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千人合力共捕囚牛,神雕囚牛志同道合

　　林木向玄谷子介绍了次日捕捉囚牛的具体安排，加上卢湛的补充，玄谷子认为计划比较周密了，没有提出异议。

　　计划定下后，卢湛看着玄谷子无神而专注的眼睛，问：“师父，我看这独孤求败的武功是极高的，他将来是敌是友呢？”

　　玄谷子表情没有变化，转目对着林木的位置，道：“林木，你说呢？”

　　林木道：“师父，我不知道独孤大侠与我们会做多久的朋友，但以他的性格，永远不会是我们的敌人。但弟子还是参悟不透，为何他是当今天下举足轻重的人物，玄谷宗派的命运为何与他息息相关，请师傅指教？”

　　玄谷子微微笑了笑，转目对着卢湛，道：“湛儿，你平时要多向林木请教，别总是玩弄哪些幼稚奇物，荒废时间。”玄谷子又转目对着窗外方向，道：“至于这独孤大侠的事，那是我的事，你们都不要过问。我继承玄谷宗派以来，很多人为我做出了牺牲，我夙兴夜寐，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总之我必须保证玄谷山庄不能在我手中没落。我将在下一个日全食之前退隐，在将玄谷事业交给你们之前，我必会给宗派的未来打一个好的基础！你们现在只需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很好了。”

　　林木道：“师父，我并不确定这独孤求败将来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玄谷子道：“这不会，他天性仁爱宽厚，没什么私心，人的天性很难改变，我不会给他改变的机会。”玄谷子闭目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窗边，他开了窗子，感受一下微风，道：“你们要知道人世间即使发生微不足道的事情，也不是纯属巧合，天下大势都是从毫末渐渐发展的，直到不可收拾，我们要见微知著。我们玄谷门派的生死存亡兴衰，不取决于我们的武力，取决于智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如何站队，我们极为谨慎。不能冒险，要管理好风险。要用最小的风险达成最大的收益，我们在独孤求败最落魄的时候和他结交，风险最小，投入最少，收益效果你们慢慢看，这就是例子。我殚精竭虑的思考，就是不想愧对先师和列祖列宗，也不想愧对你们。”

　　林木道：“师父是当世奇才，独步天下，必会继续振兴我们玄谷宗派，我和师弟定会全力以赴，为玄谷山庄的前途保驾护航。”

　　玄谷子看看它们点头道：“我有你们两个好徒弟，也很欣慰。你们以后对独孤大侠及其随从都要细心关照。要把他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真心与他相处就可以了。”

　　二人纷纷称是。

　　玄谷子道：“你们要记得，决定生死的事情一定要谨慎，不可以冒无谓的风险，擅自押宝。巴以阿迪里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从前骑毛驴走着瞧，看准了才出手。现在他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盲目自信，冒然押宝，而天下之事哪能因个人臆想而左右。人习惯了成功，贸然行动会导致前功尽弃的决败。老天不会让人猜到他的想法，对我而言，这是人生最大的乐趣。

　　二人又纷纷称是。

　　玄谷子道：“那巴以阿迪里现在是倒了，将来他还能站起来，因为他还可以继续骑驴走着瞧，继续找机会翻身。我们玄谷山庄这么大的体量，就像天池的水，大家都看在眼里想分一杯，为师傅现在没有扩大水面面积，而是深深的挖掘，希望天山更高我们更深，就是不想显露给人看。我们一但要是倒了，会如大厦倾塌，就会一蹶不振，为师再有本事也挽不回局面的。”

　　二人此时表情带有惊愕之色，相互对望一眼又纷纷称是。

　　玄谷子对着林木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命，命里上看那杜氏兄弟是天命，老二是逢赌必输的命，而老大是逢赌必赢的命，他们也算我们一个法宝，不过我还是不大敢信。区区百万两银子让杜老大去赌，就得了两件法宝，更主要的是让你知道命运的感觉。”

　　林木道：“是，师父，我感受挺深的，哈哈。”

