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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官运仕途


  第十二章

  三十七

  金玫找胡军问情况,没有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反倒惹得生了一肚子的气。[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她离开小车队,气呼呼地往厂办公楼走。一路上她想找不到郝彪,就找王为民,一定要向他们说清楚真实情况,不然难于咽下这口受冤枉的气……

  金玫一肚子的气,加上脑子想着事,走路就快,没注意脚下路面的凹平。突然一只脚踩到凹坑里,身子一闪,一个趔趄差点跌到。她还算反应快,一下稳住了身子,没有跌倒。跌是没跌倒,但一只脚却崴伤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她无法走路,只好慢慢挪到路边坐下,等待叫人来拉自己到医院治疗。她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叫人。有个认识她的人正好骑车路过,见她坐在路边,便问道:“金医生,怎么坐在这儿?”

  “哦,是小吴,唉!走路不小心崴了脚。”金玫听到有人对她说话,抬起头见是小吴便道。

  “要紧吗?要不我送你回医院治疗?”小吴刹住自行车,跨下车问道。

  “我正要打电话叫人送我回医院呢。你能送那就谢谢你!”

  小吴把自行车推到金玫的跟前,扶她坐上后架,推着车把她送到了医院……

  事没有办成,反倒崴伤了脚,金玫更是一肚子的气。崴伤的脚经过推拿敷药,疼痛减轻了许多。回到办公室,陈名媛见金玫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疑惑地问:“金玫你这脚是怎么啦?”

  金玫未开口,先叹了一声气,说:“真是倒霉,走路崴了脚。”

  正在工作的邱惠,停住手上的工作,没有正型地开玩笑说:“金玫你是不是跟情人跳舞,把脚跳崴了!”

  金玫瞪了邱惠一眼,说:“没句正型的话,以为我是你,跟情人跳舞把腰扭伤了,还说谎是走路扭伤的。”

  陈名媛脸带微笑对邱惠说:“你这个死女人,瞎说些啥呀!要跳舞也是晚上跳,大白天跳什么舞呀!”

  邱惠笑着接话说:“照你这死女人的逻辑,白天就不能跳舞吗?只要高兴,什么时候都可以跳舞。”

  陈名媛脸带笑容,有些自夸道:“这个还用你说,要说跳舞方面的事,我可比你这死女人知道的早,知道的多。”

  金玫听邱惠与陈名媛说话争争吵吵,加上脚痛和心情不好,便有些心烦地说:“你们争争吵吵有没有个完,还工作不!”

  邱惠和陈名媛听到金玫的话,又见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挤眉弄眼一会儿,就不再说话了,开始各做自己的工作。

  胡军见金玫气呼呼地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很对不起司马平,也很对不起金玫。自己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周旋事先已交代了叫自己把责任全部推给司马平,不要对任何人说出发生事故的真实情况,否则自己就要承担事故的全部责任,受到留厂察看的处分和赔偿车辆维修所有费用,以及司马平受伤住院治疗的一切费用。如果不按周旋交代做,他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自己的前途是经受不了这样的处分,家庭经济状况是承担不了这样的处罚。唉!这都是自己开车不小心造成的。为了自己的私利,更是屈服于权威,不敢承担责任,把自己的责任推给司马平。妈的!我这那像个男人……他在心里暗暗地对司马平表示歉意,也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

  金玫的脚伤通过推拿、敷药,肿不但没有消,反倒肿得更大了。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倒加重了。这是崴伤,或扭伤通过推拿,或敷药后个别人的反应。过一段时间便会自动消肿,减轻疼痛。金玫常被人叫着医生,其实她在厂职工医院是做行政管理工作的,并不太懂医学,因此对于这种情况的出现不清楚。当她看到自己的伤脚不但没有消肿,反倒肿得更大了,痛也比前更厉害了时,心里有些紧张。紧蹙着的双眉对坐在对面的陈名媛说:“名媛,我的脚怎么更肿大了,更痛了。”

  陈名媛放下手上的工作,起身走到金玫身旁,低头看了一下金玫的伤脚,说:“好像是比刚才肿大了一些。我打电话叫丁医生来看看。”说完打起电话来了。不一会丁刚医生走了进来。丁刚是个有着十多年治伤经验的医生。治疗类似这种崴伤不知有多少例。他弯腰看了一下金玫的伤脚,起身说:“刚推拿了,又敷了活血止痛的药,出现这种现象,是推拿和药起了作用。用不了半天肿就会消的,疼痛也会减轻的。”

