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我们之间确实有一个约定。”辛安鼓起勇气，干脆地承认。
只有她自己知道提起时身体涌起的激荡，程亦的样子在脑海中不可抑制地闪现。
辛安告诉自己，你已经成年了这种事情不必羞涩，这是正常的事。而且告诉的对象还是和她差不多年纪，却已经领证结婚的周雨生。努力使自己平静，使自己不要脸红，暗自庆幸，还好周雨生没有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什么约定！什么约定！”周雨生此时的激动不亚于辛安。她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以及这个约定的内容。
昨天晚上一定是程亦主动的。她无法想象程亦向一个女孩子告白的样子。那大概是他从未做过的事情。妖孽的程亦以追求者的姿态向辛安表明心意，样子一定犯规。
“你知道，我是不会喜欢程亦的。”不用问，程亦不可能还是处子之身，“他说要在一起过才能证明我是真的不喜欢他。我答应了。”
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戏剧化。周雨生更加佩服程亦了，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方法。到时候假戏真做，这就浪漫。
当时辛安说以后只想找处男的样子周雨生印象深刻。从她的眼神里周雨生看得出来，辛安不是说说而已。联系当时的情况也难免辛安会有这样的想法。
周雨生对这种事情并不敏感。成长环境不同，她无法理解辛安对这种事情的执念。希望时间会冲淡辛安对那件事的记忆。
想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能见到辛安了，周雨生第二天一大早就找辛安聊天，帮她一起收拾行李。
想要带的东西太多了，林林总总两个大旅行箱都装不下。刚脆只带两套换洗的衣服还有手机充电器，还有一些生活必须品就好了。
辛安合上旅行箱。等下她就要带着这个旅行箱离开这个她熟悉的城市了。她期待这次之后自己会变得更独立成熟。
还没有开始就用自己的想象把自己感动了。辛安也觉得自己好笑。
自从辛安的哥哥出了意外，蔡雯悲痛欲绝，从此一颗心扑在了辛安的身上。
辛安原本的名字是辛菀。她希望女儿平安健康成长，并把这种希望完美的与女儿的名字结合了起来，于是辛菀改名辛安。
妈妈曾经所受的悲痛和对自己的疼爱辛安都知道。她一直按照母亲的意愿成长，做一个人人夸奖的好女孩。她是这么的乖巧，连青春的叛逆期都没有。
偶尔会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那也是隐秘的，刹那的。上次为了庆祝周雨生结婚而到夜店去是辛安做过的最大胆的决定。事实证明她确实不适合那种地方。
她承认对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有过好奇和渴望。只是她透彻地明白精彩，刺激和放纵对她的吸引只是暂时的，她更想要的是平凡安逸的日子。
现在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让父母知道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必总为她牵挂。
程亦的车停在下面，他上来接辛安。
在关上车门的时候周雨生还在嘱咐辛安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她有一种送儿出行的感觉，望着远去的车子心里酸酸的。
高速路上，窗外的景色快速后退。远方的景色不断被拉近放大。好像穿越时光的隧道。辛安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很快辛安没有了欣赏的心情——她想上厕所。高速公路上大概每隔六十公里设有服务区。上一个服务区已经在她的犹豫中错过了。辛安发誓下个服务区她一定要说。
辛安极力控制尿急的心情不要被表情出卖。她并紧双腿，右手用力捏着左手。程亦注意到她的动作。猜测到原因后并没有问多余的话，只是把车速加到最大上限。
望眼欲穿，辛安远远地看到服务区一点点变大时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车子停下来时她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咬着唇飞奔下去。她已经多一秒钟都不能等了。
程亦扫了一眼后视镜，一辆黑色的车子跟着缓缓地停在了他的后面。程亦开门下车
黑色轿车驾驶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个女人。与黑色汽车的气质不同，它的主人是一个张扬个性的女人，精致的妆容，头发高高的扎起来，是具有侵略性的美。
“我可以借包餐巾纸吗？”
“没有。”程亦说完便向前走去。
“你怎么来了？”
匆匆忙忙地下车，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辛安上完厕所想到便利店里买点小零食之类的东西回去也不那么尴尬。
”想买什么？一起去吧。”
“我在车上没什么事做，买一点东西回去吃。”辛安挽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
