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桂香

　　程时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镇定自若道：

　　“……买给九的。”

　　李落莞尔，猜测按程曦的性的确可能会喜欢这些玩意儿。

　　她又看向程时。

　　之前见他，总是一身豹补绯袍加乌纱帽的常服，瞧着官威赫赫。

　　今日程时穿了身蜜合色暗纹绣线锦袍，腰间的素金带亦换成了金丝绦，系着两组佩玉，此时牵马立在那儿倒居然有一些斯文。

　　李落浅笑道：

　　“祖父用了药，刚歇下。”她顿了顿，到底不好意思直接送客，便客套了一番，“……程大人要进来一坐吗？”

　　然而在程时的人生中便不存在客套。

　　他闻言一点头，道：

　　“好。”

　　着随手将马绳往门环上一挂，便拎着满手的物件大步迈入院中。

　　李落滞了滞，随即失笑。

　　……自己怎么会去同他客套？

　　她让拂冬将门敞得大大的，继而随程时一道步入院中。

　　只见院空地上用瓦片堆叠了一座尺来高的圆形塔状物，周围地上散着一些碎瓦和几盏的纸扎花灯。

　　一盏木烛台燃着烛光放在地上，照出一圈暖黄来。

　　程时将花灯与糕点往院中晾衣的竹竿上一挂，抬了抬下巴，问道：

　　“这是什么？”

　　李落看着那座塔，解释道：

　　“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每年中秋都会砌宝塔燃灯，以求平安康泰。”

　　程时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她老家是哪里。

　　“你们祖籍哪儿的？”

　　李落笑了笑：

　　“潮州府。”她走到塔旁蹲下，拾起碎瓦继续叠放上去，“时候每到中秋，村里的孩们便会聚在书院外的空地上，结一座塔燃柴草，足要烧到夜半才熄。”

　　程时便也走过去蹲下，随手捡了块碎瓦堆上去，很是怀疑：

　　“这玩意儿能烧到半夜？”

　　李落听了，面上不由露出怀念之色：

　　“那时大家堆的要比这大上许多，足有五六尺高。后来随祖父入京后，我与哥哥便每年在家中堆一座塔，只为图个意思。”她将程时那片瓦挪了挪，“……要留出空来才行。”

　　程时看了眼，便依着李落的样层层拾叠。

　　待两人将塔堆完结顶后，李落取来一只纸扎的花灯放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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