  “丁医生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金玫紧蹙着的双眉舒展开来道。

  “金医生,不要急躁,心情要保持安静,这样疼痛才会减轻一些,消肿也快一些。”丁刚道。

  “知道了。”

  “丁医生你要金玫不急躁,保持安静,刚才就差一点没有跳起来把我们骂死。”坐在一旁的邱惠脸带微笑道。

  “你这个死女人,就你嘴多瞎说,我几时骂你们?”金玫道。

  “说说话有利于转移注意力,减轻疼痛。”丁刚道。

  “我们做好事,跟她说话,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减轻她的疼痛。可她不跟我们说话,还满脸不高兴地骂我们说坏了话。所以她疼痛的更加厉害也是活该呀!”邱惠依然脸带笑容道。

  “我说你这个死女人,胡诌什么,我几时满脸不高兴地骂你们说坏了话?是你跟陈名媛说话争争吵吵,我才叫你们不要争吵了。”金玫反唇道。

  “你们这里真热闹,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呀!”丁刚风趣道。

  “我们这台戏,唱主角的是金玫,我和陈名媛是唱配角的。”邱惠接话道。

  “你这个死女人,整天就听到你一张老鸹嘴说个不停,我看你就是唱主角的。”金玫道。

  邱惠正要说话,这时门外突然走进一个人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医院院长冷肃。冷肃对工作纪律,服务态度和医疗技术等方面素来要求非常严格。所以大家一方面怕他,一方面又敬佩他。

  邱惠见到冷肃连忙缩回了嘴,心里说好险。如果他晚进来一脚,自己说的话就会被他听见,挨批是肯定的。

  丁刚、陈名媛、金玫、邱惠见冷肃进来感到很突然,也感到有些紧张。怕刚才说的一些话被他听见了。工作时间说这些与工作无关的话是要挨批的。尤其是丁刚,他来到这里,有串岗之嫌。丁刚想马上离开,可考虑到这样做对院长不礼貌,也让冷肃误以为他串岗,搞得不好要挨他批评。丁刚这样想着正要开口与他打招呼时,他一脸严肃先开口问道:“丁医生,来这里有事?”

  丁刚没想到冷肃一开口就问自己,连忙解释说:“金医生崴伤了脚,叫我来看看。”

  “哦,伤的怎么样?”冷肃说着转过脸来看金玫的伤。

  金玫连忙把伤脚从办公桌底下移出来,稍稍提起裤筒,露出伤给他看。冷肃稍稍弯腰看了一下。说:“还好,伤的不重。上了药,推拿了,过不了半天就会消肿减痛的。”说完直起腰来,眼光极快地扫视了一下整个办公室,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邱惠见冷肃走了,说:“好险呀!院长晚进来一步,我要说的话就被他听见。”

  “就你这个死女人的话多,一张老鸹嘴说个没完。还不知前面说的话院长听到没有。院长要批评我们,你邱惠要负主要责任。”陈名媛对着邱惠好似责备道。

  丁刚见冷肃走了,金玫又没有什么事要问,说了一声走便走了。

  “你不要说我,你这个死女人说的话不会比我少。院长要批评我,你陈名媛也要负一半责任。”邱惠反唇道。

  “你们别争了,都是我的伤引起的,院长要批评,我负全部责任行啵?”金玫又见邱惠和陈名媛争这些无聊的事,加上脚痛和心情不太好,便不悦道。

  邱惠和陈名媛听到金玫不让说话,又见她一脸不悦,相互做了个怪相,便不再说话了。

  金玫回到家里,想起胡军闪烁其词,始终不肯把发生事故原因的真实情况告诉自己。情况没有弄清楚,又不小心崴伤了脚,心里很是窝火。这种火能向谁发,又不能向同事发,只有向老公发。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司马平的手机,司马平刚一喂,她像连珠炮似的骂开了,“喂你个倒霉鬼,不是你这个倒霉鬼出了事,老娘也不会受这个气和痛苦……”

  司马平被金玫一顿连珠炮似的骂,一下子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愣了愣神,平静地问:“什么事吗?我又没有惹你,你发什么火,骂什么人嘛!”

