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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黄莺之死


  气流翻滚,大飞带着青离停在公子粲的身后,公子粲朝二人点点头,疑惑的眼神再次落到那边三个人的身上。

  跟着公子粲这么久,青离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回道:“公子转身之后,神羽陛下仍想蓄力一击,雪儿姐姐看到之后,强行突破禁制想要阻止,却已晚了一刻,来不及打断神羽陛下,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为公子接下这一击。就在这个时候,黄莺小姐抢先挡在了雪儿姐姐身前……”

  公子粲眸中一亮,他知道黄莺并非如同她外表所表现的这样自私无情,尤其对雪儿,虽然屡屡作恶下手,但他总觉得黄莺对这个师妹除了嫉妒之外实则有另一种深埋的感情在,只是没想到竟如此激烈——

  “粲兄,没想到之前的一切布置都是白费,全靠你一人便扭转了战局啊。”大飞在天空中,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惊讶于公子粲竟得到麒麟王的传承,同时也很为这个朋友而高兴。

  “未必——”

  公子粲却丝毫未露出喜悦的神色,紧抿着唇,向青离点点头。后者虽有不解,但仍默默地跟着大飞再次腾空而起,直接离开了**战场,显然另有其他任务在身。

  公子粲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鼎,见到那一星碧色在鼎内悠游一番之后飘然远去,倒也不急着去毁掉它了。而是折返身来,向神羽三人处走去。

  此一时彼一时也,虽然公子粲亦是重伤在身,血流殆尽,但失去了原本自修的功力、鹤祭祀赠与的四方璧中力量、以及迦楼罗所化金龙之后,尚有麒麟王的全副功力支撑,短时间内仍可保持行动自如;而神羽先前虽获得了完全的主动,实则同样伤疲交加,在公子粲几次三番的计策之下早已不复巅峰状态,更为了将公子粲设计侵入体内的毒素消除,故意自行放血,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中了麒麟角全力一击,大败亏输。

  而神羽最大的幸运,在于他出手之前仍留有三分力,在看似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便看准时机,想从背后偷袭公子粲。只要公子粲身死,局面终能挽回。

  当雪儿出现的时候,神羽并没有惊讶,有的只是深深的嫉恨,他将指剑微微偏移,这一剑将避开雪儿的要害,从她的肋下穿过,仍可一击命中公子粲的后心;但当那袭嫩黄的衣衫也飘到面前时,他是真的惊呆了,在他的一生中,面临过无数次的突然变故,却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手足无措,竟然连挪动手指头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的指剑穿透那妩媚的躯体……

  黄莺!

  这一击,聚合了他所剩的所有力量,虽只有三成,但亦是雄厚之至。本是务求将公子粲立毙当场的,却怎料竟会是这样的结局。耗光了所有的力量,神羽保持着出击的动作,冷冷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在疼痛下变得扭曲、苍白,心中空乏一片……

  直到一双脚停在了他的面前。

  “陛下,黄莺姐姐的伤虽重,但没有大碍,待碧空城医治之后就能痊愈,您不必担心。”公子粲蹲下身来,无意再去刺激这个落败者,却还是忍不住惋惜道,“我也不想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陛下会留下一手,我早有防备,隐龙鞭一早就护住了背后所有的要害,本想耗费掉陛下的功力了事的,没想到竟会引出这一段插曲来。我也很抱歉。”

  果不其然,公子粲的解释非但没有让神羽产生任何的悔意,反倒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愤怒、更浓厚的杀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皇族之血无法保持,但他的眸子却比全盛时更要鲜红,恶狠狠地瞪着公子粲。

  “若是黄莺有任何差池,也是陛下您一手造成的。”公子粲毫不退让,寒声道。听了这句话,神羽似乎有些愣怔,转过脸呆呆望着黄莺,陷入了沉默。见此情景,公子粲便不再理睬神羽,此刻他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无,若无特殊情况,已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见战事已平息,公子锋默默地扶着公子凌离开这片区域,另觅静地疗伤。少顷,大飞驮着白鸽飞驰而来,从碧空城紧急将这名医女接到后,立即将黄莺带到远处安静平整的树荫下,投入治疗;而青离亦从木屋后的破口处再次出现,悄声向公子粲报告着什么。

  “好。犬族愿意归降的话,就不要为难他们了,毕竟当时犬马族长他……唔,接下来的事情,请熊顽大哥他们和雪儿商量着办吧。我没什么意见。”对于战后的处置以及陵光的未来,还是留给陵光的族民们比较好,公子粲按照之前与犬马的约定给与犬族一条生路之后,便潇洒地撒手不管了。

  想到那个挣扎在忠义与族群未来之间的犬族前族长,公子粲很是唏嘘,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前主子,仍是那副呆滞的模样,无奈摇头。

  “好了,还剩最后一件事情。”公子粲喃喃自语,再次走向那座神羽特制的陵光鼎,并轻声鼓励自己,“撑住!”

