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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博浪沙


  夕阳沉下一半,天空已有些灰蒙蒙了。远处杂树丛,除了几点鲜红仍那么显眼,已难分清绿色的是桑叶还是灌木、枯黄的是衰草还是落叶。钉了铁掌的马蹄,重重的叩击向地面,向后溅飞起高高的沙尘,每一次腾空,马儿用力的舒伸,直到铁蹄落地,急促的喘息,带给骑者震颤。

  马蹄极其急促的叩敲着,前面那几匹马已经明显不行了,似乎骑士和马具的重压,让本不是用来短途速跑、也不是用来当作骑兵坐骑的它们,几乎要从大骨节处散开一样。但它们仍努力的跑着,被马刺踢出的血洒在空中,它们如同为了完成某种天赋使命,在燃烧着生命驰骋。

  那片桑树后面,就有战友就在前方。诱敌的七名士兵,不停的用马刺踢着马匹,让它跑快些,再快一些!虽然每人都有一把前装步枪,尽管只有一半人发射过,但也没有人想对后面的英国佬来上一枪,那后面几十名骑兵的齐射,也只命中了一枪,更不要提这几名原本就不是骑兵的士兵。

  伏在战壕里的丹尼尔皱起眉头,因为那些英国佬跟着太紧了!仅仅三个马身的距离,当发现这一点时,已经没有可能调整导火线了。所以虽然他刚刚点着了导火索,但原先埋下的炸药包将失去大部分威力。除非刚才从千里眼里见到那些英国佬时,就点燃导火索,才能起到预定的效果,但那样的话,炸药包将会在诱敌的同袍根本没有可能脱离爆炸区时起爆。

  这时奔在最前面的一个十四州警卫队士兵,丹尼尔已经可以见到他脸上的灰尘了,在离丹尼尔不到两个马身的地方,马上的士兵奋力一提缰绳,那早上在这几道埋伏的战壕间跳了许多次的马匹,也知道要跃过这道战壕才行,但它已精疲力竭,它尽力蹬地,笨拙的跃起舒伸四蹄,丹尼尔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感觉到那老马掠过头顶带出劲风,甚至还能分辨出被马刺踢出的伤口,在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丹尼尔从没有一次和现在这么虔诚的在心里呼唤主的名字!

  还好,那老马越过了头顶,第二道战壕在这个位置留了一条小路,老马落地时虽有些蹒跚,但终于没有把这次任务搞砸。但第二匹马又来了!这匹马比第一匹更加不堪,它吐出的臭气让离了两个马身的丹尼尔几欲呕吐,它鼻角嘴边起伏不停的白沫活象一个羊角疯患者!丹尼尔闭上眼睛,死死把前额顶在战壕的边上。

  他不能蹲下,否则地面无端陷下一块,离这里只有七八个马身的英国佬,将会发现这里的陷阱!上帝啊!你不会让我被马压死吧?万能的主啊,丹尼尔在心里激动的呼唤,他的嘴唇紫青地哆嗦,他的双腿在颤栗。

  这一次,丹尼尔只知道后脑勺有一股凉意,因为他已经很难有心思来思考更多的东西,突然他想起了为什么自己选择了这个潜伏位置时,战友们无一对自己投来敬佩的眼光,现在他很清楚,因为他身后就是给马匹留下的那唯一一条小路。

  丹尼尔把头稍抬起来,这时第三匹马倒是轻松的跃过,然后是第四、第五、第六匹。

  最后匹马来了,它在离战壕十码的地方,准备发力腾空时,突然失蹄倒下,把马上在二百码外就发觉不对、踢开马蹬的士兵远远的抛开,然后那匹老马吐着白沫在地上神经质地抽搐,丹尼尔发誓他见到马眼里渗出泪水,但这个时候他已没有时去想太多,大喊一声:“UP!”

