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问冤
“凡死于意外者，其魂必定有怨。怨魂不入轮回，游荡于尘世，运气好的遇到修士渡尽怨气重新为人，运气差的耽于执念为祸一方终为神灭。”朱艽掐着指头似在演算，口中念念有词地继续说道，“珍妮小姐和克瑞斯小姐死状奇惨，死前必定痛苦不堪，所以二者之魂必然未散，老夫准备设坛作法，招其怨魂一探死因。”
“哼，江湖术士妖言惑众，办案讲求真凭实据，布兰特先生，给我两天时间，我把凶手带到你面前。”私家侦探吉尔泽不屑地嘲讽了朱艽后，胸有成竹地对彼得·布兰特说道。
彼得·布兰特冷淡地说道：“我单独找二位过来，是希望借助你们所长帮我尽快找出凶手，我也好给死者的家属一个交代。二位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我相信东方古玄学跟现代刑侦手段相结合，一定能够出色的达到目的。朱老，我会让布兰德叔叔为您准备法事一应所需。吉尔泽先生，我已经命人24小时保护案发现场，您可以随时前往取证。事不宜迟，希望两位能摈弃前嫌，通力合作。”
朱艽捋着山羊胡闭目沉吟道：“刻不容缓，老夫立刻去列个清单交给布兰德管家，时间久了怕是两道怨魂飘散出去难以找寻。”
吉尔泽掸了掸衣袖站起身来，道：“我再去现场勘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朱艽跟吉尔泽走出书房之后，吉尔泽本不打算理会这个“神棍”，然而朱艽却笑眯眯地深深的看了一眼吉尔泽，意有所指地说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吉尔泽先生，对于神秘的未知领域，有时候还是应该心存敬畏为好。”
吉尔泽斜睨了朱艽一眼，冷笑道：“我记得中国还有一句老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尽管神神叨叨装神弄鬼，我一个人就能将案子破了！”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转身就走。
朱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是捉摸不定的笑容。
······
凌晨“尿遁”出去的时候，眼尖地瞅到来往的佣人手上都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行色匆匆。这些东西里面她唯一认识的只有一对婴儿手臂粗细的白蜡，这种东西在国内非常常见，一般家中有丧事的时候都会用到，没想到外国也兴这个。凌晨估摸着布兰特家族是想先祭奠一下死者，毕竟她们死得都很惨烈，混黑道的大多数都信因果，这也不奇怪。
凌晨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客厅外面守着不少人高马大的白人保镖，发现了布兰特的行为后她就回去顾知清身边了，并且把刚刚看到的都告诉了她。
顾知清听罢，不置可否地勾着嘴角。由于身体问题，从小到大她读了很多书，所以凌晨不认识那些器具，但她听了对方的描述后很快就联想到了某本古籍上记述的一种玄学手段。说是玄学，在这个科学技术告诉发展的21世纪，绝大多数都已经被定义为迷信运动了。古籍上把这种玄学手段命名为“问冤坛”，其上所言凡因意外死去之人，其魂怨气缭绕，是不被地府收留的。而在那人死亡后十二个时辰内设“问冤坛”的话，有90%的概率召唤回他的怨魂。怨魂上仅有的一缕记忆便是他死去前的最后一幕，这一幕必定对他的心神冲击极大，故而在死后对其执念极深，因执生怨。设坛者可以通过特殊手法从死者的角度“看”到这一幕，从而得知怨气源头。
根据古籍记载，在古代，很多朝代的官府都会豢养一批术士——也就是现在所谓的玄学大师，专门用来破解疑案。只是具体哪朝哪代就不可靠了，上面写的很隐晦，以及后来为何失传也没记录。
想必这次设坛问冤的就是那位朱老了。
顾知清并没有将心中所想告诉凌晨，客厅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谈论这些。
······
朱老选了城堡正门前的一大片空地搭建“问冤坛”。这个位置选的很有意思，稍微懂点易学的人就能发现它的前方是“水”和“木”，脚下所踩则是“土”，点燃白蜡是谓“火”，而朱老手执的铜钱剑便是“金”！
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在！
乾坤坎艮离，八卦缺三！
“天眼”朱恒衡持着三柱大香立于左侧，布兰德先生受托捏着一沓黄纸立于右侧，朱老脚踏七星，一柄铜钱剑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舞动着。一对白蜡中间是六杯白酒，两位死者一人三杯。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朱艽一声爆喝，铜钱剑砸破两杯白酒！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又是一声爆喝，沾了白酒的剑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当是时，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朱艽抬头一望，直接道：“衡儿，点香！”
朱恒衡闻言立刻点燃了三柱大香。说来也怪，大香刚点燃的时候，烟气是笔直往上升的，今天本是个无风无云的大晴天，现在不仅乌云盖顶，更是平地起风！
当第一缕烟气出现倾斜之时，朱艽马上让布兰德扬起了手中的黄纸！袅袅的青烟环绕着纷飞的黄纸，朱艽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桌子上剩余的四杯白酒。
其中两杯白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了下去，当下不再犹豫，喝出了第三咒：“法由心生，生生不息！”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两杯白酒见底！
“衡儿，看到了吗？”朱艽抹了抹“地中海”上沁出的汗水，扭头问着朱恒衡。
传闻中，朱恒衡的一双“天眼”能见鬼神。果然，朱恒衡的目光投注在桌子的一角，那里分明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他却像看到了等待已久之人一般露出微笑，口中说道：“两位小姐果然没有‘走远’，家师设坛找你们，是想找出害你们性命之人，不让你们枉死异地，你们心中所怨都可以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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