五心向天，身周的银光忽隐忽现，显然正在闭关之中。

　　老鬼本只是一时兴起，想见见这个跟他难兄难弟，被公子粲气得要吐血的小狐狸，就顺手把她挪移了过来，谁知道这时刻恰恰正是雪儿到了突破的关键。

　　老鬼略一凝神，已看清了雪儿的状况，颇为惊讶。

　　“这小狐狸倒是颇有天资。”

　　公子粲眼泪汪汪地挪到雪儿身边，哽咽着问道：“臭老头，我妹妹这是干嘛呢？”

　　老鬼心里又一阵冲动。

　　“你才是臭老头呢！”

　　这句话差点就要冲口而出，终于在蹦出嘴前被生生吞了回去。默念了好几遍平心静气的法诀，才让心中的波动消失。

　　“小狐狸正在闭关。”

　　“闭关？就是那种武林高手修炼的闭关吗？”

　　“虽不中，亦不远。各种功法大同小异，或引外力，或修自身。在每一个阶段的边缘，跨入另一更高阶段的时期，最是需要平心静气，集中精神，全力修炼。否则功力晋升非但无望，还有可能就此滑退，从此再无超越可能。”

　　“那她醒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就变得更厉害了？”

　　“如顺利出关，自是更上一层楼。”

　　“要是不顺利呢？”

　　“闭关修炼，益处多多。但由于隔绝外界，独留自身一人，旁无外物，最是暴露心性。若是心志不坚，被那恶念趁虚而入，则将走火入魔，如无法扭转，必将形神俱灭。”

　　“啊！这么恐怖。那我还是不要闭关了，挫就挫点吧。”

　　“挫你个头啊！”老鬼在心中暗骂。

　　“粲小哥福缘深厚，诸多奇遇，加上老夫给你的法宝，功力已是不低，无需妄自菲薄。”

　　“哦？那我现在是什么水平？”

　　老鬼想了想，答道：“各个功法，评价功力高低各有不同，你本有狐族血统，最早修习的又是精神系的法术，老夫就按照狐族的评价等级给你解说吧。狐族天生就赋有一些能力，开了灵智的褐狐或杂色狐，在足够幸运的时候，可能越级生出赤狐或白狐孩子，白狐和赤狐的结合，又有可能生出火狐和雪狐，火狐和雪狐，则有可能生出金狐和银狐。而只有金狐和银狐，才能生出具有天狐血统的孩子，只有天狐，才能确保自己的血脉必然是天狐。”

　　“而每一个具有灵智的狐族族人，都可以修炼狐族的功法，修炼得宜之时，可以将自己的血统提升一级，也就是说，白狐可以修成雪狐，雪狐可以修成银狐，但也仅此而已，白狐是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银狐的，而雪狐也不可能修成天狐。同样的，银狐可以修成天狐之体，但永远不能修出第二条尾巴。只有身为天狐的，才可能修成狐族的极限，九尾天狐。传说狐族曾有一个九尾圣女，功参造化，有毁天灭地之能，与鼎魂不相上下。”

　　公子粲扭头看了看仍沉浸在闭关之中的雪儿，脑中回想起大战中，雪儿三条美丽的大尾巴，问道：“可是雪儿却说自己是雪狐之身，这是怎么回事？即使雪儿是银狐，不是也不可能修出第二条尾巴吗？”

　　“嗯。”老鬼点头，心想你小子正经的时候，脑子也不坏啊，“天狐之体并非一出生就能表现出来，而是在成年之时通过仪式展现。天狐在甫出生的时候，都是以银狐或者金狐的面目出现。狐族在遴选圣女的阶段，会通过祭司的预言，点出其中最有天赋的女性族人，封为圣女。最有天赋的族人，也就最有可能修出更多的尾巴。”

　　“我知道。尾巴越多，功力也就越高。”

