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它山之石
“啊！”
樊起仰头发出一声悲愤大吼，浑身紫电乱蹿，逸散在空中。
风火的犄角挑着樊起，也愣在当场：为何樊起会突然停顿在空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刚才那突然响起的奇特禽鸣？是金雕王！
大家一想到此，全都朝金雕王那边望去。
金雕王依旧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毛色极为黯淡，灰扑扑一片。
在金雕王肚子边，一头同样灰扑扑的小雕，正张着大嘴，睁着疲倦而又仇恨的双眼，抬头望着如同蚱蜢一样被风火串起来的樊起。
是流金！发出那奇特禽鸣的，是流金！
流金盯着樊起的眼神渐渐朦胧，身子慢慢趴下，依偎在金雕王肚子底下，眼皮眨巴了几下，终于闭上。
颜不语从风火背上跳下来，大步朝流金走去。
风火犄角一摆，“吧嗒”，樊起掉在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他下身。
樊起一只手按住自己肚子上的伤口，一只手撑住地面，想要爬起来。
可是丹田被破后，体内天地灵气逸散殆尽，樊起用手一撑地面，软绵绵地竟然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挣扎了好久，樊起方才爬了起来，抬头茫然望了风火一眼，转身慢慢朝山岗下走去。
大家静静望着樊起，看他一步一个血印。
经过颜不语身边的时候，樊起脚步一顿，抬头望着颜不语，突然开口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拿走因缘剑？”
樊起抬头间，额头上的紫色灵魂之火，不断摇曳闪烁，光芒越来越弱；一个跳跃之后，如同被风吹灭，灵魂之火彻底消失不见，露出他额头上深深的皱纹。
“啊，它灭了！”颜不语惊呼一声。
樊起的身子，随着灵魂之火的消散一直在微微颤抖，听到颜不语的惊呼，嘴唇不断哆嗦：“你、你、你到底有没有拿走因缘剑？”
颜不语蓦然一惊，这才意识到樊起在和自己说话。
望着樊起眨眼间变得苍老而佝偻的身子，颜不语点了点头。
看到颜不语点头，樊起眼中光芒一闪，急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难道这老头想以后找我报仇？颜不语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还是说道：“我叫颜不语。”
樊起一愣，问道：“叫什么？”
“颜不语！”颜不语提高声音重复了一次。
“颜不语，颜不语，姓颜的！原来那都是真的，都是真的！该来的，终于来啦！哈哈哈哈，该来的，终于来啦！”樊起自言自语，突然发出嘶哑狂笑，脚下一软，咕噜噜滚下了山岗。
滚下山岗后，樊起又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冲进山岗下的树林，嘶哑的狂笑，依旧不断从树林里传来。
那巨蝎和青枭，站在山岗上，看着樊起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竟然没有跟去。
“扑哧！”
之前被樊起毒脚刺中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烈痒痛，风火忍不住从鼻子里喷出两股白气。
颜不语这才想起还有中毒的需要救治，连忙跑出几步，朝树林大声喊道：“喂，你有没有解毒‘药？”
树林一片寂静，樊起已经走远了。
“天琴峰有解毒‘药。”言西楼想了想，说道。
听到言西楼的话，颜不语停下脚步，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挪开脚步，颜不语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黑乎乎的晶莹石头。
颜不语弯腰捡起这块黑色石头，石头光芒一闪，信息不断涌入颜不语的脑海。
原来这是一个玉书，看样子是樊起刚才摔倒时掉落在地的。
黑色玉书光芒一闪而没，颜不语手握玉书，突然变得脸色苍白，满脸恐惧。
大家见颜不语突然面色大变，觉得非常奇怪，难道这玉书有古怪？
风火长尾一卷，把这黑色玉书卷到自己眼前。
黑色玉书被风火的尾巴卷住，光芒不断闪耀。
随着黑色玉书的信息传入脑海，风火也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不断在原地踢腿喷气。
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黑色玉书闪烁的光芒终于消失。
“砰！”
风火的长尾用力一搅，黑色玉书顿成粉末，随风飘散。
