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往复
胡誉闻言顿时神经紧绷，睡意全无，他不可置信的低呼道：“怎么可能？门明明是抵好了的！”
“别咋呼。”肖衍忙伸手去捂住胡誉的嘴，凑到他耳畔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凝重地说：“那东西现在就在屋里，小心把它引来，它不是从门里进来的。”
“那是怎么进来的。”
“刚刚房顶上有动静，估计是揭了石板从上面跳下来的。”
“......我.日。”胡誉听得后脊发凉，能做到这种地步，估计已经是位非人类了，他有些惊恐的问：“它现在在哪儿。”
肖衍说：“下来之后就没动静了，应该还在堂屋里，但我总觉得它已经知道我们躲在这里了，不然这村子里房子这么多它不会非要到这里来，而且它刚刚推过门，没推开就上了房顶，揭瓦片时动作也很轻，像是怕把咱们吓跑了似的。”
胡誉心脏猛地一沉，凝重地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肖衍疲惫的吁了口气，叹道：“不知道，静观其变吧，实在不行，待会儿我去拖住它，你们赶紧跑，反正我腿脚不便，也跑不了。”
胡誉闻言有些不悦地说：“别BB，我不会丢下你跑的，要死一起死。”
肖衍笑笑，抬手揉了把胡誉的头发。
胡誉眉头紧蹙，忽略了肖衍的举动，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某处，侧耳倾听许久也没听到屋子里有什么动静，遂不耐烦的提议道：“要不咱们冲出去吧，管他是人是鬼，咱们四个人还干不过它一个吗？”
话音未落，堂屋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胡誉立时闭嘴，紧张的分辨脚步声的位置，顿时绝望的发现脚步声是冲着他们这间屋子来的。
胡誉紧紧抓住肖衍的衣袖，方才的嚣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大气也不敢出，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脏不禁狂跳起来，在这大冷的天里愣是惊出了一头冷汗。
肖衍自缝隙中牢牢盯着外面，侧起身体将胡誉护在了内侧。
脚步声在门边停住，胡誉与肖衍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死寂的屋里突然响起嗒的一声，原本漆黑的屋子瞬间被白炽灯照亮。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心脏越发跳个不停，回过神来正打算从缝隙里朝外看时，前面却突然猛地冒出个皱巴巴的人脸来，头朝下双眼牢牢盯着他们看。
毫无准备的肖衍顿时被吓得身躯一震，胡誉则是惊恐的大叫出声，反应极快的操起手机看也不看就冲着人脸砸去。
那边厢房里的陈召与高竟听到胡誉的惨叫立马打开手电，互看一眼后二话不说的往外爬要过去帮忙。
手机砸了个空，人脸飞快缩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腿乍地出现在视线内站在床尾处，肖衍还未来得及做应对，陈召与高竟便大叫着冲进了厢房，默契的跳起来抬脚就踹，然而前面那双腿很快闪开滚到床铺上，与此同时，只听一抹苍老的声音喊道：“我是人！别动手！”
肖衍一愣，回过头去与胡誉困惑的对视一眼，推开被子往外爬。
捏着拳头的陈召与高竟颇为意外的看向站在床铺一角的老者，陈召只觉得对方说不出的熟悉，遂仔细看了看，还没想起来对方是谁，高竟便率先惊恐的鬼叫着往后退去，声音都变了调，指着老头喊道：“你是杨涛他爹！妈呀，鬼啊！”
“哇啊！”陈召被对方这么一喊，倏然认出这小老头还真是杨涛他爹，瞬间也跟着炸了，急忙退得远远的高竟挤在一起鬼叫道：“他妈的怎么又诈尸了！”
探出半个身子的肖衍闻言身形一顿，皱了皱眉后与胡誉两三下从床底爬出来，警惕的站在一旁的打量身形瘦小的老头许久，见对方脸上皮肉褶皱堆叠，头顶毛发稀疏，一双眼睛却闪着精光，丝毫不像个死人的模样，遂问：“你是杨涛他爹？”
老头点头，十分灵活的跳下床来，对陈召与高竟说：“你们两个不要瞎吵吵，免得把那个东西引来，到时候可就麻烦咯。”
肖衍回头看一眼两人，陈召与高竟迟疑着闭上嘴，忙走到肖衍身后警惕的打量着老头，说：“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肖衍胡誉闻言，向老头投去质疑的目光。
老头哎了声，愁苦的坐在床上，说：“我没死，死的是这整个村的人，除了我之外，都死光了。”
众人顿时一脸吃惊，将信将疑的打量他，仍旧不愿相信老头是活人，毕竟他在杨涛嘴里已经死过两次了。
肖衍问道：“什么意思。”