  第一道壕沟前,浅埋在土里的五十多条木桩条,二米多长削尖的木桩条,那钝头的、一直握在士兵手里的那端,被两名士兵合力拉进壕沟里,顶着壕沟的一边。壕沟前现出五十条十公分深的凹痕。

  首批追击而来的英国骑兵,七八人全部连人带马被串在壕沟前的“长枪”上,一时还没有死透的英国骑兵口眼淌着血,无力的挥着手里的马刀,却无论如何也够不着那无耻的敌人。这时第二批英国骑士冲了上来,除了三两个勒住马的,其他五六匹马也同样做被插在上面,侥幸没有被削尖的木桩连马串在一起的英国骑兵,就和抛石机弹出的石丸一样被高高抛过第二道战壕,跌落地还没死透,便有披了一身杂草的十四州警卫队员冲上前挥砍了脑袋。

  第二道战壕的警卫队员当然不会放任那勒住马的几个敌人,十几声枪响,就只余下几匹战马在第一道战壕前面俳回了。

  这时炸药包被引爆了。

  这是胡仁用硫磺、木炭、硝石按大致比例简单混合的成品,与其说爆炸,不如说燃烧起来更恰当此。但这突如其来的稍带爆炸性的燃烧,对于急驰的马匹来说,已经足够了。

  作为后队的十几匹马在奔驰中受惊吓,大都把马上的骑兵颠了下马背,这些受伤的骏马可不比那对方诱敌士兵的座骑,这么十来英里的路程,对它们来说是微不足道,它们那强健的腿仍充满了力量,那怕在受惊吓时,也足以用铁蹄轻松踩烂躺在地上的英国骑兵的胸膛,然后四散的跑开。

  一名被踩中腰椎的英军骑兵,俯卧着没有立刻死去,不远处有一名只是被踩断了手臂的英军骑兵正在爬起来,那名被踩断腰椎的骑兵用力的拗起头,凌乱的头发沾满尘土,口中溢出的鲜血把胡子染成红色,他伸向同僚出一只手,五指箕张。

  这时那被他寄以希望的同僚半蹲着身子还没站直,凌乱的枪声响起,他那同僚晃了几下终于没有站起来,僵硬的向前扑落,溅起一片沙砾。被踩断腰椎的骑兵,在因为爆炸而燃烧起熊熊火焰的杂树丛边,一口鲜血喷出,在沙土上留下一笔朱红的重墨,然后终于垂下了头,只是那伸出的手,却没有随着生命的逝去而落下。

  残余的英军骑兵迅速的调转马头向两冀散开,但已经为太晚,四百把步枪的齐射中,起码有三百把正常打着引火药发射出弹丸,除了一位英军骑兵少尉和一名下士之外,其他七八人也被留下了,毕竟四十码内面对三百来颗弹丸,其中还有一小部分是线膛枪发射出来的。

  丹尼尔却没有因此而喜悦,他脸上每道被硝烟熏黑的皱纹都在表达着愤懑,因为作战的任务没有完成,跑了两人。而在这一瞬间,骏马在优秀的骑兵操纵下,已经离丹尼尔他们不止一百码了,刚才哑火的士兵重新扳开击锤,这次只有两三人哑火,但六七十发由滑膛枪发射的子弹,对于近两百码外的敌人,除了表示愤怒以外,再也没有别的用处。

  英军骑兵少尉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已脱离那些伏击者的火力范围,这对于受过系统军事训练又经历战火考验的军人来说,是应有的本领。但他仍感受到危险,危险在不断地拔动着他的神经,这是一种经历了多次血腥后,被唤回的类似于野兽的本能。

  装着底火的铜雷帽被插入改造过的引火孔,加强了弹簧的、不再夹着遂石的击锤被用力扳开,缺口上用白磷标记的一百米刻度就是现在与目标的距离,缺口套住目标,风速1级,相对速度五十,提前量确定。

  在眼睛的余光还没有见到左侧草丛间闪起的火光时,少尉突然抱着马脖子坠向右边,在他身后的下士,判断错了方向,坠向左边的他身上起码中了五六枪。弗朗西斯在草丛里愤怒的叫骂:“操!这狗娘养的跑了!可惜我左手受伤不能开枪!”

  少尉直起身子,甚至还用手正了一下头上的熊皮高帽,但他现在却无暇咒骂那些无耻的叛贼,因为死里逃生以后,如果面对上司的咆哮,已经成了首要的问题。突然这时少尉听到一种怪异的,大约接近印度支那的语言的口令,在右侧的山丘上响起:

  “一号好!”

  “二号好!”

  “三号好!”

  “四号好!”