  金玫骂完了,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什么事,你说还有什么事,不就是你出交通事故的事!”

  司马平这才知道金玫是因自己出交通事故的事生气骂人,便带笑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他们怎么说,让他们说去,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什么事总不喜欢说清楚,责任自己一个人承担。有些人想借这次事故整倒你,你还不知其中利害,还一副无所为的态度。”

  “不是我什么事总不喜欢说清楚,责任自己一个人承担;而是有些事你越说,越说不清,你越说越中了某些人的诡计。在有些人故意散布谣言,颠倒黑白,想达到不可告人目的的时候,我们更要头脑清醒,言行谨慎,以静止动。这起交通事故我承担全部责任,大不了作个检讨,挨个批评,年度考评成绩差一些,难道还能撤销我的职务不成。”

  金玫被司马平一番话说的气消掉了一大半,但仍带着火气地说:“你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比你懂。我只是看不得有些人借事故大肆散布谣言的行为,想了解清楚发生事故的真实原因,然后用事实反击这些人。没想到胡军这个小子不知是受了谁的交代,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始终不肯说出发生事故原因的真实情况,不肯承担事故中的责任。我去找郝,没想到走到半路上把脚崴伤了。都是你这个倒霉鬼给我带来的痛苦……”

  司马平知道金玫为向胡军了解发生事故原因的真实情况,没有了解到,便去找郝彪,在路上崴伤了脚而向自己发火骂人的。他没有再跟金玫说一些大道理,而是很关心地问了伤得严不严重,推拿没有推拿,上药没有上药等情况,并安慰了一番。

  金玫不知是说累了,还是司马平安慰的话感动了她的,她的火气已基本消掉了,语音放缓和道:“以后再说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三十八

  司马平没想到金玫会这么顶真,非要找胡军弄清楚发生事故原因的真实情况,还要去找郝彪。情况没有问到,郝彪没找成,反倒把脚崴了,受了一肚子的气,这是何苦呢!脚还不知伤的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做家务、上班……

  司马平又想,胡军这人平常蛮诚实的,而且对自己一直都很尊重,也很听自己的话,跟金玫也很熟悉。金玫找他问发生事故原因的真实情况,正常情况下,一般会说实话,不可能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始终不肯说出发生事故原因的真实情况。他始终不肯说出发生事故原因的真实情况可能有两种原因,一种原因出于私心考虑,怕承担主要责任,而受到行政处分和经济处罚。另一种原因可能受人交代,不让他说出发生事故原因的真实情况,把事故责任全部推给我,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管怎么说,胡军作为一位司机,一名普通职工,出于私心考虑,不敢承担事故责任,怕受到行政处分和经济处罚,我能理解。但如果是受人交代、指使,不敢向组织上说清楚发生事故原因的真实情况,把责任推给我头上,让我来承担全部责任,我也能理解,也不怪他。只是被某些人利用了,成为打击自己的帮凶,就太不应该了……他想到这些,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周旋让胡军走后,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一个老客户,也是一个大老板打来的。老客户、大老板姓叶,字富财。叶富财与711冶炼厂有着十多年的供销往来关系。叶富财是一家私有电机设备制造企业的老板,他拥有资产上亿元。周旋跟他有一种特别关系,郝彪跟他也有一种特别的关系。周旋是主管全厂设备、安全和环保工作的副厂长。全厂的机器设备、物资的采购计划,由他和郝彪制订、审批,供货商和供货价格,由他和郝彪决定。厂里虽设有物资供应科和采购员,可只是聋子的耳朵做摆设的,只做做跑腿的工作,没有发挥物资供应科和采购员的作用。他们只是让物资供应科同供货商签签合同,让采购员催催供货商发货等。对此物资供应科长老韩有时不免发牢骚地说:“我不过是个跑龙套的……”