“吼！”
“该死的它山之石大法，该死的万兽谷，该死的樊起！”
“奴役灵兽的灵魂，再强迫它们死亡献祭。通过这卑鄙无耻的办法，掌握我们灵兽的天赋技能，达到自身灵魂和血肉的圆满。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大法！？是谁！？是谁创造了如此邪恶的大法！？”
风火浑身火焰缭绕，仰头发出愤怒至极的咆哮。
还好樊起已经走了，要不然，非被暴怒的风火撕个粉碎不可。
风火咆哮了好一阵，方才停了下来。
望着趴在地上的巨蝎和青枭，风火低沉的声音在山岗上响起：“樊起已经活不了几天，你们是随他一起堕入轮回，还是立刻解脱？愿立刻解脱者，往前一步，受我一掌。”
“吱吱吱吱！”漆黑巨蝎发出奇特的叫声，抖抖索索，长长的身子往前一耸，双螯和尾刺低伏。
风火迟疑了一下，纵身一跃，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它的一只钢铁前掌，已经踏在那巨蝎头上。
“咔嚓”，一声脆响，巨蝎的脑袋被风火踩得粉碎！
巨蝎旁边的青枭，见到巨蝎被风火一脚踩死，突然发出一声清唳，冲天而起，逃跑了。
风火卷起昏迷的金雕王和流金，颜不语招来山岗下战战兢兢的大黄，大家赶紧朝天琴峰的方向赶去。
风火和大黄刚飞出没多远，“唳”，后面传来一声凄厉鸣叫。
大家转头一看，一个黑影，从空中急速冲下，“砰”的一声，狠狠撞在坚硬的山岗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是那青枭，一头撞死在山岗上！
在空中已经飞出好远，颜不语和言西楼依旧不断回头，望向那静静的、羽毛纷飞的山岗。
言西楼望着风火背上昏迷的金雕王和流金，拍拍坐在她前面的颜不语：“你说金雕王是流金的妈妈？”
颜不语随口答道：“是啊，流金就是她一个鸟蛋孵出来的。”
“一个鸟蛋？你在哪捡到一个金雕蛋？难道你之前去过金雕王的鸟巢？”言西楼诧异问道。
“不是，那个鸟蛋是……”颜不语刚说几个字，突然一愣，脑海中闪过许玉箫那双绝望的眼睛。
“是什么啊？”言西楼在颜不语身后敲了敲他脑袋。
颜不语沉默了一下，声音低沉，意兴阑珊：“金雕王叼走我后，半路下了一个蛋，刚好被我捡到了。”
“啊！？”言西楼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完全没有留意到颜不语语气的异样。
天琴峰上依旧白雪皑皑，和颜不语被金雕王叼走时没有两样。
去往东华峰的小路边，一个石堆前，站着雄峻非凡的风火和面容沉静的颜不语。
小紫从风火背上跳下来，站在它妈妈的坟堆上，突然张嘴一喷，一颗奇特的紫色珠子从它嘴里射了出来。
风火的长须捧起这颗珠子，浑身毛发如火焰般摆动：“白雪，我叫你不要乱跑的，你怎么不听我的话，要去抢这破珠子？没有这紫电珠，我不是照样突破了吗？为了这颗破珠子，值得吗？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风火低沉的声音渐渐变成悲愤的怒吼，在群山间不断回荡：“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附近松树和灌木上的积雪，被风火的声音震动，“扑簌簌”直往下掉，灌了颜不语一脖子，冷得他直哆嗦，手忙脚乱地伸手去脖子里挖雪。
风火仰头发出一声怒吼，身子猛然冲出。
“喂，风火，你去哪？”颜不语招手喊道。
“报仇！”风火愤怒的声音传来。
“啪！”有什么东西落在颜不语手中。
颜不语情不自禁地剧烈一颤，头发“嗖”的一声高高竖起，低头一看，落在手中的，正是那颗紫色的珠子。
“喂，你的紫电珠！”颜不语赶紧喊道。
“送给你了！”风火声音传来，已经身在远方。
颜不语握着这奇特的紫电珠，发了一会呆，一转身，突然发现言西楼正在身旁傻傻地看着他－－头上。
“咦，西楼姐，有什么事吗？”颜不语见言西楼神情古怪，于是问道。
言西楼指着颜不语头上高高耸立的头发，吃吃说道：“你、你、你的头发……”
颜不语伸手一摸，恍然大悟，赶紧把紫电珠收在储物手镯里。
言西楼见眨眼之间，颜不语头上耸立的头发又自己垂了下来，越发惊讶，盯着他上下打量。
颜不语拎起小紫，说道：“西楼姐，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去东华峰上练琴吧。”
言西楼随口说道：“好！哦，不，有事。我爸爸说，明天起源天琴就要到了，因缘聚会，极为重要，叫你赶紧去他那学习燃魂曲。”
“什么？起源天琴？因缘聚会？燃魂曲？”颜不语听得一愣一愣的，梗着脖子，眼中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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