　　老鬼点头。

　　“那我现在是什么水平？”公子粲复又问道。

　　老鬼打量了他一眼，忍着笑，肃容答道：“你修炼时间尚短，也就是个火狐的水平吧。”

　　“神马！”公子粲眼睛瞪得老大，“雪儿都是三尾了，还被人家打得奄奄一息逃到我那儿去，我才一个火狐的水平，去不是送死吗？我不干了！不干！”

　　老鬼一怔，随即摇头笑道：“粲小哥真是精明，看穿了老夫的谎话，直接揭破就是，作此等姿态，又是何苦来哉！”

　　“嘿嘿。”公子粲就是公子粲，此时又得意地摇头晃脑，全然忘了刚才被打得飙泪，“我跟雪儿也能打到不分胜负，怎么可能只是火狐。再说了，我妈可是最厉害的圣女，虽然我只有一半的狐族血统，怎么地至少也该是金狐的水准才对。”

　　老鬼心中暗自赞叹，这小子看似大大咧咧，全无心机，却是大智若愚，不可被表象蒙骗了。

　　“你确实是天狐之身，虽然只有一半的狐血，但另一半丝毫不比天狐的血统差。”说这话时，老鬼的语气中隐隐有一丝骄傲。

　　这一细节，自然也没瞒过公子粲的耳朵。但他毫不在意，仿佛没有听到般，问道：“我能弄出尾巴来瞧瞧吗？这样我以后自己也可以检查功力有没有进步哇。”

　　老鬼失笑道：“你未经过狐族的成年仪式，天狐之体无法显现，需要从最低的赤狐开始修起。不过也不是坏事，至少普通人看不透你的真实身份，用来伪装是最好不过。虽然你入门较晚，但精神力却异乎寻常地强大，这一点连我也不知道理由，况且经过老夫的伐毛洗髓，又注入了不少的功力，现在你已经连跳五级，有了二尾的实力。再加上老夫给你的那些法宝，总也有四尾的能力了。在狐族，也算是顶尖了。哈哈。”最后笑得颇为得意。

　　“四尾！那我不是比雪儿厉害了！”公子粲听到这个答案，乐得蹦了起来，还没落地呢，老鬼的话又浇了他一盆冷水。

　　“不，小狐狸很努力，本身积累丰沛，自恢复了银狐之基，更是激发了潜力，这一次破关而出，恐怕就是五尾天狐了。”

　　雪儿身后三条尾巴摇摆舞动，额头隐现汗水，显是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也好，因缘际会，就让老夫帮你一把。”

　　老鬼宽大的手掌一身，一道筷子粗细的金光射入雪儿的眉心。雪儿微皱的眉头略略舒展开一些，顶心冒起淡淡的烟雾。

　　很快，金光没入眉心，雪儿闷哼一声，眉头复又皱了起来。脸色渐渐红润，额头的汗水更密，银牙紧咬，显得很辛苦。

　　公子粲一急，刚想发问，老鬼已一手拦住。

　　“粲小哥莫急，小狐狸颇有慧根，正在炼化老夫的那道功力。得此一助，相比突破已是无忧。”

　　果然，老鬼话音刚落，雪儿一声叱喝，睁开眼来。身后两道金光凝聚不散，在风中挥舞两下之后，“噌”，金光散去，又是两条银光闪亮，蓬松美丽的尾巴！

　　一声轻叱，雪儿轻轻跺地，便一飞冲天，在青色雾气中盘旋飞翔。

　　“这——这是怎么回事？”公子粲愕然，也学着跺了跺地，只听得“笃、笃”踏地声响，脚下微麻，却是飞不起来。

　　老鬼哑然失笑：“粲小哥，这五尾，可是一道分水岭，得了五尾，已是半个狐仙，配上狐族的轻身之术，自然能飞天遁地。你现在只有二尾的功力，如何飞得起来？”

　　“哼。”公子粲一歪头，“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炼个九尾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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