  老韩发牢骚归发牢骚,心里不舒坦归不舒坦,可工作还得要干好。老韩深知自己在普通职工中算个科长,在厂领导面前算个屁!厂领导用你就是科长,不用你就不是科长。今天说你是科长就是科长,明天说你不是科长就不是科长,随时可以拿掉了。老韩更知道周旋和郝彪的霸道和狠毒,一旦自己的言行妨碍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科长撤掉。撤掉科长还是小事,恐怕还要受到打击。类似这种事在郝彪、周旋统治下的711冶炼厂有过多次。不说其他科室的科长、主任因妨碍了他们领导的利益而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撤了科长、主任职务。就说物资供应科前任科长赵之君,因说了几句类似厂领导过分插手物资供应科工作的牢骚话,不知被谁给周旋打了小报告。周旋听后淡淡一笑,当面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恼恨了赵之君。没过多久赵之君被冠于采购的设备有严重质量问题,工作严重失职;与供货单位有不正当关系等莫须有的罪名而被撤销了科长职务。同时工资下降两级,调污水处理车间当倒班工人。他从一名科长很快变成了一名倒班工人。做工人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国有企业的工人是企业的主人翁,也应该是企业的主人翁。可改革开放以后,随着领导与工人待遇的极大差别,随着白领和蓝领的出现,作为蓝领的工人,开始变得地位低下,待遇极差。国有企业中的蓝领工人不再是企业的主人翁了,而很多企业的工人成了企业领导的雇工。所以在国有企业中,人人都想做领导当白领,谁都不愿当蓝领做工人。赵之君带着莫须有的罪名,从科长一下变成了工人,并还降了两级工资,心里很难接受这种处理。他心里很不服,便鼓起勇气找到周旋申辩。周旋一见他找自己申辩,先就铁青了脸。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训斥道:“别说了!你身为科长,工作不认真,责任心不强。整天牢骚满腹,言语不慎,影响极坏。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还有脸面来说……对你的处理是厂长办公会议决定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还有工作要忙,你按决定执行去吧!”

  赵之君申辩没有申辩成,反倒受周旋一顿训斥。他本想赖着再说几句话,没想周旋一见到他先就铁青了脸,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把他训斥一顿。训斥完便下了逐客令。见状他只好心里十分委屈,也十分气愤地离开了周旋的办公室。

  赵之君刚走出厂办公大楼,突然闪现出要找郝彪申辩的念头。但转身一想,找他申辩,申辩不成,反倒遭到甚至比周旋更厉害的训斥。郝彪、周旋对妨碍自己利益的人,都会意见一致。现在找他不但申辩、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且搞得不好还要遭他一顿训斥,惹得更加生气……他没有抬步,站着犹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现在不找他,先回车间以后再说。他转身向生产区走去,心里既气愤,又无奈。一路上他想这次被撤职下贬车间,都是自己说牢骚话,说出了周旋、郝彪的问题,而得罪他们,遭他们打击而得祸。不然古话怎么说祸从口出呢。既然惹了祸,也没有什么后悔的,后悔也没什么用,只有去直面它。科长这个芝麻点大的官是丢掉了,待遇是没有了。丢掉就丢掉,没有了就没有了;但自己的骨气不能丢掉了,自己的志气不能没了。如果骨气丢掉,志气没了,那就真完了。到车间未必就是坏事,有时坏事也能变好事,至少不在周旋直接领导下,不用看他们的脸色办事。再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少了一份责任,也少了官场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烦恼……他这样想着,心里渐渐平静了许多,气愤渐渐消了许多。

  污水处理车间主任宋志杰,看赵之君是个大学毕业生,又当过科长,水平和能力是有的。他想这次对他撤职下放到车间的处分,实际上对他有些冤枉和处分过重。便安排他在车间机关做一名文书,没有让他去倒班。赵之君对他的工作安排很满意,也很感谢他,便努力工作,想以此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也想为自己在新的单位树立一个好的形象,为以后东山再起打基础……

  宋志杰对赵之君的工作安排可以说是对人才的合理使用,可令他没有想到,却遭到周旋一顿狠尅。“……谁给你的权力这样安排的?!你这不是与厂长办公会议对着干……你要想不做了这个车间主任,就打个辞职报告给我……”周旋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宋志杰被周旋一顿以权压人,带着威胁的狠尅,搞得又气又怕。当时他想就安排赵之君的事解释几句,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尅完便挂断了电话。

