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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公策论(2)


  第七章太公策论(2)

  吕雉曾跟着两位兄长读过好几年私塾,认得许多字,也约略记得先生讲过前朝“田氏代齐”的史实,看过一遍后就明白绢上所说的史事。

  原来盒子的主人是齐国的公子姜恒,因为不满田氏在朝中专权,心中极为郁闷,后来在藏书室里见到几册《太公策论》,顿时如获至宝。

  《太公策论》乃是姜太公临终之前,回忆周文王、武王父子用人方法,以及自己在昆仑学到的术法,伐纣时用兵策略的心得,是一部用兵治国的方法总成。

  只可惜太公的后人只知道享乐,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姜恒准备将它献给父王,以便重振朝纲,只是因为历时太久,而近百年来文字变化较大,没办法全部认得。于是找了几位专家校对整理。

  可恨当时田氏已经篡夺了王位,姜恒见事态紧急,匆忙中带着卷《御人篇》逃了出来,以图日后东山再起。只可惜姜氏王气已销,不会再有机会了。姜恒走到这里就快被人追上了,只得把盒子藏在石头的缝隙里,留待后世有缘人。

  绢书上还说了,姜太公曾有过预言,掌握《太公策》精髓的人,都会有缘相聚共创大业,同天下百姓一起安享太平。

  吕雉是个少女,爱美爱玩倒是她的天性,对盒子里装的所谓谋国、治国之道的兴趣却不是很大,加上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二哥吕释之焦急的呼喊声又隐隐传了过来,就小心地将布包折好,然后放到怀里,再将盒子放回到石隙中,计划改天有空再来取回。

  下得坡来,即与吕释之会合了。吕雉深知二哥贪心而且霸道,怕他问起时麻烦,索性不跟提及偶得绢书的事。

  回家以后,得空就关起门来细心翻阅。因为是机缘巧合得来,带着好奇之心不知不觉中多看了几次。她原本就具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很快就将书中的内容全部都记下来了:

  夫人之道也,善用兵者为将,善遣将者为帅,善驭才者为人主。人主以民人为天,而民人则以食为天。欲为人主者,当深悉人性,而后才能见机而作。而天之道也……

  反正策中所述,全是识人、用人、分析人性之法,吕雉多看几遍,只是粗知其意、稍明其理罢了,再行翻看,渐觉枯燥无味,也不大放在心上。

  也许是时日太久,那块小绢帕没翻几次就开裂了,吕雉感觉那块大的也经不起几次翻看。而这古人传下的东西,如果在自己的手上糟蹋了,不但觉得可惜,终究还是种罪过。于是就想,如果将它存放在原来的盒子里,或许会更耐放些。隔天,吕雉就找了个借口独自跑到山上去了。

  以往打猎,吕雉只是在后山走动,从没跑到那么远去。而这次的目标却是非常的明确,一走出后门,便往那山脊奔去。

  吕雉爬到山脊之下,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远远望去,不由得大吃了一惊,那岩隙旁边竟然还蹲坐着个人!

  那人动也不动,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便站起身走了下来。

  吕雉才看清楚,这人是个高个子,看去长身玉立,面目斯文,身上带着的几许风霜之气,倒是更增几分成熟男子的魅力。

  吕雉也觉得奇怪,自己在深山之中单独遇到一陌生男子,竟然一点儿也不惊慌。猜想或许是男子的脸上,始终都散发出善意的微笑,让人觉得放心吧?

  男子似乎是有意消解身高的差距给对方带来的压力吧。他向后退了一步,坐到身旁的石头上,然后和气地问道:“小姑娘,怎么就一个人呀?是不是到山上来采花,将同伴都走丢了呀?”

  吕雉没说话,只是盯住他,轻轻的摇着头。不知咋地,她总觉得这个人的出现,会跟自己前几天看到的那个盒子有关——或许就是特意来取盒子的吧。好在他看去并不像个坏人,还是跟他说实话吧。

  “你是来找那个盒子的吗?”吕雉直接问道。

  “嗯!”男子有些意外,“你也知道那个盒子?”

  “我当然知道!”吕雉说,“前两天我把一只野兔追丢了,却意外地发现了那只盒子。不过盒子里只有几张写满字的绢帕,而且那些绢帕都快发霉了,一点儿也不好玩!”

  “你把那些绢帕扔了吗?”男子明显有些紧张。

  “那倒没有。不过,那些绢帕很不好存放。我今天就是特意来拿盒子,回去好存放它的。”吕雉说。

  “哦!”男子松了口气,“那你看过绢帕上写着什么了吗?”

  “当然见过!我都快会背了。不过上面写的东西不是很有趣。”吕雉的话里微微透着些失望。

  “那我们就不是外人了!”男子很高兴,语气也更加亲近了,“我叫张良,同你一样,跟这个盒子也有些缘份。你愿意坐下来跟我一起聊聊吗?”

