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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追寻


  天色灰蒙蒙的,还未大亮,一条纤细的人影步履匆匆,极为小心地穿过四楼的回廊,最后绕进七号厢房。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前,看着掩得严实的红帐,微颤着手慢慢地拂开。

  这时帐内伸出一只玉手,握住了她。

  粉衣女子在看到帐内人露出半边香肩,细嫩的脖子上印着斑斑驳驳的红痕,她不由捂住嘴巴,眼泪如豆不断滑落。

  哭够了,她赶忙捡起地上的衣衫,帮她穿戴整齐。

  渐青下了床,每行一步,便牵扯到底下的疼痛。双腿更是酸胀,走起路来颇为艰辛。

  阿颜帮她换好衣裳后,蓦地亮出银针,挥开红帐,便要往床上男子刺落。

  眼看银针的方向对准致命的穴位,渐青一惊,拦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阿颜急恨,瞪着她,不肯罢手。

  为什么不让她杀了这个强占她身子的男人?

  渐青低声道:“他不能杀。因为他是……席牧。”

  阿颜惊得张大了嘴。

  “先出去再说。”她拉着阿颜,退出厢房。

  天色尚早,八仙楼一片安静,大家都还沉浸在睡梦中。走到楼下,才见前院有老翁在扫地。

  马车停在树下,英灿坐在车头打着瞌睡。他一贯浅眠的,听到脚步声便警醒过来,一见是自家主子,忙打起精神,迎她上马车。

  “走吧,回宫。”

  坐在马车里,阿颜不安地看了看她,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写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紧跟着公主,害得您被……

  她想到八仙楼那个女当家,恨得咬牙,补充道:都怪莫九娘那浪骚蹄子,说什么也不让我去找您,还谎骗我说,您喝醉了酒,昏睡过去了,叫我不要去打扰你。哼,她就是罪魁祸首!

  渐青背靠着软垫,闭着眼,纤长卷翘的睫毛下,眼睑泛着青色,眼角微微发红着,可见昨晚……她睡得很不好。

  阿颜看得心里揪疼,想问她,又怕打扰她休憩。想了想,她又写道:那个席将军,为何……在您房里?

  渐青稍微养了些精神,睁开眼就看到她的留言,表情怔然。

  其实她也不知道。

  那时她半醉半醒,他蛮力地冲刺让她彻底清醒。那时,她看见他浑身是汗,随着大幅度的动作,尽甩到她身上,他闭着眼睛,面色是不正常的潮红,不停地耕耘着,好像被什么驱使着一样,不知节制,没有停歇。

  尽管跟他有过节,彼此看不顺眼,但他的人品却是不能否定的。他不是那种人,那种急色、会强占女子行不轨之事的人。

  况且,他对她的厌憎是刻进骨子里的,或许这辈子都不能磨灭,又怎么可能对她做这种事呢?再者,从他生涩,毫无章法的动作来看,昨夜同样是他的第一次。

  像他那般严谨自律的人,会轻易在酒楼里和别的女人行事第一次?以他当时的状态,十有八九,是遭人暗算。

  想到这里,她嗤笑。还真是巧,一个被暗算下药,一个被忽悠醉酒。只能说,机缘巧合,上天捉弄,谁也怪不得谁。

  “这件事,你需替我保密,谁都不许透露。”

  阿颜欲言又止,提笔又要写,渐青攥住她,眉宇间满是疲倦,“此事就此揭过,不要再提了。”

  阿颜叹气,点头答应了。

  回到青苑,阿颜立即去安排热水沐浴。

  渐青坐在浴桶里,任由她帮自己擦洗后背,并涂上膏药。

  阿颜转到她身前,瞧见她胸口左上一粒肉痣充血般殷红,圆滑的表面上,似有咬痕,还有破皮的迹象。

  阿颜震惊地瞪着,然后看见她家这位冷静淡定的公主默默偏过头去,粉腮慢慢透红。

  瞧她这神情,阿颜一下子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又羞又气,那个席牧真是人面兽心的混蛋,居然把她们公主那处给咬伤了!

  他到底是有多凶狠,有多饥/渴!

  渐青神思恍惚,还记得他伏在她身上,只对那粒红痣情有独钟,又是吮又是咬的,像个孩子似的,玩得不亦乐乎。

  她垂下眼眸,那时他一定不知道身.下人是谁吧?若是知道,是他最讨厌的虞渐青,会不会觉得……反感恶心?

