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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苦修


  如此狼狈的韩老爷子竟然没有发怒,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烨,“臭小子,不错么。”

  突如其来的称赞让烨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叫不错?”

  韩老爷子又指了指石屋方向,示意烨再进去查看。进到屋中的烨发现先前图腾四起的景象已然消失,重新回归了灵气混杂的样子。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说罢头也不会的独自回了静室。

  烨在门前思索起来,他实在想不通方才那般景象是何原因,便再一步踏入屋中。一进屋便发觉先前的那种晕眩感不那么明显了,少了这一影响,烨也静心盘坐下来,放松了身体的控制,仅凭借意识向外扩散。很快,那种熟悉的感觉再度降临,一睁开眼,屋中再次亮起了无数图腾的光芒。

  这一次烨没有再去强行抢夺,而是静下心感知着灵气的流动,他发现仅用意识去触碰这些灵气似乎不会受到反抗,一旦刻意控制,这些灵气图腾便会有疯狂的变化,可能随时都会一拥而起将其吞噬。

  他不再尝试去强迫,不断的用柔和的力量去引动这些灵气,渐渐的竟有了效果。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这些盈起光芒的图腾缓缓散退,只留下纯粹的灵气。虽然这些灵气依旧驳杂,但也能寻的出轨迹脉络。

  在他不断尝试时时间也悄然而逝,很快一夜已去。正午时韩老爷子前来查看,见石屋的门半掩着,知烨定是一夜未归,从门缝中观察,见屋中灵气有被理顺的趋势,便微微一笑离开了。

  修炼中的烨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黄昏时,听到梨庄喘着粗气前来叫喊才从专注中脱出身来。此时身体已是异常疲惫,推门而开时被天空中洒下的血红霞光照的有些睁不开眼,“这有多久了?”

  “都一天一夜了,甬枭大人都等的不耐烦了,再不去他老人家要发脾气了。”

  烨抬起疲惫的臂膀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撇起嘴道,“这又是个老怪物?我怎么看他很年轻呢。”

  一边走,梨庄一边向他解释,“甬枭大人看着年轻是因为有驻颜术,要说他的真实年龄,这南凉平院中可能无人知晓,听老大以前说过,南凉平院建成之时甬枭大人便已在此,有人说他是院下那片蔗原的地灵,也有人说他是那巨藤之魂。”

  “说的这么玄乎!”烨鼻子上扣了两下,“那怎么还跟那臭老头分不出个胜负?”

  “谁告诉你活的久就一定厉害了,甬枭大人真正厉害的是炼器手段,别看他跟韩老爷子不怎么对付,但是这南凉平院一大半的兵刃都是他们两个合作制成的。花厅存放着城中最珍贵的材料和成品,甬枭大人就负责打造。别看他们脾气不好,但手段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甬枭打人的巧器匠决别人想学他老人家还不肯教呢,公子你得了好处自己还不知道呢。”

  烨对这炼器可不怎么感兴趣,这甬枭能耐再大也抵不过他心中的不愿意,也不在多问,随在梨庄身后向甬枭所在的小亭一路而去。

  来到甬枭所在之初,他显然已是等了很久,托着脑袋斜靠在亭边的一串围蔓上,一脸的不爽快,看到烨时竟也没有爆发出来,“来了?”

  “嗯。”

  “下次记得早点。”

  “好。”

  甬枭忽然将那枚断裂的匕首拿了出来,此时匕首看上去更加剔透,前半段早已不见的匕尖此时被一种不知名的蓝色晶石补齐,看上去十分细长,至少这完整的样子要比烨想象中的长了不少。

  他没直接递给烨,先是让他将昨日赠予的那枚玉石小鸟拿了出来,轻轻一按,摁在了匕首断裂之处,一阵微光传出那小鸟便不见了踪影,再看那断匕连接之处已经丝毫没有缝隙痕迹,只能透过内部穿过的微光看出两相连接之初有一抹不太明显的浑浊。