　　玄谷子对着卢湛道：“湛儿，那杜氏兄弟现在怎么样？”

　　卢湛道：“师父，他们两个真是百无一用之人。我每年给他们两千两银子，这二人倒是尽心竭力不舍昼夜的干，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干活，就是不动脑子想想为什么干活。他们是干什么就干砸什么，真没办法。我现在倒想一年给他两五千两银子，条件是把他俩捆上，什么都不许干。”

　　三人都打笑起来。

　　玄谷子又道：“我让你制造的密码方案怎么样了，可以就让他俩学，必须让他俩学好！”

　　卢湛道：“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正在测试。那两货在我们这学会了认字读了点书，自觉得很有学问了。称呼他们自己是’杜甫兄弟’，真是没办法。正好我们这还要盖很多房子，我让他们盖起广厦千万间去了。我还派人专职看着他们干活，他们可是够任性，什么工程都敢干，他们速度是快，但如果是盖九层高塔，那一定会很歪。以他俩的性格，很可能不打地基就开始通宵达旦的层层盖起。密码现在有专人正在测试，等一但测试无误就教会他们，我保证让他俩学好！”

　　玄谷子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要让他们学那密码吗？”

　　林木道：“难道是千里传音？”

　　玄谷子道：“哈哈，正是，都不止千里啊！我第一次见这对兄弟就发现，他们俩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纠缠着，在一刻内，老大想东，老二一定想西。想什么都是反的，我这才决定要救他们。否则谁会救一个赌徒！巴以阿迪里可以翻身，这杜甫兄弟是永远翻不了身的，老大也不会发现他逢赌必赢的命，我这也算发掘人才物尽其用吧。”

　　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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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和四大护法回到自己在玄谷山庄的院落，就唤来小雕帮忙送信，书信一封给季先生带去，命他带领一千最精壮门徒，前来助力收服水怪囚牛。

　　次日，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一清早，玄谷山庄一千多名门客各拿物品浩浩荡荡来到天池边，其中丝竹管乐演奏者也有几百人，还有近百人扛着竹筏等物品，还有拉车的壮牛几百头。后面跟着林木，卢湛，魔教四大护法。小雕和玉儿一起骑着马。一队人马来到天池时，魔教副教主季青等几位长老率领着魔教一千多人已经等待在那里了。

　　一到天池边众人准备起来，金丝大网，绳索无数，分别在水上和陆地埋伏了起来。今日万里无云，天山雪山安静如常。若不是天上不时飞过的几只天鹅，让人觉得这里永远都是静的。

　　乐手们到场后即刻开始奏乐，乐声一时响彻山谷，打破蓝天雪山的宁静，乐声直冲云霄。特这音乐所有人都精神抖擞，内心振奋。

　　这时，玄谷山庄弟子开启水面上上百条船只，有大型钢船，有小船，还有的用竹筏，大家一起在天池上组成一个八卦形状。这时弟子用纸袋包裹药物纷纷放入水中。这药物是一种人工合成的稀有矿物镁，能在水中燃烧放光并发热，这纸袋在水中浸泡一刻钟便会透进水来，这样水地会被点的通亮，着起小火。那怪物习惯昏暗不喜火光，自然会跳出水面。

　　演奏音乐过了一个时辰还不见水怪的动静，众弟子开始依据事前的准备安排放纸袋，最后一批最薄纸袋放下，立刻，见水面上泛起无数气泡。整个天池像是被煮沸了。水中鱼不断的跃上水面，不停的跳到船上，个别的大鱼力气很大，将穿上的人都撞如水里。

　　可惜这是白天，不然烟火一定美妙绝伦。不同的音乐烟火是给人看的，这烟火是给水下鱼儿表演的。鱼儿也会音乐中起舞。没准有哪条鲤鱼会有跃龙门的感觉。但还不知囚牛作何感想。

　　这时但见水下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有些神秘，上下起伏，似乎是有灵性的一般，众人心跳都开始加速。