程亦把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辛安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怎么了。”他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别这样，我不习惯。”辛安发现周围的人多若有似无地看向他们，还没来得及挣脱他的手，就被他带着往便利店里走。
“慢慢就习惯了。”
向程亦搭讪的女子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回到车里，遗憾地摸了摸没有机会递出去的名片。
高速公路上价值不菲的车子引起了她的注意。看到程以后，算得上见过世面的她也折服于他出色的容貌和气质。就算当做是这次出差的意外艳遇，春风一度她也十分愿意。
她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看见一张风情美丽的脸庞。脑海里出现那个与程亦同行的女孩的脸，“难道现在流行清纯可人么？”
去庆成村经过R市。天空下着小雨，夜色渐渐暗下来，到达酒店时已经晚上七点了。
前台，程亦正在办理入住手续。辛安左顾右盼，生怕遇见熟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这雨下的！把我的衣服都淋湿了。”一个中年妇女从酒店门口走进来。一边弹着衣服上的雨水一边和身边的丈夫抱怨，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还倒霉的碰上下雨。
辛安连忙转过头。酒店一楼设计简洁，空间开阔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怎么没办！怎么办！要是被看到就完了。
程亦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往大门的方向瞥了一眼。
突然一件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脑袋也被遮得严严实实地。辛安下意识地挣扎。
“嘘。”程亦低头在她耳边说，“不要动，会被认出来地。”
抱怨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程带着辛安消失在拐角。抖着雨水的女人只看见他们的背影啧声说，“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转头八卦地问前台小姐，“刚刚那两个人是夫妻么？我看着不太像。”
前台小姐保持着职业性地微笑，“对不起，我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她撇了撇嘴肯定地说，依我看那两个人肯定不是夫妻，是富二代带着女大学生来开房的······
直到男人开好了房间，中年妇女才终止了前面那个话题，转而吐槽这个房间的数字不吉利。
前台小姐保持礼貌地微笑。
男人没有说话。他知道要是和她搭话，无论是同意她的观点还是反对她的观点只会使她说得更起劲。
终于走了，已经极度不耐烦的前台小姐揉了揉僵硬的脸对身边的同伴说，“我在这里工作两年了，头一次遇到这么八卦么这么能说的女人。”
直到房间门口，辛安才敢探出头来，发现走廊里没有人才松懈下僵硬的身体。
“先去洗澡，淋了雨不要刚冒了。”
还顶着他外套的辛安愈发显得脸庞小小的，几缕被打湿的头发蔫蔫地贴在额头上，眼睛里还带着点水汽，呆呆的站在门外。
“才······一个房间？”辛安想起来，刚刚匆匆忙忙地，她还没来得及开房。
“这是套间，里面有两个卧室。”程亦特地侧身，让辛安看里面的结构，“现在下去另开一个房间有可能遇到你不想碰到的人。这里够两个人住，再开一间也是浪费”
辛安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刚刚那个中年妇女是辛安的大姨，出了名的八卦多事，一张嘴还总是呱呱说个不停。
哪家的孩子学习成绩怎么样，期末考多少分她比孩子家长还清楚。亲戚家几个孩子都上初高中时，她就开始八卦谁谁谁家的孩子早恋了之类的。
逢年过节，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少不了她要东拉西扯说一些有的没的。尤其关于早恋这个问题，她在小辈面前当众‘教育’过要：要洁身自好，千万不能做出给祖宗丢人的事。
要是被看到和一个男人出来开房，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辛安打了一个寒战，不再犹豫。
除了两间卧室，还有休闲娱乐厅，会客厅。这一个套间不知道顶多少个标准间。也亏得他能说出‘浪费’这两个字。
“我去洗澡。”辛安把外套放在椅子的靠背上。她握着门把手，转头对他说，“你也快点去洗澡吧，最近天气凉不要感冒了。”
“你在担心我。”程亦唇线微挑，灯光在他的身上，温和了眉眼。
睫毛颤了颤，“才没有，我只是怕你感冒明天开不了车。”说完，辛安很快闪进门内。
程亦唇边的微笑加深。
辛安靠在门上，摸摸脸有点热。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真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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