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鸿沟难越道孽情 2

　　屠苏常瑞愣了愣，终点了点头。“三年前那场大火烧坏了他的手，儿臣去给他送药了。这是儿臣欠他的。”说至此，她静默一刻，方又道，“父王放心，今儿是儿臣最后一次私下见他。”

　　“他有心上人了？”屠苏疏风轻描淡写地问着，眸光却越发深黯。

　　屠苏常瑞垂下眼帘，“差不多吧。”

　　其实，就算方无讳没有心上人，她和他也已经不可能了。从她被封为荡平王那一刻起，归隐已是泡影。如此一来，他们之间便有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屠苏疏风叹口气，缓缓说道，“萧逸是个好孩子。他各方面的能力不比那姓方的差。况且，他待你的心，父王看得清楚。”

　　屠苏常瑞徐徐站起身，倾身扶着屠苏疏风的肩，“父王早些歇息吧。”

　　“唉，”屠苏疏风点了点头，“别辜负了萧逸。”

　　“儿臣知道。”屠苏常瑞扶着屠苏疏风躺下，为他掖好被角，放下帘帐，走出了房间。

　　屠苏常瑞背手而立，仰望着深邃的夜幕上那轮玉盘似的明月，心底惆怅万千。三年来，她无数次想过撂下一切，回南齐找他。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如今，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再次与他同在一座城，相距不过几条街，但造化弄人，她却再不能再去见他。她有她的仇，有她的使命，有她的责任，有她的义务，却唯独没有去找他的权利和自由。她不是不知道萧逸待她的心，然而感情的事情不是论能力的。

　　覆水难收，情难却。

　　“世子。”轻柔的声音乍起，撕破了一院的静谧。

　　屠苏常瑞敛了思绪，循声而望，见乌丽娜一袭南齐女子打扮，聘聘婷婷地自后院走来。她忙躬身施礼，“屠苏常瑞见过夫人。”

　　乌丽娜走到近前，伸手扶起她，“以后，咱们私下见面，你不用这么多礼。”

　　屠苏常瑞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礼数不可废。时辰不早了，夫人早些歇息。”

　　乌丽娜似乎察觉她的疏离，深情的目光变得幽怨起来。“王爷，可汗既然让本宫来找你，他的意思想必你也很清楚了。既然可汗都不介意，你为何还要如此？莫非王爷瞧不起本宫？”

　　屠苏常瑞忙再次躬身施礼，“请夫人息怒。夫人金枝玉叶，臣一个粗鄙的武夫。臣对夫人只有崇敬和尊重的心思，绝不敢瞧不起夫人。夫人放心，既然可汗把夫人托付给臣，臣就一定会好好照顾夫人。”

　　“我不需要你的所谓照顾，更不需要你的崇敬和尊重，”乌丽娜再向前一步，仰着头，楚楚深情地望着她，“我也从不觉得王爷是个粗鄙的武夫。放眼整个北狄，甚至包括这南齐，有几人能有王爷这般优雅？更别说王爷还有绝世的容貌，温和的性情和卓绝的武功。”说着，她苦笑一下，“乌丽娜自幼身世凄惨，能得可汗垂爱，是乌丽娜三生有幸，而能有机会认识王爷，更让乌丽娜觉得不枉此生了。”说着，她猛地扑入了屠苏常瑞的怀里，死死搂住她紧实的腰。“王爷，自从在三年前那次宫宴上第一次见到你，我便再也难以忘了你。我知道王爷喜欢男人，可是王爷不也没找过女人吗？王爷又怎么知道自己就不喜欢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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