　　不多久，旋涡上涌，顷刻间，水怪跳出了水面，飞出水面三丈高，又扎入水中，水浪掀翻了一只小船。现在大家看到怪物在潜水中游，从很多只小船下面经过，船上众弟子开示变换策略，将镁粉袋子撕开小孔，打向怪物后方以驱赶怪物上岸，形成了一道水面火道，果然怪物是怕火，立刻向岸边奔去。这怪物的力量速度惊人，它竟然游出了水面，如龙蜥一般的在水面上跑，顷刻间跑上了岸。

　　玄谷子所在位置离岸边很远，旁边的门客在给玄谷子实时描述这怪物样子。当说到如此体大的怪物可以在水面上如同小蜥蜴般奔跑时，玄谷子连连的摇头，真是不敢想象。

　　这囚牛确实长得像龙，特别是面部跟龙一样，但头上的脚更像是特大号的牛角，体长约八丈，尾巴至少也有五丈长，背包长着一对类似翅膀的鳍，鳞片透亮，闪闪发光。四肢比龙要粗壮，尾巴坚实有力，看来他在水里力气大多得益于他的巨大尾巴。第一次看到的这物的人都吓了一跳，皆意外世上竟有如此之物。独孤看到眼里也觉得这物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多了。这怪物我一口吞头小牛是完全没问题的，自己下水抓它肯定是办不到了，自己还没有他的腿大呢。

　　这时众人合力将用多层金丝大网把怪物拦到天池以外的陆地上，这怪物也不慌张。撒网的人很是熟练，一张网已经把它扣住了，立刻又扣了一张网，但见这囚牛用牙和爪一摇一扯，这两网就被扯破了个洞。怪物瞬间就逃脱了大网，眼看水怪会跳到水中，独孤飞身到水怪面前。

　　水怪见眼前有人挡了去路，跳过去就是一大口。独孤跳跃躲闪，这时众人配合着连续用五张大网给它扣上了，几百人把囚牛用网拉住了。但这囚牛一下反而冲向人群，用角一顶就顶倒顶散几十人。这物很是聪明，并不将身上的网乱弄，而是逐渐伸展尾巴，并用巨尾巴像横扫，无数人向空中飞去。奏乐的人也被扫飞不少，音乐骤停，大家纷纷逃命，不大会水怪从大网的一边逃脱了。

　　水怪瞬间跃到了水边，速度如飞行一般快，独孤也只得一闪身跃出几丈，众人心中都有了答案，这次肯定是无功而返了。但见那囚牛已经跃入水中，忽然一个转身，只有头露出水面，又慢慢从水中爬了出来，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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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小雕一直和玉儿在一起玩，此前小雕只能单独同独孤在一起，独孤在时，小雕可以表现的和光同尘，与大家相处融洽。但独孤不在时，即使是映雪也很难让小雕和自己单独多待一会儿。这玉儿竟然是独孤之外能做到和小雕一起不知不觉玩几天的人。

　　此刻玉儿正吃着糖果，和她的几个哥哥一起看着那捉水怪的大戏入迷。小雕看玉儿不理自己，就飞到空中。原来小雕几天前独自出去玩耍就在天池里见到过那囚牛，还戏耍了囚牛一番。小雕的性格不随时间地点改变，特爱撩闲，空中的，陆地的，水下的都撩。小雕捉了天鹅吃，囚牛几次上岸来抢，小雕就高飞。小雕已经比较熟悉囚牛了，知道它可以跳多高，跑多远……

　　小雕根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活动，自己只是傻傻的去送了信，也没有看信内容。因为独孤以为水下的事情小雕也没办法，什么也没跟小雕讲。

　　刚刚小雕飞走捉天鹅吃去了，这下回来还带着两只。囚牛一看小雕抓着天鹅，立刻冲了过来，狂奔二十丈远，众人纷纷让路。囚牛跃到小雕身边，来抢天鹅肉吃。小雕自然是飞到半空停住，囚牛就那样立起来够着。独孤一直跟着囚牛跑，这时见它不动的看着小雕，独孤将斜阳剑飞出，使出了一剑飞仙，以气运箭，斜阳剑在囚牛嘴巴前旋转了一下，砍断了一根胡须，这时地面上的人才发现，这只囚牛天生只在左边长一根胡须。这时囚牛还是萌萌的望着小雕，小雕将一只天鹅扔给了囚牛。这一刻独孤已飞到囚牛近前，捡起来那根胡须，立刻去找玄谷子。

