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落寂

　　刑默然虽然是三代弟，如今一代暮居背后，早已经升级，成为了二代弟，而且是二代弟之首，加上『性』格本来就比较倨傲，自然不大看得起这位在上一代排名比较靠后的什么刑律堂的长老，听到布衣发问，心头也有些解气，连忙道，“这是刑律堂的四代弟，上次你引走那些人之后，『门』中长老们组织了一次反击，杀了不少人，每个人都有些许功劳，这些功劳，都记载在刑律堂的功劳簿上，适当的情况下，可以换取一些法器和材料。”[]

　　布衣顿时明了，他看了看天来，淡淡道，“身为刑律堂首座，却纵容弟肆意抢夺他人功劳，这种事情，恐怕在寿山道观史上，恐怕也是第一次吧，你这个刑律堂首座，当的也真是叫人不耻。”

　　天来被布衣一『激』，脸上顿时青红『交』错，心中窝火，不过，布衣说的，他倒是不能反驳，事实的确如此，他想了想，忽然冷哼一声道，“谁说的，那些功劳本来就是刑律堂弟，他们几个，本来就是冒领功劳。”

　　布衣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扫向那几个刑律堂弟，“你等可真是想要这份功劳？”

　　大殿之中，忽然鸦雀无声，那一开始态度强硬的弟，此刻也充满了犹豫之『色』，身为修道人，他们也不是笨蛋，无论是从布衣的冷漠之『色』，还是从天来的声『色』厉茬上，都能看出来，天来恐怕是没戏。

　　天来看到这里，脸上一片铁青。

　　布衣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那几个刑律堂的弟一眼，道，“天地有常，无有为道，是为无为，不要自误，天来，本尊会去后山，禀明众位长老，你这个刑律堂首座，不做也罢。”说吧，招呼刑默然，转身走出大殿。

　　天来脸『色』一片铁青，看着布衣的背影，眼睛都能滴出血来，布衣在『门』中的能量并不大，他并不怕首座位置不保，只是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他这个首座威望大大降低，他低下头，看向那几个刑律堂弟，狂吼出声，“你们这几个废物，不就是一个得了几分气运的小人么，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滚滚滚，给我滚出去，刑律堂没有你们这号人了。”

　　那几个弟脸『色』一片苍白。

　　在寿山道观，刑律堂算是比较强势的堂，势力只比掌『门』哪一系的稍微小一点，但是全力颇大，被逐出刑律堂，他们的前途几乎也就到头了。

　　布衣根本不管，天来那个样，他实在看够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当不下去，打定主意之后，他迈开步，轻松向后山走去。

　　刑默然跟在布衣身边，看到布衣发威，脸上也有着几分红光，“嘿嘿，布衣，你倒是敢，天来那『混』账，一上任，可是将整个寿山道观『弄』的乌烟瘴气，你要是能把他推下去，我推荐你当刑律堂首座。”

　　布衣听到这话，脚下一顿，看着刑默然目瞪口呆，“刑律堂首座，本尊不稀罕，这个想法亏你想的出来，你要是相当，你尽管去当，别拉我，这次回来，我要闭关好长时间，哦，对了，我师父是不是不在这里，为何感受不到半点他老人家的气息。”

　　听到前半句话，刑默然还嘻嘻哈哈，后半句话时，就有些肃穆了，他看了看布衣，郑重的说道，“他老人家已经飞升了。”

　　布衣脑中，犹如响了一记晴天霹雳，这数个月不见，师傅居然已经不在了，他脑有些转不过弯来，心情一下落寂起来。

　　想起以往的一点一滴，布衣心中不禁有些酸意。

　　不过，他并不是多么矫情的人，眼神虽然黯淡了几分，却并不伤心，仙界，对于他来说，想要上去，并不难，师徒再见，未必没有那个可能。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脚下抬起，向后院走去，神情之中，充满了萧瑟之意。

　　天雷崖前，两个茅草屋一大一小，耸立在崖上，崖前，许多枯草被冷风一吹，枯黄的叶随风摆动，茅草屋像是许久没有打扫，『乱』糟糟的，看上去有些破败，大『门』敞开，『露』出里面纷『乱』的景象。

