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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Chapter 1

  “一口香”出现之前,烤串在辛朝可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因此,它的金漆招牌甫一挂上去,很快便自成一道风景,走过路过顺手捎一串,就算不买也要瞧上几眼的。

  一口香,长安城新进开出来的酒楼,不做寻常菜色,专攻烤串生意,未时才开门营业,亥时闭门不歇业,要想吃烤串,只需遣人来知会一声,自然会有小二端着托盘给送上家门。不过月余,便算得上名满长安,一号难求了。

  这日是一口香开业半年庆,恰逢上元节,楚袖早就认准机会,提前做好各方面的准备,早早地便扯开了嗓子吆喝,催着店小二们收拾好了赶紧开门营业。

  秋千是楚袖的贴身小丫头,十三四岁的年纪,吃睡都同楚袖在一间屋子,此时裹紧了身上的棉袄,边打哈欠边往炉子里添下几块炭:“掌柜的,今儿用不用把送餐的也一并叫起来?”

  楚袖捧着刚从炉里掏出来的烤地瓜,烫得嘶嘶吸气,又香得不想松嘴:“都叫起来,送餐的两队里拨出点人帮你串菜,不然有你累的。”

  秋千应下,三两步跑到后院喊人去了。

  楚袖磨蹭着吃完了地瓜,磨蹭着穿上衣服,待外边都准备好了,这才趁人不注意,一溜烟儿混进了门口排队等号的人群里。

  自打一口香开始架铁架,添炭火,往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菜叶子上涂油,路上行人就纷纷放下手边的事,争先恐后地挤进早就画好的通道里,等着店小二小树出来发号。

  小树不高,颇有些瘦弱,好在身轻如燕,动作灵活,嘴上又甜,发号的事项交给他最合适不过。

  此时,小树正捧了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将盒子里按序号由小到大依次摆放的木牌,依客人排队的顺序派发下去,等烤好了串,客人们凭号取菜,自行涂抹酱料,十分方便。

  待发到队伍中央时,小树一眼便瞧见地上堆成小山的瓜子皮,一抬眼,果不其然是他家掌柜的,楚袖。

  楚袖此时已经和前后几个排队的人围成了一个圈,一边嘎嘣嘎嘣嗑瓜子,一边明里暗里打听这的烤串是咸了还是淡了,酱料好不好吃,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什么菜,顺便再推销一下平日里卖得不那么好的菜式。

  楚袖身量不高,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不胖不瘦,漆黑的眸子盈盈如水,笑起来弯成两座连心桥,樱唇贝齿,三两句话就能哄得人哈哈大笑,什么心里话都往外交代了。再配上娇俏可爱的双环髻,浅绿的丝带垂在耳边,浅粉的袄子缀上嫩黄色的花骨朵,脖颈处一圈白生生的狐狸毛,更衬得年纪小,十分惹人喜欢。

  谁能想到这就是那位走到哪里把店开到哪里,直把一口香推进京城的楚大掌柜呢?

  见小树到了自己跟前,楚袖笑眯眯地举起膝盖上的小木匣子,里面的瓜子已经见了底:“小哥哥,麻烦再给一点吧。”

  小树拼命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将瓜子匣递到楚袖面前:“烦劳客人自己装咧,小的手上实在不得空。”

  楚袖也不客气,捧着瓜子匣走街串巷,为每位排队的客人各添了一把瓜子。

  趁没什么人注意自己,楚袖将瓜子匣拍进小树的怀里,压低了声音道:“找时间在对面也划出地界来排队,烤架也架过去一台,再去雇两个人发瓜子,瓜子少了客人等不住的。”说完,便又挂上招牌笑脸,重新排队去了。

  小树和秋千一样,都是跟着楚袖一路从穷乡僻壤闯进京城的,心里佩服楚袖佩服得要命。这下得了令,二话不说,卯足力气发完号牌,便上邻街雇人去了。

  其实,这经营方法,实在不是楚袖的独创。她不过是沾了些时间的便宜,生在千八百年之后,见了些旁人没见过的东西,吃了些旁人没吃过的吃食。既然因为意外来到这史册之外的时代,便为了谋生,照搬照抄一下而已。

  却说这辛朝,当真是繁荣盛世。酒店茶肆比比皆是,生意红火,逢年过节,戏院赶场演出,忙得脚不沾地,家家户户都有宅有院,再不济也能自己盖一间砖瓦房,养点家禽。年根底下还能看见外邦人在街上流连忘返,啊啊惊叹。

  这边一口香的生意正红火,炭火烧得极旺,架在烤炉上的烤串滋啦作响,香味往人鼻子里钻,却见突然来了官兵,将街道两旁严严实实地封住了,只留下中间一条宽敞的通道。

  众人见状,立刻扔了手里的物件,对着街道尽头磕头跪拜,这是皇帝例行巡视来了。

  辛朝历来重视上元节,自打建朝起,每年上元节这天,皇帝都要亲自乘步辇来街上走一圈,向百姓道一声恭喜,以示天子与民同乐,也是为来年祈福的意思。

  自打来到这里,楚袖第一次见如此阵仗,心里好奇得不行,一下子就挤到最前面,偷偷扬起头,想瞧瞧皇帝是个什么模样。

  皇帝约莫有十五六岁了,十分清瘦,歪歪斜斜地坐在辇上,吊儿郎当,全然没有皇帝的样子,且眼珠子乱转,时不时还要吞两下口水,摸两把婢女的脸蛋。楚袖啧啧两声,懒得再看。

  眼见着就要走远,皇帝却突然喊停仪仗,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提起衣摆便从步辇上跳下来,直奔一口香而来。

  百姓虽然惊诧,但更多的是好奇,毕竟以往天子巡视,只能远远去看,从没像如此这般近距离接触。

  皇帝绕着烤架转了两圈,连声称奇,信手抓了两串在街边就吃起来:“这些多少钱?”