  宋志杰挨了周旋的狠尅,心里很气。可气归气,也不敢违抗周旋的指示,继续让赵之君做文书工作。一者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要违抗也违抗不了;二者要为自己的乌纱帽考虑,如果违抗他,顶着不把赵之君从文书岗换成倒班岗,自己头上这顶小乌纱帽一定会被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摘了。宋志杰气愤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宋志杰把赵之君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对他说:“……我原本安排你做文书工作,我们车间也很需要一名文书,可上面领导说我们这个车间没有文书这个岗,不设专职文书。没有办法,只好委屈你去倒班,这是上面领导的指示,我没办法不执行……”

  赵之君一听宋志杰的话,一下明白了是怎么一会事。他知道周旋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必会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便爽快地说:“宋主任,我知道是谁的指示,不为难你,我去倒班。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你是明事理的人,只好委屈你了。”

  ……

  赵之君从科长到车间做文书,再到车间做倒班工人,变化之大,落差之大。他对于自己这种变化、落差,也曾有过沮丧、消极、失望;但很快觉得这样下去只会葬送自己的美好前程。自己还年轻,必须振作起来,从头开始,决不能沮丧、消极、失望。只要是金子放在哪里都能发光。自己要做一块金子,自己就应该是一块金子。不能当科长,不能做文书,当个倒班工人也应该是一块发光的金子。哪里跌到了,就从哪里爬起来。咸鱼也有翻身的时候,我就不信我没有东山再起的日子。我要给他周旋看看,我赵之君是个压不跨,掩不住,放在哪里都能发光的金子……他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去做的。

  赵之君必定是大学毕业生,接受能力很强,没有多久便熟悉了污水处理方面的工艺流程和操作规程、技术,也渐渐适应了倒班的工作。

  老韩是个老科长,深知国企中在提拔用人上的黑幕,更深知官场上的险恶。对郝彪、周旋一伙在采购、用人、工程和销售等方面的**行为,只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有时不免在背后发发小牢骚,泄泄气愤。但当面是敢怒而不敢言。老韩必定是个在国企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基层领导干部,知道现在是改革开放,市场经济时期,政府对国有企业领导干部缺乏有效监督的情况下,领导干部,尤其是厂级领导干部的**是必然的。作为下级,对厂级领导干部的**只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如果你有任何形式妨碍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把你挪开、撤职、打击你。

  采购工作是一个油水足的工作,尤其是在国有企业的采购中。机器设备、物资的采购和企业工程建设,紧俏产品销售,以及人事、劳资管理工作,都是国有企业中的肥差,也是极容易滋生**的工作。这些工作一般是厂(或公司)领导亲自主管,具体决定,或领导的亲属,或领导的亲信担任这些工作。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让我们继续接着说711冶炼厂机器设备、物资采购的事。711冶炼厂机器设备、物资采购的工作周旋具体主管,郝彪有时也插手管。周旋具体主管,郝彪也插手管。他们具体主管也好,插手管也好,并不是他们对这项工作的重视和负责,而是这项工作有很厚的油水。这种油水主要在供货商给的回扣上和其它好处上。在国有企业中有油水的工作抢着干,没有油水的工作无人管。

  按规定工作分了工,各人按着工作分工去管理好,去干好自己分管的工作。机器设备、物资的采购有采购员,有物资供应科就可以具体负责这项工作。作为兼管机器设备、物资采购的副厂长周旋就不应该一杆子插到底,越俎代庖,搞得下面人无所事事,无事可做。采购员,物资供应科也形同虚设。作为主管全面工作的厂长郝彪,更不应该插手机器设备、物资的采购和工程建设等具体工作。他们应该知道这样做是违反工作分工的规定,更会给企业管理工作带来混乱。然而周旋、郝彪等人明知而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说穿了就是机器设备、物资的采购工作中有很厚的油水。

  周旋打电话给叶富财说要购几套设备。叶富财听了很高兴,当即答应按往常的百分之八的回扣。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这个回扣比例。此后他没再给叶富财打电话说购设备的事。他故意不再打电话给叶富财,目的是想吊吊叶富财的胃口,提高回扣比例。他知道叶富财是不会轻意放弃这笔生意和他这个多年的老客户的。

  周旋想叶富财的回扣比例虽然一直不低,但得到的回扣总要与郝彪五五分成,到手的也没多少。所以想通过提高回扣比例,提高比例的一块不让郝彪知道,还是按以往的百分之八的回扣,按五五分成比例分给郝彪,这样就可以另外多得到一块回扣。