  神羽和黄莺失去战力之后,昆吾剑落在一边,滚滚荡荡的鬼雾也随之收敛起来,让公子粲得以近距离清楚地观察这座被神羽寄予一切希望的大鼎。

  从外表来看,这座鼎的形制与鹤祭祀那座东凤陵光鼎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厚重的青铜鼎身隐隐焕发出异彩,神秘而稳重,古奥而诡秘的纹饰布满巨鼎全身,丝丝入扣,环环相绕,没一个曲折仿佛都在诉说一段悠久的往事,每一根线条都显示出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惟一不同的地方,乃是巨鼎正面中心处有一块凹陷,呈现出一种熟悉的图案,在凹陷周围,有八道深深的刻痕,像是——对,像是血管一样,从大鼎的各处连接至这块凹陷的区域。

  “那么,这就是心脏了。”公子粲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这块凹陷处,手指轻轻沿着凹陷的轮廓游走。这个形状让他有种熟悉感,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粲哥哥!”巨鼎的肚子底下钻出一个娇俏的少女,明亮清澈的眸子谨慎地四处望望,确认平安无事之后,这才欢笑着蹦出来,扯着公子粲的袖子道,“原来那个奇怪的前辈给我的小蝴蝶还能让我飞起来呢,不然青离姐姐的任务小贝就完不成了!”

  公子粲看着女孩的笑容,强忍着各种痛楚的身体也仿佛暖和了一些,柔声道:“小贝最了不起了,又有玉兔师父的教导,又有骄虫前辈的赠与——”

  等等!玉兔!我想到了!公子粲脑中灵光一现,一幕幕往事闪电般从脑海中回放而过,直到定格在一件东西上。

  公子粲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凹陷上,随后伸手从衣襟里掏出一件温润的玉器。两相端详,两者的形状、大小,都完全一致。绝无差错,这件东西,就是这座大鼎的心脏,就是神羽一直在找的那个关键所在!

  就是这个!那么,神羽一直在找的,鹤祭祀一直在找的,老鬼让自己到陵光来寻找的,就是这个了!

  原来就是这个——在青丘山开始,就已经被自己找到,并且无意识地保存在身边的这个!陵光鼎魂——就是这个!

  公子粲哑然失笑,早知道是这样,他也许不会卷入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凭白在陵光大陆上掀起这许多的风波;也许他早该拿着它,想办法回到老鬼那里交了差,然后回去人间,给苏斌治好病,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也许……

  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些也许,一路走来,他的每一步都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不得不加快脚步,不然就会在太强的压力之下跌到,随后被命运碾压得尸骨无存。直到这一刻,才能静静地回看这一路,安安稳稳地拿着努力之后的成果。

  或者,还没到安稳的时候?

  公子粲抬头看着那座始终沉默的巨鼎,此刻,它的内部却正在发出微弱的轰鸣,并且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神羽,你还没有放弃吗?真的要做到这最后一步吗?

  公子粲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用力握了握拳,感受身体里剩余的气力,眼中射出锋利的光芒。

  既然你想要如此,那么,就来战吧!

  公子粲将青丘山祭坛上得到的那块凤型玉璧再次收入囊中,不过,这一次不像从前只是草草的放在衣襟里,而是郑重地收到了四方戒的空间之中。只要他还有一口气,神羽都不可能得到它!

  “小贝,你到雪儿姐姐那里去。快点!”轻轻推了女孩儿一把,看着她不解但仍听话地跑开,公子粲这才振起精神,向着神羽勾勾手指头。

  “公子粲,你果然得到了它!”注视着公子粲适才握着凤符的手,神羽的眼神中放射出灼灼光芒,与那愣怔的败者仿若云泥之别。

  公子粲点点头,唇边一丝苦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就是人人都争抢的那个东西。”

  “交给我。一切既往不咎。”

  公子粲摇摇头。

  “我与你共掌陵光,平分山河。”神羽咬咬牙,狠声道。

  公子粲仍是遗憾摇头。

  “那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我什么要求都没有,对你的陵光也毫无兴趣,我只想回家。”见神羽面露讶色,像是要继续进行毫无意义的讨价还价,公子粲插口打断他还未出口的话,“不过雪儿、青离、白鸽、小贝,我的这些好朋友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我希望陵光的未来会更和平安稳一些,所以,我是不会把东西交给你的。”

  “你是觉得我无力再战?可不要得意地太早!”谈判不成,神羽的目光和嗓音都满是威胁。

  “我劝你最好不要。”公子粲握了握拳,虽然这样劝阻,但他知道,见到了凤符,神羽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热血冲动的脑子已经很难理性思考,便像是只嗅到猎物的野兽,只会凭着本能去满足最深沉的**。