  负责烤串的大壮早已傻了眼,只知道求助似的看楚袖。

  楚袖只觉自己恐怕是被金元宝砸了脑袋,笑得停不下来,不甚明显地挥手,示意大壮就按平时的来。

  大壮咬牙道:“十文。”

  “哦。”皇帝恩恩两声,丢进往钱匣子里。

  “当啷”一声。

  这声音有些沉,可不是铜板能有的,楚袖凑过去一看,竟然是枚金瓜子。

  楚袖恨不得现在就伸手把这金疙瘩捧进怀里啃两口,一边想这皇帝莫不是个傻的,一边乐得合不拢嘴,想要他再多吃点,多给点。

  皇帝香得咂嘴,还想再吃,却被匆忙赶来的侍卫架住了胳膊,拖回仪仗队里,重新塞回步辇上,继续巡视去了。

  匆匆一面,楚袖便将皇帝视作自己的财神爷,下定决心明年一定遵纪守法,赚多多的钱以表最高谢意,除此之外,未作他想。

  皇帝这一遭来得快,走得也快,一会儿就没影了。一口香的生意却被皇帝金口带动得愈发火爆,愣是把菜窖搬空了不少,一整天的收益赶得上之前整个月的。

  等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楚袖抱着自己亲手造的钱匣子坐在大门口笑得见牙不见眼,抓了满把的铜钱,伸长了鼻子去闻铜臭味,恨不能把自己变成钱的架势。

  辛朝没有严格的宵禁,上元节更是自在,此时已经接近子时,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摊位仍在营业。

  楚袖开心够了,从钱匣子里数出足额的钱,又将匣子交给秋千收好,便直奔邻街的干货铺子而去。

  干货铺子的掌柜云水的皮相极好,浓眉大眼,薄唇总是含笑,说话也很温柔,穿一身素白的衣裳,上面有浅淡的云纹,总爱摸摸楚袖的脑袋,再多送她两块糖。

  楚袖扒住货架,下巴垫在盛瓜子的木箱上,痴痴地看云水一手撩衣袖,一手拿勺称干货,忍不住感叹果然帅的人做什么都好看。

  “阿水,”楚袖抹掉唇角不自觉流出的口水,“你身上有股好甜的味道,像糖。”

  云水拿了串糖葫芦放进楚袖手里:“就是糖的甜味,这串专门给你留的。”

  楚袖嘿嘿笑,咔哧一口咬下一整个山楂,含糊道:“不是,你更甜。”

  两人正说笑,王城里突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爆炸似的闷响,不怎么大,但略有些奇怪。

  楚袖扭头去看王城黑洞洞的大门:“怎么了这是?”

  显然云水也听见了,随着楚袖的视线看了一眼,没当回事:“可能是什么倒了吧。”

  云水不清楚是什么才是应该的,毕竟辛朝一向主和,虽然近些年有所衰败,但也已经数十年没有过像样的战争,但楚袖却明明白白,她在穿越之前是化学系的高材生,刚才那闷响,再加上天上腾起的那团烟气,分明是□□无疑。

  云水两手提了楚袖要的瓜子一类,从店里出来,往一口香的方向走。这算是两人之间的习惯了,楚袖点明要什么,云水装好了,再把楚袖送回一口香。

  见状,楚袖也将思绪拽回来,自觉地跟上云水,反正宫里的事情,顶天了也就是改朝换代,同他们这些市井小民没有联系的。

  平日里两人都是从后门走,一方面放东西方便,另一方面是满足楚袖的一点恶趣味,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一口香的掌柜的。但这天,不知怎么的,楚袖莫名地想从前门走,云水当然陪她。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蜡烛也都快要燃尽,云水牵住楚袖的手腕,带她慢慢走。

  眼见着就要到大门处,忽然有只手紧紧地攥住了楚袖的脚踝。

  楚袖怔住,愣了几秒便放声大叫,手里的竹签挥来挥去,也不知戳进什么里,先是扑哧一声,而后是一声闷哼。

  反倒是云水反应极快,立刻丢了瓜子,用手捂住楚袖的嘴,并示意此时正是官兵巡查最严的时辰,她还是不要随意叫喊的好。

  楚袖深深吸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脏还在扑通乱跳,恨不能从喉咙口蹦出来。

  地上躺了一个人,满身血污,胸前插着一支箭,随他的呼吸剧烈起伏。楚袖壮着胆子用竹签戳那人的肩膀,那人艰难地向后缩,握住楚袖脚踝的手却一点没松。

  “这人身上好多伤口,刀伤,剑伤全都有。”云水不知何时已经蹲下身,小心翻动那人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

  楚袖只顾害怕,完全没注意到平日里只是卖卖炒瓜子的云水,怎么就能判断出哪些是剑伤,哪些是刀伤。

  “救我...”那人忽然哑声道。

  楚袖心里一紧,这声音,虽说喑哑不少,但仍旧是熟悉的,分明是....

  这会楚袖顾不得害怕,伸手抹掉那人脸上的血液和污泥,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嗬!”楚袖倒抽一口冷气,跌坐在地上,情愿是自己眼瞎。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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