  他当然听不懂内容,但他作为一个军人,他知道这是一种口令!如同“装填”、“射击”、“后退”一样的口令。他的脑袋突然象被近千磅的铁锤打中,这是他最后的念头,他不用再去考虑如何面对上司的责骂了。

  骏马一声嘶哑,斜着马身驮着背上已无力松开缰绳、垂下头的少尉,如同被大力神扯住缰绳一般,铁蹄在地上磨出几道深深的痕迹,然后连马带人重重的砸落地面,马首上,和它的骑手一样,有一个血洞疯狂的涌出血来。

  缓缓地放下枪,苏京把插入的铜雷帽小心抽出来,扣动扳机让击锤击空,然后转头望向陈甦鸿,陈甦鸿举着手里的铜雷帽,示意自己也没有开枪。苏京笑着对那两个傻笑着的“广州一期”举起大拇指。陈甦鸿已在派出一名前哨之后开始整队,准备去和丹尼尔会合。

  苏京心想:师父是对的。其实这种情况下,就是他和陈甦鸿开枪,也不敢保证命中,所以才让这两个被胡仁认为有狙击手天分的小孩一起射击。他的原意是由这两个小孩的射击给他和陈甦鸿提供修正值,然后由他和陈甦鸿补射马身,应该有99%的命中机率的。但没有想到,根本就不用补射。

  “不!”丹尼尔拒绝了弗朗西斯的意见:“头带着十几个兄弟在断后?这不可能,你想想:如果头认为我这边不能留下所有的英国佬,而要你们来支援我,那么他该一起回援,才更有效;

  如果州长认为可以留下所有的英国佬,那么应该尽快的和你们一起回来才对,起码你们离开时,你说约克敦的英国佬军营里没有集合部队出击的鼓点和征兆!”

  “嘿!谢司连长,你是什么意思?”弗朗西斯胀红了脸,愤怒地说:“那你说我们这些人都他娘的是懦夫,扔下那变态的疯子不管,自己跑回来了?你睁开狗眼瞧瞧我的手,看看担架上的弟兄!这都他妈的和英国佬真刀真枪干出来的!”

  “我不是这意思,你冷静点。”丹尼尔.谢司摇头对弗朗西斯说:“我是认为头把你这笨蛋骗回来了。他去执行第三套计划,就是潜入约克敦!嘿!嘿!你他妈快松开我的衣服!”

  弗朗西斯吊着左臂,用右手扯丹尼尔的胸前的衣领,不由分说把他拉到苏京跟前,比他矮了一个头陈甦鸿,冷冷地道:“士兵,放开谢司连长,目无军纪,冲撞上司,一周禁闭。驻扎以后实施。”

  “去他妈……”弗朗西斯话没有说完,就松开扯着丹尼尔的手,因为七八个“广州一期”已向他举起手中的步枪,并张开了机头。弗朗西斯打了个冷战,他记得宿营地集训那些违犯纪律的人的下场。

  “士兵,需要我给你复述一次纪律条令吗?”警调连连长苏京的的帆布迷彩服扣得严严实实,尽管额上的汗水不停的渗出,但他连最上面的风纪扣也没有松开:“整理着装!”

  丹尼尔和弗朗西斯马上立正,抬头挺胸用手摸索扣上松开的扣子,但弗朗西斯单手操作,总是扣不上风纪扣,苏京上前一步帮他系好,又后退了一步,对他们说:“稍息。”

  “报告!”弗朗西斯老老实实按条令给苏京敬了礼之后,迫不及待的问:“谢司连长说,州长骗我们回来,然后他去执行潜入计划了!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啊苏连长!”

  “你不是参谋小组成员,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苏京还礼之后,平静地说:“现在听口令,立正,解散。”

  “嘿,你是参谋小组成员,你他妈的去问一下啊!”弗朗西斯无奈的离开后,煽动着一言不发的丹尼尔:“难道我们真的就马上撤离?扔下州长不管?”

  在三个连长的询问下,苏京只好回答了他们:“对,州长去执行第三套计划,并且要求我们马上撤离,重复,马上撤离,这是命令,如果你们是军人,是十四州警卫队的军人,你们就马上服从命令!”

  安德鲁和罗伯特这时已回到了方才胡仁伏击英国步兵的地方,他们却找不到一个同伴,于是便在周围寻找着叫唤着:“州长,州长……”罗伯特对他弟弟说:“也许州长撤离了,我们回去找他们吧。”

  “不!”安德鲁倔强地说:“一个传令兵必须紧跟他的首长,州长没有让我回丹尼尔那里等他,你先回去吧哥,你又不是传令兵。”

  罗伯特苦笑摇了摇头,别说胡仁之前给他的命令就是保护好安德鲁,他也不放心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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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列颠的某处古堡,罗瑞子爵要向后用力撑着桌子才不致于摔倒,他难以置信的问爱丽丝:“亲爱的爱丽丝,我的安琪儿,你说什么?”