  接过匕首的烨心中也是十分欣喜,毕竟少年,一转眼就把心中的不爽抛掉。

  修复完整的匕首虽然不太完美,但至少也算完整了。而且烨曾经修习过刺杀术,此术并非休术,却处处带着休术的特点,即便用灵气也能有效催动,甚至还能增加威势。最重要的是与这刺杀术搭配最佳的便是匕首,有了这修复完整的匕首他的刺杀术手段也可大为提升,心中高兴自然也就不出奇了。

  甬枭也不给他高兴的时间,一把将其抓过来,摁在案边,递给他一个看起来十分粗糙的尖头锤和一块更加粗糙的石头,“把这石头凿开,里面有块碧玉,好生敲打,别弄碎了。”

  说罢便向梨庄招呼了一声,“听说无面今天准备了菖蒲酿,快带我去尝尝。”

  甬枭自己闪身出了屋子,梨庄也不敢违命,只得苦笑一下也随他离开。

  两人离开后只剩下烨,亭子里安静的有些过分,紧邻的小巷中也悄无声息,不知人都到哪去了。倒也好,留得他一人清静。

  真正观察时也才发现面前这案子的独特,乌黑平整的表面像是石制的,但摸上去竟有软绵的质感。拿着手中小锤在这石头上轻轻一敲,就有一小部分直接陷入案子之中,让整块原石都被固定了起来。

  眼前的石头也挺奇怪,借着案角的灯光能看到石头中蕴着的绿色光芒,外面有一层并不完整的包裹物,是土黄和苍白混杂的颜色,这石头放在凡世中随便找位玉石商人都会为其惊叹,这可是难得的碧玉原石,少也值得百金。

  烨自是不知道其中珍贵,但甬枭有话在先,他也不敢乱敲,只在表面轻轻敲打。

  尖头锤每次砸在原石表面上都会带下一丝石屑,因为害怕打碎他一直不敢太过用力,每一下都极为小心,以至于指甲盖大小的一片石皮他就敲打了数个时辰才完全剥下。

  但也并非一无所获,他先前一直用手臂的力量来控制落锤力度,但发现这种方法极耗体力,转而用灵气控制小锤的力度,不但效果极好,而且落点也更加精确了几分,这也让整个进度提升了数倍。

  午夜时甬枭回到小亭,发现烨手中的原石刚被剥开一半,摇了摇头道,“天赋果然很差。”

  原本还信心满满的烨被这一声批评让的心绪一乱,手中的小锤啪的一下砸重了,因为本就有灵气控制,这力量大的就有些过分,直接将原石一劈两半。

  烨一头冷汗的回过身,正好看到甬枭呲牙咧嘴的样子。

  甬枭的真性子终于暴露了出来,不知从哪找来的一根小木棍啪的一下打在烨头上,“我说你天赋差就算了,怎么手还笨成这样,这么好一块儿原石你一下就给老子弄碎了,你知道这玩意值多少钱么。”说着,甬枭连忙将案子上裂成两半的碧玉原石捡了起来,心疼的查看起来。

  甬枭敲的这一下让烨着实不好受,感觉起来力气虽是不大,但接踵而至的疼痛却如钻心一般。摸了摸头上鼓起的大疙瘩,烨疼的直呲了一声。

  可惜甬枭帮自己重锻的匕首,他自是不好去反驳,毕竟这原石确是他自己打破的。

  见甬枭一心放在原石上,烨也小心旁观起来。

  甬枭手上的动作十分轻巧,尖头锤每每落下都能在恰当的时机收住,两相接触下有点点火星溅起,而石粉也随着这火星消失不见。不多时,两半原石外的石皮都被剥除干净,露出两半留着碎痕的碧玉。

  这碧玉果真要好上许多,通体颜色均匀,即使在如此微弱的灯光下依然晶莹,只是断面处不恰时出现的碎纹让着碧玉有几分失色。烨虽不懂美玉,但也不是没见过富贵之人带的玉器饰品,这两半碧玉显然比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碧玉都要出色,这让他心中更是自责。

