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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雪影侠踪(五)


  沈霖悚然一惊,心底像是被敲了警钟,下意识抬腿就跑,而比他动作还要快的,那暗中潜伏着的动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了过来,锐利的爪尖死死勾住了沈霖肩头,鲜血很快就洇了出来。

  现在不远处的大飞和黑子完全吓傻了,直到现在才发现那突然扑出来的是什么——

  一只老虎。

  膘肥体壮老虎,伸展着足有近两人长,它喷着腥气的巨口就在沈霖脑袋上面不足半米,利齿清晰可见,下一秒好似便能轻而易举的,像咬碎西瓜一样咬碎这颗脆弱的脑袋。

  已经没有对它产生威胁的存在了,老虎摇晃着脑袋凑近沈霖,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嘴,却没想到看似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还能挣扎,竟然拼命也要往前滚。

  肩膀剧痛的他甚至拿不起刀……

  这一刻沈霖甚至是尤为冷静的。

  哪怕代价是肩膀处险些被刺个洞出来也值得,老虎爪子被药篓卡住了。

  药篓是梨纹木做的,黑黑黄黄不显眼,其实难得坚硬,密度大落水沉,特别是这种经过盐浸晒干特殊处理的木头,就算是被一抓撞坏,破碎的边边角角也是极其坚硬甚至有些锋利的。

  沈霖连滚带爬,扔下药篓就往前跑,老虎拨弄不开一个破篓子,显然也有些焦躁,在原地打着转甩弄,看起来并没有要去追的样子。

  大飞和黑子也反应过来,跟着沈霖就要溜走,然而他们刚往山下走了没几步,又遇到了另一头。

  威风凛凛的雄虎,甚至要比崖上那头还要大,甩着尾巴好整以暇的把他们堵在了这儿。

  沈霖:“……”说好的一山不容二虎呢?

  爪子被困住的老虎像是看到了老乡,顿时来了精神,也不折腾了,踩着篓子就气势汹汹的从另一个方向包围住他们。

  前有虎后有崖,大飞吓得腿软,早就把那点胆子丢到天外去了,他哆哆嗦嗦想拉着小兄弟的手攒攒勇气,一拉却拉了个空。

  “黑子?”他转头,差点把魂给吓掉了。

  只见黑子一脚踩在实地上,一脚却踩着滑向崖底的碎石,惊恐的青白着小脸,后仰着就要往下躺——

  沈霖急忙几步扑到崖边伸手拉他,一抓却落了空,山崖不是十分陡峭的,但却很容易坍塌,黑子两条腿都裹挟在碎石里,眨眼就掉的再也够不着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心跳都停了,只得声嘶力竭的就是一声吼,“黑子!!!——”

  说时迟那时快,两只狡猾的老虎也像是逮到了机会,后腿一蹬朝着他们不断逼近,大飞被一连串变故惊呆了,还反应不过来呆呆站在原地。

  沈霖攥紧拳头,咬着牙转过身来把大飞护在身后,一双眼睛被激的通红。

  “一会儿我替你挡着,你就赶快跑,最南边林子里有个山洞,上山时候看见的,还记的么?”

  大飞还没回神一样,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沈霖眼睛里湿湿的,也不敢擦,连眨眼也不敢,一边定定的和老虎森绿的眸子对视,一边用背在身后的手推推大飞让。

  可大飞像是看到了什么奇事,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嗫嚅道,“沈,沈哥……黑子……”

  “什么……”

  沈霖有点困惑,转头一看却也惊呆了。

  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很久,随着一阵衣袍飒飒的声响,沈霖以为已经跌落悬崖的黑子重新站到了实地上,不及半人高的孩子被吓坏了,尚还不住地打着哆嗦,只一双眼睛却是极亮极亮,双手紧攥着身后人青色的衣襟。

  一只手稳稳环着孩子的腰,指骨修长,肤色莹白,搭在质地粗糙还沾着灰尘的布料上,简直是一件该被细心珍藏的艺术品。

  沈霖控制不住目光,沿着手背袖口一路往上看,直到看到那人逆着光显得分外柔和的脸——

  “沈哥!”

  黑子缩在那人怀里,激动的喊出来。

  沈霖呆了半天猛地反应过来。

  “黑子,你,你没事……”

  他上前,眼底蓄了好长时间的热泪还是哗啦落了下来,伸手摸摸黑子头,“我当时吓坏了,幸好,幸好你没事……”

  “沈哥,我也以为我要死了,有神仙救了我,沈哥……神仙好厉害的,还会飞——”

  被认作神仙的那人失笑,摇摇头,“我哪里是什么神仙?”