　　林木和卢湛一起飞奔过来，立刻将这胡须放入药水中。此刻玄谷子也来到了近前。

　　林木道：“师父，咱们快回山庄制药！”

　　卢湛道：“大功告成，我们快回去！”

　　玄谷子对独孤道：“独孤贤弟，别伤害那囚牛，放他回去再来找我……额……若是一会有不速之客来，一定要礼待有加，不可冒犯，切记切记！”

　　独孤听到这话，一时摸不到头脑，只见玄谷子师徒三人一下子跳上马，带着那根须飞奔而去，只见三道扬尘。

　　囚牛一口接住了天鹅，吃了起来。不时发出了，嗷嗷怪叫，非常幽怨，乐手们听到这音调都觉伤感，之前演奏的众多曲目悲伤曲目都不急这囚牛演唱的哀怨委婉。大家都为之动容。原来这囚牛吃到了天鹅肉，竟然感动的哭了。不少玄谷山庄的女弟子见到此情此景，如此音声，不禁流下了眼泪。

　　小雕又扔了另一只天鹅，囚牛望着小雕，停顿了片刻，发出了一阵幽幽哀怨之声，犹如一只蓝鲸呼唤远方的伴侣。小雕一听就懂了。纵然千军万马，人声鼎沸，明枪暗箭也抵达不了一颗吃货的心。这囚牛已经等这一天用了一百多年了，无数次的在浅水边看天山上一排排天鹅飞过，囚牛黯然神伤，默默潜入水底哭泣……

　　原来这囚牛和蛤蟆有一样的理想，就是想吃天鹅肉，百年来囚牛无数次的跃出水面，越跳越高，奈何天儿不底飞，他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小雕懂了……，在空中又是一个跃起，直飞霄汉……没多久，小雕飞了回来，口里叼着一只天鹅，每个爪子抓了两只。将这五只天鹅一通扔到囚牛面前，落在地上。囚牛默然看着小雕，眼泪不停的落下。他对禽兽算是交上了朋友，顶级吃货的友谊的纯真程度，现在这些人们还难以想象。此情此景对于的囚牛来说，像一个长生不老的精力无限的年轻光棍，一下遇到个会飞的神仙，送了他七个仙女。

　　囚牛一时难以自禁，对小雕嗷嗷轻喊几声，四个爪子抓起四只天鹅，叼起剩下一只。尾巴一用力，用尾巴跳起了十几丈，跃入水中，不见了。这时人们都上了岸，水面恢复了平静

　　这种局面是最好的，竟然整过过程没大的伤亡，几十个受伤的玄谷门客和魔教弟子后来都收到了很好的医治和物质感谢。

　　所有人正要离开，这时三个人拦住了独孤的去路。为首的一人独孤见过，正是魔途怎么也搞不定欧冶子。

　　从欧冶子的表情来看，来者不善，独孤又想起了玄谷子的话，不可冒犯他们，但独孤很想和他们切磋武功。

　　独孤吩咐季青进行清场，让所有人离开，只剩下小雕，这是独孤决斗的阵容搭配。

　　原来来的是欧冶子和他的两个同门师兄，他们都是方外之人，都没有名字，平时他们心意相通，彼此间也不说话。只知道欧冶子是老三，全且给另两位取个名字，老大叫欧冶山，老二叫欧耶水。欧冶子看上去六十多岁，其实他们三个都九十多岁了。

　　欧冶子对独孤道：“我们只要你的雕，年轻人，出个条件吧！”

　　独孤道：“这雕儿是我的朋友，它是自由的，就像那两位是你的朋友一样。”

　　欧冶子道：“那我们就必须杀了那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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