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桃林中,相遇
当然，还有桃夭内丹的下落，他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刘璃月看着凌广一身黑色西装，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冷峻的脸上戴着寒霜，就好像这里是会议室，他们即将展开谈判一样，要唇枪舌战一番一样，她不禁脑子抽了一般地问了一句：“茶还是咖啡？”
“君山银针，谢谢。”凌广毫不犹豫地报出了他最喜欢的茶的名字。
刘璃月顿时火气上来了，没经过我同意就闯入我家，你还有理了还！
她黑着脸：“没有！”然后到厨房里拿出一包病人家属送的便宜绿茶，冲泡出来，端了一杯给凌广：“就这个，爱喝不喝。”
凌广嫌弃地端起来品了一口，摇摇头，叹气。当然，其实他心里并没有真正嫌弃，因为他在里面闻到了令他兴奋不已的东西，这茶里，有功德和信仰的味道，能够延年益寿，小幅度提升功力。
他心满意足地把茶喝完，看着斜对面坐着的璃月和赵志，开口道：“说说吧，你和桃夭，之前我也只是根据自己观察到的和桃夭所说的来推断桃夭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赵志平复下来，看凌广开始讲道理了，反而大着胆子先问道：“桃夭，她真的是桃花妖么？你也是妖怪了？我记得她说她有个很厉害的，在药企当董事长的哥哥，就是您么？”
凌广点点头：“是，她是桃花妖，我算是她一个哥哥，我也是妖，红鹤一枚，在人间的身份是陵光医药集团的董事长凌广。”
刘璃月一下恍然，她说怎么看着觉得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在财经杂志上看见过的那位年轻的董事长，别人好像还叫他华夏药王来着，他居然是个妖！红鹤妖！那些企业家明星什么的，有没有可能很多都是妖？
“我和桃夭是在我家在京郊的桃林里认识的。”赵志开始回忆。
凌广点头，之前本来他是打算把桃夭本体所在的那片桃林买下来的，可被人抢了先，而且貌似还有些背景，他只用在人界的力量没办法抢过来。原来是被这小子家里买走了，这也算是孽缘吧！
“我从小就心脏有问题，做了好多次手术，也没有办法正常上学，没什么朋友。因为需要静养，所以我爸给我买下了这片桃林。我第一次进入桃林，就爱上了这个地方。桃林里有一条小溪流过，哦，那条小溪现在已经没有了。
在我十岁那年的春天，我遇到了桃夭，就在那条小溪边。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罗裙，头上戴着桃花，盘着一个堕马髻，我当时还不知道，是桃夭后来告诉我的。”他说着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看见我，有一点儿慌乱，其实我比她更慌乱，我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孩儿，我一定是误入了桃花仙境，看见了仙女。”
“我想，在小仙女面前，我可不能露出自己的啥样。于是我念了一句诗，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她听了，便笑了，说她也很喜欢这首诗。
她的笑，让我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我心脏不好，无福消受这样的美，便晕倒了，我看见她很慌乱地跑过来……
后来，我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一颗桃花树下，可是心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反而是有一股淡淡的暖流流过心尖，可她已经不在了。
后来我每天都在这个地方等她，但她不会每天来，基本上是一个月来三次，她说她姓凌，名叫桃夭，让我叫她桃夭，她住在京城里，只是看京郊空气好，所以喜欢来玩。
我和她说，我没有朋友，于是她答应做我的朋友。
一晃我到了十八岁，我和她说，我没有女朋友，然后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中复杂，应该是在回忆后来发生的事，组织语言。
刘璃月听的津津有味，爱情故事啊！总是那么让人沉醉！哪怕她已经是个大龄剩女了，谈过几次失败的恋爱，但还是期待着美好的爱情。
凌广一脸黑线，自己的手下背着自己谈了十几年的恋爱，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每一次约会时，她都会牵着我的手，然后我的心里就会觉得特别温暖。开始我以为那就是恋爱的感觉，后来才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她让我的心脏状况得到了缓解。
我问她是不是真的是仙女，她总是笑嘻嘻地说‘我当然是小仙女啊！’，就这么被她糊弄过去。我虽然心里忐忑，为她的来历，但总是骗自己，没事，没事……
