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坦白

　　罗燕冷笑一声“昨晚的新闻很快就撤下来了，莫名就有人下令撤新闻，我怀疑你跟三年前的江洲绿江边黑影杀人案有关。”

　　徐沐尘鼻中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嗤声，徐月卿也是笑出了声。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江洲绿江。你如果态度继续这样，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还有你私自来调查我，你领导知道吗？”

　　“你说什么！！你这是威胁我吗？”罗燕一下炸了。

　　“绝对没有，我没有哪一个字是在威胁你，你如果有什么怀疑之处请自己拿拿证据来，要逮捕我请下逮捕令，这样私自调查，还态度嚣张，想来这不是你们这个职业还有的态度，沐尘送客。”

　　罗燕踩着鞋，重踏着就走了，门被摔得发出一声巨响。

　　徐月卿眼神沉了沉，看了李毓一眼，李毓二话不说，转身就下楼消失在楼梯口。

　　罗燕在巷子里边走边骂“什么破地方，什么破人，有势力是吗，我看你有得过我。”

　　李毓食指中指一点，飞出一缕青烟，青烟缠绕了罗燕一下，结结实实的一跤，摔得脆响，一路摔着出了巷子。

　　罗燕来，勾起了徐沐尘很多的问题，他有太多想问的，想知道的，又无从问起。

　　徐月卿没有对徐沐尘掩饰过他的不同，却没有直接表现过他的非人之处。

　　这个夜晚注定不是风平浪静，夜里下起了大雨，雷电交加。

　　徐月卿跟徐沐尘坐在在客厅灯光下，映衬着雷声风声雨声，显得谈话多了几分沉重。

　　李毓却已经早早睡下。

　　“这些年我想你也是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只是你看到的那样，没有神仙没有妖怪，掩藏在人类中的还有许多人看不见的东西，例如像我们这种看起来是人的家伙。”一声雷电也响在徐月卿话尾。

　　“你可以把我当成是妖，但是我也不算妖，如你所见我有法力，有不同寻常之处，我也不会害人，除了身体上的不同，我更像一个人，只是我永远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李毓是个真正的妖，这一点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世上本来是有神的，也有妖，神话中的妖魔鬼怪神仙之类的，并不是没有，只是他们都死了，从此以后这些东西便是真的没有了。”徐月卿说到这个神情间都带上了点忧伤。

　　“徐将呢？他算人还是算妖？我呢，我又算什么？”徐沐尘质问到。

　　“徐将是人，他是个身体特殊的人，只是他永远也只是一个人，没有死亡衰老期限的人，你也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人，你没有他的不老不死，要经历生老病死，只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比别人多的选择。”

　　“我对于你说的这些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我觉得或许我正在做一个梦，醒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世上没有不老不死之人，没有特殊的人群，就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世界，像我认知的那样只有人，没有你所谓的妖魔鬼怪。醒来以后也许我也不叫徐沐尘，我也没有一个不老的父亲徐将。我也回到真是的世界。”徐沐尘面上悲哀，心中一阵难受，他甚至真的疑惑，这发生的一切只是他正在做的一个梦，梦中他记不起真正的自己是谁。

　　“你经历这一切你也可以想成是个梦，因为多年后我也许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回到真实的世界，如同你想的无神无鬼无妖。我后悔的是让你成为了一个真的普通人，也许早些让你知道真相，你在的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混乱。”

　　徐沐尘用手扣着座椅的木头，这是他从下养成的一个小习惯，每当纠结是就会做出这样的小动作。他陷入混乱中，徐月卿却心里更清晰明了。

　　“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也只是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同时我也告诉你我不会伤害人类，我也不会让自己身份轻易暴露，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做的这些我不想瞒着你，让陷入你无端猜测，我知道是人都有好奇，所以我做些事的时候，你一定会有疑问，人家说养个小猫小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你是个人，我把你养大，你也算是我的亲人了。”

　　“我其实有过猜测，但是你在直接告诉我的时候我一时间也觉得难以接受。”徐沐尘烦恼的扯了扯头发。

　　“时间用能填平一切，无论是什么，我给你讲这些，不论你觉得有多荒谬，最终你也会渐渐接受，我选择现在这个时间告诉你，也是因为我的时间可能剩得不多了。我要在我也死亡之前找到我也想知道的真相。”

