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其名为蛊
“蛊？！”朱艽连忙捂住嘴，原谅他刚刚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实在是这玩意儿给他带来了太过严重的心理阴影。
朱恒衡点点头，他爬上岸来，身上还在不停滴水，眼中带着罕见的激动：“它的身上有那一族特有的异味，不会错的，他们果然也在找‘断魂人’。”
朱艽疑神疑鬼地四处看了又看，不放心地问道：“师父，蛊的繁殖能力那么强，这村里该不会快被它们占领了吧？”
朱恒衡答非所问地说道：“那一族乃蛊道高手，被他们驯养出来的蛊向来只听他们的命令。这只蛊品级也有中等水平，只要有秘制异味做引，千里之外便可达成目的。”
“所以他们人并没有来罗家村？”
“不好说，蛊可以远程操控，但异味必须得有人带进来。”
“师父，我们早点完事早点走成不？”
“不可以。”
“······为啥？”
“明天就是月圆之夜，如我所料不差，这里即将迎来终结。”
“······”这么一说更加想跑路了，朱艽抖着山羊胡愁眉不展。
“在此之前，我可以先卖个人情给她。”朱恒衡望向天边尚未圆满的明月，神情淡淡。
于是第二天凌晨又在村长家见到朱艽师徒了，而且这次朱艽直言是来找她的。
凌晨昨天白天在许艺晗那里碰了壁，晚上又被房间里的一人一鬼折腾了半宿，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神色憔悴。她给自己洗了个冷水脸清醒一下，然后便接过了朱恒衡递过来的小葫芦。
小葫芦在白天重新变回了乳白色，里面有一道小小的黑影在蠕动，看上去有些奇异。凌晨眯着眼睛打量着小葫芦，良久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便把它还给朱恒衡，问道：“不知朱老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朱艽在心里回顾了一番朱恒衡的言辞，习惯性地捋着山羊胡开口道：“不知小友是否还记得在布兰特家族见到过的两只黑虫？”
人皮事件耸人听闻，亲眼见到两个大活人没几秒就变成两张人皮的凌晨更是印象深刻，此时乍然听闻便是一惊，本来疲软的身子不由得坐直了一些：“布兰特家族不是付之一炬了吗？朱老旧事重提可是发生了什么？”
朱艽指了指小葫芦，对凌晨道：“这里面装的东西跟当初那两只黑虫同出一脉，而它们也不是虫，我们唤之为‘蛊’！”
“蛊？”凌晨吓了一跳，将这个字眼在舌尖品味了几遍方才问道，“就是小说里经常会提到的那种阴毒之物？”
朱艽叹了口气，道：“蛊本无正邪，其罪源乎人。最初的时候人们饲养蛊，是为了治病救人。然而人心善恶难测，随着蛊道的逐渐繁荣，心术不正之人将其偷学之后用于毁人健康，害人性命！老夫昔年游历苗疆之时有幸得见苗医以蛊行医，其精妙繁杂之处三言两语难以尽述。”
凌晨道：“那两只蛊害了四个人的性命，依朱老所言，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朱艽点头道：“正是！蛊不离人而自动，它们的行动都是受人指挥的，否则不会离开日常生存之地。”
“那两只蛊的主人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无冤无仇，为果腹尔。”
“果腹？”
“小友有所不知，那两只蛊乃是上等的魂蛊，最喜欢吃的就是新鲜的肉食。”
凌晨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它们把所有的女宾都当成了可以随意食用的盘中餐？！那它们是怎么找到客厅的？莫非跟人类一样有了神志？”
朱艽道：“据老夫所知，这些蛊的行动都是依靠一种异味的指引。小友是否还记得在魂蛊出现之前，客厅里出现过什么异状？”
凌晨道：“异状有的，当时很多人都突然呕吐起来······”
“那就是了，此种异味对蛊类来说具备指令性，但是人类闻到的话就会因为不适而引起头晕呕吐等症状。”朱艽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情等以后有机会老夫再与你细谈，如今还有一件迫在眉睫之事需要告知小友。”
凌晨直觉不会是好事，硬着头皮道：“朱老请讲。”
朱艽再次指了指葫芦，道：“这是释灵蛊，属于噬心蛊的一种变异蛊，它们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错乱人的神志，这一只释灵蛊是在河里面找到的。蛊类擅于繁衍，老夫判断这个村里怕是有不少人已经成了释灵蛊的宿主。”
凌晨眉心一跳，道：“释灵蛊的宿主会发生什么事？又该怎么辨别哪些人被释灵蛊附身了？”
朱艽道：“小友昨天刚见过被树魈附体之人，这释灵蛊比之树魈有过之而无不及。树魈只能激发人心底的黑暗，而释灵蛊却可以彻底左右他们的行为！今晚是月圆之夜，一个月里面阴气最重的一天，对于蛊类来说更是狂欢之夜，而对于罗家村来说······怕是流血之夜！”
“朱老可有破解之法？”
“小友且听老夫说完。”朱老喝了口水，说了那么久显得口干舌燥，“释灵蛊只是这次危机的其中一环而已，想必小友也知道这里潜伏着一只大鬼吧？小友莫急，老夫知道在你房中也藏有一只小鬼，老夫对她没有恶意。老夫想说的是，这只大鬼对于罗家村有着长达四十年的积怨，笼罩着罗家村的血障便是最好的证明！”
“朱老可知怨从何来？”凌晨想的是如果能化解大鬼的怨气，也许能促进任务的完成，现在有朱艽这位玄学大师在侧，她大概可以苟一苟？
可惜朱艽摆了摆手，道：“这只大鬼吞噬过不少同类，修为已有小成，老夫也算不出它的前尘往事。不过它今晚一定会借助满月动手，届时释灵蛊之祸一起爆发，罗家村随时可能变成死村。”
朱艽跟凌晨说了很久，他告诉了凌晨危机的到来，但最终有没有办法能逃过一劫，却只说了四个字——事在人为！
下午六点三刻，太阳没入地平线。
蛊祸全面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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