  “是蓝小铁使汉普斯勋爵取消了和你的决斗。”爱丽丝急急的重复了一次,她不想罗瑞死。实话说她心里对罗瑞比胡仁更有好感,起码罗瑞会不停的送给她礼物,尽管他是个胆怯并且花心的家伙,自己之前和叔叔去中国,就是受不了罗瑞有太多的情人。但比起相处这么长时间,一点零用钱也没有给过她的胡仁,要好上很多。

  爱丽丝不觉得自己贪慕虚荣,当胡仁和她说到经济拮据时,她毫不犹豫地告诉胡仁,如果有必要,她可以把私房钱借给他,但胡仁不管有没有钱,那些小孩,每周都有固定的薪水,却从不考虑给爱丽丝一点零用钱。难道他以为爱丽丝是他的奴隶吗?这很让爱丽丝心寒。

  当然,胡仁可能肩负着的复国使命,这种神秘和胡仁的英勇、刚毅、博学,是吸引爱丽丝的根源,但就算他复国成功,自己可能成为皇后吗?爱丽丝认为,也许胡仁只把自己当成连零用钱都不用给的情人吧。

  罗瑞不知爱丽丝在想什么,但他认为爱丽丝救了他一命,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不知道汉普斯勋爵是因为何故取消和他的决斗,通常这样情况,只能是汉普斯被罗瑞的朋友击败并饶了他的性命才可能发生的。

  那么,罗瑞镇静下来,首先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对蓝小铁鞠躬说:“对不起,作为一个绅士,我怎么可能和救命恩人决斗呢?我马上就离开,遵从您的意愿。”雅克布刚刚翻译完罗瑞的话,蓝小铁让同伴们让开一条路,罗瑞就拿着帽子急急走了,甚至没有叫上雅克布,更别提和爱丽丝道别。

  爱丽丝望着罗瑞的背影,她的心里有些悲怆,她知道他害怕,是的,他怕得连再望她一眼也不敢,她知道对于有钱有地位的罗瑞来说,不论是向汉普斯发起决斗,还是接受蓝小铁提出的决斗,都是在他自以为可以轻松战胜对手的时候所作的决定。在他清醒的时候,为了一个情人而威胁到生命的事,他是决不会做的。爱丽丝无端地,想念起胡仁来。

  但此时胡仁没有思念爱丽丝的空闲,脸上缠满了绷带的胡仁,现正穿着英军的制服,拄着一把步枪当拐杖,蹒跚的走在队伍中,他们刚刚通过了第二个岗哨,之前那些出击的英国士兵,并不是从这个方向出发的,所以他们并没有被为难,担架上的死尸更是货真价实的英国陆军士兵。最让胡仁紧张的一个插曲,是巡逻队的上尉检查了尸体以后,发现都是刀伤,狠抽了走在前面的轻伤员一记耳光,因为这让他愤怒,堂堂的皇家陆军,居然被拿着冷武器的叛贼打败。但那个轻伤员跌伤在地弄破的伤口涌出血来,引发了在场其他士兵的同情,拉住那上尉让他们快点离开。

  胡仁拍了拍前面的布莱雷德,前面有一处空的营房。

  他们把死尸放下以后,胡仁留下两名轻伤员,让他们去确定马匹在什么地方,然后他把脸上的绷带拆开,他让布莱雷德去弄两个鸡蛋和一些面粉,大家惊讶的以为他要做鸡蛋饼。

  布莱雷德在英国出生的,他的英语很能糊弄英国人,从被他们杀死的英国陆军身上找到的便士,布莱雷德很快在厨房弄到他要的东西。胡仁把这些弄成薄膜糊在脸上,干了以后夸张的扭曲脸部,使脸上面粉皱褶处裂出小缝,然后用地上沙土补在裂缝处,这样乍一望风尘仆仆的白种人士兵样子,当然,只要看上第二眼就发现问题,但总没有和缠绕绷布一样惹人注目。