  要战,便战吧。本也没寄希望于两人都能好好活下去。

  公子粲叹了口气,意料之中地听见背后巨鼎宽大的肚腹中传来波浪相激的鼓荡声。

  “神羽陛下,请三思而后行。”公子粲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一丝疑惑、惧怕,有的只是深深的疲惫和遗憾。然此时神羽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千百年的希望就在眼前,有了最后那一招,几乎是唾手可得,此刻公子粲的劝告对他来说,几乎与投降认输等同,冷冷一声笑后,便是仰天长呼。

  随着神羽的呼啸,巨鼎中轰然而应,一条红至墨色的水龙逆空卷起,裹挟着令人不悦的腥风向神羽疾冲而至,一股脑儿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灌入,霎时间将神羽覆盖。缓慢地吸收过程中,神羽俨然成为一个血人,肮脏污秽不堪,同时,神羽不断发出低低的痛嚎之声,显然施行这种术法会带来巨大的痛苦。

  见此情景,公子粲并没有出手打断的打算,而是皱着眉头瞥开眼,不去看这残忍的景象。倒是远处的黄莺闻声睁开了眼,看着神羽的情状浑身一颤,眼中露出挣扎的神色。

  “黄莺师姐,请凝神静气,不然气血倒流会很危险的。”白鸽与黄莺并没有太大的过节,作为一个医者,她惟一关心的就是病患的状况,见黄莺气息浮动,赶紧出言告诫。

  “该做的你都做了,有些事情不可避免,听天由命吧。”刚才被黄莺救下,雪儿虽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但心中仍是温暖感激,此刻也柔声安慰道。

  黄莺看了看雪儿,又看了看远处的神羽,沉默了一刻。随后,她以一种令雪儿和白鸽都感到陌生的,郑重的,不带一丝娇媚的中性嗓音说起话来。

  “师妹。雪儿师妹。对不起。”

  “你……”

  “不要打断我,听我把话说完。”黄莺一边按照白鸽的要求平稳体内的气息,尽快让身体恢复行动之力,一边轻轻说道,“我和神羽,是真心的。”

  尴尬地停顿了一下,黄莺续道:“我早就知道他对你示好的原因和目的,但是由于……我才自私地没有马上告诉你真相。没想到等我想通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你对神羽的感情已经太深,真相的打击几乎就要让你崩溃……好在你没有真的出事,不然我就太对不起你和师父了。”

  黄莺抬起虚弱的手,轻轻搭在雪儿给她传输功力的手腕上:“我真的很妒忌你。入门以来,从没有人能这么快的超越我,还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夺走了我最想得到的隐龙鞭。如果没有你的存在,那我就永远是碧空城最优秀的弟子!不过,再怎么讨厌,你仍然是我的师妹,是师父的徒弟,是我一时糊涂伤害过的人。上一次,我来不及在神羽之前拯救你,这次我不能让你再死在我面前。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救你的原因。”

  雪儿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褪去妖娆妩媚的外衣,黄莺第一次以这样清丽洒脱的模样吐露心声,雪儿只觉得自己满脸都是泪水,脑子里乱哄哄的,几乎听不见黄莺在说着什么。只是看着她口唇翕动,听着柔和中性的嗓音,从接触的双手中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这个似乎生来就与她为敌的师姐真挚的感情。

  终于,脑海里只留下了她最后的嘱托:“我走之后,请将鬼雾珠还给师父。告诉他,黄莺知错了。”

  当这句话的意义在雪儿脑中固定成型,她才惊觉两手触到的已不是温热的女体,而是一片空虚。

  “黄莺呢!”

  急转头,身边的白鸽两眼含着泪水,指向远处公子粲和神羽所在的方向。那里,一瞬间升腾起浓厚的黑色雾气,黄莺和神羽两人不见踪影,鬼雾之外,公子粲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阿粲!”雪儿飞身来到公子粲身边,确认公子粲没有增添新的伤势之后,指着那团浓郁的黑雾,担忧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粲怅然一叹:“黄莺带着神羽进入了鬼雾。一切都结束了。你想办法把那口鼎毁了吧。”

  “那……那他们两个呢?黄莺她……?”

  公子粲的眼中难得地射出了悲哀:“我让青离在鼎内盛放的血液里加入了避毒珠,神羽吸入身体的毒性,足够送他最后一程了。”这就是公子粲对于神羽的行为毫无畏惧的原因,他早就安排好了最后一手,并且多次劝阻神羽不要铤而走险,谁料这最后一招还是不得不派上了用场,“至于黄莺……恐怕是决定生死相随了吧……神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喟然长叹中,公子粲眼中的光芒尽失,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仰天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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