　　布衣看到这里，再次叹了口气，从今以后，这片天地之间，连后一个牵挂的人也走了，只剩下自己，孤独的站爱这个世界之中，独自飘『荡』。

　　刑默然看到布衣这个样，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憋了半天，这说道，“师弟，不要太难过，毕竟，天雷师叔是飞升仙界，是大喜事，师兄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吧，转身离开。

　　刑默然走后，这片天空冷了。

　　布衣不是恋家的人，也不是恋旧的人，天雷崖虽然承载了他多年的记忆，心中虽然割舍不下，片刻之后也释然了，修道之士在于野，在于自然，蜗居一处，并不能体悟自然，反而是桎梏，人力有穷，这要行走天下，借鉴别人的思想，以脱困局。

　　布衣看了两间茅屋一眼，走进了大茅屋。

　　摆设丝毫未变，也没有多多少东西，也没有少东西，遍地都是灰尘，似乎许久都没有住人，看到这里，布衣再次叹了一口气，开始打扫起来。

　　片刻之后，茅屋看上去干净了许多。

　　『弄』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布衣走出茅屋之外，看着越来越黯淡的天空，站在哪里，整个人在发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如此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咳嗽声，将他惊醒了过来。

　　天雷崖前，不知道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布衣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了谁，他的神识无比强大，这世界上，鲜有人能够欺近他的身边，今日这是例外，师傅走了，对他的打击颇大，不然也不会这么魂不守舍。

　　“明道师伯。”布衣淡淡的问候了一句，然后自此沉默，也没有行礼，也没有问安，显的颇为无礼。

　　对于布衣的无礼，明道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他应了一声，并未在意，而是忽然沉声道，“你师傅在临走之前，『交』代了几句话，本来是要天妖师兄代传的，不过，天妖师兄临时有事，就由我来代劳了。”

　　布衣眼睛一亮，随即又沉默了下来，“师伯请说。”

　　明道淡淡笑了笑，道，“你师傅那个脾气，你也知道，他走之前，就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天雷一脉，就『交』给你了。”

　　布衣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是师傅，这是他老人家的风格。淡淡的点了点头，他接着准备继续发呆。

　　明道一滞，本来以为布衣会煽个情啊什么，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顿时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寿山道观的许多事情，你也知道，天雷一去，这天雷一脉，便是以你为主，你现在的身份，便是寿山道观的副掌『门』，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却有监管的权利，师伯来就是给你说一声。”

　　布衣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眼神只是望着眼前的虚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明道看到这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天雷崖是一片悬崖，站在崖前，向前面看去，能够看到前方几百里的山河大地，会让人心中凭空出来一股豪气，不过，这个时候，布衣心理可是一点豪气也生不起来，他只觉得，这个世界，仿佛那么的虚幻，有那么的真实，虚幻和真实来回『交』换，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至于明道师伯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只不过，并未在意。

　　天『色』暗淡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布衣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色』，天空之中繁星点点，竟已经是深夜了。

　　布衣看了一眼远方，慢慢的度回到了茅屋之中。

　　虽然师傅悄无声息的走了，对他的影响极大，但是该生活还是要生活的，不能为了师傅，连生存的意义都不要了，反正以后还是可以见到的。这不是生离死别。布衣对自己说。

　　化神期，神识足够强大，能够初步接触到道，也就是天地规则，他们开始『摸』索天地规则，然后将自己所能理解的那部分，尽量的理解，然后化为已用，这么做，说法是理解天道，其实是在利用天道，赤『裸』『裸』的打『乱』天地自然的运行，为天地所不容，因此，修道人，到了一定境界，每前进一步，都要遭受到莫大的阻碍，有些人，进入了化神期，却因为这些莫名的影响，一辈再也不能前进。

　　作为五行真雷法的传人，这些道理，布衣自然是懂得的，因此，他一直在努力，争取将这种来自于阻力减小到少，减轻修道上的压力，并且很成功，到目前为止，他对于空间法则的领悟，就不在一般的化神后期巅峰高手之下。

　　修道，不是顺天而行，但也不是逆天，天是没有思想的，他不是人，没有任何思维的能力。

　　布衣没有回到小茅屋之中，而是回到大茅屋，从今天开始，他便是这里唯一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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