  “我叫吕雉。听尊驾的口气,这个盒子好像还相关着什么故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说出来给我听听吧!”吕姑娘倒也不怕陌生,大大方方地在旁边坐了下来。

  “这里面的故事有很多,还是从我自身讲起吧!”张良对着小姑娘,就像兄长对着妹妹一样,慢慢地讲了起来。

  原来,张良原本并不姓张,而是姓姬,是当年韩国姬丞相的公子。姬公子的父亲与祖父,共辅佐过五代韩王,乃是大韩真正的世家。只是这百十年来,韩国一直都受到秦人的欺辱,国土被不断地蚕食,国人一直被欺压。因此姬公子从小就仇视秦国。

  那年秦将赢腾索性率军掳走韩王安,一举灭了韩国,并将它设为大秦治下的一个郡,叫做颖川郡。

  国破家何在?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从那以后,姬公子国破家亡,跟秦国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假如秦王灭了他国,却能够给百姓更好的生活,姬公子也就忍下这口恶气,在秦王的治下做一个顺民。可秦国的军将凶残暴虐嗜杀成性,打到一处就杀戮一处,光在赵国就坑杀了几十万降卒。

  兼并了六国之后,那个称做秦始皇的赢政,就开始大肆荼毒天下百姓,又是活埋读书人,又是焚烧百家典籍——那可是我们祖先传承下来的文化瑰宝呀!现在又开始大兴土木,既要建什么阿房宫,又要为自己修建陵园,为了他一个人生前死后的事,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也不知道得有多少百姓要为它背井离乡饿死累死。

  身负国恨家仇的姬公子,决心对这残暴凶狠的仇人进行报复。他散尽家财不吝重金四处招募勇士,终于揽来了以仓海君为首的几位死士。姬公子让他们到秘密之所集结训练,还铸造了个一百二十多斤的大锤,伺机击杀始皇帝赢政。

  功夫不负有心人!赢政一统天下之后,不安心呆在宫里当皇帝,却偏偏喜欢四处乱跑,到天下各地去巡视。姬公子摸准了他们的行程,带着勇士埋伏在博浪沙的主路上,仓海君一锤挥去,就将那辆华丽的车子砸得稀烂。

  可惜那次行动功亏一篑,被仓海君一锤砸烂的只是一名替身的车子。从那以后,形势对姬公子就更为不利了,秦始皇一面加强了警戒,一面全力追查事件的主谋,接着又下令通缉姬公子。

  姬公子整日里东躲西藏,最后被逼无奈只得改名换姓,对外人声称自己叫做张良,字子房,并带着几名心腹到祖家下坯避难。

  住在下坯的日子里,张良对秦王的仇恨虽然不减,可从形势变化看来,复仇的希望却是越来越渺茫了,索性静下心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张良很快就像下坯的有闲人那样,悠哉游哉地过着简单的日子。每天吃过晚饭后,总喜欢到沂水河边散步。

  那天张良走到圮桥上,看到墩上坐着个人,长得须眉皆白很是显目。

  张良不由得多瞄了两眼,这才看清对方是个形象落拓的老人。只见他扶着拐杖斜坐在桥墩上,穿着件褐色麻布短衣,脚上趿着双黑色麻鞋。只是这麻衣麻鞋都起了油腻污垢,跟那副雪白的须眉可不大相称。

  出于礼貌,张良对老人点了点头。老人也点着头,像是给他回礼。岂料老人家点头的时候,跷着的二郎脚也跟着在动,将那只趿着的麻鞋一甩就甩到桥下去了。

  “喂,小子!你没事朝我点什么头,害得我把鞋子都踢到桥下去了。你得帮我去捡回来!”老人对着张良喊道,态度可相当恶劣。

  张良心里顿时冒起了火星,可一看对方那副白苍苍的须眉,心情又平复下来了:人家那么大把的年纪,不是长者也是个弱者吧。何必去跟他斤斤计较呢?

  于是又转过身子走自己的路,准备离得对方远远的。因为他最为清楚,应对这种拎不清的人,惹不起的时候,躲开往往是最好的办法。

  可那老者就是不依不饶,一双老眼紧紧地盯住他不放:“你年纪轻轻的,难道就已经耳聋了吗?”

  张良实在是忍不住了,回过头去想刺他几句。可瞧瞧他这身打扮,估摸着没了这只鞋子,也只能光着脚板了,心里顿时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再看桥下的路其实也不难走,就耐着性子走了下去,把它捡了上来。

  “帮我穿上去!”那老头居然没完没了,变本加厉地提出要求。

  张良这回倒是没有生气,因为他早已经楞住了。老头子的做法很出格,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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