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佩林在欧洲动物学界很出名，很多动物学家也都在研究她能和猫科动物沟通的能力以及具体方法。只是暂时还没什么进展。但效果是有目共睹的。
一开始，佩林进入房间，毛球依旧发出了撕心裂肺地叫声。那声音里有明显地排斥和暴力性，显得非常狂躁。
佩林慢慢掀起了盖着的黑布，一双愤怒的眼睛下，是满满的敌意和警惕。紧接着，爆发出更为爆裂地嘶叫声，整个背弓得紧紧的，几乎成了一个圆弧，尾巴直竖着，身上的毛都炸了，白花花的牙龇着，举起的前爪上，锋利的爪子，根根分明。如果不是有笼子隔着，恐怕佩林早就被挠得满是血印子。
佩林没有任何慌张，依旧从容而淡定地与毛球对视。见到对方与自己的眼神接触，毛球怒意更盛。那是它没有见过的眸子。蓝色的瞳孔，映射着自己，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它吸入进去，深不见底。
渐渐的，屋外的人，听见屋里安静下来。像是一瞬间，就没有了任何的嚎叫声。
出了什么事吧！林太太满心担忧。不安地望向丈夫。林先生虽然也充满了疑虑，但既然已经找了佩林来家里，现在反悔也没用了只能宽慰太太“放轻松”
房间里，佩林已经把笼门打开了。她伸着手，而毛球温顺地把脑袋放在她手掌上。如果不是真实地看到，很难有人相信，这么短的时间里，佩林居然可以让暴躁地随时要攻击人的“小野兽”变回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毛球告诉佩林的故事并不复杂。对毛球来说，小主人就是它全部的世界。很小的时候，它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被带到很远的地方，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那时它还小，被很多流浪猫欺负。几乎快饿死的时候，有一只年迈的流浪猫愿意接纳它，教它去哪里找吃的，怎么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求生存。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毛球已经接受了流浪的命运的时候，遇到了小主人。
刚开始，它其实是拒绝的。源于对人类的不信任。即便小姑娘再小心翼翼，只要还能闻到人类的气息，它甚至是不敢靠近的。虽然很饿，也耐心地等着。确认没人了，才会过去，飞快地叼了食物跑回安全地带。
但习惯这个东西是可怕的，尤其是带着温情的习惯。无论人也好，动物也好，谁会拒绝温暖呢。当日子久了，毛球开始期盼每天的这个时候，小姑娘熟悉的身影。它想早一点看到她，哪怕还只是远远的一个小点。于是，它会跃上高台，使劲伸着脖子，张望着。可能等待爱人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心情吧。
它是心甘情愿跟着小主人回家的。老猫劝过它，人类不可信，太善变了！他们只是一时兴起，觉得你可爱。等过了新鲜劲，又会抛弃你。但毛球还是想再赌一次。它从小主人的眼里看到不曾有过的真诚，没有一丝杂质。很幸运的是，小主人的爸爸妈妈也很和善。本来刚到新家，它还是有些拘束的。但他们为自己准备了温暖的小窝、供它消遣的爬猫架、各种逗猫玩具等等。说真的，对毛球来说，甚至自己此刻在天堂，瞄生无憾了。
但它从没想到！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小主人居然会抛弃自己！
听到这话的时候，佩林反复和它确认。没错，就是“抛弃”。所以！这就是毛球突然之间“转性”的原因！
它看到小主人拎着很多东西，离开家了，并且很久没有回来过。它有试图通过伤害自己，绝食之类的办法，希望他们能告诉小主人，但每每只是被送去医院，然后在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东西里，看到小主人的脸。尽管小主人在叫自己，它却触摸不到！它抗议过，哀求过，都没有任何回音。只能换来不停地去医院。这让毛球的心一天天沉下去。直到它确认，自己是再一次被抛弃了！所以它愤怒！或者说它无法接受，自己付出了全部的心，为什么又换来这样的结果！
佩林耐心地和毛球解释，姐姐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读书，就像它刚认识姐姐那时一样，那个地方离家很远。姐姐没有办法经常回来。但其实没几个月，她就会回到家中，那时候，毛球又能看到小姐姐了。它并没有失去小主人，而小主人也没有抛弃它！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陌生人，似乎有一种天生的魔力，让毛球觉得，她是可信任的。没有欺骗自己。这才有了刚才开头的状况，以至于外面的人都以为里面是出了什么意外。
当众人知道是这个原因之后，一开始是震惊的。说真的，很多动物医生，并不是每一个都尊重动物心理学这回事。甚至有兽医师认为猫狗都是没有情绪这么高级的东西的。所以在听到这个解释之后，是将信将疑的。但谁也没有和佩林说过毛球来家里的这些经历，就算是介绍她来的李志奇也根本不知道，所以不可能是事先串供搞迷信那一套。
这就很玄了，超出普通人的认知范围。他们无法想象，这是从一只猫嘴里说出来的。而且，第一次知道，原来动物的情感也这么丰沛，这么敏感和细腻。