  以他耿直冷硬,庄重矜持的性子,是否会羞愤欲死,直接拔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渐青冷哼,他若贞烈至此,最好不过了。

  **

  话说席牧醒来后,却找不到人。

  床榻一侧早已凉透,被褥叠得很整齐,昨夜被他抛到床下的衣衫,也只剩下他的。

  关于那个女子的一切,全无踪迹。若不是房间里还残留着昨夜欢/好的异香,他都要怀疑,那些温软缠绵的记忆,是不是只是春梦一场。

  他默默直起身,坐在床上穿衣衫。

  这时,有人来敲门,嘹亮的女声欢悦地在门外响起——

  “哎呀呀,快别睡懒觉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来?赶紧的,我早饭都给你准……”话说到一半,门嚯地开了,一张俊朗清冷的脸映入眼帘。

  莫九娘来不及欣赏俊男的容颜,就被他那刀锋一样冷厉的眼神吓得抖了几抖。

  乖乖,怎么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凶恶?就她前几日到乡下笼络的那位旧将,一个眼神就让她不敢靠前了,而眼前这位更甚……

  “你是谁。”

  听到他发问,语气里是上位者惯有的严令。她唬了一跳,下意识回答:“奴家姓莫,是八仙楼的大当家。”

  席牧对她的身份不感兴趣,“你来找谁?”

  当然不是找你的!九娘看他这张脸,猛地反应过来,这……可不是鼎鼎大名的席将军??等等!他怎么在虞姑娘房里?难道昨晚,他把姑娘睡了?那、姓柳的兄弟呢,到哪去了?

  莫九娘脑子里乱糟糟的,心中有很多话要问渐青,于是问道:“姑娘呢?”

  哪知她话刚出口,面前男人目光一沉,“我倒要问你她去了哪。”

  九娘愕然,脱口而出:“昨天晚上你们不都在一起么?”

  “你知道她是谁?”

  莫九娘暗暗翻了个白眼,同睡一张床了,不会现在还不知道人家姑娘是谁吧?对着这么一樽大神,这话她还是不敢说的。试探道:“呃,您不知道她叫什么?”

  席牧黑眸盯着她。

  “……您起床后,她便不见了么?”她小心地问。

  他总算应答,淡淡地嗯了一声。“你认识她,应当知道她叫什么?”

  莫九娘眼珠子转了转,心想那虞姑娘一夜不留名,还趁他熟睡一走了之,明显就是不愿让此君知道她是谁,而目前来看,此君似乎很着急要找她……

  好歹是朋友,她总要掩护她的。打定主意,莫九娘开始瞎编,“其实她是借宿酒楼的顾客,我与她只是萍水相逢,并不相熟……”

  “我问你她叫什么。”他严厉地打断她的话。

  莫九娘不敢惹他,磕磕巴巴地答道:“她姓于,不拘于时的于,今年二十岁,江南人士……其余的我不甚了解……”

  席牧眼睛微眯,“你没骗我?”

  九娘心脏一跳,忙说:“我骗谁也不敢骗您!于姑娘她,可能离开八仙楼,去别的地方了!”

  看她脸色煞白,好似很惧怕他,席牧也没完全信她,命令道:“把手账拿来。”他要看看,上面是否记录了七号雅间的顾客姓名。

  莫九娘想说这不合规矩,但见他面色不善,终是不敢吱声,听话的拿来手账奉上。

  席牧快速翻阅,果然见到于字姓氏,却不见其名字。还有,登记薄上还标注“性别男”。

  他眉头一拢,“怎么回事?”

  掌柜战战兢兢,“回军爷话,这位于公子其实是我们八仙楼的老顾客了。她虽不常来,但每个月的月底总会来那么一次……”

  席牧闻言,心下一动,沉吟,每个月都会来的话,他也不愁找不到人了。另外,“这个于……是男子?”

  “是啊是啊!”掌柜头如捣蒜。

  席牧冷哼,她是男是女,经过昨夜,他还能不知道?显然就是个女扮男装的主儿。

  他脸色很不好地想着,女子,就该三从四德,搞什么女扮男装出来混?还夜宿酒楼,睡觉也不关门!

  此时此刻,某人很自觉地切换自己的身份,做起了夫管严,非常负责地将那逃跑的娇女视为即将过门的妻子。

  虽还未掌握她的其他消息,也不知其行踪,但有八仙楼的手账记录,他相信她跑不到哪去。

  于是他即刻回侯府,拨了两队亲兵,一队驻守八仙楼,守株待兔,另一队则出去寻人。

  大将军放话:“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将找出来!”

  吩咐完毕,他进书房写下一封奏折,表达了戚小姐的不喜,要求退婚,然后托同僚把奏折递上朝堂。

  左右无事可做,他决定练练字。

  笔尖沾了墨,正欲在宣纸上落笔,忽然想到于字出自《诗经》中的某一句——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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