  甬枭处理完石皮并为停下,继续在案子上对两半碧玉进行敲打。这次烨看到更为真着,甬枭手中的尖头锤每次落下都带着十分细小的呼啸,这啸声仿佛又不真实,他闭上眼用灵觉和意识去感知,竟发现甬枭的掌中有无数条细密灵气包裹在锤子表面,与玉石接触的瞬间立即实化为淡青色的火焰,这种实话的灵火让他灵觉一阵,脑中传出一阵不适。

  这感觉与灵气石室时十分相似,但此时的感觉更为强烈,甚至还出现了短暂的阵痛。

  虽然感知不适,烨也没有放下观察。他发现甬枭根本就是用灵气在处理玉石,那尖头锤不过是用来释放能量的工具而已。仔细观察甬枭的灵气运用,会发现他的手法真是细致入微,灵气丝线像是刀片般在碧玉表面切削,自己凝成的灵气细丝和甬枭相比简直就是麻绳对比青丝,两者根本就不时一个层面上的东西。

  处理完的碧玉再看不出碎痕,依旧晶莹剔透,不过体积自然是小了太多。

  甬枭依然一幅不喜的样子,“玉石有贮灵之能,这只限于障灵层完整的情况下,像这种被敲碎的玉石只能当作普通饰物,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给浪费了,看来我对你的估计还是太高。”

  说罢,不知又从哪拿出一块原石,这原石中不再是碧玉,而是一块精钢,隐在漆黑的石皮中却依旧绽放着精光,“你就先拿这个练手吧,真是把老子搞怕了。”

  刚准备离开他又会头对烨道,“拿匕首再拿来让我看看,反正最近你也用不着。”

  还没捂热的匕首就这么又被要走了,烨心理一顿暗骂,可是面上自是不敢表现出来。自知甬枭不会抢了去,便也没有太过关心,依旧门心思的放在剥石皮上,他对甬枭的那番手法更是上心。

  一夜的尝试结果依然一般,这精钢的石皮更脆,敲打起来更要小心,清晨时也不过弄下了十之六七。

  梨庄很早就将早茶送到小亭内,看到烨乌黑的眼圈也是有些心疼,提醒他多休息下。

  烨自紫竹前静思得悟后就睡的很少了,不过不休息这身体虽然扛得住,脸上也藏不住,一脸的疲惫自是被人看的清楚。他自不在意,一边说着知道了一边回味着灵气运用的感觉,顿时觉得今日灵气石室的修炼应该能有些突破。

  果不其然,这日石室中的修行大有成效,凿石让他的灵气控制更为精准,而这种精准好像化成了他体魄的本能,以至于体外的灵气也能逐渐被他扰动,而且没有那般强烈的抵抗感。

  体外灵气与体内灵气的控制之法就在这反复的修行中逐渐显现成效,烨也投入了不眠不休的修行中。

  每天下来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除了趁着吃饭偶尔打个盹几乎从来不睡,梨庄看着他日渐憔悴的样子越发心疼,几次找来寻文劝说也不见效果,只得任由他如此,她并不知道支持烨的动力并非修行上的成功,而是心底希望逐渐出现的可能。

  ……

  二月初七日,春分。

  沧江汇入无途的入河口上翻腾着磅礴的大雾,这是沧江每年此时必有的春雾。

  盘亘在江侧的吊桥此时已被吊起,再无法通行。沧江尾河口上的春雾每年必有,起雾时无法穿行,传说所有敢于出进入春雾之人都化作了皑皑白骨,便再无人敢在起春雾时渡江。

  卓阿此刻正伫立江边,转头询问着休凡,“你确定这雾无法穿过?”