老头霎时一脸愤愤，拍了拍膝盖坐在床边惋叹道：“去年年底我们村来了个要饭的女人，带着两个小孩没地方去，大伙看他们可怜，就找了个地方给他们住，谁知道这女人她根本不是人，是妖怪！一到晚上就偷偷跑去藏在人家的水缸里，等人都睡着了就跑出来害人，而且那东西还精明得很，为了不让村里其他人发现不对劲，它会先做几个纸人出来代替它要害的人，到了晚上再去把原身害死立在门后，我家里的人也都是被它这么害死的！”老头说着说着，不禁掩面呜咽恸哭。
四人神色凝重的互看一眼，眼里尽是不相信，凭什么全村的人都死了就你一个总是诈尸的小老头活着。
陈召毫不客气地问：“那你怎么没事。”
老头白了陈召一眼，仿佛在责备他没礼貌，却还是好言好语的解释道：“人老了，晚上睡觉老失眠，成宿睡不着，当天晚上起夜正好撞见它从水缸里出来就急忙跑去藏着才没被它害的，亏你还是杨涛最好的朋友，他出事了你也不关心。”
陈召一愣，说：“你是说杨涛也死了？”
老头被戳到伤心处，一脸难受的点头，抬手抹了抹脸。
陈召更加疑惑了，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反而讶异道：“杨涛要是死了，那打电话给我的是谁？白天咱们遇上的又是谁，难不成真遇上鬼了？”
不等老头说话，肖衍突然开口道：“不是鬼，是纸人，如果杨叔说的是真的，那咱们今天看到的这些人估计全是那个东西折出来的纸人，连同今天高竟在巷子那头看到的‘我们’也应该都是纸人，看来咱们十有八九已经划入那个东西的死亡名单里了。”
三人瞬间一个哆嗦，无措的看向肖衍，说：“那怎么办。”
肖衍答不上来，遂看向老头，说：“杨叔，你能平安无事的撑到今天肯定有经验，你知道怎么才能离开这儿吗。”
“出不去。”老头看着他们严肃地说：“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出去的办法，你们这些外乡客就更不用说了，而且那个东西已经盯上你们了，它是不会让你们离开的。”
众人面色不安的互看一眼，肖衍正要发问，胡誉突然以质疑的口吻犀利的问道：“你家现在办的丧事是给你办的吗。”
老头一愣，随后沉思道：“不是，我还好好的坐在这儿，办什么丧事啊，而且那些都是纸人，我死了它们可不会给我办丧事，你看到的应该都是假象，那边的事总是一天一个变，你今天看到的是在给我办丧事，说不定明天又是在给我过寿呢。”
“那边的事？什么意思。”
老头皱眉，一脸困惑地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这个村变大了很多，尸体都在这边，那些纸人就跟人一样在墙那边生活，古怪得很。”
四人不由想起那具被他们打包丢出去的尸体，陈召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说：“你的意思是全村人的尸体都在这儿？”
老头点头，说：“那个东西害了人就把他们立在门后，咱们现在待的这间屋子之前是个光棍住所以就他一具尸体，其他屋都好几个尸体，一家老小全立在门后，你们要是看了，估计得吓破胆咯。”
众人瞬间无语，心道还好之前没换房子。
然而只是沉默几息，肖衍开始绕回正题，“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为什么要走屋顶不直接敲门。”
老头诚恳地说：“我白天的时候就看到你们了，本来是想偷偷跟在你们身后看看那个东西会不会出来害人，到时候想办法除掉它，没等到我就来找你们了，谁知道门是关着的，我还以为你们睡着了，所以从房顶顺着屋脊滑下来想躲在堂屋里守着，看看那个东西会不会来，结果听到你们俩说话就进来看看。”
肖衍总觉得很多地方解释不通点头，却仍旧笑道：“看来还是我们误会你了？”
“没事，没吓到你们就行。”老头说：“你们人多，估计那东西不会贸然来，可以安安心心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想办法离开，快休息吧。”
“不对啊......”胡誉要说话，却被肖衍制止了，在身后悄悄捏了捏胡誉的说，说：“有什么等明天再说吧，你们俩去把被子抱过来，咱们就在这间屋子里睡，人多安全点。”
陈召与高竟互看一眼，打开手机电筒去隔壁屋搬被子，老头子见状，自觉走到角落坐着开始睡觉。
肖衍搭着胡誉的肩弯腰去捡被子，下一刻突然迅速在胡誉耳畔处亲了亲，同时小声说道：“小心。”
被亲了的胡誉险些要炸毛，然而听到那句话后却安静了下来，如同特工般侧头与肖衍对视一眼，随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肖衍看着仿佛接了什么重大任务般严肃的胡誉不禁微微勾起唇角，突然发现了个绝佳的占便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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