  他们就跟在胡仁后面一起摸了出去,绕过两处营房,胡仁让其他人留下,装好枪弹等待接应,而他自己继续和布莱雷德前进,根据胡仁对军营的布局分析,还有守卫森严的程度,他们渐渐地接近了司令部,但那里实在有太多的守卫了,走在前面的布莱雷德突然对某个方向指了指,胡仁发现,从那守卫森严的某间房里走出两个穿着海军军官制服的人,没有人盘问他们,而他们走到警戒线外树下抽烟聊天。

  胡仁摇了摇头,这不是个好主意。

  巡逻的上尉气愤的跨上马,带队离开约克敦时,仍在不停的咒骂,他发誓,一旦让他见到那些可耻的叛贼,一定狠狠揍他们,以致使他们后悔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

  上尉出了约克敦,就对他的下属高喝:“打起精神!瞧瞧那些叛贼有没有不长眼睛还没跑掉的!”士兵们也许为了表现自己的勇武,也许是刚才在营区同袍的惨况惹起了他们的同仇敌忾,把装好弹药的枪检查了一遍,又抽出闪亮的马刀,一队骑兵便杀气腾腾的开始例行巡逻。

  之前那队英国皇家步兵覆灭地段的血迹,远远就吸引了上尉的注意,他一挥手,一个老上士就手持马刀带着两名列兵策马上前查看,在还没有走近血迹时,老上士突然举手止住两个列兵,他听了一会,把马刀向丘陵上的杂草丛一指,上尉对这名经验丰富的老士官向来信任,大喝道:“跟我上!”

  一直在小声叫着“州长,你在哪里?”的安德鲁,因为听到骏马嘶鸣而吓得趴在草丛中,但这已经太迟了,老上士的听力并没有随着年龄而老化,安德鲁很快就被火枪指着,而上尉的军刀架在罗伯特的颈子上,老上士确凿的对上尉说:“他刚才在叫州长,绝对没错。”

  上尉愤怒地说:“你们在找什么州长?”没有出声的两个孩子,马上被打得在地哀嚎,老上士拦住上尉,在他耳边说:“长官,你想问出东西还是打死这两个小杂种?”

  老上士在得到上尉的准许以后,喝住了其他人,蹲在安德鲁他们身边,对他说:“嘿,你就吹牛吧,见鬼的州长!他们都和你们那帮强盗议员一起躲在费城,只会骗你们来送死!”

  “呸!”混着血的口水吐在老上士的脸上,安德鲁轻蔑地说:“我们的州长,才不与那些议员在一起呢!他带着我们,创造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你们起码有十几个哨所三天没有回报消息了吧?杂种!来啊,杀了我吧,明天我们州长就会把你干掉!”

  老上士没有发怒,他轻轻的抹去脸上的口水:“好吧,小孩,你吹牛吧、吹牛皮吧,见鬼,谁会相信你?你的州长呢?他在哪里?”

  老上士站了起来,对他的同伴张开双臂,大笑起来:“他大约会告诉我们,他那比狮心王英勇的、比凯撒强悍的、只是从来不曾在人间存在的州长,与撒旦一起躲在地狱里吧?哈哈!”这引起一阵哄笑,老上士说:“好了,这只是一个喜欢说谎的孩子,长官,这种不诚实的小孩,大约是偷了谁的东西在这里躲避着,把他扔进牢里好了。”

  “我没有偷东西!我在等我们州长!等他提着康华利的头颅回到这里,你们全要死!”作为一个传令兵,安德鲁还是知道得比普通士兵多一点点,但他也不能确定胡仁去了哪里,可是现在人家说他偷东西,心中的不平,下意识使他选了一个最威风的可能来反击对手。

  “见鬼!”上尉终于想起那队残兵,现在回想起,他们那不合身的衣服因为打斗扯烂了一些地方,而使自己忽视了。对了,口音,始终只有一个人在应对,其他人都低着头,还有!那个脸上包了绷布的家伙,自己感觉他很怪异,现在才想起来,他的眼珠子颜色和我们不同!

  上尉冲上前一脚把安德鲁踹翻,怒吼着:“那个见鬼的州长,或是跟着那州长的人里,总之,有一个人的眼睛和我们不同对不对?”

  “安德鲁不要说,不要说!”罗伯特这时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你,你,还有你。留下把这两个杂种押回去!”上尉对他的士兵说:“其他人上马,不要队形!快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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