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力辩群臣惊天见 1

　　黎明破晓，天光渐亮。巍峨的南齐皇宫似一个威严的尊者，自夜梦醒来，迎接前来朝觐之人。南齐一众大小官吏身着各色朝服，按品阶伏跪于宫门外。

　　“上朝——”尖细的声音仿若丝弦破空而至。

　　众官员起身，鱼贯而入，按文武班列、依品阶大小顺序列于朝堂之上。站定之后，所有人一齐再次伏跪于地。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众人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坐定，众卿平身。商议朝事之后，执事官便宣北狄使臣觐见。

　　屠苏常瑞和萧逸一前一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跨入了朝堂。

　　屠苏常瑞今儿穿了一袭黑色织虎纹镶红色回纹边的北狄将军朝服，面上依旧戴着银制面具，遮住了她娥眉以下，双唇以上的大半张脸。萧逸着一身褐色绣豹纹镶明黄色回纹边的北狄参将朝服。

　　到得阶下，屠苏常瑞躬身，右手抚着左胸，“北狄屠苏世子屠苏常瑞见过南齐皇上，愿南齐皇上福寿安康。”

　　“为何不跪？！”执事官摇动羽扇，指着屠苏常瑞，“跪下！”

　　屠苏常瑞直起身，笑道，“我非你南齐官员，北狄也不是你南齐属国，我为何要跪？”

　　“我南齐建国之时，你北狄还不过一个游牧部落，让你上朝堂得以一观我南齐天子威严，乃你莫大荣幸。让你跪拜我南齐天子，难不成还折辱了你？”执事官不依不饶。

　　“我北狄强盛，三年时间一统北方。依地域广袤而论，北狄甚而比你南齐还大不少。那么依你之言，若我北狄可汗赐予你南齐使臣一睹可汗英武风姿的机会，你南齐使臣是否也该叩拜我北狄可汗？”

　　“你……”执事官被当场噎得面红而赤。

　　皇上阴下脸，沉声道，“听说你昨儿在城门给我南齐大司马来了个下马威，可有此事？”威严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屠苏常瑞淡然望着高阶之上的皇帝。“不知陛下是听何人乱嚼了舌根？这分明是别有用心之人欲挑拨两国的关系。事实上，昨儿我在城门只是向贵国大司马表达了一下关心。毕竟，这春光温暖之时在南齐还带着手套确实不符合常理。再者，我也略通医术，想着是否有可能尽份绵薄之力。可是，这份好心到了你们南齐人口中怎么就变成了下马威？”话音一落，朝堂上犹如炸开了锅。

　　皇上高坐阶上，缄默不言，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伶牙俐齿，分明是在狡辩！”

　　“无知小儿，竟口出狂言！”

　　“对呀，难不成咱们南齐的医术还比不过一个蛮族？”

　　“什么好心？分明是兔死狐悲！”

　　屠苏常瑞略带嘲讽的眸光轻轻扫过这群七嘴八舌的南齐官员。她知道这是南齐皇上纵容他们刁难自己，以树立南齐威严。她不由冷冷一笑。

　　“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屠苏常瑞戏谑地望着这群自大的南齐官员。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地禁了声，怔怔地看着屠苏常瑞。半晌，方才有人低声怒道，“狂妄！太狂妄！”

　　屠苏常瑞背着双手，转过身，缓缓在朝堂上踱了起来。她冷冷地盯着南齐的文武百官，两个皇子，“首先，不管我年纪多大，此刻都是做为北狄使臣上朝觐见，骂我‘无知小儿’分明是藐视我北狄。再者，以礼相待友邦来使，是两国相交的基本礼节，也是对本国和邻国的尊重。连这都做不到，不知你们怎么好意思骂我北狄是蛮族？另外，国家的存在和发展靠的是实力，你们所说的文明和野蛮的区别不过是文化发展程度上的差异。可是，当重兵压境，兵临城下之时，你们的文明可帮你们退兵？还是能帮你们杀敌？我北狄一直信奉‘实力决定一切’的原则。最后，我还想说明一点。我，屠苏常瑞，仅仅是北狄的一个普通世子。在我北狄，不论世子还是皇子，都自小跟随可汗征战沙场。我十二岁便参与朝政、跟随我北狄可汗南征北战，不知你们的皇子有谁真正上过战场？如果我是无知小儿，那你们南齐养在深宫中的这些皇子岂不都成了白痴？！”

　　“混账！”皇上龙颜大怒，“来人，给我把这两个北狄人拿下！”话音一落，朝堂外的侍卫立刻自前后共四道门一齐奔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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