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有良心的修武人
两个人好奇地望着那个大胡子修武人。
只见这人穿的有些邋遢，袍子上还打着补丁，看来日子过的不怎么样。
修武世界里，修武人权力无限，能过成这样的，还真是不多见。
韩远过去将那修武人搀扶起来问道：“老丈，你这是何意啊？”
那人再冲韩远施礼道：“小老儿韩四福，昨日就已经注意到贵人了。贵人心怀仁慈，小老儿十分佩服。敢问贵人可是要寻找上好的修武铁矿？”
韩远道：“正是，老丈可是有上好矿石卖与我？”
韩四福点头道：“我有几百斤矿石，放于家中数十年了，可是无人识得，出价过低，小老儿一直没舍得卖。如贵人有暇，可否随小老儿回去相看相看？小老儿家就在附近，离此不远。”
闻听有好修武矿石，韩远自然要去看看，便跟随韩四福一路前行。
据韩四福自己说，他五十年之前是在晋城郊外开矿的矿主，手下有几百奴仆，颇有财富，在城里买了房子居住。后来矿山冒顶，大部分奴仆被埋在矿井里。
他颇有良心，看着从小就跟随着自己的这些奴仆人被生生活埋，心里不好过，花大价钱雇人挖开矿井施救，但仅仅救上来几个活人。
从此便心灰意冷，不愿再开矿，带着还活着的奴仆人来到城里，靠原先开矿积蓄下的财富过日子。不料奴仆人不断繁衍，积累的财富日益减少。
眼看无法支撑，他便做些小买卖为生。却是生意不顺，做什么赔什么，后来连家底都赔光了。
现在，他手里就剩下开矿的时候，留存着的几百斤矿石，指望能卖个好价钱，帮自己渡过难关。
韩远带着两个女子，在韩四福引领下，来到他家里。
这是个十进院子的大宅子，从宅子的气势上，可以看出韩四福当年的富有。只是这几年日子过的凄惶，宅子多有破败，但宅子里收拾的却也干净。
韩远听了韩四福落魄的经过，心里也颇有些唏嘘，不由问道：“老丈只夫妻二人，居住不了这么大的宅子，为何不将多余的宅院卖掉？这晋城乃韩地南方最大的城市，像老丈这院落，可是能卖许多钱的。”
韩四福苦笑道：“贵人有所不知啊，我当初只带了几个奴仆回来，加上原先家里伺候的奴仆女子，也就十几个。可是没想到，这奴仆人繁衍甚快，这短短五十年里，十几个奴仆就变作了五十几个，我若卖了宅院，他们到哪里去居住呀？”
金秀秀插言道：“你不用这些奴仆人，为什么不把他们卖掉呢？”
韩四福微叹一声道：“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可是，这些奴仆人出了我这个家，无论到哪里，都不会有善终啊。我看着他们自小长大，实在是不忍心把他们卖出去受罪呀。
况且，其他修武人即便是要买他们，也是挑肥拣瘦，不会把一家子一起买走。看着他们妻离子散，儿女分离，我又于心何忍？”
韩远问道：“你还给你的奴仆人成家了？这可是修武纪律法不允许的。”
韩四福微笑道：“也不是给他们成家，只是顺从一下他们的意思，谁愿意跟谁好呢，就在一起居住，共同管好自己繁衍的后代。这不算违法，有许多像我这样的修武人，对底下奴仆，都是这么做的。”
金秀秀道：“想不到，修武人里，还有你这样有良心的。”
韩四福摇摇头道：“有良心有什么用？这世道就是如此，没有奴仆人的活路，我也只能是尽自己所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接着就叹息一声，苦笑道：“如今，我连自己都快没活路了！”
韩四福做生意失败，基本赔光了本钱，可又舍不得把自己的奴仆拆散了家庭卖了换钱，就只得自己住一进院子，让奴仆各家住一进院子，将其余空闲的院子租出去收租金，以此养活自己和奴仆人。
可他没有料到，奴仆人繁衍太快，五十年里，十几个奴仆就变成了五十几个，这还是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许奴仆人过多繁育。如果不是这样，十几个早就变上百个了。
可就是这五十几个奴仆人，他靠收租金也养不起，日子一日比一日艰难。
当下韩四福说道：“我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现在，手里只有这么几百斤上好修武矿石。可兴许是开采出来年代久了，这些石头表面锈蚀的利害，整个晋城客商，竟然没有一个识货的，出的价钱太低，舍不得卖呀！”
说着话，他把韩远他们领进自己住的院子。就在院子的角落里，堆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黑色石头，就是韩四福说的上好矿石了。
上好的修武矿石都是有色泽的，越是色彩艳丽，提炼出的修武铁越好。可韩四福这些矿石却是乌黑的，完全就是矿渣的颜色。
在那堆矿石跟前，韩四福说道：“贵人不要看这些矿石外表象矿渣，可是，当年我请大矿上的老人看过，他说这不是矿渣，而是极少见的神铁，提炼出来，出奇沉重，无坚不摧，一般修武铁在它面前，就是豆腐。
我当初信了那老人的话，才将这些矿石弄回家来，指望有识货的，卖个好价钱。等了这些年，却没有识货的。
昨日，我见贵人在矿石市上对一般矿石看都不看一眼，想必是识货的，这才烦请贵人来家一看。
如今，我不指望贵人出大价钱，只要给个中等价格，小老儿就知足了。”
金秀秀撇嘴道：“你这就是些矿渣，别不是穷疯了想蒙我们公子吧？”
韩四福正色道：“小老儿在此居住多年，为人如何，这位大姐出去打听一下，立刻就会知道。小老儿即使穷死，也没坑过别人，干过坏事！”
金秀秀待要再说，被韩远拦住了，他对韩四福道：“你的奴仆人都在哪里，可否带我去看看？”
韩四福一愣，好好的，这位公子看奴仆人干什么？但韩远提出来，他有求于人家，也不好反驳，便带着韩远他们去了另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要比韩四福居住的院子大出几倍，但里面屋子挨着屋子，仅留着些狭窄的小巷可以过人。
看院子的原先形制，大概只有周边是房屋，中间应该是空地，后来大概是又把中间的空地占了，盖了许多简陋的土坯屋子。
果然，韩四福告诉他，奴仆人不断繁衍，实在住不开，只好在院子中不断加房子，最后就加满了，可还是住不开。
无奈，韩四福只得让年老的奴仆人不再分家居住，而是都集中在一间原来的大房子里住，单身的奴仆人则男女分开，分别集中住大房子。剩下的院中间加盖的土坯小房子，给有儿女的夫妻居住，这才勉强住开。
院子里房屋拥挤，却安静的出奇，一个奴仆人也不见。
如果这些屋子里埋伏着敌人，在如此狭窄的环境里，韩远就是武功再好，也没有施展的余地。
韩远急忙回头，警惕的看着韩四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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