  休凡大剌剌的蹲在地上,一根小指在鼻孔里挖了一下,“爱信不信,反正你要送死老子是不陪你。”

  香焚听休凡又这么废话,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跟你说多少次了,好好说话。”

  卓阿像是早就习惯了休凡的样子,也不再多问,拉着香焚便回了头。

  一路向南了了数里就看到了一处热闹小镇,几人便在镇子上找了一处小馆叫上些吃的,顺便打听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渡江,要知这春雾到三月时方会消退。

  打听过后方知,原来此地到中土皆被沧江隔断,而围地腹地的一大段由于千年地震的原因已成深不见底的峡谷,想要渡江自然很难,南疆可渡江的只有沧江尾的吊桥和渡船,不过必须等三月后方可通行,春雾期间没有人愿意渡江的;其他地方想要渡江便只能到西极之地,自是不能选的。

  鸾亭之所以能成为南疆之首,不仅仅是因此地富足,更重要是南疆向北的主要通道必经此处,这才让鸾亭成为南疆真正的通商要地。

  知这沧江暂无可渡之法,三人只好作其他打算。

  香焚见过的繁华城镇并不多,暂无事可做便想起要到浅流阁游赏一番。休凡更是被封多年,自然对外界的事物颇感好奇,对于香焚的提议也十分赞同。于是卓阿也暂时放下目标,决定带两人到这繁华的南疆郡首游览一番。

  几人正无聊谈天时卓阿忽然止住声息,也示意几人不要作声。只见他推开小屋的窗户,藏在窗棂内小心向外看,街边一个布置简单的小摊上刚好有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中年男人坐坐下,身旁领着一个幼1童,两人看上去都颇为憔悴。

  这样的人在这种商路上处处可见,不过那灰衣人的感觉是卓阿此生都不会忘的,此人正是执官之四-柳花瞳。曾让他被迫逃离白槐海崖的正是这个男人,也是这个男人让他对亲情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放弃了。

  就在此时,那柳花瞳忽然回头朝着阁楼望了过来,卓阿忽感背后一阵拉拽之力,整个人瞬间被拽倒在地上,而那打开的窗口竟浮起一层十分微弱的波纹。

  卓阿回头时看到同样倒在地上的休凡,方才拽他时用力过大,以至于自己也一同摔倒,“你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好心帮你还遭嫌,算了算了,以后老子才不随便出手呢。”

  这些天卓阿对休凡也是有了些了解,知其嘴上不饶人,不过总会帮上点忙,至于他如何做到的卓阿也问过很多次,不过休凡每次去回忆时都会有头痛发作,卓阿也不好再问。

  卓阿站起身再看时发现两人已经街边的柳花瞳与那小童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个人你认识啊?”香焚在一旁随口问道。

  “何止认识,方才那人便是执官之四-柳花瞳!”

  香焚听到执官这个字眼时脸色也是猛然一变,“他也是执官?那,那我们要不要追。”

  “算了,我们现在的实力跟执官比相差太大,恐怕追上也做不了什么。”

  一旁的休凡拾起一粒花生米,轻轻抛弃,顺利的一口咬住。听到卓阿的话轻嗤一声,“怕东怕西的,那家伙有什么能耐,老子一下就能弄死他。”

  香焚一听又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好好说话!真是不长记性。”

  休凡一脸无辜的蹲在地上揉着阵阵发痛的屁股,“哎呦,我的姑奶奶诶,下次别踹屁股了行么,你好歹换个地方踹。”

  香焚秀脸一哼又转过头去,实在不想搭理这个讨厌鬼。

  卓阿低头寻思片刻,向休凡问道,“你有办法追上他?”

  休凡闻言嘿嘿一笑,立时从地上蹦了起来,一把向卓阿脑后的头发拽去。这一把拽下了三根细长的头发,不多也不少,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在这么快的时间如此准确的拽到。

  又见他将三根头发放在掌中,对着窗户微微一吹,这头发瞬间化作了一股雾气,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原本一脸疑惑的卓阿忽然抬起头,看向沧江方向,“他们竟然往沧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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