但不管怎么样，好歹是知道了症结在哪里。夫妻俩商量之后决定还是要告诉女儿。不出所料，女儿知道后，也是惊讶万分，惊讶之余还有很多自责。在电话那头就哇地哭了出来。说这周末，就赶回家看毛球。
事情至此，也基本解决了。重新见到小主人的时候，毛球甚至哭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大家都会以为是在说童话故事。搞得小姑娘也抱着毛球一起哭，一边哭一边不住抚摸它的脑袋，说着“对不起，是姐姐不好，没有和你说清楚”。看得两个老的也在旁边红了眼眶。
这件事，因为是叶耀祖的朋友，所以李志奇才会特别上心。如今解决了，当然不能做活雷锋，一定是要让董事长知道的。于是，特地跑去报告了这件事
叶耀祖听到后，眼里是有光的，并且被李志奇给捕捉到了。他心中大喜！从董事长的反应来看，觉得自己功劳一件！但他不知道，其实叶耀祖是听到说那个外国人，可以和猫沟通。
李志奇刚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叶耀祖先开了口。
“你说的这个人，只能和猫沟通么？”
这问题倒是问得李志奇有点意外，没想到董事长会关心这个。
“据说，佩林只能和猫科沟通。”他如实回答，脑子在高速运转。猜测叶董这么问的原因。应该是有某种需求，这会不会是一个更好的表现机会！
“叶董您的具体需求是？。。。。。。”李志奇说了半句，等叶耀祖回应。显然他需要的不是能和猫沟通的。那会是什么动物？狗？还是其他什么珍惜品种？
叶耀祖这样的人，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很少会直接表达情绪，越是想得到的东西，他可能表现得越淡定。但刚才听李志奇报告的这件事，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明显加快了！西西！如果能找到这样一个人！也许！太太的死因就能真相大白了！
所以，他难得地露出了渴望的神色，被李志奇给捕捉到了。当然，在李志奇问那个问题的时候，老狐狸早就恢复如常，不再显露。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我知道了，这事做得不错，你出去吧！”说完，盯着李志奇，又瞟了眼门。这个意思也表达地很明确了：收起你的好奇心，现在给我出去。
李志奇出来带上门的时候，重重咬了下后槽牙。毕竟这里眼线多，自己更多的表情和情绪若是被人看到，又是在董事长室外，容易被放大解读。所以他也是不敢表露的。只能心里暗暗地骂骂娘，爆爆粗口。这个老狐狸，不知卖的什么药，自己怎么都号不准他的脉！到底是为什么，叶耀祖一直就很抗拒自己。尽管对方尽量掩盖了，但仍然是能感受到。
办公室里，叶耀祖拨通了陈教授的电话。没有寒暄，直奔主题。如果不是李志奇今天和自己说的这件事，他居然还把陈教授这茬给忘了！
“我记得教授曾经和内人说过有一个学生非常特别！是你教书以来遇到最有才华的，并且拥有其他所有人无法企及的能力。甚至是你，都不得不佩服。我想知道，你说的这个学生，是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陈教授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而这个人的名字，是他最想遗忘的！孽缘啊！
对方回答得支吾，推脱之情隔着电话都溢于言表。但叶耀祖可不是那种会放弃的人。既然他明确地开口问了，代表这件事对他来说，一定要有个答案。
“还望陈教授知无不言！”虽然不再做声，但压力明确地传递了过去。
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越想遗忘，越是会被世界强行提起。就好比现在，如果有得选，陈教授真的宁愿自己根本没教过左右！这个名字！他本希望让它烂在土里！消散在时间里！每每想起欣怡，他就会自责难过。
听筒那边，传来清晰的骨节扣着桌面的声音，一下一下，频率由慢到快，显示了对方的情绪变化。就在叶耀祖失去不多的耐心，准备再次也是最后一次开口的时候，“左右！他叫左右！”这话，飘进了叶耀祖的耳朵里。从那天起，这个名字，就被他记在了心上。
陈教授是个聪明人，这些年，虽然埋头于科研，但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学究。帝王的资助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而叶耀祖是什么样的人，他更清楚。所以，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如实相告。
“陈教授不妨说得再具体点！”
“左右可以和所有的动物沟通。虽然这么听来像是天方夜谭，但我确认过，是真的！你也可以理解为一种特异功能。”叶耀祖没法看到，电话线那端，陈教授无奈的表情，唯独听到那声沉重的叹气声。可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所关心的就是怎么找到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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