  叶富财见周旋对按以往的回扣比例的事,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说话没有往常干脆、果断。后面也不再打电话说购设备的事。他是个精明的商人,岂能放过这桩国有企业容易赚钱的大买卖。他揣测周旋之所以会这样,可能是嫌回扣比例低。设备价格高,以往他是不太计较的。因为价格高,得到的回扣也多。这次不可能是为价格高这个事而这样。要说价格高,只不过以设备价格高为幌子,为的是要达到其它的目的。

  “周厂长,上次您说贵厂要购几套设备的事怎么定?”叶富财在电话里问道。

  “哦,设备我们准备向别的生产厂家采购。贵厂的设备价格高不说,而且——”周旋后半截话故意拖得很长而不说出来,使了个欲擒故纵的手段。

  “周厂长,您是我厂的老客户,这套设备的价格您是最清楚的,还是老价格。至于回扣比例的事,好说好说。”叶知道周旋说价格高了不是目的,目的是要提高回扣比例,便说道。

  “叶老板,设备的价格比其他厂家是有些偏高,不过我厂还能接受……回扣的比例较其他厂家确实低……你能在以往的比例上提高多少?”周旋一听叶富财的话,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叶富财不愧是精明的商人,能准确揣摩到自己的想法,停了一下便道。

  “周厂长,提高一个百分点您看行啵?”

  “叶老板,就提高一个百分点,您也太吝啬了。最低也要提高五个百分点。”周旋知道叶富财不会轻易同意,肯定要讨价还价的,所以故意说高一些,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叶富财要压低,也不好压低的太多。

  “周厂长,要得太高,双方都让一点,提高三个百分点。”叶富财讨价道。

  “叶老板,还是太低。我也让点,你也加点,四个百分点。这样我也好向郝厂长说继续向贵厂采购。”周旋故意说提高回扣比例,就可以作为采购理由,意在告诉叶回扣比例是决定买不买的关键所在。

  “周厂长,四个百分点确实太高了。我们是老关系,要不这样,回扣比例按您的意见在原百分之八的基础上再增加四个点。不过设备的价格也要相应提高一点。现在市场钢材价格、人员工资等的价格都涨了,我报给您的设备价格是老价格。”叶富财必定是商人,决不会做无利亏本的买卖。回扣多了,一定要从价格中赚回来,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想了一下道。

  周旋一听,马上明白了叶富财为什么先很爽快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原来要借机提高设备价格,心里不免骂了一声奸商。接着问道:“你要想提高多少?”

  叶富财知道周的脾气,对价格有时也会讨价还价,所以要把价格故意报高很多,便说:“周厂长,现在市场钢材价格、人员工资等都涨了,这您比我更清楚。我上次报的价是没有涨的老价格。根据测算要加二十五万,共计一百一十八万元。”

  周旋听要加二十五万元,不禁一愣,便说:“叶老板,你也加得太多了。钢材价格、人员工资涨也没有涨这么多。只能加十万。”

  “周厂长,十万太少,再加两万,凑个吉利数。我厂是小本经营,不能与贵厂国有大企业比,经济效益好,资金实力雄厚,不在乎这两万块钱。”

  “唔——好吧!看在我们是老关系,还要继续合作的份上,就按你的要求再增加二万元。”周旋略估算了一下,设备价款另外增加了十二万元,厂里虽然多开支了十二万元,可自己另外增加了回扣四千八百元。几套设备总价款一百零五万元,按百分之十二的回扣比例,总共回扣一十二万六千元,自己共得回扣八万四千元,对自己还是很有利的,便爽快答应道。

  “谢谢周厂长。合同什么时候签?货款什么时候汇过来?”叶富财听周旋爽快地答应了,心里很高兴,立即在脑中匡算了一下,总设备款一百零五万元,除去设备各种成本和有关费用五十二万元,除去回扣一十二万六千元,还可净赚四十多万元。为了尽快签合同,拿到设备款便问道。

  “叶老板,不要急嘛!过几天就签合同。合同一签好就立即付款。不过回的钱什么时候给我打过来?”

  “不急不急,有周厂长这话,我就非常放心了。回的钱等设备款一到就给您打过去。”

  ……

  周旋刚打完电话,收起手机时,正靠在沙发转椅上,沐浴着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闭目想着好事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走进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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