  他笑起来更温柔了。

  很难看出他的年纪到底有多大,真真细致到皮相骨相里的一副容貌,甚至连任何夸赞之语都显得多余。

  与君当面,如坐春风。

  沈霖没见过真的神仙什么样子,不过和村里那些长得奇奇怪怪的泥胎塑像一比,他还是觉得眼前这人更像高高在上怜悯众生的仙人,或是话本里温柔多情的精怪。

  柔情、沉溺、温暖、醺然。让他只想着多和他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那两只老虎不知何时已经放弃攻击了,趴在地上无所事事的样子,此时看到青衣人走过来,体型更小一点的那只甚至还翻了翻身子,露出白白软软的肚皮,呼噜着撒娇让他抚摸。

  “大黄……”那人颇为挫败的模样,倒也脾气甚好,半蹲伸手帮它挠了挠痒,“你怎得这般调皮……”

  被叫做大黄的那只虎好似听懂了一般,四脚朝天的爪子划了划,不满地大声呼噜着。

  旁边的二黄倒是十分淡定,只是嫌太吵一样,抖抖耳朵把头撇到一边。

  大飞拎着药篓子站在一边瞅着,觉得自己脑子要不够用了。

  “先,先生,”他说话讷讷的,绞尽脑汁才琢磨出一个听起来不怎么冒犯的称呼,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这两只老虎是您养的么?”

  “大黄和二黄么?”青衣人沉吟了会儿,“不算,我们是邻居,比较熟罢了。”

  “那您也住在山上?”

  青衣人不答,只问他,“这山上生人来的少,几乎都猛兽猛禽的地盘,你们怎么冒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么?”

  “哦……”大飞想也不想把事情一股脑抖出来了,“沈哥爹爹腿受伤了,他只能上山碰碰运气……”

  沈哥,是那个大点的孩子么……

  青衣人想了想,正要开口说什么,可翻遍全身上下也没找出半个铜板儿。

  迎着大飞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他尴尬癌都要犯了,假装着咳嗽几声:“这样吧,不如我带你们去找几味药草,在山下应该能值几个钱……”

  “您又何必这么麻烦?”

  一身黑色劲装的青年跳下树,抱剑站在青衣人身后,“您只需要喊我一声……”

  沈昭:“……我钱呢?”

  黑衣青年:“……”

  “赵慎,我钱呢?”

  “……都在我这里。”

  黑衣青年低叹一声,乖乖从怀里掏出银子,“师父,观里修缮开销太大,师姑的意思是让您别乱花钱再买酒了……”

  “等等,什么修缮?我怎么不知道?”沈昭狐疑地看着他。

  赵慎无奈,只好解释着,“师父您下山去了不清楚,前几天大雪,把南殿屋顶给压塌了,师姑只好雇人来修理……”

  “等等——你说南殿?”沈昭瞠目结舌,“供着历代观主牌位的南殿?!”

  赵慎点点头,他是个眉目舒朗,正气十足的青年,沉着脸不苟言笑的时候尤为让人信服,沈昭只一看他点头顿时眼前一黑。

  南殿……上一代观主,他师父牌位也搁那儿呢,骨灰盒还被他正儿八经压在了牌位底下……

  完了完了,不是徒儿不孝啊……沈昭想起仙去不久,慈眉善目的师父手都抖了,喃喃道了句无上天尊,闪身就朝观里跑去,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幻影。

  “师父且慢——”

  赵慎还留在原地,无奈的读出后半句话,“师姑说观里将有故人来访……”

  陵、真、观。

  天色将晚,暮色昏沉,一身朴素灰衣,背着一柄长刀的男子抬头,一字一顿的读出了这三个字。

  陈旧的牌匾,模糊不清的字迹,朱门漆色斑驳陈设简陋,看上去不过一小小野观,无甚稀奇。

  不过看似平常的地方总是不乏故事。

  灰衣男子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正要抬手叩门,那木门“吱哑”一声,却是从里面被推开了。

  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小童穿着青色道服,板着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正儿八经地作了一揖,目不斜视地问道,“无上天尊。居士可是三日前定下拜访之约的那位?”

  “正是。”男子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

  他说着,双手于身体两侧划过一个圆满的圈,轻微俯首,抱拳回了一礼,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啊,那小童明显一愣,手肘外扩,这不是他们师门特有的行礼动作么……他很快回过神来道了一声“慈悲”,脸上竟是再也看不出丝毫讶色。

  “这位师兄,且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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