后来有一天，她给了我一颗珠子，说如果我吞下了，就不会有事了，我相信她，就吞下了，然后心脏果然不出问题了，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然后我爸妈看见我每天都很幸福的样子，问我是不是恋爱了，我说是，他们让我把桃夭带回来看看，我就答应了，和她说了，她也很开心地答应了。
可后来，桃夭再也没有出现过，我这时候才发现，我甚至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每次都是她主动来找我，她不来，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然后，然后，我病发了，死了，你们告诉我……她也……”赵志此时捂着脸，泣不成声。
刘璃月听到这里，也开始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一对小情侣怎么就这样双双死去，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她敏锐地从话里听出来，转折点，在他和爸妈说了带桃夭回去以后，这有什么问题？她皱着眉头，看向凌广：“你知道的情况，又是怎么样？赵志的父母，你知道什么吗？”
赵志听了抬起头：“我爸妈，怎么可能！你们……”
“也许，就是你爸妈的问题。”凌广面色凝重地说，“我知道你们的事情，是在发现桃夭身体里没有内丹，连一只百岁的麻雀妖都打不过，然后她告诉我，她正在找灵药，只要治好了赵志，她就把内丹拿回来。
我想现在心脏病治好的概率还是很高，用公司的资源和我在妖界的势力去找一些灵宝，还是不难的。虽然人妖恋不被允许，但想想他一个病秧子，病好了最多也就再活个二三十年，一晃就过去了，也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妖界的人可能还不知道他就死了。
但没想到，那天，她浑身是血地跑回来找我，让我帮她找回内丹，话没说完，她就……”
“她真的……”赵志哽咽着，刘璃月看着，觉得他的颜色似乎又变淡了一些……他好像要消失了……
凌广拿出一颗黑色的珠子，一弹便绕着赵志转了一圈又收回来，赵志一下子就便得更明晰了，短时间内不会消失。
“我打开他的心脏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就算是内丹这种可能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我应该能看见，每次手术头一般都会开阴阳眼，防止有什么脏东西开干扰手术。”刘璃月此时也是满面愁容，说道。
“只是发现他的心脏衰竭得厉害……对了，我还想起来，我看病历里，他之前有一段时间缓解了不少，都已经准备开始手术了，可后来突然一下子变严重了，严重到没有任何一位医生愿意接手手术，只有我来了。”
刘璃月又补充道：“所以现在可疑的地方应该有两点，一个是赵志的父母，再一个是医院里的能够接触到他的医生护士病友之类的。”
另外两人都点头，认同刘璃月的总结。
刘璃月这时拍拍手：“好，就这样，大致方向有了，细节明天再商量，现在这都十一点了，大家回去洗洗睡吧！明天再说好吧！”
她站起来看着着一妖一鬼，眨眨眼，准备送客了。
赵志估计是哭累了，说了句晚安，便自觉地钻到盒子里休养生息。
璃月看着凌广，这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实在是……尬。
“我也先走了。”凌广淡定地站起身，“刘医生，我这就先告辞了。”
“这是我的名片，有问题电话联系。”说着他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名片给了璃月，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凌广，136xxxxxxxx
璃月接过名片，露出轻松的笑容：“嗯，告辞！”
旋即，凌广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
一次谈话，一个故事，让一人一妖一鬼的相处，一下子和谐起来。
“铃铃铃…”
第二天一早，刘璃月关掉闹钟，艰难地爬起来，今天周六，然而，苦逼的医生，是没有休息日一说的，今天她轮值。
收拾好，把头发简单地盘起来，换上一身米色的职业套装，整个人都散发着职场女强人的气质，虽然到医院还是要换上白大褂，但是穿着好看的衣服出门，总会让人更有活力，对生活充满希望。
“刘主任，早安。”赵志在客厅对着璃月打了个招呼，带着微笑。
“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看开一些也好。”刘璃月也笑着回应他。
赵志又带着满满的甜蜜回忆说：“这是桃夭告诉我的，今天是五月八号，是世界微笑日，无论如何，都要笑对生活。”
璃月愣了一下，世界微笑日？随即又继续笑，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着出门了。
还有这个节日？她从前并不知道，但她面对苦逼的生活，还是能笑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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