　　“我想知道我爸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徐沐尘大概是想通点了，又问到这个。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觉得他大概是找到你妈妈的转世了，之前他求我帮忙，我没有答应，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找到了你妈妈的转世，我是有一些非凡之处，但是我却不能过多干涉人的事，他这样做势必又会造成一轮新的悲剧，只是那是他的选择，我也直说了，自从他和你母亲相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开始渐行渐远了。这层朋友关系想来以后也不会有多近了。”

　　徐月卿说清楚他的秘密后也不多加掩饰他的法力，他手指一挽，画了一个圈，光圈中出现一个木质的盒子，他伸手将盒子拿出，打开里面只有一个翡翠相恋。

　　“这是你妈妈唯一给你留的东西，她走之前把什么都烧了，她知道你爸爸不会死，她就把她的东西都抹得很干净，就是希望你爸爸能忘记他。只是我觉得他们两夫妻或许是脑回路有问题，一个拼死给另外一个留个孩子，希望他能不孤独，一方面又希望把她给忘掉，另一个死死的想抓住她，又不想睹孩子思人。”徐月卿边讲边发出了不明的笑声，说不出来是讽刺还是什么感情。

　　他又将东西递给他，说到“我搞不懂你那莫名其妙的父母。”

　　徐月卿倒不是煽动徐沐尘对他们两人有什么怨恨，他只是真的不知道那对夫妻在做什么事情。

　　他心想也许是真的看不透人类的感情这种东西，各种各样的爱，各种各样的恨，这才是他不是真正的人的原因，纵使他也体验过刻苦铭心的爱情，却也参不透爱这种情感的真谛。

　　徐沐尘细细看了项链，他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许是从小就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像那些没有母亲的人一样从小渴望母爱，所以也没有多少特别的情绪。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对父母有太深刻的情绪，有其他感情的弥补了，也许是从没有见过面，也就生不出来太深刻的感情。

　　徐沐尘将东西收起来后，说到“我觉得我对她们是没有太多感情，就是对我爸可能有得也只是怨恨，我没有遭受过什么大的挫折，也没有在什么危机时刻需要他们的帮助，我一点都不爱他们，对他能没有所谓的血脉亲情相连，而他们不能给我的，你全都给我了，对我来说也只有你是重要的，所以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不会觉得你与以前有什么不同，你只是那个我最亲的人。”

　　徐月卿这一刻终于明白，徐沐尘被他教导了这么多年，并非性格完美无缺，他把他教的很好，似乎跟他的性格没有一丝相同之处，这刻却感觉到那丝相同是什么了——薄凉与冷漠。

　　骨子里的，他是表里如一的冷漠，对人笑言间都能感受到的疏离，徐沐尘却是隐藏的无情冷漠，天性如此，血液里带着的无情。

　　这并不是一个带感情褒贬的词。

　　就算你给了我生命，但也休想得到从血液中给的那点基因回报给你的亲情。

　　徐月卿无法说他不对，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他自己也是可以将几百年的朋友说疏远就疏远的人，也许最初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几千年的生活经历让给他带来的收获，轻易拿起轻易放下。

　　一个做过历史参与者的人，也是历史的见证者，他的感情体验最终会化成不带任何色彩的记录者。

　　也许那就是正真的死亡。

　　月色黑暗，雷电闪烁，暴风夹着暴雨，哗哗的吹打着一切，像狂躁的海面无法平静。

　　徐沐尘最终还是睡了，徐月卿静坐一夜，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也没有喝酒浇愁的习惯，只是静坐着或许平静，或是思绪翻涌，想得那么多他的身体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情绪起伏。

　　他也无心管他的花草是否受伤，他有些放弃的想，让它们承受点风雨也好，省的娇弱不堪。

　　清晨的阳光冲破薄雾，带着一丝丝冰凉的风，吹打着桂树，一地的桂花躺在水渍中。

　　院里多棵花草东倒西歪，归于平静后留下狂乱过的痕迹。

　　徐月卿看了眼阳光，站起来回了房间。

　　一瞬间的郁闷与愁思悲情，像被阳光赶走的雾气一样。

　　这一切又似乎该有了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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